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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越说越是起劲:“我看她在家里有点尴尬,我想陪她聊天,坐在电视机前头,想问问她小时候喜欢看什么书,她居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这点就一点也不像我!”
“然后新闻播到什么世界形势、金融,她更是半点都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难道还要我去和她讨论什么工作、美食?是,她后来好像偷偷去看了,有什么用呢?半瓶子水直晃荡,肚子里没点墨水话都听不清楚,我是不是还得好好和她讨教一下做烧烤的秘诀啊!”
说实话,这聊天不顺畅的事情,陆父也有感觉,他时常想和这孩子聊聊公司经营的事情,或者现在市场上的形势,可是一聊到这些,她的底蕴就不足,聊起那些设计,她倒是头头是道,可那有什么用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这样顶天了,也就是做个设计师,她怎么不想想公司的发展什么的呢?
“还有,卢思这个性彻头彻尾就不太对,你说她回来了,我也向她释放善意了,她怎么就不能像微微一样主动和我、和你、和她哥撒撒娇呢?她那样,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心实意!”
“我带微微出去,人人夸我养了个水灵女儿,带卢思出去,你说我怎么和别人介绍她好像都不太对,再者说了,我要是对她太好,把微微放在哪了呢?这一碗水端平,难!”
她这滔滔不绝一通下来,竟是没有半点好话:“反正老陆我告诉你,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错的,这几日我眼看着,这思思和咱们家就是不合适,我和她真的不对路,不过也好,孩子也大了,以后嫁出去也就逢年过节来看看,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指望她替我养老。”
陆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烟放到了嘴上,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哎你说要是微微是我们的亲女儿该有多好,这现在这样,谁都不开心。”
“谁说不是呢?”陆母也坐在旁边叹了口气。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全乱套。
天亮了,单家的小楼采光很好,暖暖的阳光洒进去照在里面的人身上,卢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受着下面稍硬的床,登时一惊醒,抓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四十,才放下心来,还好,没迟到。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房间,也就几个平方,还没有她在陆家卧室里的卫生间大,可明明是狭窄的房间,给她带来的全是安心感。
到了陆家后,她一次也没有和陆母说过,她常年帮妈妈忙,肩颈、腰部全都不算太好,路家那张软得几乎可以把人给陷进去的床一点也不适合她,她每天睡醒都很难受。
她从小就知道,要少给人添麻烦,可她不知道,有时候她这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个性,让人对她产生了多少误解。
“醒了?”房门被一把推开,出现的便是单静秋,熟悉的大花睡衣,头发还没打理,那些卷更乱了,只是这样叉着腰靠墙站着,“还不快出来吃饭?”
话说完转身就走,打开的房门能闻到外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香味。
不用去看,卢思就知道今天的早餐一定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配上荷包蛋,边微微焦黄带着点卷,撒上点酱油,便是再好不过的美味。应该还有一碗炒香干,有点咸,却分外下饭。
折完被子,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往身上就是套着,和她走前一样,只是衣服被妈妈一件一件罩上了防尘罩,昨天躺到床上,她还能闻到被子上被晒过的阳光味道。
母亲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的,想到她曾经这样把衣服一件件收拾好,生怕落了灰尘,没事就来房间擦擦桌子、擦擦椅子,隔几天了还要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就担心女儿哪一天回来没有地方睡。
想到这,她已经由眼睛泛酸哭了出来,最近几天,几乎把好强的她从小到大没掉过的眼泪都掉了个干净。
“叫你出去吃你怎么还不出去吃?天天就知道拖拖拉拉、拖拖拉拉!”单静秋在背后念叨着一把拉过女儿,看到她已经哭得厉害的脸心都抽抽的疼,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把她抓到餐桌上按住,逼她吃饭。
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吃吃饭就什么都过去了,这是生活告诉她最深刻的道理。
看着桌上的菜,对于单家来说可以说是奢侈水准了,一大早单静秋就煎了个荷包蛋、炒了卢思爱吃的香干、还炒了些豆豉肉末、配了个青菜,满满当当放了一桌。
这和陆家的早餐全然不同,那的早餐很清淡,虽然营养丰富,但都是无油无盐的,卢思不是个挑剔的人,可一下这么变化,她一度怎么都吃得不太好。
吃着饭,看着眼前那个凶巴巴盯梢自己吃饭的母亲,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从前,她就是在这饭桌上热热闹闹地把饭吃完,就出门上班,下了班就到烧烤店里陪母亲一起收收摊,明明是忙碌、奔波辛苦的日子,可每一天都充实而幸福。
母亲从小就告诉她,每个人生出来都带着一个碗,有的人装得满满的,有的人什么都没装,她就是碗里没装东西的孩子,如果想要吃好、吃饱,就要努力去生活,自己一点一点的把碗装满。要是不好好过生活,这碗破了,哪怕攒了再多的东西都会像流沙一样掉个干净。
她一直非常努力的生活,也过得非常幸福,可现在,她过得真的很不快乐。
单静秋看着天看着地,不愿看自己的孩子,有些支支吾吾:“你”
卢思愣愣地看着向来泼辣的母亲从未见过的有口难言:“妈,怎么了?”
对面那个女人竖着眉头,叉着腰一下站起来,闭着眼对她就是扯大嗓门说起了话:“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话音刚落,就回过头死活不愿背过身来。
“你那么凶干嘛嘛!”卢思的眼泪汹涌而出,气坏了,“你干嘛那么凶啊!”
