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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是有资格这么说他的。为了光明正大见一眼她,他和这个那个女人搅不清楚,还上了瘾。他喜欢说她是“黎太太”的感觉,每次让她出现在别的女人面前,装成他的老婆,他都会有很真实的幸福。
黎相宇曾经也无比疑惑,是因为跟艾沫惜接触得最久,所以眼光这么狭窄,只盯着她?
他很早之前,就试着谈了五花八门的恋爱。像他这样堪比大明星的帅男,总是很受欢迎,根本不需要他用力追,自然会有女人前仆后继。
但他总在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时候,想去沫沫的大学里搅和。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困扰着他,怕她在谈恋爱,怕她和别人花前月下,怕她和别人亲吻,更怕……
大学是恋爱的天堂。果然没错。
当他发现沫沫和一个高年纪的学长谈恋爱时,火冒三丈,不可自抑。跟踪、恐吓,无所不用其极。但那个男生自身也有弱点,和前女友还没断干净,便和沫沫在一起,被他抓了小辫子。
谁说校园最干净,真******扯蛋!
他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真正谈恋爱,那也许是因为,他还只是个男孩。
所以他要让自己变成个男人。这样便可将那个没良心的沫沫忘掉。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勾搭了一个杂志模特,长得绝对正点,身材自是不用说,脸蛋那也是没得挑,漂亮,时尚,风情万种。
他那晚的心情,应该和狼牙山五壮士是一样的,悲壮而惨烈。以一种悲情的方式告别男孩的人生,从此是个男人。
那女孩风情万种,举手投足,无一不撩拨。他甚至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个女孩好多了,沫沫,像杯白开水,什么也不懂。
那晚,女孩主动,他被动。
一个被牵着鼻子走的小男生。
精神无法集中,失败了很多次,最后总算在女孩的不耐情绪中勉强完成了战斗。
沮丧,比死还难受的沮丧。
他脾气不好到了极点,冲女孩吼了什么。
女孩反击:“哈,原来是只能看的绣花枕头,你不行,你早说啊!妈的,浪费姐姐我的时间!”
他生气地扔了一叠钱砸给那女孩,没想到那女孩竟然蹲下身子一张张捡起来,笑嘻嘻地走了。
那是黎大少最失败最惨烈的夜晚,像是被人强暴了,还要给人钱。
他完全没有尝到成为男人的喜悦,疯狂开车到沫沫的学校,一见到她,就扑在她身上,紧紧抱拥着,生怕一松手就飞了。
甚至,他的心底还有呜呜的哭泣声。
沫沫挣扎半天,不动了,骇然道:“黎大少,是不是叔叔阿姨出什么事了?”
黎相宇摇摇头,继续赖在她身上,只觉得全世界的美好,原来都只能是这个女孩给予。
他竟然把最干净的身体,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亏死了亏死了,那是真正的哑巴亏,不能言说。
“那,是你得了什么绝症?”艾沫惜继续猜测,如果没这些不幸的事发生,还有什么能让黎大少是这副模样?
黎相宇还是摇摇头,只是更紧地抱着她,还赖皮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的味道,奶香奶香,混着春天刚发芽的青草味,清香得令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感觉舒适。
不像刚才床上的女人,满身都是香水味,连人气都掩盖掉了。
“啊,我知道了!”艾沫惜奋力推开正在陶醉的黎大少:“黎相宇!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天天在我学校叫嚣,我是你什么什么,现在又来演这一出,就是希望我在学校没人追是不是?”
黎大少真是忧伤啊,刚才受了肉体折磨,失了贞洁,现在又被沫沫冤枉,这可是典型的精神折磨。
他终于找到了失贞的源头。
如果沫沫对他稍微好那么一丁点,他也绝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对,这件事,应该找沫沫负责的。
他就是在那次之后,到沫沫的学校,郑重宣告了,沫沫是他黎相宇的女人,谁动宰谁的手。
理直气壮,因为他必须要找沫沫对他失贞的事负责。这个理由听起来,虽然确实狗血了点,但在黎大少心里,这绝对能做到有据可查,有理可依。
他从此老实了,也不勾搭女人了,老老实实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自从艾沫惜毕业进了黎氏,分在公司的设计部,和总裁办公室隔十几层,平时碰面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那时候进设计部,一是她自己要求,二是黎相宇的爸爸,前任黎总裁亲自安排,所以他也无法把沫沫弄身边去。
同在一层大楼,竟然还是见不到面。
他这才想出个馊主意,重新出山,勾搭女人,然后一次又一次叫沫沫来救场。他每次想见沫沫,便是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时间。
他在这场游戏中,越滑越远,而不自知。
他给她买了许多高档时装和礼服,还配了名车,其实都是真心实意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年轻女孩谁不爱这些?可是沫沫永远是一身发白的牛仔裤,配着各式t恤或毛衣,头发长长的,像个学生妹妹。
对他送来的东西,真的当成了工作需要。他不知道沫沫脑袋里到底装的啥,总是曲解他的好意。
他和她之间,永远都在争吵,永远都要猜来猜去,永远都是在哄骗中打拉锯战,有时他赢,有时她赢,有时打和,周而复始。
黎相宇到停车场看见那辆工作用的豪车并没开出去,艾沫惜跑哪去了?要赌气,麻烦把车开出去好吧?累了还可以在车上打打盹。
他拨了个电话,手机显示了艾沫惜的号码是“亲爱的”。她的手机上,也被他这样设置了,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第8章 我叫邢季风()
夜风已冷,华灯初上。
艾沫惜双臂抱紧,有些凉。她没有开车,只是无目的在街上瞎逛。当然,她从来不会在替恶少黎相宇救场之外的时间,开那部豪车。
手里的电话振动一下,然后开始喊:“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
一个千万分讨打的男音喋喋不休在催命。荧光屏上赫然显示:“亲爱的!”
