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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已经到站,乘客陆陆续续上车。
叶和欢跟着进了一截车厢,外面天色黑暗,车厢内开了灯,过道上挤满了人,她边往里走边看两侧座位上的乘客,突然有人用胳臂肘顶了她一下,绊到旁边的行李袋差点摔倒。
行李袋的主人瞪了她一眼:“长没长眼睛?!我刚买的袋子,就被你踩出个大脚印。”
“不就是个破袋子,你凶什么凶!”叶和欢心里觉得憋屈,伸手去翻包拿钱:“赔给你就是——我的钱包呢?”
她慌了神,不说钱包,就连手机也不见了,旁边的乘客提醒她:“你的包边上开了道长口子。”
叶和欢低头望去,果然,她的包被人用刀刮破了。
“要不要帮你叫乘警?”有乘客见她年纪小又孤身一人坐火车,好心的想帮忙。
“不用了,我家里人就在列车上。”
这么长的列车,这么多乘客,而且她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的,哪怕是找了乘警也无从着手,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郁仲骁,攥紧包上链条的手指慢慢松开,只要想到他也在这趟列车上,她就不再那么的慌张。
……
叶和欢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
冲动是一种无力的情绪,在情绪冲动时会做出使自己后悔的事情来,也许前一秒的兴致勃勃就酿成了下一刻的后悔莫及,冲动是魔鬼,往往会将自己的生活变成炼狱。
当叶和欢穿梭在车厢间找人时,她没有一丝的后悔,或者说,她暂时分不出精力来考虑该不该后悔。
晚上七八点钟是车厢最热闹的时间,吃东西的吃东西,打牌的打牌,也有人拿着手机大声地跟朋友煲电话粥。
前方,两截车厢的连接处,有道身影一晃而过,似乎有人到僻静处打电话。
颇为熟悉的感觉让叶和欢追了几步,当她看清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有一朵花苞在心底悄然绽放,双腿忽然间也沉重了,再也挪不开步子,只是傻傻地盯着他挺拔宽厚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衬衫,深色商务休闲裤,左手腕上戴着手表,黑色表带跟他这一身很搭,沉稳中又透着几分随性。
叶和欢在大脑里勾勒着他的模样,她已经两个月零六天没有见到他。
接完电话,郁仲骁转过身,原本要回车厢的脚步一顿,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叶和欢,眼底划过诧异。
他的五官脸廓深深地铭刻进了她的心底。
车厢内泻出的灯光,有几缕落在他的肩头,拉长了他的影子。
现在他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又是她?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还是——他正在心里叹息,这个恐怖的熊孩子现在是像狗皮膏/药黏上他了吗?
最美年华遇到你【四十四】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最美年华遇到你【四十四】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耳畔响着火车碾过铁轨时发出的撞击声,当车轮轧过两轨衔接处,车身虚晃,影影绰绰的光线掠过眼前。
叶和欢目不转睛望着跟前的男人,双手无意识地揪紧身前的包包肩带,刚才一截车厢一截车厢寻找他的勇气仿佛一下子抽离了她的身体。和他四目相对,她甚至忘了言语,背贴着车皮,抿着唇瓣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郁仲骁已经收起了诧异,湛黑的眼眸回望着她,眼神深邃又平静,他没有立即张嘴说话。
过道上有一两个乘客经过。
不过是短短几秒,叶和欢已经想了很多种开场白,这么巧?总算找到你了?我特意找你来的?见到我有没有吓到?
她就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在猎人的眼皮底下故作镇定。
旁边的车厢突然发出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物品落地的碰撞,几个乘警脸色难看地从叶和欢跟前跑过去,过道上也混乱一片,叶和欢刚要转头去看,郁仲骁突然迈开了长腿三五步到她的面前。
映入她视线的是男人微敞开的衬衣领口,还有衬衫下隐隐可现的厚实胸膛。
郁仲骁抬起双臂越过她的肩,骨节分明的小麦色大手撑在车皮上,呈保护姿态将她护在怀里,叶和欢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所有吵杂的声音仿若都消失在她耳边,任由他替自己挡开那些推挤。
“打人啦——”有人高声叫嚷起来。
乘警冷声喝道:“都散开!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围观的乘客被驱散,叶和欢垂着眼睫,瞧见一双双的鞋在旁边晃来晃去,男人笔挺的裤腿也晃入她的余光里,当过道里的人越来越多,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衬衫。
指甲抠着手心的肉,叶和欢的耳根有些热,因为他刚才不着痕迹的半步靠近。
她的心跳怦怦,从前的大胆在面对他的时候不见踪影,犹如一个勇士在巨人面前顿时成了小矮人。
所有的乘客都回到各自的座位,过道恢复了通畅。
眼前的男人没有动,笼罩着她头顶的高大黑影犹如一道乌云密布在她的心尖。
叶和欢蜷起的手指泄露了她的不自在,耷拉下眼皮,眼珠子却微动,郁仲骁衬衫下胸膛的温热感染到她的脸上,他鼻间的气息声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耳际,连带着她的脖颈也爬满了可疑的红晕。
稍倾,郁仲骁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拉开了两人间的空隙,但依旧站在她的对面。
叶和欢的视线跟他的胸口齐平,瞟见解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他的语速适中,声音还是象征性的低沉:“就你一个人?还是跟朋友出来的?”