如果不是妈妈老是把话憋在心里,老是不愿意说爱,老是这么别扭他们不把她当回事,可她也是妈妈的宝贝啊。
单静秋红着眼,转过身,语调还是凶巴巴,一口气抽了好几张纸,往卢思脸上就是擦:“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有点用力的她把女儿的脸都蹭红了,又有点心疼,轻轻地摸了摸,口气软了下来,“那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啊。”
才没温柔两分钟又变凶了:“不回来我就不煮你的饭了!”她又似乎生怕对方真当回事,飞速地打了个补丁,“要是你不说,那到时候我没有弄饭,你只能吃烧烤了!”别扭地转过头去。
卢思含着泪笑了:“回,晚上我回去吃。”
陆父还没出门,正在吃着饭,寻思要不要给卢思发条信息,又觉得这哪有孩子和女儿道歉的道理,想了想就没发,吃着饭手机突然响起。
这一大早,怎么有人找?
拿起手机一看,倒是愣在当场。
卢思:爸,您好,今天不知道您何时有空,有些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他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在生气?哎,他明年年会就把女儿介绍给大家,这样说说,卢思应该也会安心了吧。想好了解决办法的他放心地回了条“好,下午我办公室见。”
白天鹅与丑小鸭(三)()
陆父的办公室位于东风大厦的25层;建陆装潢公司在大厦的15…20层长租了办公室;设计部位于16层。
卢思一次也没有上到25层过;毕竟在那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设计师;也没有面见董事长的机会;而在那之后;作为一个始终未被公开身份的女儿;她更是不会上去。
她记得她刚到这个家,看着陆微撒着娇和陆母一起去接陆父下班回家,而她只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那时候陆母就冲她黑了脸,她是知道的,对方肯定是生气她不合群、不关心父亲;可她又要如何呢?
和她们一起出门;然后看着她们俩在前头说说笑笑,感受着身边的人奇怪的目光?
然后彻底地明白;她只是那个非要插入他们其中的外来者。
卢思特别想询问他们一句;他们是否有想过她也是会感觉到尴尬的呢?不是只有陆微会伤心;她也是会伤心的啊。
电梯到了顶层;陆父的办公室和秘书处及综合办公室是在一起的;应该是刚好开会完;从陆父办公室里陆陆续续地走了人出来,设计部的王部长也在那。
王部长看着卢思有些奇怪:“卢思,你怎么上这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言下之意根本就是明说了的她来干嘛;毕竟公司里的人事由人力资源部管理;如果说是设计部的事情,那找他就可以,怎么会跑到25层呢。
卢思突然感觉嘴唇有点干涩,舔了舔嘴唇,她能说什么呢?要说她是董事长的女儿?那没准还有人认为她是什么在外面的私生女之类的,忍不住苦笑了下。
送几个部长出门的陆父看到站在电梯口的几人,眼神瞥了过去便看到了卢思,他轻轻咳了咳:“卢思是我叫来的,你们先去忙吧。”
他有点心虚,用眼神示意在电梯口等电梯的几个部下快些离开,他其实是犹豫了,在“是我叫来的”和“和你们介绍一下,是我的女儿”之间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陆父让卢思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停在门口,在卢思进了屋子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门外好奇的视线彻底隔绝开来,然后便招待着孩子坐下。
陆父不知为何,感觉喉咙有点痒痒,忍不住解释了起来:“思思,爸刚刚没跟他们介绍是因为有些事要找个场合好好说,不然如果这种小场合说,反倒是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猜测。”
他在心底反复肯定着这个对他来说不确定的答案,试图催眠自己。
毕竟他究竟是怕卢思尴尬,还是怕陆微尴尬,抑或是还不想向别人介绍卢思的存在连他自个也不明白,那瞬间只是鬼使神差,便脱口而出。
卢思听着陆父尴尬的辩解,反而荒唐得想笑。
从小,卢思便没有见过爸爸,她生命的前半程虽然有个别扭但爱她的母亲,但在父亲的角色,从头到尾都是缺失的,在知道她是有爸爸的人时,她真的对爸爸充满了希望。
可没多久,她就知道了,陆父是个好爸爸,但他是陆微的,不是她的。
“思思,你找我什么事情?”陆父努力温和自己的表情,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也想先暂且转移开话题。
卢思看着陆父小心翼翼地表情,想到了很多,她看着陆微肆意地同陆父、陆母撒娇,她哪怕做了错都可以挂在父母身上撒撒娇便能混过关。
明明上一秒他们一家人还是热热闹闹,说说笑笑,可只要她突然出现,便会有不自觉的沉默蔓延,一屋子热闹瞬间化为虚有,让她知难而退。
究竟是她小心翼翼,还是他们不愿给她进入的机会呢?
但现在,一切她都想明白了。
卢思直视着这个这段时间一直很努力小心对待她的人,笑了:“爸,今天来我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看着对方真挚地样子,陆父也忍不住跟着严肃了起来,他很是疑惑:“怎么了?”
事实上虽然他和陆母私下曾经讨论过卢思抛弃她养母非得到陆家来是冲着钱,但这一个月来,其实卢思没有和他们要求过什么,哪怕是他同陆母打算给她的零花钱,她也只是拿了和陆微一样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