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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您随便吧。”邹子介只有傻笑。
彭长宜说:“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只会研究而不会经营了,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搞关系的脑袋,就会傻干活。”
邹子介笑了,说道:“彭记,您算说对了,原来跟着我的那个徒弟,回辽宁开了一家种子公司,他就是经营我的种子发家了。开始把我的两个母本偷偷拿出去卖了,后来被我发现,不过我没有追究他,他觉着没脸再跟着我了,就回家搞了一家小型种子公司,我每年都会卖给他几个我不太喜欢的种。后来,他的业务扩大了,经营着好几个专家的种,现在发了,规模也扩大了,还想把种子公司运作上市,他的副手都开上宝马了,而我,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不再为往返海南的路费发愁了。”
彭长宜指着他说道:“你这个脑袋也该换换了,徒弟偷你的种子都发财了,你现在倒好,还是鞋儿破帽儿破呢。”
邹子介听他这么说,就把双脚往回缩,看了一眼脚上的破皮鞋,不好意思地笑了。
邹子介听市委记说他没有经营头脑,到目前为止还是“鞋儿破帽儿破”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脚,“嘿嘿”了两声,说道:“我的确没有市场头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整天钻研经营问题,那么育种这块就会荒废,最起码是顾不上了。现在,有好几家种子公司聘我为顾问,每家也能给我点顾问费,另外,我跟这些公司也签有协议,我也会把种子卖给他们,或者是直接卖专利。不瞒您说,他们还都争着抢着要我的种子,买我的专利,所以,我也不愁把研究成果转化市场效益这个问题了。”
“呵呵。”彭长宜无可奈何地笑了,说道:“这个转化过程不是由你来完成的,人家只是给你一点小钱,就从你手里拿走了你十来年才能完成的培育成果,人家得的是大头,你懂不懂?你为什么不成立公司,自己亲自去经营呐?”
邹子介笑了,不好意思地说:“那事我是真干不了,顾不过来,我家里也没人帮助我,再说,成立公司,前期的事情很麻烦,跑工商,跑执照,跑种子专营,不瞒您说,我最憷的就是跟你们政府部门打交道,一句话,就能支使你跑好几天,我不行啊,没有时间,就这样凑合过吧,我现在挺知足的,尽管钱让他们赚去了,可是他们比我承担的风险打多了,就应该比我拿得多。”
彭长宜一听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起作用了,就说:“行,你能这样想就行,知足常乐,也对。”
邹子介说:“我到不是知足常乐,是我没有这样的精力和头脑,所以,只能看着别人拿我挣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跟钱有够啊?不过您知道吗,我最大的乐趣不是挣钱,而是育种。好在我是玉米育种界的‘多产爸爸’,每年都会培育十多个种,每年也会有两三个、甚至三四个种通过国家审定,您不知道,那些国家养着的专家,有时候好几年才出来一个种,经常交白卷的呵呵。”
彭长宜知道,邹子介对于育种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这样的人,注定是没有经营意识的,即便他成立公司,尝试着自己去经营,估计也是看着别人挣钱,他兴许就会赔得稀里哗啦的。他最大的乐趣的确不是挣钱,而是育种,是一年被国家审定了多少个种。想到这里,他笑着说:“好,我原先说我要是失业了就去经营你,看来目前是比较渺茫,既然经营不了你,帮你做点事也是我的幸福,我马上就给江市长打电话,办你的事。”
邹子介笑了。
彭长宜坐回办公桌前,按下座机的免提,拨了江帆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他又拨了江帆的手机。这次,江帆接通了。
“是长宜吗?”江帆低声问道。
彭长宜一听,估计江帆在开会,就说:“是,我是长宜,市长,您在忙吗?”
“哦,在开会,过几分钟我给你打过去。”
“好的。”
江帆挂了电话,又过了一会,彭长宜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江帆,他拿起话筒,说道:“市长,散会了?”
“是,刚回办公室。长宜,你说。”
彭长宜看了看,邹子介,说道:“是这样,您还记得咱们亢州有个搞育种的,在全国挺有名的那个人吗?”
江帆立刻说道:“你说的是邹子介吗?”
彭长宜一听,看了邹子介一眼,说:“是,就是他。”
江帆说:“那怎么不记得,老朋友。”
一听江帆说“老朋友”,彭长宜冲邹子介撇了一下嘴,意思是市长还记得你,你还不好意思去找他。就说道:“他在我这儿,来找我了,想扩大繁育面积,想去您那里租地。”
“扩大繁育面积为什么不在亢州?”江帆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一会让他跟您说,也许是为了观察不同地区的种子的表现情况吧。他嫌自己名声小,怕您不记得他,不好意思去找您,才来找我的。”
“哈哈,怎么会不记得呀?”
“这样,我让他跟您说吧。”彭长宜说着,就离开椅子,让邹子介过来讲话。
邹子介没好意思坐在记的位置上,而是趴在桌上,对着话机说道:“江市长,您好,我是老邹。”
“老邹啊,有几年不见了,你现在怎么样?”
“托市长的福,我还行。”
“呵呵,你还在当南北雁两头跑吗?”江帆幽默地说道,。
“是的,在跑。”
听江帆这么说,彭长宜的心动了一下,当初是丁一采访邹子介,把邹子介比喻做“南北雁”的,想来江帆是借用了丁一的话。
江帆又问道:“这个季节你应该在海南啊?”
