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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懒有理!偷懒无罪!
人类的一切发明创造,都是因偷懒而出现!她今后还要再接再厉,想出更多简便的偷懒法子才好!
舒欢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沉吟了一会,执笔往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字去。
不说她在这头忙碌,单说顾熙然见美景过去寻书,心里起了好奇,不知舒欢要如何应对林氏摆下的这个难题,还隐隐的起了担忧,因此眼见天色将要擦黑,就帮着美景寻了书,再同顾逊说好明日清早过来接着谈事看账本,就随同美景一块出去寻舒欢了。
两人走到帘外,美景就急着要掀帘进去回事,没想被顾熙然伸手一把拉住,他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贴身在帘子外头,从帘缝里往内悄悄张望。
屋内三人,舒欢低着头翻账册,良辰替她倒茶,还有一个府内的仆媳立在她们面前说话:“二奶奶,家里从前不是这样的规矩,这件事,您看是不是在斟酌一下,免得回头太太问起来,我这当下人的不好回话。”
又拿太太来压人!
这仆媳说完话,良辰面上已现了怒色,只是舒欢没有发话,她不好开口训斥,顾熙然要看舒欢如何应对,也避身在帘外没有进去。
只见舒欢仍然低着头翻她的账册,晾得那仆媳心下忐忑,过了片刻,待她翻完账册最后一页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仆媳道:“你是说我这事处置错了?”
那仆媳慌忙摇头:“我一个下人,哪敢指派二奶奶的不是,只是家里头原没有这样规矩……”
她话到一半就被舒欢冷下脸喝住:“如今是我管家,我发月钱给你们,那就要按着我的规矩来!从今往后遇事只论对错,谁再对我说从前没有这样规矩的话,谁就找那个从前给你们立规矩的人养活去!行了,就照我方才吩咐的去做,要再没别的事,你就退下去吧!”
那仆媳碰了个钉子,心里知道这二奶奶不好糊弄,不敢再说,只得连声应着,退了下去。
第225章 娘子你的药
掀帘出来,那仆媳瞧见顾熙然,忙退在一旁,唤了一声:“二爷。”
顾熙然挥挥手径自进去,不提方才听见的事,只是望着舒欢笑:“时辰不早了,小的过来请二奶奶吃饭去。”
舒欢早听见帘外那声“二爷”,知道他方才就在外头,想是怕她吃了林氏的亏,不放心过来瞧的,心里已是一暖,再听他这样一说,憋不住笑了,却不理他,转头向良辰道:“这新来的小厮做事倒勤谨,回头让帐房支一两银子赏他。”
良辰垂了眼道:“是。”
瞧见他们一搭一唱,美景就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倒让陈氏那边真使唤过来催饭的丫鬟走到帘外时愣得一愣,不懂那里头满室的馨笑声从何而起。再者,如今孝中,论理是不该这样放肆大笑的,但是顾家已然气氛阴沉压抑了许久,这丫鬟陡然间听到这久违的笑声,唇角不由也露出了微笑。
苏合城这顾家宅子里如今挤了两房人口,连仆带婢,上上下下真是不少人,若是各房分头吃饭,麻烦且乱,于是这些时日来,主归主仆归仆,都是一同吃饭的,不过今日家中有纪丹青和杜秋两位客人,偏偏杜秋的身份有些尴尬,正经来说算不得亲戚也算不得客,不好招待,但顾熙然一向敬他,因此对陈氏的丫鬟说了要陪客,让把饭菜都端到他和舒欢的居处。
他俩的居处,陈氏一早就让人收拾了出来,很小的一处院落,但是极其精致,爬了满墙遇秋仍然苍翠的香藤草叶,风送晚香。
