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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飞狐驿长阴行功因属下出了朝廷叛逆,自然成了替罪羊。被没能捉到蒋无病的官军五花大绑地捆了来见河北道兵部尚书薛世雄。
幸亏薛世雄了解阴行功曾为朝廷从突厥购入战马出过力,在汉王杨谅面前替他作了开脱,担保阴行功决不可能反叛朝廷,才使得阴行功侥幸躲过了一劫,未被打进监牢治罪。
即使如此,他也因受到蒋无病的牵连而被革去了飞狐驿长的职务,并且登录在册,自今往后,永不得叙用。
更甚的是,那位曾接受举报,来飞狐驿查处过阴行功贪污一案的胖巡官见阴行功如今倒了霉,遂趁火打劫,旧案重提,带人亲赴飞狐驿不问清红皂白,收缴了阴行功的全部家当,限令他须于两天内从飞狐驿扫地出门,今后再不得踏入飞狐驿半步。
阴行功丢了官,罢了职,而且连这么多年来挖空心思,冒着风险积攒下来的万贯家财也被胖巡官一文未留地搜刮了去,可谓是一夜之间尝遍了人间的寒冷疾苦,世态炎凉。
当他被两名手持刀枪的军士驱赶出飞狐驿的大门时,回头望着自己一手修建起的这座关外第一驿,一时间,阴行功连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这时,那位在三郎之后刚与他搭上伙做羊肉买卖的生意伙伴莫五爷伸手拉了他一把,主动找到他,给了他两贯钱的路费,建议他不妨到关内另寻一条活路。
阴行功对莫五爷感激涕零的同时,经莫五爷这么一提醒,倒想起了一条退路:南下江南投奔晋王府。
自从多年前阴行功机缘巧合地救过杨广一命后,他这个曾受其族叔,隋朝原幽州总管阴寿牵连,被贬至关外当差的关内高门子弟便有意识地接近杨广的府吏、部属,以图在朝中找到一位大靠山,为自己今后的仕途铺平道路。
碍于他和杨广之间巨大的地位差距,阴行功难以直接与杨广拉上关系,便退而求其次,不惜竭尽全力地讨好起了时任河北道尚书右仆射的张衡,不仅向张衡建言,自己在关外可为朝廷补充急需的军马效力,而且这么年来,阴行功在张衡身上可说是下了血本,几乎是花费了近一半他通过各种方式和途径集聚来的财货来联络和加深与张衡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才使得张衡将自己视做了他的心腹。
既然如今在关外的仕途已绝,自己何不到广陵去找张衡另谋一条活路呢?
暗自打定南下江南投奔张衡,希冀背靠晋王杨广图谋东山再起的小吏阴行功随即想到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若是一切无事,自己托请张衡帮些诸如将与自己捣蛋的关跃调往江南之类的小忙勉强还行,可是自己如今出了事,再空着一双手去见张衡,他还会念及旧情,赏自己一碗饭吃吗?
