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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曼她们还躲在屏风后面没出去,就听见外面高氏说道:“九丫头今儿可来晚了,你嫂子和姐姐们都已经到了,先前还问起你呢。”
吴珍芍绞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道:“本来早该来了,可是小弟突然说肚子疼,因请大夫来瞧,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高氏顿时一惊,道:“怎么不早来报,请的是哪里的大夫?大夫怎么说,不成,我得亲眼去瞧瞧……”
吴珍芍倒似惊得更厉害,连忙道:“不、不妨事,小、小弟昨儿贪嘴,多吃了点,曹安请来的是张伯堂大夫,给小弟开了一贴消积的药,说是服过就没有事了,这会儿小弟已经睡、睡下了。”
似乎是紧张太过,她说话都结巴了。
高氏听了,这才稍微安心一点:“原来是张大夫,他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说着,她转头对身后一个婢妾道:“你去山中居照顾着,有什么事你立刻来报,十郎这次无事便罢,若有什么长短,便问你的罪。”
那婢妾福了福身,自去了。
然后高氏才对吴珍芍道:“九丫头,你娘既然把你和十郎托给了我,我便是要尽心尽力照顾好你们的,总不会辜负了二弟妹的所托,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时报予我知道。”
吴珍芍连忙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缓了缓,高氏又道:“看你紧张的,小脸都白了,罢了,你到旁边陪你嫂子姐妹们说话去吧。”
“侄女告退了。”
吴珍芍福身一礼,转过头才看到吴珍珠正从屏风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冲她招手,她连忙过去,看到屏风后面坐着一大票女人,马上嫂子姐姐妹妹的喊了几声。
“小孩子不能一次吃太多,他们不懂节制,只要觉得好吃就狠命吃,最容易撑着,下次可要小心了。”杨曼对她道。像她家的吴顼,那就是每日照着三餐吃,三餐之外,零食限量供应,绝对不会让他一次吃太多。
“妹妹知道了。”
吴珍芍坐到了吴珍容的身边,显然在场的吴家的一众姐妹中,她和这位沉默寡言的五姑娘关系最是要好。
吴珍容帮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安慰的冲她笑笑。便是这一笑,吴珍芍明显轻松了点。
姑娘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儿,到这个时候,杨曼反而不大说话了,只和王秀娘还有陆氏两个已经不是姑娘的女人坐在靠花窗的地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王秀娘有些眼色,看到这场面便心里有数了,杨曼在老一辈那里深受喜欢,但似乎这些姑娘们对她并不亲热,别的姑娘们就算了,怎么连吴珍宝都不怎么跟她说话呢,要知道吴珍宝与别的姑娘不同,她是杨曼的亲小姑子。
没过多久,高氏让人来喊她们,说是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去松寿院接老太君赴团圆宴。趁着大家都出去的工夫,王秀娘落后半步,拉了陆氏,低声问道:“嫂子,我看大嫂子也不是个冷淡的人,怎么和姑娘们不大说话呀?”
