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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屁拍得晚了
这个沉重的包袱,舒欢已经独力背了一个时辰,听见他说这话,立刻将包袱掷过去:“那你背一会吧,反正最重的水已经被你喝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这样不客气……”顾熙和盯着怀里的包袱,懊恼得直想抽自己嘴巴子,惹得其他人都笑,唯有杜秋,仍是一张白板脸,但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古代一刻,不过等于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再次上路的时候,杜秋明显又放慢了速度,倒不是为了照顾舒欢,而是纪丹青发现途中有许多草药,犯了职业病,走走停停的挑捡着采集起来。
顾熙然似乎对这些草药也有兴趣,跟在纪丹青身后边看边问,从药性到效用都询问得非常仔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遗传因子和生活环境影响了,他最感兴趣的仍是那些香花香草,还问纪丹青这里能不能找到杜衡、芳芷、江蓠、清葛和紫芸之类的带香植物。
纪丹青转头四下里一瞧,忽然指着远处一株绿叶黄茎,杂在众草中十分不起眼的小草道:“那个叶子翠的是金簦草,旁边开着细碎白花的是白芷,都有芳香。”
这样慢慢的一路过去,舒欢也不觉得太累了,还有余暇边听纪丹青说话边观赏山间的景致,意兴十足,倒真有点像在玩乐了。
由于气候和环境都同现代不太一样,这里的山才是真正的山,草木疯一样的生长,繁茂之极,经常走着走着,就会发现来路被蔓藤和树叶枝杈给严严的堵住,需要清理才能劈出一道可容人通行的道路来。
这种时候,她带的匕首就派上了用场,当然这把小匕首若是握在她手上,就算她费尽了力,耗上一整天时间,也未必能割断一条坚韧的蔓藤,但握在杜秋手里就不一样了,只见他单手捉住一根蔓藤,随后匕首那么轻轻巧巧的一旋一割,蔓藤应手而断。
植物茂盛的地方,草虫自然也多,被叮咬了是难免的,于是薄荷膏和香薷草液也有了用处,只是看着他们往手脸涂抹这些东西的时候,杜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不以为然,想必是觉得这群人太过娇生惯养,有些后悔带他们来山上了。
不管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前开道时仍然很尽职,还捡了根长树枝在草丛里拨打。夏季山中多蛇,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打草惊蛇,总比不小心一脚踩上去,被蛇狠狠咬上一口要强,不过多半时候惊出来的不是蛇,而是一蓬一蓬的草虫,飞跳得漫天都是,连呼吸时都有可能不小心将之吸入鼻腔,惊得顾熙和时常大叫,还拿着舒欢带的披风将整个脑袋都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亏他也不嫌热。
偶尔也有野兔香獐什么的被惊出来,这时候杜秋就会随手捡了石子打过去,香獐个头较大,经常被打懵了,停一下再接着跑,野兔的体型小得多,杜秋飞过去的石子对之来说是致命的,除非没打中,否则触石就倒,没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捡了三只,看看足够吃了,他也就停了手,哪怕野兔踩着他的脚背过去,他都置之不理。
惹得顾熙和直叹:“怎么不打?太可惜了”
顾熙然将手里捉的那只野兔往他面前一送:“你拎着?”
顾熙和顿时就无语了。
不知道杜秋是不是会观星象,出门的日子挑得不错,是个万里碧空的好天气,不过阳光虽然毒辣,但山林间自有清凉,生长极高的树木遮挡住了大半阳光,只在地上投下破碎斑驳的光影,
很快舒欢就寻找到了另一份乐趣,那就是采摘野果。
带着露珠的覆盆子,累挂枝头的野樱桃,乌紫发黑的桑葚,还有能酸掉人牙的野杨梅,反正她瞧见什么就采什么,兜在帕子里,边走边吃,倒也自得其乐,只是吃完桑葚后发现舌头和手指被染得发黑,教顾熙和好一阵嘲笑。
正午时打尖,杜秋寻了一处有山溪流过且植物较少的地方,洗剥了野兔,生火烤起来,纪丹青还采了芫荽、野姜和紫苏来调味,顾熙然更离谱,在一只野生蜂巢下烧了把火,再压上半湿的树枝树叶,引出一股浓烟来,熏跑了野蜂,再让浑身裹得像只粽子的顾熙和拿着根长树枝去把蜂巢捅下来。
烤兔肉上洒了青盐和切碎的芫荽姜丝,随身带的煎饼馒头烤热了再抹上一层厚到能往下流淌的蜂蜜,空气里飘散的满是肉香和新鲜蜂蜜的甜香,这样美味的一餐,让舒欢满足到叹气,看来这一次真的没有白来,就不说一路上那清新怡人的风景了,单是这顿野味,就能吃到她连自己的舌头都差点吞下去。
吃到最后剩一条野兔腿,顾熙和正在同她争抢,眼见就要抢到手了,顾熙然忽然问了她一句话,让她怔了一下,没留神,兔腿就被顾熙和一把夺了过去,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舒欢恨恨的盯着那兔腿上的牙印和顾熙和得意的可恶笑脸,忍了再忍,才回过头去望向顾熙然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顾熙然一笑,将自己手里那块还没吃完的兔肉撕了一半给她,这才垂了眼道:“我记得你会画画吧?”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原来没有但是,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舒欢蓦然睁大了眼睛,连嚼在嘴里的一口兔肉都忘了往下咽,呆呆的望了他好一会才道:“谁告诉你我会画画的?”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峭壁
第六十三章 峭壁
话问出口,舒欢忽然有点悟了,转眼就怒视了顾熙和——
该不会是这小子口风不紧泄露出去的吧?
