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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
太后不止一次教导他:作为一名帝位尚不稳定的在位者,须得忍人所不能忍,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则定要惊人!
然而,上官谦不过是养成了内敛的习惯、将真实的自己藏在了温和表象背后而已。他的脾气若真爆发起来,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了。
此时此刻,他就如同一只被夺了伴侣的雄狮,随时都有扑向敌狮的可能。而这一扑,即使两败俱伤后果不堪设想——狂傲如他,恐怕也不会在乎那么多了。
“皇上,我昨晚的确是鹤涎香之毒发作了。”凌婉容感觉头皮发麻,背脊凉飕飕的一股阴风抚过。她赶紧开口解释,就怕这头狮子沉不住气,在敌人面前露出锋利的爪子来。
因为,还不是时候。
上官洪煜并没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他不能拿上官洪煜怎么着。如果他先动手了,那么这‘弑兄’乃至是‘暴君’的罪名,他是吃定了。上官洪煜正愁没有机会反,他不能给上官洪煜这个机会。
何况,藏宝图一事没有解决,不止大安朝内部动荡,连邻国也在蠢蠢欲动呢!
“你到贤王府来做什么?”上官谦听见这熟悉的柔和之声,脸上的寒冰褪去一层,但眼中仍有着掩饰不住的愠怒。
她知不知道他三更一过就去了小树林、然后足足等了她五个多时辰?!她又知不知道,当他潜入容贤楼、发现她是只身犯险之后,有多么的担心她紧张她?
上官洪煜是什么人,她不可能不清楚,而她竟然三更半夜前来贤王府,她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她可以做到任何事?如果如果上官洪煜对她起了任何一丝歹念,她现在就不是冰清玉洁的凌婉容了!
他一路都在想:倘若上官洪煜真敢动她,他纵然是抄了整个贤王府,将上官洪煜凌迟处死,又能挽回些什么?他纵然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但被侵犯的人是她,她能够忘掉这些难堪的回忆么?
正因为太了解她的心高气傲,知道她若真的被侵犯,是决计不会再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真的是担心死了!
“我”凌婉容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她会因毒性发作而耽搁了这么久。不过眼下也不是找原因的时候,她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平复上官谦的怒气呀。
突然,她灵机一动,连忙从袖口中拿出了那个寒冰玉盒,看了一眼上官洪煜后转头对上官谦说道:“皇上,其实我是来还这只雪雁虫的。因为我体内寒毒已清,用不着它了。而我感念它劳苦功高,本想将它送回雪山去,却因即将前往药王谷而无法亲自前去,所以才来拜托三贤王的。”
上官谦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容儿果然是心存‘善’念。”
一只小虫子而已,她杀人都不眨眼,她以为这种烂借口他会信吗?!要不是了解她心中的顾忌,他才不会给她面子、不拆她的台!
凌婉容正讪讪地笑,而上官洪煜却在此时上前,微微抬手搭上了上官谦的肩膀,吓得她差点心跳停止。待她定睛一看,上官洪煜眼里并没有杀气之时,她才放下心来。
“皇上,其实臣弟和凌楼主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称呼上难免随意了些。如果皇上不喜欢的话,臣弟改口就是了。”上官洪煜温和的笑着,眼里满是真诚。
上官谦看了上官洪煜一会儿,渐渐恢复到常态,扯唇一笑道:“贤王的人脉果然广,朕也是最近才得到容儿欢心的。不过——容儿会到贤王府来,是贤王邀约的吧?”
上官洪煜唇一抿,正欲发问,而凌婉容已经抢先一步质疑出声了:“皇上是如何得知我在贤王府的?”她记得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送小圆球给她的上官星辰也不知道,其他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如果上官谦是猜的,未免也太大胆了——万一她不在贤王府,他是不是认定上官洪煜不交人,然后和上官洪煜撕破脸、大打出手?
上官谦早已瞥到上官洪煜眼中那抹细微的异样,便哼了一声,说道:“朕听星辰说,有人送了一个东西到他房中。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东西,所以便将那东西交给了你。”
上官洪煜在心中‘咯噔’一声,暗暗恼怒:一定是陈聪这窝囊废送错了地儿!将装有密信的小圆球送到了上官星辰房中!看来,以后小圆球不能用了,得改改传递消息的方式,不然一定会被上官谦发现。
“可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来贤王府。”凌婉容故意皱眉,既要取得上官洪煜的信任,也想知道上官谦会掰出什么理由来。她可不信是上官星辰猜到的,否则怎么就上官谦一个人来了?
别说是上官星辰,就是她那位好师兄,也一定会在上官谦没去容贤楼寻人之前,赶来贤王府要人的。
“因为你走的太匆忙,某人传给你的密信——你忘了毁尸灭迹!”上官谦冷笑,她是在挑战他的说谎能力吗?
凌婉容顿时讷讷地低了头,撇嘴道:“我原本是想来贤王府一趟之后,再前去小树林赴约的,没想到却毒性发作”
第105章 大喜事()
凌婉容顿时讷讷地低了头,撇嘴道:“我原本是想来贤王府一趟之后,再前去小树林赴约的,没想到却毒性发作”
上官洪煜沉眼想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容贤楼一直没有动静,敢情容贤楼的人根本不知道凌婉容来了他这里。而看样子,上官谦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很明显的是为了凌婉容的名声着想。
不过上官谦当他上官洪煜是什么人?见到女人就急不可耐吗?
哼!
