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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来还是急了,小成要进一步深加工,把影贼改成了淫贼。最后双方妥协,取了王洋的洋字,叫洋贼。
“那虎爷里面有外号吗?”
“虎爷不就是外号吗?不过在里面这算尊称,外号的话,倒是有一个,叫‘虎佛’。”
心如猛虎,立地成佛。
一路上聊天,也大致明白了泰虎和洋贼两人的关系。王洋是孤儿,小时候被西北贼王贾昌泰收养,传授盗门手艺。这贾昌泰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孤儿院、收容所,甚至人贩子手里,弄来的孩子,他都当徒弟,让孩子们叫他爹。师门规矩大,徒不言师,直到贼王被捕王洋才知道自己叫了这么多年的爹真名叫贾昌泰。这家伙把这些孩子都当成他的赚钱工具,作案自己从不出面,连望风都不去,真要是有人失手了,就第一时间转移。不过这老东西手底下功夫倒是过硬,不管是手上的活(偷门)还是脚下的活(盗门,主要是飞贼),都是出类拔萃。
王洋犯事并没有被抓现行,是这位干爹为了立功减刑给咬出来的,为了抓他还贾昌泰还特意配合警方设了个局,他因为没有确实证据,就按照盗窃团伙成员,给判了六个月,而贾昌泰因为有立功表现,减刑六个月,用他的话讲,替干爹坐六个月的牢,算是把养育之恩还了。
“我爸在里面什么样?”文小成好奇问道。
“你爸?整个监狱里上千人,我就服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泰虎,一个就是你爸!泰虎那是靠拳头说话,据说进去第一天就造反,把全屋20多人给打服帖了,他一共就三年,前两年没有减刑,到第三年就算好好表现也减不了几天,所以根本不在乎纪律什么的,禁闭关过,30公斤的重镣戴过,别人带着30公斤的镣铐,上厕所都得人扶着,虎爷不用,该干什么干什么,揍人都不耽误!监狱里有个狱警是转业军人,据说之前是侦察连的,军中比武,散打项目拿过冠军,把虎爷叫出去了,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听说是要和虎爷切磋切磋,这事谁也没看见,问他他也不说,不过从那之后,连续一个月,虎爷顿顿有烧鸡吃!”
文小成没好意思说跑题了,不过他对虎爷的事情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的听着。
“虎爷不管在哪个号子,那都是牢头,就是后来分到你爸的那个仓里,才算服了,虎爷就服你爸一人!”
让人这么一说,小成也挺自豪的,看样子老爹在里面并不算太难熬,而这些话,探监的时候,都没办法说,即便是告诉自己,他当了号长,小成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爸怎么做到的?他肯定打不过虎爷啊!”
“你爸是以德服人!我是后来去的,所以你爸和虎爷斗法,细节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这么个过程,调监第一天,虎爷直接指着你爸的鼻子说,从今天起,牢头就是我了!你爸也不抬杠,说好啊,听说你在哪个仓里都要当牢头,咱们这个仓的牢头是大伙选出来的,每天选一次,算上你自己,有一个人选你,你就是牢头,怎么样?虎爷一听这买卖划算啊,自己就有一票,只要自己点头,那不就成了吗?就是这个条件,虎爷的牢头当了三天,自己就不干了,你知道为什么?”
以文小成的智商,一时间也想不到任何的化解之法,全仓人加起来都打不过虎爷,这牢头是怎么夺回来的?
“原来你爸每天晚上吃完晚饭都要说一段书,就在仓门口,搬个凳子说,一到那时候,整个大队一走廊,鸦雀无声,就听你爸一个人的,你爸声音也洪亮,隔着四五个监室都听得见,可是虎爷一上任,你爸不说了!这可把我们难受的,牢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干一天活,就盼着睡觉前能听老秀才来一段呢!自己仓里的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敢怒不敢言,别的仓不知道啊?在外面喊着问,今天怎么不说书了?结果一走廊的人都对虎爷怒目而视,一天还好,两天也就忍了,可是谁受得了所有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第三天,虎爷自己主动不干了,退位让贤!他跟着我们一起听你爸说书,现在虎爷肯带着我,那也是因为你爸的一句话,他说咱们哥们儿,都是天涯沦落人,出去之后活的也比别人艰难一百倍,能互相照应就互相照应着点,尽量别让兄弟们走回头路。”
洋贼说的有点动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换了个口气道:“听见了吧,你爸都和我论哥们儿!”
小成也不在乎洋贼占自己的便宜,脑海中一个监中仁义大哥的形象已经逐渐清晰了起来。虎爷这样的狠人在他面前仍旧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看样子父亲这度化工作做的不错。他以前就是当教师的,现在算是把教育工作升华了。也难怪自己家从没走过任何关系却能在探监会见等环节一路绿灯,原来监狱的文心武几乎等同于辅导员,不仅给一个大队说评书、讲历史,而且笔杆子过硬,经常在不同的刊物上发表文章,这些都是能够作为减刑依据的“立功表现”。
“给我。”
洋贼一瞪眼睛,“什么啊?”
“你趁我感慨的时候,把我会见预约单又拿走了。”
洋贼沮丧地把东西递了过来,本想着用这玩意把自己的100块钱换回来呢。
一路聊天,车进入了镇子,没容小成指路,先被淫贼带到了思源河边的红星大集,车子在一家台球厅门口停下,洋贼一招手,“走吧,带你认识几个哥哥,就说是我小弟就行。”
台球厅在地下一层,狭窄的楼梯下去,大白天的都不见灯光,打开门,里面烟雾缭绕,排风扇开着也是杯水车薪。地方不算太大,只有十二张球桌,除了最角落的位置空出一张以外,其余都满了。
吧台里,一个画着黑眼圈的女孩正在玩手机,洋贼用指甲敲了敲桌面,张口问道:“康龙今儿来了吗?”