“是在海南,我是来北京开会的。”
“哦,你现在还有饥荒吗?”
邹子介笑了,一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说道:“我刚跟彭记汇报了,现在没有饥荒了,两年前就没有饥荒了,我现在全部实现自给自足,而且去年还有盈余了。”
“哈哈,不错,真的不错,不再为经费发愁,你就会安心地去搞培育工作了。”
“不发愁了,不发愁了,我知道您和彭记都惦记着我,如果老是那么没有出息,让领导们担心,我就真的没脸见你们了。”
“哦,那不是你个人的原因,你是专家,又是自费育种,一没有资金,二没有学术资源,更没有市场资源,能做到你这个程度的,恐怕国内没有几个吧?”
“谢谢市长,您太了解我们这行了,的确是这样,国内能坚持下来的自费育种人,的确没有几个,我,呵呵,还算成绩不错的。”邹子介脸上露出了自豪。
江帆说:“不是不错,是大有成绩。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邹子介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市长,我昨天去北京开会,听咱们省农业厅的领导说,阆诸有个部队,他们农场要往出租,我想部队的农场一是价格不会太贵,再有跟部队打交道我比较踏实,他们不会像老百姓那样三天两头给你涨租金,而且老百姓今年想租你了就租,明年不想租给你就不租,我经常为没地种着急,急得抓瞎。所以,我就想让您帮我打听打听那个农场。”
江帆说:“你能确定是哪个部队吗?”
“陆军装甲团的地,而且您知道吗,他们那个农场就在部队大院旁边,都垒着围墙,这个太适合我们搞试验了,繁育更不用说了。原先这个农场都是军人耕种,这几年当兵的不愿自己种了,他们才想要往出租。。”
“好,我马上就给你打听,有消息就告诉你,对了,你在家呆几天?”
邹子介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多呆一天,后天走。”
“那我有消息了怎么通知你?”
“你告诉彭记就行,他能找到我。”
“那好,就这样,你问问彭记还有什么事没有?”
“好的。”邹子介说着,就离开了电话。
彭长宜走了过来,拿起话筒,放到耳边,说道:“市长,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您,想跟您喝酒了。”
“呵呵,好啊,我现在又没有什么硬性工作,你总说来,怎么不来呀?”
“七拉八不拽的,本来说好了,上次国庆突然有事去不了,就撂下了。”
“人凑不齐不要紧,你可以来呀。”
“是,我是有点等不及,不行的话我就自己先去,不等他们了。”
“就是,你上了高速路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迟,我最近也没有出差任务。”
“好,就那么着,那市长再见。”
“再见。”
放心电话后,彭长宜跟邹子介说:“江市长就是斯文,如果换做我,我保证第一句话就是,他又不是不认识我,干嘛不直接找我?”
邹子介笑了,说道:“彭记,中午如果没事的话,我请您。”
彭长宜笑了,说道:“得嘞——我要是让你请吃饭,我得三天睡不着觉,良心都不得安宁。即便吃饭,也不会用你请,不过,我今天的确有事,改天,改天吧。”
邹子介说:“改天的话就去海南吧,我在那边有房子了,一个大院子,盖了五间大板房。”
彭长宜说:“不错啊,买房置业了。”
“不是,是当地政府感觉我十多年给他们做了贡献,就奖励给我一块宅基地,给我办理了宅基地的相关手续,跟他们当地的村民待遇一样,我的房子跟海边就隔着一条马路,所以,去海南你们不用住宾馆,我那里就是海景房,夜里能听到涛声,天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海产。”
彭长宜笑了,说道:“好好,如果去一定找你。”
送走邹子介,彭长宜看了看表,他要等的人还没到。坐在转椅上,敲着手里的铅笔,进入了思索状态。
自从政府办公大楼预留的那块土地没批给荣曼后,更多的人想上了那块地,前两天锦安市长岳筱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个开发商找到他,想在那里建一个高层住宅,岳筱还说,一切按原则办,公开走招拍挂的程序。
由于亢州和北京接壤的缘由,随着京城房地产业的兴起,最近,亢州房地产也渐渐抬头,呈现上升趋势,但是作为高层住宅,亢州还没有,所以,他比较倾向于岳筱说的那个人,试想,谁不希望当地有几栋漂漂亮亮的高层住宅?而且又是临街,多壮门面。
岳筱说的这个人姓俞,其实就是亢州本地人,是亢州最早收购废铁发家的那批个体户,在他们的带动下,亢州已经有二三百家收购废铁的个体户,最后几乎无一例外地发展成为报废车拆解企业,成了亢州名副其实的暴发户,有点规模的手里都有着上亿的闲置资金。
这些老板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拆老板”,名字响亮程度可以和山西的“煤老板”,三源的“矿老板”媲美,看着一个个打扮的跟土鳖似的,其实个个腰缠万贯,出手阔绰,屁股底下都是一二百万元的坐骑,有的还不只一辆。这些人从报废车上赚来的利润,有的投到了股市,有的放高利贷,有的办了实体,开饭店、歌厅,更多的人则是把钱攥在手里。这个行业准入门槛低,有胆子就能干,所以从业人员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大部分老板都雇着打手,一时间也成了亢州不稳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