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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来亢州找江帆,丁一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她也唯恐夜里接电话的不是江帆,而是一个女人,那样就会给他找来更大的麻烦。丁一打电话是告诉他,在头天晚上的锦安新闻里,在三源矿难的现场,她说看到了彭长宜,里面说他是新任三源县的代县长,丁一问江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提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江帆笑了,他说:“宝贝,别说你没听说,我也没听说,就连他自己都没听说,我们上午正在开班子会,他突然被紧急叫去锦安,他走后我才接到翟记的电话,才知道了上级对他的任命,也算是紧急任命的,所以突然。”丁一明白了,然后说道:“我给他打了半天电话都不通,老顾的电话也不通。等他回来让他请客。”江帆说:“当然要请,他那里现在是非常时期,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去他那里看山,山区的景色还是不错的。”丁一吃吃地笑着不说话,江帆问“怎么了?”丁一说:“这话值得怀疑,最好不要信以为真,你还说带我们去五台山呢,好几年过去了,也没践诺。”江帆笑了,小声说道:“下来研究。”
想到这里,江帆看了看手表,快下班了,他看了一眼正在鼾声大响的彭长宜,就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丁一的手机,半天才传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喂——”
江帆笑了,温柔地说道:“下班了吗?”
“还没,正在出图像。”
“下班干嘛去?你回家吗?”
自从有了双休日,丁一回家就勤了,她一听江帆这样问她,就调皮地说道:“干嘛,想送我吗?”
江帆笑了,说道:“没问题,对了,你们科长回来了,他正在我旁边鼾声如雷睡大觉呢,你听……”
很奇怪,刚才彭长宜还高一声低一声的打鼾,这会居然任何声息都没了,丁一笑了,说道:“哪里呀,我听不到。”
江帆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彭长宜,居然发现彭长宜睁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江帆伸过来的电话。江帆立刻笑了,对着电话说道:“小丁,没办法,他太不配合了,关键时候醒了,你跟他说吧。”
说着,就把电话给了彭长宜,彭长宜睁着猩红的眼睛说道:“谁?”江帆笑笑,没回答,彭长宜接过了电话,喂了一声,丁一就说:“恭喜、贺喜,悄悄的就当县长了,要请客,请大客”
彭长宜笑了,说道:“是市长告诉你的?”
“是电视告诉我的,我一问市长,才知道天降大任了。”
“什么大任?你千万别听市长的,没人干的差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硬,才让我去,市长是夸大其词。”
丁一说道:“市长是实事求是。”
彭长宜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嘿,我刚走这么两天你就向着他说话了,倒是多远是多远啊”
丁一听了,赶忙说道:“我不理你了,还没干完活呢,拜拜。”说着,挂了电话。
彭长宜悻悻地说道:“胆子还这么小,一句玩笑话就给吓回去了。哎——”
江帆笑着接过了电话,说道:“长宜,这是我的悲哀啊。”
彭长宜看了一眼江帆,就见他的目光中有着很深的无奈和痛苦,就干笑了两声,说:“我都为你们着急啊”说着,站了起来,活动着双臂。
江帆苦笑了两下,摇摇头,也站了起来,这时,电话又响了,是王家栋。王家栋大声说道:“你们这澡准备洗到明年呀?小心别把皮搓掉一层。”
江帆笑了,说道:“这不怪我,他往床上一躺就鼾声如雷,我也不忍心叫醒他,那样有人心疼”
王家栋笑了,说道:“快来吧,人都到了。”
他们俩就赶紧穿衣服。
等江帆和彭长宜来到长城厅的大包间时,里面早就坐满了人,政府这边的人都来了,市委只有一个王家栋,看来曹南通知的人也是很讲究的。正中间空着两个位置,江帆走到王家栋身边,说道:“这个位置今天应该您坐。”
王家栋笑着说:“为什么该我坐,那是你的位置。”
江帆说:“今天必须您坐,长宜是您培养出来的。”
王家栋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完全对,你看看今天在座的,都是你们政府的人,我坐那儿算怎么一回事?”
每次小范围聚会或者是非正式场合聚会,江帆都让王家栋坐上头,今天尽管是非正式,政府班子成员齐全,江帆想肯定让不动他,就笑笑,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位置。
彭长宜站那儿没动。
朱国庆说:“长宜,挨着市长坐。”
彭长宜痛苦地说:“无论如何不能坐,要不我出去找个板凳,坐门口吃也行。”
大家哄堂大笑。
江帆跟王家栋说:“您这不是难为他吗?长宜怎么能坐在您上头,不但今天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能,当多大的官都不能,您这不是成心吗?”伸手就把王家栋拉了过来。
王家栋高兴地笑了,顺势就坐在了江帆右则,左侧的位置是张怀,张怀的旁边是高铁燕,曹南把彭长宜让到王家栋旁边,彭长宜说:“老规矩,您坐这儿,朱市长挨着您,我还在原来位置,跟卫先主任坐一块,要不我就坐在门口。”
朱国庆说:“那怎么行?你现在好歹是县长。”
彭长宜认真地说:“那是在三源,在他们那儿我保证不推让,眼下是在家里,家里有家里的规矩。”说着,就把朱国庆拉起来,自己挨着龚卫先坐下。
等大家做好后,高铁燕问道:“长宜,当了县长是什么感觉?”