陆氏听她问,愣了半晌,才弱弱的道:“曼娘人是不错的,只是在姑娘们面前比较矜持罢了,姑娘们旦凡有什么事,她都是不闻不问的,所以姑娘们也不大去找她。”
王秀娘听了,若有所思,对杨曼不爱管事的性格又有了些了解。
亏得杨曼不知道王秀娘的心思,不然怕是要笑坏了。其实她不怎么和这些姑娘们亲热,主要还是怕露了馅,在小孩子们的面前,特别容易放松警惕,不像她在长辈面前,那是提了心思说话的。想当初刚穿越那会儿,她就忍不住调戏了吴宣小正太一把,幸亏吴宣跟她、哦不,是跟以前的杨小曼素来要好,虽然吃了亏,但也只在心里觉得奇怪,没有对旁人说起,否则杨曼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杨曼对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以外的小孩子都表现得特别低调和寡言,久而久之,这些姑娘也把杨曼当成了不爱说话不爱管事的大嫂,平时都不找她来玩儿,嫌她闷,有了事情更不会来求她帮忙,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亲热不起来。
至于杨曼,反正本来就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她一个半路穿越过来的人,跟这里的女人实际上很难有共同语言,这不是随便找个话题就能说得下去的,比如聊刺绣,杨曼一不留神就会把任何形象上接近于鸟类的动物全部说成鸭子,这让姑娘们听去了,大概还以为她是在讽刺她们绣工不好呢,再比如聊做菜,杨曼一想起回锅肉就口水直流,可是姑娘们是不可能知道猪肉的,最多她们只知道猪头是祭祀用品。所以别的不提,光是为了自己的口福,杨曼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经常往她的文魁院里跑,要知道,她可是经常把春桃打发了,自己和小雁还有吴顼三个人,躲在厨房里炖猪肉呢。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少不得是一场大麻烦。
唉,唯一能没大没小相处自然的,除了吴顼就是小雁,再加上她还要研究美容、研究膳食、研究花花草草,还要管理她名下的那一百来顷田地,还要到茶楼听八卦,这十年里,除了开头那段时间活得比较战战兢兢之外,其他的时间里,她过得比谁都充实。
吴老太君
一众人浩浩荡荡到了松寿院,正跟陈氏聊得高兴,陈氏就是吴六太爷的继室夫人,在女眷里,除了朝芙夫人之外,就只有陈氏和吴老太君是一个辈分里的人了,所以陈氏没有到高氏那里去跟一众小辈们凑成堆,直接来了松寿院陪老太君说话。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朝芙夫人地位的尴尬,吴老太君和陈氏不待见她,打发她去高氏那里,而高氏等夫人集团表面是尊她为长辈,实际上也不怎么跟她搭话,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偏偏还要陪着笑脸,连杨曼看了都替她难过。不过杨曼能把那些姑娘们从长辈面前捞出来,朝芙夫人她就无能为力了,也只能暗自为她叹息一声。
这些女人啊,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弄得彼此对立而已。这种事情,从古至今,在本质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都说吕后狠毒,可是戚姬抢了她的丈夫,戚姬的儿子还要夺了她的儿子的皇位,她不狠谁狠。别看陈氏在吴老太君面前挂着个笑脸,像个慈祥老太太似的,看吴六太爷一伸腿,她会怎么打发朝芙夫人。戚姬有个儿子,下场还那么悲惨,朝芙夫人连儿子都没有,有个女儿也是人家的人了。所以现在朝芙夫人死命的抓着六房的内院大权不放,把苏氏压得死死的,这些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她要是现在不多捞些,将来吴六太爷一伸腿,她可就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这时众人都向吴老太君和陈氏行礼,杨曼拍了拍脸颊,把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抛开,跟着一起行了礼。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行礼了,一溜儿人头,看得都眼花。”吴老太君笑眯了眼睛,脸上全是褶子,眼神在众人里面扫来扫去,一会儿便道,“怎么没见着十郎?”
