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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叶记者来了吗?”
“没说,我不知道您怎么安排的。”
江帆说:“好,你去忙吧,我给彭长宜打电话。”说着,就要通了彭长宜的电话。彭长宜接通后,说道:“市长,有什么指示?”
江帆说:“省报的叶记者来了,要去现场看看,你过来接一下。”
彭长宜显然没料到叶桐会来,他犹豫了一下说:“市长,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江帆说:“晚几分钟走,要不我让小许把叶记者送过去,你们在环保局吗?”
“是的,对了市长,如果叶记者是专门报道这事来的,我看没多大必要吧,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取得胜利。”
江帆笑了,说道:“刚才钟记就批评我了,说我保守,你怎么比我还保守,我告你说,叶记者是从锦安过来的,是锦安市委让她到亢州来的,所以,你要全力配合她完成报道任务,我们就说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市长,胜利这词就不能用。”
“哈哈,怎么用是人家记者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对了,你中午要把叶记者送回来,钟记中午要陪记者吃饭。”
“那好吧——”彭长宜有些不情愿。
江帆放下电话,跟叶桐说道:“叶记者,我让司机把你送过去,彭长宜那里要什么材料有什么材料,另外这项工作怎么做的全都在他的脑袋里,你采访他就行了,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叶桐站了起来,伸出手说道:“谢谢江市长。”
江帆握了一下她的手,说:“我和钟记等你回来吃饭。”
“好的。”叶桐说着,拎起自己的包就跟着林岩出去了。
送走叶桐,江帆忽然想丁一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丁一了,确切的说自从上次他病了以后,他们还没有单独见过,江帆不是不想,是他有了顾虑,这个顾虑就是袁小姶拿到偷拍的照片后,他就不得不注意了,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也就是在夜里通通电话,想到这里,刚想给他打电话,张怀推门进来了。
江帆便放下电话,张怀说:“你有事?”
江帆说:“没有,坐。”说着,便起身离开座位,陪张怀坐在了沙发上。
张怀说:“星光集团的尤总给你打电话着吗?”
江帆一愣,心说,这个尤增全自从承包了广场项目后,就跟他见了一次面,以后再也没见过面,更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江帆几乎很少去工地视察,能绕着走就绕着走,他只去过一次,那是今年市人大组织的五大班子领导成员,检查年初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十件大事要事落实情况去的,钟鸣义倒是很兴奋,在现场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江帆则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他小气,而且钟鸣义说的非常全面非常到位,他怎么说都是重复市委记的话,所以没发表任何讲话。想到这里他说道:“没找我,他要干嘛?”
张怀说:“无非就是一期工程款的事,他们想一次性结清。”
自从魏国才住院后,张怀就暂时接手了他分管的这一块工作,江帆一听,就靠在沙发上,说道:“合同怎么说的?”
“合同当然没这么写,不过他们说魏市长应了他们了,说年前给他们结清一期工程款项。”
“哦,那等咱们跟魏市长核实一下再说吧。老张,哪天咱们再去北京看看老魏去吧,也不知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张怀说:“我这几天也没跟他联系,手机有辐射,上次他老婆说多讲手机不好,我就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是啊,他头总是疼,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江帆担忧的说道。
“听说省报记者来采访了?”张怀问道。
“嗯,是。”
“彭长宜干的不错,应该加大宣传力度。”
江帆笑笑,又说:“那两个拖欠教师工资的乡镇,现在怎么样?”
“据说发了一部分,不过他们承诺头放寒假前给清。”
“这事你盯紧点,年底用钱的地方很多,尤其是教师工资,我们不能拖欠。回头你问问铁燕,看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这种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
“嗯,好。”张怀很纳闷,每次一跟市长说星光集团的事,市长总是漫不经心、左右而言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市长对这个尤增全似乎不太热心。张怀最近和江帆合作的不错,尽管他也得到了星光集团的一点小实惠,但是他可是不愿因星光的事,再跟江帆出现裂痕,既然江帆不积极,自己也不好积极了,所以又扯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张怀走了以后,江帆就没有心思给丁一打电话了,是尤增全破坏了他的兴致。
自从上次和妻子闹僵后,江帆没有再见袁小姶,他准备春节回去跟岳父公开谈谈他们离婚的事,争取岳父的理解和支持。当然,在这之前,如果做通袁小姶的工作,就用不着去找岳父了。唉——江帆深深叹了口气,袁小姶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靥。
这时,门被推开,丁一探进了小脑袋,随后就进来了。
江帆愣愣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难道是上帝可怜他,才把丁一送到他的眼前?还是他们心有灵犀,彼此都想对方了?
丁一进来后,不解的看着他,说道:“怎么了?难道见到我就这么吃惊?”
江帆笑了,他不敢在办公室跟她调情,温和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在江帆的印象中,丁一自从走后,很少到大楼里来。
丁一说道:“找高市长来了。”
江帆笑了,说道:“她不在吗?”
“嗯。”
“呵呵,你来时给她打电话了吗?”
