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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明等在门口,见连诀下了马车,就上前说道:“王爷,丽侯世子一早儿就过来了,在书房等了您半天呢。”
连诀看了一眼沈向莞:“莞莞,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向莞知道,丽侯世子也就是丽骁,她也没问什么,跟了解到了别,就往北院去了。
刚回到北院,沈向莞就看到一个弯着腰的白胡子老头朝自己走来。
白胡子老头走到沈向莞面前,停住了脚步,轻轻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她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
“我是新来的马车夫,以后王妃出门,我就为王妃赶马车。”
沈向莞扑哧一声笑了:“二舅舅!”
白景苏这才直起腰来:“怎么回事?你怎么认出来了?我这乔装打扮不是挺好的嘛!”他懊恼的说。
沈向莞捂着嘴笑道:“二舅舅,您这身打扮真的是很像,只不过,我是您的外甥女啊,您打扮成什么样,我都恩能认出二舅舅来呢!不过,我敢打保票,别人是决计认不出来的。”
白景苏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外甥女儿,真会说话。”
沈向莞笑着说:“二舅舅,在王府里,您不必乔装,等出去再乔装也不迟。”
白景苏摇摇头:“王府里也未免不会有旁人来,你就别管我了。好啦好啦,你快去找连诀那小子吧,我暂且逛逛这王府。”
沈向莞知道,白景苏是去查看王府的保卫工作了。她也就回卧室刚换了一身衣服,紫音就从外面进来:“小姐,余世明来了,说王爷请您去书房呢。”
沈向莞不知道连诀让她过去做什么,但还是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就见一个青衫公子坐在客座,沈向莞见他二十岁出头,应该就是丽骁。
丽骁见沈向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丽骁见过王妃。”
沈向莞笑道:“世子不必多礼。”然后走到连诀身边:“王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连诀笑道:“丽骁不是外人,莞莞不必拘谨。”
丽骁也笑着朝沈向莞眨了眨眼。
“丽骁,把刚刚对我说的事情,再跟王妃讲一遍吧。”
丽骁这才正色道:“是,王爷。”然后转头看着沈向莞说道:“昨晚,洪启打死人了。”
“你说洪启?”
“是的,王妃。”丽骁说道:“洪启昨晚在锦宴楼输了钱之后,就去了青楼。结果平日跟他相好的九姑娘跟另一个恩客出去逛街不在青楼里,洪启一生气,就把青楼砸了,还打死了里面的一个杂役。”
vip 115. 告状()
“闹出了人命,青楼的老鸨自然不敢怠慢,报了官。京城府尹赵如见打死人的是洪启,虽然把洪启拘捕了,但是连忙派人去通知了越国公洪升。洪升当机立断,让洪启身边的小厮抵罪,洪启连牢门都没进,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回去了。真是岂有此理!”丽骁说完,气不过的拍了下桌子。
沈向莞明白,在这个时代,像洪启这种世家子弟,打死个青楼里的杂役,就跟踩死只蚂蚁没什么分别。
可是,就算是杂役,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莞莞,你觉得怎么办好?”连诀看着她问道。
沈向莞知道,连诀一直在找机会扳倒洪家。而且正在跟丽骁夙夜不知道密谋什么事情。
与其设套让洪启跳,还不如抓住洪启已有的罪行,来的更容易些。
“这是个好机会。”沈向莞转了转眸子说道:“如果洪启这次没有找人顶罪,我们恐怕还抓不到洪家的把柄,可既然洪家找了替罪羊,这样的事情让皇上知道了,皇上会怎么想呢?”
连诀点了点头:“丽骁,你明白王妃的意思了吗?”
丽骁嘴角一弯:“当然明白。吏部的御史张谦是我们的人。”
沈向莞看了一眼丽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这样太直接。”
丽骁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向莞:“那王妃的意思是?”
“先找到被打死的杂役和那个替罪的小厮的家人,谁家的儿子死了,要给人替罪,他们的家人能接受的了呢?让他们都进京告状,钱我们出。先把事情闹大,这样,洪升再怎么捂着,也会有跟洪家不对头的人参告洪启,就不必我们直接出面,跟洪升正面冲突。”沈向莞说道。
丽骁听完,忍不住拍手叫好:“王妃这招太妙了,丽骁实在佩服。”
沈向莞淡淡一笑:“这一招,王爷应该早就想到了,我不过替他说了出来罢了。”
连诀赞许的看了一眼沈向莞,然后对丽骁说道:“按照王妃说的做吧,一定要滴水不漏。”
丽骁起身:“是,王爷。王爷王妃,丽骁就先告辞了。”
丽骁离开之后,连诀一把将沈向莞拉到他的软榻上,让她坐在他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莞莞,你觉得丽骁这个人怎么样?”
“你叫我来,就是特意的让我见见他?”沈向莞笑着问。
“恩。你看他怎么样?”连诀问道。
沈向莞想了想,说道:“连诀你要用的人,自然是心里有底的。”
连诀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想听一下莞莞你的想法。”
沈向莞抬起头来,笑着说:“要听实话吗?”