气愤,无比气愤。连手机都被他侵犯了!艾沫惜使劲按下挂断键,将手机扔进包里。
彼时,她泪眼模糊,鼻子酸酸的,像个流浪的小孩,无家可归。
她没注意看路,那段路的路灯也不是很亮。
有时命运就是一念之差的事。很久之后,艾沫惜都在想,如果那天没有从家里跑出来,如果那时手机没有响,如果她不是那么着急把手机扔包里,如果……
但事实是,没有如果。
那辆车开得并不快,而且也及时踩了刹车,但还是撞上了艾沫惜。
繁华都市里,每天出的车祸何止一两起,也不多她这一出。
从车上下来两个男子,立刻将倒在地上的艾沫惜扶起。
彼时,车灯射在艾沫惜发白的脸上,泪痕交错,看上去可怜得要命。她被灯照得眯着眼睛,倒在一个男人怀里。
“小姐,你忍着,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抱着她的男人,有一把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这声音竟然让她信任。
她点点头,指着腿,说不出话来。很痛。
那男人将她抱上车的后座坐好,动作举止温文尔雅,轻柔舒缓。他本来上了副驾,想了想,又下车上了后排,坐在艾沫惜身边,轻轻有礼地扶着她。
并没有逾越男女的范畴,又能随时将艾沫惜固定好,防止车的晃动让她摔倒。
“你怎么开车的?”他声音并不大,口气也不严厉,是真的在询问。
“邢总……对不起。”司机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栗:“在国外开惯了右边,回来开左边有些不适应,我已经把车速都控制得很低了……当时,路太暗……”
艾沫惜大是不忍:“不怪他,是我自己没看路。”她急急替司机辩白,事实也是如此,当时她脑袋里全是愤怒,低着头,蒙头蒙脑:“不怪他,是我的错。”
司机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艾沫惜,认真开车,不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男子,大大意外了一把。刚才看见这女孩那么短的时间哭得一塌糊涂,脸上布满泪痕,还不知道如何纠缠不休。当然,他从没想过摆脱他该负的责任,只是据传,很多这类事情,就是无休无止的麻烦。
但这女孩,显然不是那样的人。此时,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只是眉心紧皱,似乎很痛苦,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叫邢季风,”男人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好听:“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找我。”
他递过去名片。名片设计得很精致,很讲究,但超简洁,是浅浅的金黄暗纹,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再无多余的文字。不像很多名片,总裁,经理,董事长,所有名头都加上,恨不得公司开到月球上去,好在名片上注明月球总公司。
艾沫惜看出了名片的华贵,还闻到淡淡的芳香,她并没有接,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但她确实没接:“谢谢,我不需要这个。一会儿送我到医院上点药就行了,我伤得不重,可能就是腿被刮破了皮。”
与生俱来的淡然,一点也看不出矫情。当然,她本来就不算是个矫情的人。
这件事,错在她,自己没看路。人家车子正常行驶,车速又不快,及时踩了刹车,还主动送她去医院。
仁至义尽。
到此刻来算,双方互不相欠。要是再接了名片,朝人家要这要那,就算是欠人家的了。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那滋味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所以她断然拒绝。
邢季风将名片收回去,仍旧不露痕迹地轻扶着她的身体:“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里人过来?”
“哦,不要了。”艾沫惜不想麻烦叔叔阿姨,当然,更不愿通知黎恶少:“我家人都在外地。”
语气淡淡的,连孤独都让人听来淡淡的。
依邢季风的习惯,到了医院,接下来就归手下处理了。不知那个夜晚,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习惯?
不得而知。
他只是觉得,就这么撒手而去,仿佛心里欠了什么东西。那滋味非常不好,他这一辈子,只有别人欠他的,他从未欠过别人东西。
他平静地吩咐手下离开,亲自带着艾沫惜进了医院。确切地说,是抱着艾沫惜进去的。她的牛仔裤都被地面磨破了,腿上渗出点点血迹。
艾沫惜起先不好意思,说自己能走。
邢季风只说了一句话:“好了,都这样了,不痛吗?”那音色极致宠人,眼光也很温和。
艾沫惜就不说话了,觉得像是有种魔力,让她能静下心来。仿佛全世界的喧闹都停了下来。而那全世界的喧闹都是黎大少搞出来的动静。
她忽然安静。
这个夜仿佛有些明媚,跟长相无关,跟金钱无关,跟什么都无关。
只跟一种感觉有关,有点像甜甜的奶酪,温柔的宠溺。从没有过谁这么对过她。
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吵闹又无赖的黎大少,整天恶声恶语,不欺负她到死不算完。
检查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腿上的皮外伤,现在不好处理。她穿的牛仔裤,如果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