事实上她动画笔的次数屈指可数,只画了那十来块石头,还是关上房门,避着顾熙然,躲着丫鬟们时悄悄画的,唯有那次,被莽撞踹门进来的顾熙和发现,为这她还送了几块画石出去,请他只当没看见,别四处宣扬。
谁知顾熙和一副浑然无觉的模样,看见舒欢怒视他,还很干脆的回甩了一记白眼给她,挑衅的扬了扬手里那啃了一半的兔腿道:“怎么,都已经沾了我的口水,你还想要?”
话音刚落,他就被顾熙然弹了个脑崩儿:“你的口水不值钱,留着自己舔吧”
顾熙和被恶心到了,看了看手里的兔腿,再没办法啃下去,不禁抱怨道:“二哥,你用词能不能文雅一点?舔什么舔,胃口都被你搞没了”
顾熙然没再理他,只答了舒欢三个字:“我猜的。”
这也能猜?
太神奇了一点吧
舒欢也没了胃口,将那口含了许久的兔肉呸了出去,抹了抹嘴道:“怎么猜的?”
顾熙然瞟她一眼:“经常看到你对着书房里挂的画发呆,有时还竖着手指在那里依图描摹。”
那是她情不自禁,跟纪丹青看到药草就想采的职业病一样
舒欢不死心的强辩道:“我一向对会画画的人心存仰慕,看到好画就忍不住多看两眼么,我也想学啊,只是没人教我,那我只好没事的时候自己瞎琢磨一下。”
顾熙然心不在焉的听着,最后只问了一句:“那你琢磨会了么?”
……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答,说不会就万事大吉了,但不知怎的,舒欢觉得是个机会,若是干脆挑明了自己多少会点,那今后想画画时就不用再瞒着人了吧?
诱惑很大呢
她盯着顾熙然,犹豫再犹豫,最后横了心,将手伸到面前,用拇指指甲抵着尾指指尖道:“就会那么一点点,但是……”
顾熙然不要听但是,拨弄了两下脚边堆的香草,笑道:“会就好,那这些香草就麻烦你回去后画出来,整理成册了。”
舒欢看看他,再看看他脚边那挺大一堆草药——
我擦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脏话,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事么?她还想同杜母学刺绣呢,早知道就该答说不会
看见她面有难色,纪丹青忽然接了一句:“在下恰好闲得发慌,可以帮着整理一些。”
好人啊
听见这句话,舒欢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满腔的郁闷也散了个干净。她差点忘了,纪丹青是位国画高手,明师不就赫然眼前么?
她带着两分希冀探问道:“那我拜你为师,跟着你学画好不好?”
这不是为了掩饰假装的,她是真想学国画的技法。
纪丹青看顾熙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含笑点了头,温和道:“拜师不敢当,在下也只是闲时画上两笔,略窥门径而已。”
他自谦的话舒欢就自动过滤了,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一堆问题,譬如挑砚台有什么讲究,墨用哪种好,工笔渲染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写意画运笔时讲究的平、圆、留、重、活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
她问的仔细程度,同顾熙然方才询问草药时如出一辙,纪丹青根本来不及答,就愣愣的听着她抛了一个又一个琢磨了很久的疑问出来,只好微笑再微笑,耐心极好的望着她。
这些东西顾熙和基本听不懂,觉得闷死,紧赶着催道:“好啦,要学回去再学,吃饱喝足了,咱们也该上路了吧?”
一个时辰之后,他就后悔自己说过了这句话,哪能想到杜秋这个天杀的,居然在半山腰停步不走,说眼下的速度好似闲庭漫步,再往上爬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就留在这里锻炼好了。
他挑的地方当真好前方是一面平坦的峭壁,不太高,大概就十丈左右,其余三面草木也较稀疏,不用担心有什么野兽潜伏其中。往左走上半里路,有一处山泉的泉眼,可供洗涤饮用,右边还有几株大树能够遮凉,作为露宿地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但不好的是他要顾熙然与顾熙和攀那峭壁,美其名曰考验一下他们耐力和意志。
顾熙和仰头看看那绝高的峭壁:“好高,若是吊在半途中下不下怎么办?”
杜秋给的答应很简单:“攀上去。”
顾熙和快哭了:“若是气力耗尽,攀不上去呢?”
“那就吊着。”顾熙然替杜秋给了答案。
可恶的是杜秋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头,表示同意,随后就背负着双手,冲着顾熙和扬了扬下巴道:“攀吧”
顾熙和为难的转头看了看,希望有哪个人站出来替他说个情,毕竟他已经习惯了,遇到不情愿做的事情,转头这么一看,总会有老太君或林氏出言护着他。
可是这一回情况不同了,他只瞧见纪丹青目带鼓励的冲着他微笑,舒欢甚至挥了挥手里的草药,摇旗呐喊道:“放心吧,我们会在底下看着你爬,不会趁你吊在半空中的时候悄悄遛走。”
这是鼓励安慰吗?简直是幸灾乐祸
顾熙和苦着脸去看顾熙然:“二哥,怎么不管管你家娘子?”
顾熙然正忙着将衣摆掖在腰间,闻言头都没抬就道:“我家娘子说的很对啊,为什么要管?难道你希望他们悄悄遛走?”
……
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重色轻兄弟的二哥
顾熙和咬了牙,终于开始——
脱衣服
没办法,他穿得太多,不脱掉点,根本就不能灵活行动。
总算舒欢还厚道,没再幸灾乐祸,而是抱了他脱下来的脏衣服,走到山泉眼处去清洗,这样回头攀完峭壁,他也好有更换的衣裳,不然汗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再被山风一吹,很容易着凉的,万一病了,回去可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