“当然。”
“我觉得丽骁这个人,太奸诈了。”沈向莞淡淡的说:“刚刚我想到的方法,我想丽骁他肯定想到了,可他却说先用御史参告洪升。所以,我觉得,他是故意这样的,要试探一下我这个王妃到底有几斤几两吧。”
连诀眸子沉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莞莞你的眼睛。丽骁确实有这个毛病,不过好在他办事从来没有过纰漏。”
“我知道,连诀你身边可用之人不多。”沈向莞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不过,有些人,却未必能一起走到最后,所以,你要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连诀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沈向莞额头轻轻一啄:“恩,我记住了。莞莞放心。”
丽骁办事果然妥帖。第二天,洪启打死人的事情就在京城传开了。
沈向莞出门去华馥轩的时候,路过京城府尹衙门,只见衙门口围满了人。紫音去打探了一下,回来告诉沈向莞:
“小姐,是被洪启打死的那个杂役的老婆领着儿子跪在京城府尹衙门口哭着告状。”
沈向莞眸子一转:“我也去瞧瞧。”说着,就下了马车。
灵儿和紫音跟在她身后,还有乔装成马车夫的白景苏。
沈向莞一行人站到人群中间。
只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跪在衙门口,不停的磕头:“求见青天大老爷,为我当家的做主啊!”两个人都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穷苦人。
“滚远点,这儿是衙门,你这等刁民在这里乱嚎什么!”一个衙役一脚把妇人踢倒在地。
小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是见到母亲被欺负,跳起来用头去撞那个衙役,可他比较年纪小,哪里能撞的过衙役?被衙役一巴掌打倒在地。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沈向莞看到这个场面,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股酸楚。她一穿越过来,就是在大将军府里。虽然是庶出的女儿,但是从来没愁过吃穿。她虽然没有体会过穷苦人的生活,但是能想象的到,在这个时代,穷人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沈向莞暗暗后悔,她是不是错了?如果不让丽骁去找他们来告状把事情弄大,这对母子,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样的凌辱?
可是,如果他们母子不来告状,这妇人的丈夫,还有孩子的爸爸不就白死了吗?她们依旧还是被人欺凌,没有依靠。
沈向莞握紧了拳头,对身边的紫音说道:“教训一下那个衙役。”
紫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正要出手。
这时,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府尹衙门的官吏,难道就这样殴打百姓吗?”
打人的衙役这才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什么人!还不给爷滚出来!”
一个身穿水蓝色锦袍的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笑着说:“我滚出来了,你要怎么样?”
紫音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对沈向莞说道:“小姐,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沈向莞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衙役见来人是个穿锦袍的公子,也没放在心上。京城里穿锦袍的人多了,哪能个个是贵人?
“再再次聒噪,爷抓你进大牢!还不快滚……”
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脸上挨了重重一个巴掌。只见是跟在蓝袍公子后面的一个褐色衣衫的男子打了自己。
“你,你要死?敢打官差?”
“瞎了你的狗眼,敢对七爷张狂!”吕临安又给了衙役一个巴掌。
vip 116. 路遇连谨()
“七,七爷?”衙役看了看吕临安,只见这个人气势非凡,又看了看连谨,这才见到,他腰间系着明黄色绸带所制的腰带。
这京城穿锦衣的人多,可能系黄色腰带的,也只有皇亲了。
衙役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跪下身子,不停磕头。
“小的瞎了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饶命!”
“咳咳。”连谨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说:“你还知道你该死?有人来衙门口告状,你们不替民伸冤,竟然打人?叫你们府尹出来!”
“小的该死,该死,罪该万死!”衙役这会儿吓傻了,只顾着磕头请罪,连谨的话他都没听到。
早有别的衙役进门去通告了。
京城府尹赵如连忙来到衙门口,只见站在门口的真是连谨,三两步走到前来:“下官见过宁王!”说着,行了个大礼:“不知王爷在此,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连谨一向不愿跟这些当官的打交道,刚刚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出来。
“你这个府尹,如果不能为民做主,父皇要是知道了,也不会不管吧?”连谨看了看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子。
赵如不知道这个小爷为什么突然到衙门门口来了,只得点头称是:“王爷说的是,下官一定秉公执法。”他知道,连谨虽然一贯不理朝政,只是个闲散王爷,但是,连谨也是明德皇帝极其喜爱的儿子,万一连谨一时兴起在皇帝面前说几句他赵如的坏话,他就倒霉了呢!
“本王看这母子二人,定然是有天大的冤情,你可要好好的替她们鸣冤,否则话,本王不会饶了你,知道了么?”连谨抛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衙门口。
“下官明白!”赵如看了一眼那对母子,知道她们是洪启打死的杂役的妻子。该死的,他早就叫衙役把她们赶走了,怎么这会儿让宁王撞上了?“这位夫人,您有什么冤情?还是进衙门里说吧,本官会为你做主的。”当着宁王和京城百姓的面儿,赵如再也不敢坐视不理了。
“谢谢青天大老爷!”
妇人和少年跟着赵如进了衙门。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沈向莞对紫音说道:“你回去找王爷,让他告诉丽骁,保护好这对母子的安全。”
“我知道了。”紫音答应着离开了。
沈向莞和白景苏也回马车去了。
离马车还有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