什么女人该碰,什么女人不该碰,他可是清楚得很。像凌婉容这种女人,即使要碰,也该在得到她的心之后——若是随意侵犯她,惹她恨极出手报复,一定是后患无穷!
凌婉容,可不是那种被占了身子就会妥协的女子。
“其实只是误会一场,臣弟也是担心凌楼主的身体,因此才传信邀约。臣弟甚至为了避免他人非议,而传信给了星辰。”上官洪煜想通了前因后果,表情是更加的温和了:“不过臣弟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如此在意一名女子,这是不是说明大安朝很快要有大喜事了?”
笑面虎!
凌婉容在心里骂道,但表情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她低下了头,看似羞涩,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悄悄握紧了。演戏,不一定只有上官洪煜会的。
上官洪煜瞥见凌婉容的小动作,心下信了她三分:看来,她果然是不愿进宫的。不过也是,身为皇帝自有三宫六院,像她这样的女子,确实无法忍受与人共侍一夫的。
大安朝虽仍旧是男尊女卑,不过江湖上也有烈女,不止是凌婉容一人要求另一半绝对忠诚,所以上官洪煜对于这一点并没有感觉很奇怪。
“朕的确很喜欢容儿,不过母后那边,恐怕还要费点功夫。再说了,朕正为江湖人士要前往金川而头痛,暂时要将此事搁一搁了。”上官谦也加入了演戏的队伍,眉头微蹙。
接着,他揽紧了凌婉容的肩,歉然一笑:“容儿不会怪罪朕吧?”
凌婉容忙摇头:“不会,皇上要以国事为重,何况我也没想过进宫。”
“容儿!”上官谦顿时敛去笑容,沉声警告。是否演得太过头了?他可不想在上官洪煜面前,和她讨论进宫与否的问题。
上官洪煜将两人矛盾尽收眼底,心下不禁冷笑一声,但面上却温和笑道:“女儿家脸皮薄,皇上可别因此动了气才是。”
他这个四弟,从小到大都是温吞的个性,从未因什么人什么事而动怒。没想到,终究是栽在了一名女子的身上,真是可悲。
上官谦遂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反手拍了拍上官洪煜的肩:“贤王说的是,朕倒是疏忽了。”
接着他收回手,忍着擦手的冲动又道:“时辰不早了,朕要和容儿前往药王谷了。不过,朕希望贤王以后——不要再半夜邀约容儿,因为她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
“是,皇上,臣弟遵旨。”上官洪煜躬身称是,起身却见上官谦已经带着凌婉容一跃而出了贤王府,消失在墙头。
“王爷。”陈聪从暗处现身,心里思忖着王爷会不会让他前去围追堵截。不过,他最忐忑的还是
‘啪啪啪啪’!
果然不出陈聪所料,上官洪煜转身便给了他重重四耳光,并怒道:“废物!丢去盟主之位,重伤本王的合伙人,现在送信也会送错!你老实告诉本王,你是不是上官谦派来的奸细?!”
陈聪不顾脸颊疼痛,立刻跪下来求饶:“王爷饶命,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绝对不是奸细”
“闭嘴!”上官洪煜也就是发发怒,他自然知道陈聪不是奸细。因为如果真是上官谦派来的奸细,那么陈聪绝对不敢出手伤凌婉容,让凌婉容只有三个月可活。
他平复了下暴躁的情绪,沉声道:“传令下去:找十来个有身份的青年才俊,让他们十日后纷纷向凌婉容提亲,被拒绝也要一直缠着她!”
陈聪愕然,半晌才答了:“是,王爷。”
上官洪煜冷笑:不准他给凌婉容送信?他倒要看看,上官谦能警告多少凌婉容身边的男人!
正午的阳光正好,夜晚的寒冷被逼退。今日,是寒冬中难得的一个暖日。
一辆马车疾速在大道上奔驰着,往那从无外人进入的神秘之地奔去。树林唰唰往后倒退,风儿擦着马车外缘而过,车夫时不时吆喝两声,于是便盖过了马车内——女子的低哝软语。
“别这样嘛,我们难得出来一趟”以后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面对小女子的娇语,大男人仍旧不为所动,双目微闭在马车内正襟危坐,仿佛睡着了一般。不过,那紧绷的脸部线条,很明显的透着某种不悦,让人无法相信他在养神。
小女子无计可施,最终只好拿自己一搏。她起身,作势要撩开马车帘,嘴里叹气道:“上官谦,看来你并不想见到我。好吧,我不在这里惹人厌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长臂捞住了她娇小的整个身躯。下一刻,她已跌入温暖的怀抱中,于是她咯咯直笑——就知道,他狠不下心。
“凌婉容!”上官谦磨牙,她就吃定他扔不下她!
凌婉容顿时把头埋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尽管有种幸福到想哭的酸涩感,可她还是闷笑道:“上官,你是男人耶,生气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够了吧?”
“不够!我等了你五个多时辰!”上官谦说完便一脸懊恼,立刻补救道:“你别岔开话题,我不是气这个!我气你不知自爱,只身犯险!”
凌婉容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忍着没有发作。深呼吸了好几口,她才轻笑道:“可否换个词儿?我虽说是冒险了些,不过还没到‘不知自爱’这种程度。”
上官谦手臂一紧,再次懊恼自己口不择言。他肯定伤到她了,不过她没生气,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抱歉,我有些气糊涂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爱惜自己,此乃‘自爱’。”他低头轻啄她额头,解释道。
虽然她不生气也很好,但他还是希望她在他面前是无拘无束的,不必压抑她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她淡淡的愠怒,只是她没有发作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