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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当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只要回想美好的记忆就能熬过去,但白筱却不敢去回忆。
每回忆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绝望又会多上一分。
……
白筱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茫茫的墙壁,还有鼻间充斥着的消毒药水味。
头疼得到缓解,但喉咙还干干地,整个人软绵绵地没力气。
她抬头盯着天花板,保持了这个动作一刻钟,然后撑着床想坐起来。
可是,当她发现旁边沙发上的一幕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宽大的沙发上,睡着一个孩子,四肢大张,小皮鞋被他蹬掉,露出一双白花花胖嘟嘟的脚丫,卷卷软软的乌发下,一张白嫩的小脸染着红晕,粉红的小嘴微微开着,打着轻微的鼾。
一条奶油色的斗牛犬被压在小家伙的右脚下,像是跟主人心有灵犀,趴在沙发上闭着眼睡得正香。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转头看到护士进来,白筱下意识地做了个“嘘”的动作。
护士看看沙发上极具萌态的画面,又瞧瞧脸色憔悴的白筱,捂着嘴轻笑,走到床边,压着声音对白筱道:“你儿子累坏了吧?”
一听这话,白筱就知道护士误会了,刚想解释,却在听了护士接下来的话后顿住了。
“他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又是跑到这儿挂号,又是挤到哪儿缴费,那条狗也好听话,你是不知道,他自己拿着单子去缴费,让那条狗看着你,只要谁多看你一眼,那条狗就汪汪大叫,连医生都不放过!”
情深意动(四十八)()
情深意动(四十八)
“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我们护士站的人都羡慕死你了!”
护士替白筱拔了针管,又歆羡地瞅着孩子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白筱穿鞋下床,到沙发边蹲下,旁边的斗牛犬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眼,却只是瞟了眼她,然后又闭上眼趴了回去。
回想起自己昏过去前听到的那声“肉圆”,白筱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叫肉圆?”
斗牛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呜噜了一声。
白筱不禁弯起嘴角,尔后低头仔细打量起酣睡中的孩子。
长而翘的睫毛在他的小脸上投下扇形阴影,说不上来的惹人怜爱。
她碰了碰郁景希露在外面的脚丫,厚厚的脚板又滑又软,还有些冰凉。
起身回到床边,拿了被子刚盖在郁景希的身上,搁在床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个不停。
白筱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一颗心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直接按了挂机键,打算去卫生间洗个脸,手机却再次响起来,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震动。
沙发上的孩子哼唧了一声,细淡的眉毛蹙了下,又翻了个身。
白筱先替郁景希盖好撩开的被子,才拿着手机走到病房外的廊间:“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细微的呼吸声,安静了半晌,才传来裴祁佑的声音:“中午你打给我……”
“你奶奶病了,”白筱打断了他,“被送去人民医院急救,妈让你过去一趟。”
说完,白筱就挂了电/话,抬头却看到郁景希光着脚站在病床门口。
“肉圆”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身边。
一人一狗,四只黑漆漆的眼睛巴巴地瞅着她。
……
裴祁佑握着手机站在医院走廊里,听筒里的“嘟嘟”声在耳边萦绕。
又站了会儿他才转身,脚步却随即一顿。
蒋英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
“妈。”
蒋英美望着他:“刚才是不是跟筱筱打电/话了?”
裴祁佑收起手机,往病房里瞧了眼:“奶奶怎么样了?”
“祈佑,筱筱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容易,她是你的老婆,你要对她好点。”
裴祁佑没有出声。
蒋英美看他这样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也较之刚才严厉了几分:“外面那些女的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子不着家?如果有一天筱筱被你气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裴祁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面无表情地越过裴母进了病房。
……
白筱半跪在地上,一只白胖的小脚丫被她握在手里,用纸巾轻柔地抹去脚底的污垢。
小家伙任由白筱擦着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从大书包里捣鼓出一袋奥利奥,小手捏着饼干吃得正香。
情深意动(四十九)()
情深意动(四十九)
白筱捧着一双胖乎乎的小脚,抬头瞧着那张沾了饼干沫子的小脸。
郁景希捏着两块饼干,像一只胖乎乎的小仓鼠用门牙啃着,很是可爱。
“听护士说,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白筱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小家伙看了眼白筱,又咬了口饼干,口齿不清地说:“不客气。”
白筱一愣,勾起唇角,拿起小皮鞋给他穿上:“上午在琴房门外的那个孩子是你吧?”
郁景希窸窸窣窣地啃着饼干,没有说话。
倒是“肉圆”汪汪地叫了两声,然后转头瞅着郁景希手里的饼干。
“肉圆,你在减肥,所以这包饼干不能给你吃。”
小家伙把饼干往嘴里一塞,白胖的小手拍了拍“肉圆”的脑袋,“你看你,越来越胖,也越来越丑,爸爸已经说了,你要是再胖十斤,他就把你卖给那些狗贩子!”
白筱望着这个故作老成的小大人,失笑,随即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点——
从她醒来到现在,郁景希都只有一人,身边没有任何照顾他的大人。
白筱的视线从沙发上塞满零食的大书包扫向蹲坐在那的“肉圆”,最后落在舔着手指上饼干屑的孩子身上,有个大胆的猜测跳出她的脑海:“你一个人出来的?”