此时小院中摆了敞桌,众人围坐,即便不能饮酒,没有笙箫丝竹,但忙碌之后偷得闲暇,谈笑做酒,赏景为乐,也甚是悠然。
美中不足的是杜母和云姨娘的笑容有些黯然和勉强,杜秋已然将顾熙然的盘算告诉了她们,几次三番,杜母都想插话,求顾熙然和舒欢再考虑考虑,容她女儿作妾,但瞧见他俩言谈默契,时不时的对视一笑,极其恩爱的样子,她话到了嘴边又吐不出来,只余一声叹息。
云姨娘对顾熙然和舒欢想携回来很屎意外,但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她都略有耳闻,知道求也是没有用的,他与舒欢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于是同杜母不一样,她不想说话,不想求恳,只是趁人不留神,就痴痴的多看顾熙然两眼,想将他的样子在心里记得深些,再深些,因为从今往后,她没有机会再同他这样接近了。
一桌上六人,其中两人郁郁不乐,纪丹青闹不起来,而杜秋一向寡言又左右为难,气氛原是有点尴尬的,好在顾熙和这小子吃饭时没瞧见顾熙然就不乐意了,丢下饭碗就跑到这边来,硬是让人加了碗筷来掺和一腿,有他在这里痴缠笑闹,那一点尴尬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顿饭直吃到星月满天,顾熙和不知道拖着赏心上哪去玩了,良辰美景收拾了碗筷,端了一大盘石榴、秋桃、鲜枣和桔子等时鲜水果上来。
舒欢伸手捡了一只极大的桔子,握在手里反复瞧了两眼,正想着可以剜出桔肉来做盏桔灯,谁想一碗黑沉沉的汤药就被顾熙然给亲手端到了她的面前。
药味冲鼻,闻着就感觉极其苦涩。
舒欢不解的扬了脸道:“这是什么?”
顾熙然不太自然的憋了纪丹青一眼,道声:“药。”
“我知道是药。”舒欢不满的将那碗药从面前推开些:“问你这是什么药呢!我又没病,喝它做什么?”
纪丹青目光中闪了了然之色,抿唇笑了。
顾熙然脸皮再厚,此刻也有觉得面上有些发烫,好在夜晚光暗,看不出来,因此他只作若无其事,轻咳了一声道:“补药!嗯,入秋进补,你身子弱,最近事又忙,需要喝点补药来养养身体。”
他可没有说谎!纪丹青说过的,这药不会损伤人体,而且里头还添了几味滋补**,能润泽肌肤,滋养容颜。
“不喝!”想到补药,就想起云姨娘从前炖过的那些补品,舒欢胃里一阵翻腾,将那药碗推得再远些,喊道:“良辰,端下去。”
顾熙然不说话,只是望着良辰,面露莫测笑容,笑得良辰心里一阵发寒,哪敢去碰药碗,只好跟着劝道:“这是二爷亲手滤净端来的,瞧在这片心意的份上,二奶奶还是喝了吧。”
舒欢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纪丹青忽然站起来,拱了拱手道:“这一路上奔波而来,有些累了,在下先告辞回去歇息,二爷和二奶奶也趁早歇着吧。”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虽不解其中事,但也觉得不便再坐着打扰人家休息,不管愿或不愿,也都离坐告辞去了,一时间满院的人都走了个干净,而良辰害怕舒欢再喊她端药下去,让她再被顾熙然拿目光警告,也找了个借口,拖着美景出去了。
身周没了旁人,顾熙然不怕被人看笑话,越发赖皮起来,亲手端了那药碗递到舒欢嘴边,软了声气道:“娘子,喝药吧!”
舒欢扭过脸道:“苦!”
顾熙然立刻起身:“我帮你拿蜜饯。”
舒欢看看他,再看看那药碗:“我还是不想喝……”
她一向怕苦,有病喝药那是迫不得已,如今没病喝什么药,岂不是自找苦吃?
软求不行,顾熙然决定来点硬的,看看那碗药,唇边挂了不怀好意的笑:“是你自己喝,还是……”
舒欢软硬不吃,一扬眉道:“还是怎的?”