多年在驿站这样底层厮混的经验告诉阴行功,拿不出数目可观的银钱打点上下,即便是凭借莫五近乎施舍给自己的两贯铜钱抵达了广陵,恐怕连张衡的面都见不上,就被挡在了广陵总管府门外。
官场失意的阴行功独自在定州城内一所简陋的小旅店内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被他想起了还有一笔数目不菲的外债尚未收回,于是,便在当天匆匆结清了店钱,直奔位于定州城南二十里处的小铺驿来寻昔日的生意伙伴——替他向关内销赃的小铺驿伙夫老黄讨要所欠的货款来了。
然而,老黄早就听说阴行功出事的消息,一听说他来驿站要见自己,连驿站的大门都没让他进,直接推说自已正忙于接待在驿中下榻的朝廷要员,不方便见阴行功这样一位有反叛嫌疑的革职吏员。
阴行功站在小铺驿门外眼巴巴地等了多时,却只盼来一句不近人情的答复,当时肺都要气炸了,恶狠狠地想道:那位胖巡官倚仗着汉王的势和趁火打劫,搜刮去了我积攒多年的家当也就罢了,你个昔日求到我脚下要与我做生意的小小伙夫竟敢将我拒之门外,连面都不见我一面,老黄,不叫你个老小子尝尝我的手段,知道我的厉害,就算我阴行功这么年来都白混了。
怀揣着对老黄的报复心理,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为了讨要回那笔数目不小的欠款,阴行功不惜拿出自己身上仅有的两贯铜钱,买通了小铺驿站的更夫,默许自己在当夜三更时分进入了驿站,在老黄当差的伙房大门上挂上了一颗血淋淋的羊头,并且在大门上手蘸羊血写下了四个大字:欠债还钱。
待到次日清晨,第一个来伙房准备做饭的老黄一见到伙房门楣上挂着的那颗还往下滴着血的羊头和“欠债还钱”四个鲜红的大字,当场就吓尿了裤子,哆哆嗦嗦地回到自己的宿房换下尿得清湿的裤子,缩着头冥想了良久,还是害怕阴行功来向自己讨债不成,会向上司揭发以往替他销赃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私事,遂忍痛决定舍财消灾,便在当天即托人找到阴行功,一文不落地还清了欠他的所有货款。
阴行功用两贯铜钱的代价顺利从老黄手里讨回了几百贯的欠款,心里有了底气,便不再和老黄多做计较,带上他讨回的欠款,径直南下广陵投奔张衡来了。
第91章 母子相中了同一个人()
杨凌听养母娄氏讲罢飞狐驿中发生的变故,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养母不会对阴行功动了真情,打算在江南重新和他相好,过活吧?倘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可不情愿认阴行功做后爹。
由于担心娄氏和阴行功重温旧好,杨凌一时也忘记了要找来顾沁儿请养母相看相看这档子事,忙劝娄氏道:“事情已然至此了,娘,您就不必再惦记着从前那些人和事了。从今往后,咱们娘俩就在平陵落户安家,我陪着娘一道过活吧。”
“娘和你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还没问上你一句,你如今在驿站当差,每月拿多少薪俸啊?”娄氏似是猜到了儿子此时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事,微微点了点头,问杨凌道。
“儿子在平陵驿当的是伙夫的差使,虽不拿一文钱的薪俸,但请娘放心,儿子养活你不在话下。”
“那怎么行,我又不老,不少胳膊不短腿的,怎么能靠你养活?”娄氏也是个好强的人,连连冲杨凌摆手,说道,“赶明儿就在你当差的驿站附近帮我赁下五六间屋子,我要重操旧业,开上一座‘平陵旅舍’,崽子,你说怎么样?”
杨凌被娄氏异想天开的这话搞得哭笑不得,心想:我正一门心思地想辞了平陵驿的差使不干了呢,你可倒好,却要在平陵驿旁开一座旅舍。可他转念又一想:李靖给他定下的条件是,在朝廷捉拿到浙东残匪首领商畴之前,他无论从平陵驿辞差与否,都不得离开平陵境内,与其在这里坐等商畴被朝廷抓获,倒不如提前尝试着谋求另一条活路,免得将来一旦辞去了驿站的差使,自己带着养母难以在江南谋生。
“娘,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在驿站附近做营生,我呢,来江南后向师父学到了煮制汤饼的手艺,可以传授给你,就由娘出面操持,咱们在平陵城内开设一间小小的汤饼馆,你觉着怎样?”
