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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家和上次的搬家不同,琐碎的事情更多,更何况要到嵩山落户,还牵扯到户籍的问题,即使是由吴坦之出面,也还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终于办妥。
虽然户籍证明已经摆在了杨曼的面前,但是她却愁眉苦脸,根本就不想走。吴宏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这一走,以后他回来,又到哪里去寻她?
为些,她一直拖拖拉拉的,一会儿说家里的那些下人不好安排,一会儿又说名下的田产找不到人托付,一会儿又装身体不舒服,不能上路。
如此这般,大概拖了半年多,终于拖不下去了,她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吴顼走了。走的时候,身边只带了浣娘和吴顼的那个书童,其他下人全部留在了无锡,毕竟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好让他们陪着她背景离乡,也就只有浣娘和砚童无牵无挂的。尽管如此,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都是吴坦之派出来护送她和吴顼的家丁。
难道,她和吴宏,终是无缘?
坐在马车里,杨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引来吴顼的挤眉弄眼。
“娘,你又在想宏叔叔了吧。”
杨曼一巴掌拍过去,真恨不得当场拍死这个小家伙,但是手掌挥舞了几下,终究没舍得。说到底,这小家伙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啊,但愿以后不要找个刁蛮媳妇来气她。
想到这里,杨曼又开始惆怅了,自己已经老了吗?还没到三十岁,就开始考虑要挑个什么样的儿媳妇了。
马车驶到了运河边,一行人就转而上了船,按照行程安排,他们要先走十几天的水路,然后再转上岸,直往河南。
杨曼闷闷不乐,虽然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出远门,但是上了船也无心看两岸风景,只把自己关在房中,闷了两三天,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认命了,这才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开始走出船舱,欣赏两岸的风景,还拿出日记本,把所见所闻都记载下来。
倒是吴顼,兴奋得很,一天到晚在船上跑来跑去,爬高跳低的,还怕船行快了,不停的吩咐把船划慢点。
船行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要上岸了。这天,恰逢江上有大雾,一时间船不好靠岸,只得在江面上停了下来,等明日雾散再上岸。
乘着还有时间,杨曼就决定今夜安排家丁仆妇把行李全部整理打包好,只等明天一上岸就可以启程,不料刚整理了一半,冷不防吴顼闯了进来,又蹦又跳道:“娘,娘,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不等杨曼应声,他就急匆匆将她拉走了。后面几个吴家随行的仆妇要跟过来,被吴顼瞪了一眼,道:“别跟来,这东西只有我娘看得。”
仆妇们犹豫了一下,杨曼挥挥手,道:“你们继续整理,我一会儿就回来。”
此时黑灯瞎火的,虽然船头挂着灯笼,但毕竟光芒昏暗,吴顼拉着杨曼又偏往暗处跑,在船上东绕西绕,不一会儿,便连守夜的家丁也看不见他们了。
杨曼被吴顼绕得头晕,忙道:“顼儿,你带我去哪里?”
“嘘……”吴顼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摇了摇,又拉着杨曼跑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到了,娘啊……记得要多多的想我,以后要对我更好……”
“什么?”
杨曼正一头雾水的时候,便被吴顼猛的一推,情不自禁的向后倒去,一下子就翻过了船边的栏杆,往河面摔了下去。
“啊……”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有人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一个刻意压低了的熟悉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回荡。
杨曼怔住了,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黑暗中的抱着自己的人。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扑通!