顾熙然此刻心有所求,哪敢得罪她,只得苦了脸道:“我喝!”
“噗——”舒欢憋不住笑出来:“药也是能乱喝的……”
她话未说完,就见顾熙然当真端起药碗灌了一大口药,不禁有骇笑起来,再见他不把那药往下咽,反倒笑嘻嘻的将脸凑了过来,霎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脸上不由一红一烫,慌着要躲,偏笑得浑身发软无力,被他一把捉住,这才连忙求饶起来:“不要……别……我……我自己喝……”
顾熙然奸计得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刚想将口里那苦药吐去,却不妨顾熙和拖着赏心猛然冲了进来,兴奋的喊了声:“二哥,我回来了!”
他被一惊,喉头一滑,就咕嘟一声将那口苦药给吞了下去,愣得一愣,再想起这药的用处,不禁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舒欢看见他这狼狈模样,再次大笑起来,前仰后合。
顾熙和正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忽见顾熙然回转过脸来,不怀好意的瞅着他,越发手足无措:“二哥……怎……怎么回事……”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顾熙然咬牙切齿道了一句:“出去!立刻!马上!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话说得很轻,但满带了威胁之意。
顾熙和虽然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此刻最后别惹他这位看上去怒气勃发的二哥,于是一缩脖子,再吐舌头,在舒欢畅快的笑声中,拖着赏心转身就跑。
第226章 十指相缠
院子里装了小巧的秋千架子。
舒欢喝完药,含了蜜饯就走过去坐下,抬头望望天际那轮清月,满足的轻叹了一声:“月色真好。”
在景天城外住的那些日子自然没有少看月色星光,但身周满目疮痍,再好的月色星光被那么一衬,都透出点凄凉和荒芜感来,不像这里,身周都是好闻的香草清气,再兼着墙内墙外秋虫啾啾,分外静谧祥和。
顾熙然跟过来替她推了两下秋千,微微一笑。
两人执手相握,此时无声胜有声。
静默半晌,舒欢才转头看他:“咱们要留在这里,那知府那边怎么办?”
顾熙然轻笑道:“别担心,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有没有我在都一样,过些日子,看太君的病好些没有,要是没什么大碍,就可以让纪大夫和杜秋过去帮忙了。至于今后,咱们总是要回景天的,那里的人脉不能丢,我又不算衙门里的人,回去只管做我的生意,知府那边要有什么疑难事情再来找我,就帮他拿一两个主意,要是没有疑难事,他自然也不会来管我要做些什么。”
说起来,他和知府是互利的关系了,他做生意背后不能没有官府势力照应,不然光是那些地痞流氓打发起来都够伤脑筋,更别提生意对手若是使什么诡计,借了其他势力来压人,因此知府这人脉是最不能断的,再说景天救灾的这段日子,他除了忙碌外,也结识了不少人,今后无论做什么,找人都极其方便,他就没有考虑过要去别的地方重新发展。
“也好。”既然他有打算,那舒欢就不在操心,点头笑道:“好不容易熟悉景天城了,再去别的地方也不习惯。”
两人说了一会话,天际那轮皓月就爬得更高了些,良辰估摸着舒欢早已喝完了药,悄悄的过来取碗,谁想还未走到近前,只在门外就瞧见这温馨旖旎的一幕。
顾熙然与舒欢相依相偎,姿势亲密。
其时漫天月光如水银般倾洒下来,在他俩身上镀了一层隐然流动的清辉,远远的望过去,顾熙然的身影越发挺拔颀长,人如月般清举,而舒欢微扬的侧脸,在月光底下也显出一种莹润的光泽,仿佛有月光雕就,轮廓完美而柔和。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样的词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们两人的吧!
眼见顾熙然渐渐低下了他的脸,良辰面上一烫,不敢再瞧下去,连忙蹑手蹑脚的偷开,再唤了美景,离得远远的替他俩守在外头,免得有人不知,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