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叶和欢忙仰起头,回望着他的眼,说话时有些支支吾吾:“跟……跟朋友。”
“不过走散了。”她低低地补充,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上那道划痕。
这个小动作引得郁仲骁低睨,几乎一眼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被割破的?有没有找乘警处理?”
“还没——可能在车站时就被偷了。”
叶和欢左右扫视一圈,才抬起眼重新望着他,装出偶遇的惊讶:“小姨父你不是在云南吗?是要去哪儿出差吗?”
郁仲骁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审度,深刻难懂。
在这样的注视下,叶和欢顷刻间就被打回了原型,目光闪烁,先自己扯开话题:“我们学校组织去外市春游,我本来不想来的,但老师说每个人都必须参加——”
“你在哪个车厢?”他突然问道。
“……嗯?”
郁仲骁稍低头,盯着她小心提防的模样:“我送你过去。”
“就在前面。”叶和欢伸手胡乱指了一通,指完又后悔了,生怕他真的要送自己过去找所谓的老师同学:“其实我……也没看清楚车票来着,跟钱包一起都被偷了,我刚才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们,可能是我上错车了。”
说完,她暗暗忐忑,不晓得他会不会察觉到自己是在胡诌。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片刻后,郁仲骁开口问她。
怎么办,他问她想怎么办……
他这句话却像是在侧面敲击她,千万别企图赖上他。可她不想从他这里拿些钱在前面的站下车,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的,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叶和欢仰起头,故作坦然地跟他对视:“我在火车上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郁仲骁脸上的表情很平和,半晌的静默后,他偏头看向左侧的那个车厢。
“我说你怎么接个电话要老半天,原来在这里跟小姑娘——”透着揶揄的女声戛然而止。
叶和欢循声转头,车厢门口站了个女人,对方也正错愕地瞧着她。
是那晚酒吧里的美女。
叶和欢一眼就认出了她,亦是那个韩菁秋所说的‘小三’,郁仲骁口中借住滨江苑的‘朋友’。
“你怎么出来了?”郁仲骁对着那美女问。
“刚才乘警不是逮了两个小偷吗?见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说着,她端详起站在郁仲骁对面的女孩,眼角余光却询问他,郁仲骁不咸不淡地介绍:“这是我外甥女。”
他用简单几个字就给两人划好了辈分差距。
叶和欢有些不满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郁仲骁没有看她,甚至还稍稍别开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倒是那美女微笑地冲和欢点头:“上次我们就见过,还记得吗?我姓姜。”
“姜阿姨好。”叶和欢的嘴巴向来很甜,又一副乖巧样,立刻就博了人家美女的喜爱。
姜慧被一声‘阿姨’叫得眉开眼笑,问郁仲骁:“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家里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外甥女?”
“……”
郁仲骁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
叶和欢本来心里还有些难受,她以为他是孤身回丰城,没想到竟是有佳人相伴,也只有自己傻乎乎的在那自作多情,但此刻见他那像被自己搅了好事的样子,她又跟着愉悦了:“姜阿姨也是去丰城吗?”
郁仲骁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不过这一眼,叶和欢并没有注意到,她正忙着跟‘姜阿姨’套近乎,要不然她会发现自己说话的前后矛盾。
“是呀,你也去那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在旁边的车厢吗?”姜慧关心道。
叶和欢怯怯地瞄了眼郁仲骁,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我遇到小偷,包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还有这种事?”姜慧一脸的惊讶,转而看向郁仲骁:“刚才乘警不就在这,仲骁,这事你跟他们说了吗?”
“她都不知道是在哪里被划破的,怎么说。”郁仲骁说话的口吻有些敷衍。
叶和欢隐隐察觉到在短短几分钟里,郁仲骁的心理发生了某种变化,是在怪她这尊大灯泡吗?
“那你还记得自己的车厢跟座位号吗?”
叶和欢摇头,手攥着包肩带:“我好像坐错车了,找不到跟我一起的人——”
她揪包的动作在姜慧眼里,代表了委屈跟无措,姜慧抬手摸了摸叶和欢的头,话是对郁仲骁说的:“要不跟我们一起到丰城下吧,这大晚上的,小女孩一个人在外多不安全,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那一刻,叶和欢没有去看郁仲骁脸上的表情,任由姜慧牵着她进了车厢。
“你就坐你舅舅的位置,行吗?”姜慧询问她的意见。
那是并排的两个座位,靠过道的位置上放了件黑色的外套,叶和欢已经认定,那是郁仲骁的。
郁仲骁没有进来,去了列车餐厅买晚餐。
姜慧将男士外套搁到小桌上:“等会儿让你舅舅穿身上,免得占地方。”
“我拿着吧。”叶和欢说这话时已经拿过了外套。
姜慧转头看她——
女孩正低头折叠衣服,浓密的睫毛像两叶小扇子,她的每个动作都很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心爱之物。
感觉到旁边注视的目光,叶和欢侧过头,看到姜慧正盯着自己。
“你跟你舅舅的感情真好。”姜慧弯着眉眼道。
“他不是我舅舅,”叶和欢撇了下唇角,一边叠衣服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是我的小姨父。”
她再抬起头,发现姜慧听完自己的话神色微怔。
刚才的得意忘形,让叶和欢差点忘了姜慧跟郁仲骁之间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