说起来也奇怪,孙子辈里面,除了吴寅之外,吴老太君没一个喜欢的,吴寅夭折的时候,她差点没有哭瞎了眼睛,而且当年吴老太爷把杨小曼许给吴寅的时候,吴老太君是坚决反对的,理由是杨小曼身份太低。
这里要提一下,吴老太君娘家姓钱,极有来头,是当年吴越王钱鏐的女儿,也算得上是公主之尊,在宋太祖逼吴越王投降之后,公主的封号被撤销,改封郡君,后来嫁给吴老太爷,年纪大了,家里人都以老太君呼之,其实真正应该叫做郡太君。
正是因为吴老太君出身尊贵,所以对她最喜爱的孙子吴寅,也是分外下了心思,一心要给吴寅找个身份同样尊贵的女子为妻。当年杨小曼的出身其实并不算差,可是跟吴老太君就没得比了,所以吴老太君看不上她。
当然,吴老太爷要比自己的妻子现实多了,身份尊贵的女子不是没有,问题是吴寅自小就身体偏弱,那样尊贵的女子未必看得上他,而且当时吴寅年纪还小,婚姻问题没有必要这么早提及,何况杨家与吴家素有世交,把杨小曼收留做童养媳,也不失为万一之策,要是等吴寅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身份尊贵的女子愿意嫁给他,杨小曼也可以当小妾的嘛。
于是,杨小曼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成为了吴府的童养媳。她能成为吴寅的正室夫人,其实还多亏了吴寅身体不好,否则,哪里轮得到她。只是后来吴寅还是夭折了,吴老太君本就不喜杨小曼,也不喜欢使女生的吴顼,哪怕他是吴寅的亲生儿子。
这里面还有个小八卦,据说吴老太君那么喜欢吴寅,是因为吴寅长得极像她,而吴顼生出后却长得有点像高氏,所以高氏是极喜欢吴顼的。因为没有见过吴寅的模样,而且杨曼也不觉得吴顼有多像高氏,反而更像他爷爷吴坦之,所以她对这个八卦也只报着估且听之的态度记录下来。
听说吴老太君原还打算让杨小曼搬出吴府,给吴寅去守一辈子坟,谁知道杨小曼居然来了个上吊殉夫。这下子就连不喜欢她的吴老太君也不好说什么了,吴老太爷对杨小曼的厚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了。
所以说,杨曼能在吴府活得这么滋润,真的是要感谢杨小曼的那一吊的,不但为她赢得了美誉,还让她在吴府有了一席之地,又让她日后生活无忧,更博得了婆婆高氏的无限欢喜。
吴寅死后,吴老太君伤心之余,眼睛又哭得有些不好了,因此就把吴家内院的权力全部交给高氏,自己就在松寿院里养老,整日里剪剪花,拜拜佛,烧烧香,念念经,还有个陈氏经常陪着,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直到前些日子吴珍芍带着吴密过来拜见吴老太君,也不知怎的,一看到吴密,吴老太君就喜欢得不得了,连连说这孩子长得像吴寅小的时候。所以这会儿不见吴密小小的身影,吴老太君就问了起来。
高氏连忙上前道:“十郎昨儿吃坏了肚子,这会儿喝了药睡下了。”
吴老太君一听急了,敲着茶几高声道:“你是怎么照顾的,怎么就吃坏了肚子,莫以为他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不上心了……”
这会儿旁人是不敢说话的,高氏一肚子委屈,却也没地方诉说,只能低头听着,不时还插一句“儿媳知道错了”。
吴老太君一阵急骂,抬脚就要往山中居去,众人连忙拦住,气得吴老太君大声骂道:“怎么着,孙子病了还不让我去看他,是不是要等他死了,你们才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
这话分量重了,吓得高氏几个为首的媳妇连忙跪了下来,后面一群年轻的媳妇们姑娘们也就跟着跪下了。吴珍芍更是害怕得微微发抖,毕竟是她没有看顾好小弟,只是这会儿大家都低着头,因而也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高氏道:“小孩子吃多了,腹中有积食,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已经请了张大夫去看了,说是喝了药睡一觉便好,儿媳先已派素心去床边守着,素心向来细心,有她在,十郎断不会有什么事。老太君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寿松院离山中居又远,等您瞧了十郎回来,这团圆饭的时辰就误了,可不吉利……”
她这边理由说了一大堆,旁边方氏和苏氏也帮着搭腔,好话说了一堆,吴老太君仍是气愤难消,反而连方氏和苏氏也骂上了,连一直没吭声的杨曼也莫名挨了几句不是。
风波过
那边陈氏便从佛台前取了一串佛珠来,笑道:“我的老太君哟,多大点事,看把你急的,不过是十郎这孩子贪嘴,怎么怪起她们来了,要我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