那黑眼圈的妹子头都没抬,手往里面指了指,“8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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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贼出来了,又一章。和王洋同学互动之后,很多不怕死的读者纷纷留言,要求出境,并且愿意接受老刀的潜规则。大家不要着急,等我把洋贼弄破产之后再来一个个满足大家的要求。
第34章 老秀才的儿子()
8号桌在最里面,不过洋贼根本没有要往里走的意思,倚在吧台上,冲里面嚷了一句:“康龙!过来!小跑!”
里面在8号桌打球的是个穿黄衬衫的卷毛,年级和洋贼相仿,正趴在球桌上抻着身子去打远台的球,听到有人叫自己,皱着眉往这边看,一见是洋贼,那人明显一惊,然后满脸惊喜,扔下球杆真的一溜小跑过来了,到近前给了洋贼一拳,“影子,你出来了?”
“你小子就是狼心狗肺,我出来都两个多月了!”
很明显,这两位是在里面认识的朋友,出来以后再次相见,也算他乡遇故知。各自寒暄了一阵,问了对方的近况,听说虎爷也出来了,而且和影子一起开修理厂,康龙更高兴了,嚷嚷着改天要去看看。
“来,这位老弟,你看看像谁?”洋贼把小成推到了前面。
康龙瞅了瞅文小成,满脸疑惑,摇了摇头:“我见过?”
洋贼乐了,“这是老秀才的儿子!”
一提老秀才,康龙立时激动了,“儿子!不是,老秀才的儿子啊!”
洋贼过去给了个脖溜儿,“你还想充大辈儿,没听我都叫老弟吗?弄不好这小子还是我师兄呢?你别赛脸啊!”
“师兄?怎么论的?”
“虎爷答应教我功夫了,不过我还是借着这小子的光,要是按照入门早晚,我还真得叫他师兄!”
文小成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从对方激动的表情中,感受着父亲在监狱里的人格魅力。
“你叫师兄,那我叫啥啊?”康龙的地位显然不如洋贼,洋贼捧着小成,他还真当真了。
“算你懂事,我叫师兄,你就不能叫老弟,让你叫哥你也屈得慌,老秀才的儿子,那就叫小秀才吧!”
说话间,洋贼又把手伸进了小成的口袋,这次小成没有声张,嘴上和康龙寒暄,手一捂口袋,险些给抓了现行。洋贼一脸惊愕,之前在车上,因为座位限制的缘故,而且不容易分散其注意力,失手也算有情可原,不过这次,在聊天的时候下手,正是对方防备最弱的时候,这样也被他发现了,这家伙是有多警觉?
从这开始,台球社里找康龙,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弟,网吧叫上了罗汉,身后又多了四五个,等到在旱冰场找到哪吒,已经浩浩荡荡的十五六位了,罗汉、哪吒都和康龙一样,是刑满释放人员,一说老秀才的儿子,都是满脸惊喜,没有任何隔阂,就把小成当成了兄弟一般。借着这次小成穿针引线,狱中几个老朋友也齐聚一堂,吵吵嚷嚷的要去喝酒。
一路聊天才知道,康龙是进工厂偷废铁卖,被保安逮住,送进了派出所,本来废铜烂铁不值多少钱,不过警方按照零件的价格计算,生生给他凑够了入刑的标准,按照盗窃罪送了进去。同是盗窃罪的洋贼对他满是不屑,认为其作为有辱贼行的风范,将其斥为不入流的毛贼,所以处处压着康龙一头。
罗汉是个秃头,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圆,一拳把人肋骨打折,判了伤害罪,出来后在网吧当网管,也有几分镇场子的意思。
哪吒的情况比较搞笑,他是这几位唯一一个家境还不错的,过18岁生日,家里给他一万块钱,这小子是个军事爱好者,尤其喜爱上买了把仿真枪,那枪面对面打脑袋上也就是个红点,结果被定了个非法持有枪械罪,判了六个月,身娇肉贵的,加上心里窝囊,在里面差点死了,万幸被分到了文心武的仓里,半年之后出来,也自然把文心武当成了恩人。
喝酒得花钱,不过这十几号人里,就没有一个有钱的。大伙一个个的开始掏兜,你三十我五十的凑,十五六个人喝酒,哪怕就在路边的大排档撸串儿,想喝痛快了,也得四五百。洋贼兜里就一百块钱,现在在小成的袜子里,大伙都拿钱,他两手空空也不好意思,偷偷捅咕文小成:“小秀才,把你袜子里那一百拿出来凑个份子,算咱俩出的,怎么样?”
文小成笑了,拦住正在收钱的罗汉,对大家道:“大伙别凑了,今儿喝酒,我替我爸请请诸位,怎么样?”
十五六个人里,就属小成年纪小,一这么说,这些当哥哥的脸上挂不住了,“小秀才,咱们哥们儿都穷,不过穷也得穷仗义不是?这里数你最小,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花钱,别人不说,我,康龙还有哪吒,都受过你爸的照顾,我们哥几个请你才是正章!”
文小成摆摆手,“其实我兜里也没钱,不过我有办法找人给我们买单,大家看怎么样?”
身后洋贼的大脖溜就上来了,“小子,你想进去找你爸是怎么着?违法的事可不能做!”
文小成早有防备,一低头躲过去,回头笑道:“当然不违法,各位瞧好吧!”
普桑扔在了台球厅附近,十六个人,溜溜达达走到红星大集处,思源河上的小桥,远远还能看见那位摆棋摊的老板,穿着身画格子衬衫,正坐在小板凳上和人对局,对面被骗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此刻鼻梁已经见了汗了。旁边两个托还在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