“哟,想不到大半年没见,我的崽子居然学到了做汤饼的手艺?快跟娘说说,是哪位师父传授你的这门手艺呀?”娄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把将杨凌拉入怀中,亲昵地问道。
娄氏的怀里温软馨香,杨凌不禁心神为之一荡,脸刷地红到了后脖根。
他连忙从娄氏怀中挣脱出来,红着脸瞒哄她道:“是高州谷窿驿的阿凶伯教给我的,那里是我调来江南后当差的第一座驿站。”
“我虽不是生你的亲娘,可却一直把你当做亲儿子对待,在娘面前,还有什么难为情的?娘有件事,须跟你说在头里,咱娘俩在平陵城里开汤饼馆赚钱,可不许借用那个丫头的一文本钱。”娄氏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杨凌的脸颊,边对他说道。
杨凌自穿越以来,与这位年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的年轻养母娄氏相处的时日仅有短短的几天,以前还没觉得她与别的女子有何不同,只从方才她有意将自己拉入怀中的一刹那,杨凌忽然感觉到娄氏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轻佻、令他还不太习惯的气质,遂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问道:“娘,你为何对三郎如此冷淡呢?我是一直在心里都把她当姐姐看的,即便咱们合起伙做营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傻小子,你把她当成是姐姐,可她会把你当成是自家兄弟吗?”娄氏绷起了脸,冲杨凌嗔道。
“娘,今天是咱们母子团圆的大好日子,不说这个了,好吗?要不要尝尝儿子的手艺?”杨凌因念及三郎刚刚脱离牢狱之灾,不想在娄氏面前过于撇清和她的关系,便有意站起身,要亲自下厨,为娄氏煮上一碗汤饼来吃。
杨凌刚走出房来,远远地望见顾沁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心中一喜,正想加快脚步迎上去,却见顾沁儿也看到了自己,转身就要走。
他急切间脱口叫道:“沁儿,你别走,我娘从关外来了,想见见你哪。”
顾沁儿只得站在原地没动,却阴沉着脸待杨凌走到近前,方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叫我做顾姑娘吧。我是因发觉落了些东西在小草这里,才回来取的,取完东西就走。”
杨凌也自觉有些唐突了,搓着手请求顾沁儿道:“姑娘来都来了,何妨到屋里坐坐再走,我正准备做些汤饼,姑娘吃上一碗再回去吧。”
顾沁儿抬眼盯了杨凌一眼,边朝小草的房间走着,边质问杨凌道:“英荐大哥前些时从平陵调走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杨凌见顾沁儿心里仍记挂着英荐,不免觉得酸溜溜的,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向她解释,倒被她给问住了。
“崽子,这位姑娘是谁呀?”正在这时,娄氏听到杨凌在房外似乎跟女子说话,好奇地走了出来,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在顾沁儿身上,向杨凌问道。
“啊,娘,她是我来江南后结识的一位姑娘,名叫顾沁儿。”
顾沁儿被娄氏盯得浑身不自在,顾及礼数,只得转向娄氏,敛衽施了一礼,说道:“夫人好。”
“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不敢当哪。姑娘,快随大娘进屋来歇歇脚,叫崽子给你煮上一碗汤饼。”娄氏拿眼神催促着杨凌,满面带笑地上前一把扯住顾沁儿,转身就向房中走去。
杨凌瞧得出,养母娄氏对顾沁儿的第一印象不错,心中高兴,来到厨房和面做起汤饼来格外地有劲儿。
娄氏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直到近一个时辰后,杨凌端着香喷喷的两碗汤饼回到房中,顾沁儿仍端坐在那里,微笑着陪娄氏聊着家常,丝毫没有了刚见杨凌就急着要走的样子了。
“崽子,顾小姐可是江南高门出身的千金小姐,既与你有缘,啊,相识,你须得照顾好她,要是让顾小姐受了半点委屈,娘头一个就不依你,听见没有?”娄氏分明已将顾沁儿当做了自己未过门的儿媳,脸上挂着笑,语气却严厉地告诫杨凌道。
“大娘,我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汤饼就不吃了,找小草拿过东西我就走了。大娘如是有空,改日请您到我那里做客。”顾沁儿对忙碌了半天,兴致冲冲地端着汤饼走进屋来的杨凌视若无睹,款款起身,向娄氏提出告辞道。
第92章 两份礼物(上)()
“顾小姐,崽子把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