“打了。”丁一撅了一下小嘴说道。
“哈哈,那就是高市长还没有原谅你,所以故意不等你。”江帆火上浇油的说道。
丁一白了他一眼,心说,还不都是你闹的。
“哈哈。”江帆大笑,他岂能不明白她目光里的含义?
江帆给丁一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自己又重新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晃着椅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丁一喝了一口水,抬头见他正盯着自己,脸就红了,小声说道:“看什么呀?”
江帆的心一跳,恨不能将她立刻拥入怀中,看着她娇羞的神态,自己的脸也有些热,他刚要说话,就见丁一也正要开口,他们俩人就都笑了,他说:“女士优先,你先说。”
丁一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她忽闪着大眼睛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你叹气声,为什么?”
江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这么敏感,就笑着说道:“还说哪,进领导的屋子不敲门,悄悄就摸进来了,不懂规矩。”
丁一痴痴笑了,说道:“下次我还不敲门,那样能看到领导最真实的一面。”她不是不敲门,是林岩说市长屋里没人,她也想给他一个惊喜,就故意没敲门进来了。
江帆看了看房门,往前倾着身子说道:“你还想怎么看真实的……”
丁一的脸腾得红了,她赶紧低下头,端起杯子,佯装喝水的样子,不去理他。
“哈哈。”江帆看见她羞涩的样子开心极了,随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深情地注视着丁一,他不清楚自己何时才能和这个美好的小家伙在阳光下畅谈?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
丁一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说道:“现在,你说吧。”
“我说什么?”江帆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你刚才想说而没说的话呀?”
“哦,是这样,你找高市长干嘛?”
“我们接到了几封教师来信,说是他们有半年的工资没开了,局里觉着我跟高市长熟悉,就派我过来了解情况,我来前给她打了电话,可她还是走了。”丁一又沮丧的撅起小嘴。
“你怎么知道她走了?”
“曹主任看见她出去了。”
“呵呵,谁让她给你说的对象你不愿意,而且还敢炒市长的鱿鱼。”
丁一看着他,眼睛往上翻了一下,又转了下来,没理他。
江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最后小声说:“晚上去我哪儿好吗?”
“不好。”丁一干脆地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其实丁一只是赌气这样说,但是江帆没有再强求,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狩猎者,收获了小鹿的一切美好,可是连一句虚假的承诺都不敢给她。想到这里,他痛楚的闭上了眼睛。
丁一见他不说话,而且还把眼睛闭上了,以为他生气了,小声说道:“怎么了,生气了吗?”
江帆摇摇头,心有些疼。
丁一想了想说,红着脸说:“要不,行——”
江帆睁开了眼,他拧紧了眉头,冲她摇摇头。
丁一不知道他真实的内心活动,以为他就是生气了,说道:“真小气。”
江帆闭了一下眼睛,说道:“不是,也许我的确不该……不该要求你什么。”
听了他这话,丁一知道他的确在乎自己刚才的态度了,没想到那么一个大领导,心眼这么小,明明刚才自己并不是有意要拒绝他的,怎么他连玩笑都不懂?本想有心跟他解释一下,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如果恋人之间连这一点理解和默契都做不到,那岂不是枉交往了一场?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江帆,就说:“市长,我走了。”
江帆一愣,知道丁一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跟她解释什么,但是又无法说明白,就眼睁睁地看着丁一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江帆十分懊恼,懊恼好好的见面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他使劲眨着眼,抬头望着天花板,刚才见到她的高兴劲儿一扫而光。
丁一也是愁肠百转,她低头从林岩办公室经过,居然忘了跟他打招呼就过去了。林岩追了出来,站在门口,他想叫她,想了想还是没叫,作为秘,林岩十分清楚江帆对丁一的感情,刚才还是乐呵呵的丁一,为什么出来后明显得就不高兴了呢?
他想了想,就推开了江帆办公室的门,只见江帆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收起丁一的纸杯,把水倒掉后,刚要开门出去,就听江帆说:“看看她怎么来的,用送吗?”
“嗯。”林岩答应了一声就快步出去追丁一了。
江帆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站身,走到窗前,紧盯着大门口,一会,就见丁一走出院子,可能是林岩追了出去,就见丁一回头站住了,果然林岩走到她跟前说了什么,然后就见丁一就转身指了指一辆桑塔纳轿车,就跟林岩摆摆手,向轿车走去。
江帆认识那车,是温庆轩的车。
一会,楼道就传来了林岩的脚步声,江帆赶紧离开窗户,林岩进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坐他们单位的车来的。”说着,给江帆杯里倒满水后就走了出去。
江帆坐不住了,他的心难受极了,有一种想哀嚎又无从发泄的感觉,他回到里屋,往脖子上搭上围巾,穿好外套,夹起手包,就走出办公室。
林岩一看,赶快站起来,刚要问,就听江帆说道:“我回北京,钟记中午要是找我的话,你就随便说吧。”说着,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林岩赶紧给下面的小许打电话,说:“小许,市长要用车,你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