随着尖叫声被捂住,耳中又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自家儿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不好了……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
黑暗中,一艘不起眼的小船飞速的从大船下划出,不带半点水声,只几个呼吸的工夫,便融入了浓浓的雾气中。
片刻后,被吴顼的尖叫声惊动的吴家家丁才举着火把遁声寻来,被吴顼指挥着下水捞人,却哪里捞得着人,只捞上了杨曼身上的一件防寒的披风。
“娘啊……我的娘啊……”
大船上,吴顼哭天抢地,几次要跟着跳下去,却被一众家丁拼死拦住,闹了整整一夜。
杨曼落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吴家,吴坦之闻言大惊,匆匆赶过来,就只见吴顼天天以泪洗面,眼睛比核桃还肿,他除了跺脚叹气,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为给杨曼守孝,吴顼又回到了梅里,闭门不出,三年之后,孝期满了,才再次踏上了前往嵩阳学院的路程,这一次,他的身边除了砚童,谁也没带,原本吴坦之还派了个管事和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跟着,但半路上就被他给甩了。
吴坦之怕他出事,急急的派人去嵩阳书院守株待兔,谁料到兔子没待到,反而等来了吴顼的一封信,说是半路上碰到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所以他就拜了老师,跟着先生去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了。
吴坦之收到信之后,瞠目结舌,气得骂了一句:“这个滑头小子……”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由他去了。
尾声
在庐山五老峰南麓山下,有一个住着百来口人的小桑村,几年前,来了一个年轻秀才,在这里落地生根,买了些田地,建了一栋青瓦房子,在房子四周砌了墙,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
年轻秀才在村子里开了一间私垫,免费教村里的孩子认字,虽然最终只收到了三四个学生,但是秀才还是教得很高兴。
许久之后,村里的人才知道,原来秀才不是普通的秀才,而是附近后屏山下那个大学院里的夫子。村里的人虽然大都不识字,但是也知道,那个学院里的学子,都是很厉害的读书人,历年都能出一些举子、进士,还有好些当了大官的,能给那些人当夫子的,自然更厉害。
秀才教村里的孩子认字,不为糊口赚钱,只不过是闲着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村人们都很珍惜,也很感激,看秀才单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就想为秀才做媒,让方圆百里内最漂亮的农家姑娘为秀才暖床叠被,开枝散叶。
当然,村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把秀才留在村里,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小桑村也能出一个大官呢。
面对村人的热情,秀才只是笑笑,他没有要那个方圆百里内最漂亮的农家姑娘,而是挑了两个勤劳朴实的姑娘留下来当婢女。
三年前,秀才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妇人,他告诉村里的人,这是他的妻子。那个妇人整天笑嘻嘻的,很和善,还有一双巧手,做出的菜好吃得让人几乎想连舌头都吞下去,还很会做各种饰物,精致好看,把村里的姑娘们打扮得跟花儿一样。外村的小伙子都抢着要娶小桑村的姑娘,外村的姑娘也都愿意嫁到小桑村来。
于是,村里的人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秀才娘子。
不过一年,秀才娘子就有了身孕,十个月后,居然生下一对龙凤胎,把秀才乐得整天合不拢嘴,天天抱着一对儿女绕着村子溜达,逢人就问我儿子长得像不你我,我女儿长得像不像她娘亲。那傻呵呵的模样,把村人逗得直乐。
又过了三年,从学院里来了个少年学子,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来拜见师父师娘,不料秀才娘子一见到他,就挥起扫帚追得他满院子乱窜,村人们隔着一堵墙都听得见那少年被打得哇哇乱叫的声音。
“混小子……让你使坏……让你推我……让你们合着伙骗我……”
“哇啊啊啊……我错了……老师救命啊……小弟弟小妹妹救命啊……”
原来平日里最和善不过的秀才娘子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从这以后,村人们对秀才娘子明显敬畏了很多。
打这天起,天天抱着孩子满村子溜达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少年学子逮着人就问我家小弟弟可爱不可爱,我家小妹妹俊俏不俊俏。
村人们又犯起了嘀咕,这哪儿是秀才的学生,看那德性,跟秀才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要不是年纪不对,真把那师徒俩当父子俩了。
很多年以后,秀才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成家了,秀才把那栋青瓦房子留给了孩子们,带着秀才娘子走了,据说,是秀才娘子想看看名山大川。
从那以后,秀才和秀才娘子再也没有回来。
又过了好些年,有人给秀才的孩子们带来一封信,信里除了有秀才的家书,还有一张地契。据说,那是海外的一个小岛的地契,秀才在家书里说,如果哪天中原不平静了,就让孩子们举家搬到小岛上去住。
再后来,中原果然不平静了,于是秀才的孩子们拖家带口的去了小岛。他们在整理小岛的时候,发现了秀才和秀才娘子曾经住过的房屋,还有一座坟。
再再后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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