彭长宜不假思索地说:“让我说真话吗?”高铁燕说:“当然要说真话,谁听假话?”
彭长宜说:“说真话,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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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第57章部长再次施教()
彭长宜接着说:“您想,在那样一种紧急情况下,翟记突然宣布市委的决定,我都来不及多想,就稀里糊涂地跟他去了三源,直奔矿难现场,就投入到了抢险中。 要说一点感觉没有也不对,刚才我一进咱们的大门,就有感觉了,感觉就像是市长派我出去打了一仗,仗打完了,回来交差了,就是这个感觉。”
江帆和王家栋哈哈大笑。
高铁燕笑过之后说道:“那是你跟咱们这地方有感情了,这话可别让三源的人听见,他们听了该伤心了。”
彭长宜说:“不瞒大家说,我是头回来的时候,才第一次看见了三源县政府,看了看我的办公室,就一眼,就回来了。”
说话间,菜就被陆续端了上来,龚卫先就给各位倒满了酒,江帆说:“王记,我提议,咱们这程序倒着来,这第一杯酒先给长宜压惊,然后再喝祝贺酒,您看行吗?”
王家栋说:“我听江市长的。”
江帆笑了,就说道:“长宜尽管高升在前,被惊在后,但是我还是从后开始,这也许是弟兄的感情作怪,他刚进大院,下车的时候,我最先打量的就是他的胳膊和腿是否还都在,我是矿山长大的,太知道这种事故的危害性了,往往人被救出来,救人的人却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不幸,所以,咱们大家为长宜喝杯压惊的酒。”说着,江帆带头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高铁燕放下酒杯,大嘴一咧说道:“就是啊,我看报道说第二次出事又死了三。”
彭长宜边给大家倒酒边说道:“江市长这样说我有切肤体会,翟记让我两三个小时就报进度,刚好洞里没信号,我是出来到井口找信号的,刚给他打通电话,想跟他报喜,事故就再次发生了,吓得我拼命喊老顾,结果……其实我什么作用都没起,也没能阻止灾难的第二次发生……”
张怀说:“你还做什么?那么大的矿难都过去了,我们天天看电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你的影子。”
彭长宜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懂,也不了解情况。我去之前人家都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了,只有一件事是我做的,那就是给干活的杀了猪、宰了羊,晚上给他们加一顿餐,仅此而已。”
听了彭长宜的话,王家栋看了他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顿饭没有吃太长时间,大家考虑到彭长宜好几天不回家了,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两个小时候就结束了。朱国庆说:“长宜,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养养精神,周一就不客气了。”
彭长宜笑着说:“谢谢大家体谅。”
大家走后,江帆和王家栋留了下来,在服务员清理餐台的时候,彭长宜问:“我怎么没见到小圆。”
王家栋说:“跟雯雯旅游去了。”
“这个季节他们还出去?”
“去南方了,结婚后就没怎么在家呆着,成家立业后反而不务正业了?”
彭长宜笑了,小声说道:“给你造孙子去了。”
王家栋哈哈大笑,说道:“指不定谁是孙子呢?”
江帆和彭长宜都笑了。
这时,女领班过来给三位领导倒茶,王家栋靠在沙发上问:“长宜,你看着三源有多穷?”
彭长宜喝了一口水说:“老百姓是真穷,我去的那天晚上,想跟老百姓买头猪给大家杀了吃,结果,转了两个村子才买到猪,他们说人还养不起呢,谁还养猪?”
江帆说:“呵呵,这就是观念。”
“是啊,结果干活的一看到要有肉吃,非常兴奋,干得当然就欢了。”
王家栋又说:“三源最好的建筑应该是县委县政府吧?”
“您怎么知道?”
江帆说:“你不在家这几天,王记肯定没少给你研究三源。”
王家栋说:“这个不是研究的,是早就听说过。”
彭长宜笑了,说道:“真让您说着了,我刚才说老百姓穷,但是县领导不穷。那个记不但穿着讲究,办公室更讲究,比樊记和江市长的办公室讲究多了。”
“呵呵,理念不同。”江帆笑着说道。
王家栋说:“这个邬友福熬走了三任县长,应该说是在三源有一定的根基了。原来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三源,也搭上他们是贫困县,在锦安排名倒数第一,想想以前对三源的了解还真是比较模糊。”
江帆说:“的确是这样,平时锦安开县市长会议,也没有注意到三源的干部,就是每年的两会,对这个邬记也没有什么印象,好像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不显山露水的。”
王家栋说:“他也高调不起来,平常和别的市县也不走动,就闷着头在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土皇上,要不是这次这么大的事故,我相信大多数人就是平时说话也不会谈起三源。”
彭长宜说:“您比喻的太恰当了,我到了他的办公室就是这种感觉。”
王家栋看着彭长宜说:“小子,你千万别看不起这个邬友福,咱们不了解他,他可是了解咱们呀。这个人,不好对付。”
江帆点点头。
彭长宜说:“我不招惹他,我只管干我的那块工作,保证不跟他争名夺利,踏踏实实干点事就行了。徐德强给了我一份他写的材料,我还没有细细研究,他说,三源要想致富增收,不靠矿,也不靠国家救济,靠旅游,他说只有旅游业才能带给老百姓最直接的实惠,争取做大做强,发展成产业链条,才能甩掉贫困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