“嗯。”小家伙倒承认得干脆。
“不害怕?”
“以前在拉斯维加斯我也是带着肉圆一起出去买冰激凌,为什么要害怕?”
对上郁景希那双如小鹿般澄澈黝黑的大眼睛,白筱心头一软。
一个五岁孩子只身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身边唯有一条斗牛犬,仅仅是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白筱就感到莫名的心酸,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每次对上这个孩子就会母性泛滥。
“你爸爸不陪你一块儿去吗?”
“他又不常在家,而且……”想起郁绍庭抿着嘴不说话盯着他看的眼神,郁景希的小心肝颤了颤,撇着嘴角嘀咕:“我才不想跟他去买冰激凌。”
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其细心程度确实无法跟女人相比,但其中的艰辛跟麻烦也更甚。
她摸了摸郁景希柔柔的头发,“天色不早了,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肉圆”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咬着尾巴望着郁景希,俨然是一位可靠的“保镖”。
小家伙拿起大书包背上,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盯着白筱:“你真的好啦?”
“嗯,都好了。”白筱微笑地替孩子整理了下褶皱的外套,然后拿过自己的包,却发现包没有被翻过的迹象,皮夹里一分钱也没少,想到护士方才说的缴费,她诧异地看向小家伙,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钱。
郁景希看出她的疑惑,抿了抿小嘴才说:“我就告诉他们我爸爸叫郁绍庭,我爷爷叫郁战明。”
情深意动(五十)()
情深意动(五十)
“我就告诉他们我爸爸叫郁绍庭,我爷爷叫郁战明。”
白筱看着小家伙不以为然的样子,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狐假虎威”的一天。
“不过老师,你知道我家住哪里吗?”郁景希扭头问她。
白筱拉起他的手,小小的掌心,潮潮的,温温的,带着点汗,暖了她的心房。
“我不知道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你吗?”
小家伙听了她的话,不同于往日乖戾难相处的脾气,反握住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像个小老头唠叨:“那你可别走丢了,好好跟着我知道吗?”
“好。”白筱莞尔,牵牢他的小手,身后的“肉圆”亦趋亦步地跟着。
……
走出医院,白筱正欲打车,小家伙却盯着不远处的小吃街挪不开双脚。
“老师,如果我说我饿了,你会带我去吃东西吗?”
傍晚夕阳映衬下,郁景希白嫩的脸蛋红彤彤的,睫毛忽闪忽闪得像两片蝶翼,秀挺的小悬鼻被冻得发红,毛绒绒的红色雷锋帽衬得一双眼睛犹如黑琉璃般明亮。
白筱弯腰正了正他戴歪的帽子,莞尔:“当然会!”
“那我们快些过去吧!”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就往小吃街走。
两人刚进小吃街,替郁景希买了五串鱿鱼丝,白筱的!!就响起来。
是艺术中心杨老师来的电/话。
一接起,那头便响起杨老师心急如焚的声音——
“白老师,你今天有见到郁景希吗?”
白筱看了眼站在自己旁边,乖巧地吃着鱿鱼丝的孩子,问:“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那小祖宗,大清早的离家出走了,真够折腾的。他奶奶跟保姆一开始都以为他在睡懒觉,等到了十来点去房间一叫,才知道小祖宗跟他养的狗从军区大院的狗洞爬出去了!现在家里都闹翻天了。”
“艺术中心的门卫大叔说他来过,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他?”
白筱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小家伙嘴里塞满鱿鱼丝,边使劲咀嚼边好奇地瞅着她,浑然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她揉着太阳穴,对杨老师道:“郁景希跟我在一起。”
“什么?!”伴随着杨老师不敢置信的尖叫声的是茶杯落地的破裂声。
挂了电/话,白筱拿了张纸巾,帮小家伙擦掉酱汁,“你家人都在找你,再买些吃的,我送你回去。”
“那我要吃麻辣豆腐!”郁景希指着一边的摊子道。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白筱刚想去摸摸这个小捣蛋的头,!!再次震动,这次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郁景希跟你在一块儿?”
很低沉的男中音,带着磁性,开门见山的质问让白筱有片刻的怔愣。
情深意动(五十一)()
情深意动(五十一)
“郁景希跟你在一块儿?”
对方见她没回话,又问了一遍,只是语气已经不如刚才客气。
因为有杨老师的一通电/话在前,她已经大概猜到这是谁——小捣蛋的爸爸!
望着正喂“肉圆”吃鱿鱼丝的郁景希,白筱捏紧手机:“……对。”
“地址。”他的声音很沉也很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白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接受审问的人贩子,但还是老实答道:“仁和医院旁边的小吃街。”
对方说了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白筱松了口气,刚把手机放进包里,毛衣就被拽动了一下。
她垂眸,就瞧见郁景希仰着头:“是谁的电/话?”
“你爸爸。”白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他已经过来接你了。”
郁景希漂亮小巧的五官立刻皱成了一团。
白筱拎起他的大书包,冲他伸手:“不是说要吃麻辣豆腐吗?”
小家伙本低落的情绪立刻回升,立刻握住她的手,从椅子上跳下来,脸上染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