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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宸王妃请您一叙。”苏柯在凤锦曦的旁边耳语道。
凤锦曦朝沐婉儿方向看了一眼,见沐婉儿也正看向他这边。凤锦曦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借着身体不适的借口,退出了宴会。
王府中有一个假山园,里面错落有致的假山加上经常修剪的藤植,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如今已是深冬,只剩下光秃秃的假山,上面的植物也叶子也早就掉光了。
“曦王爷。”沐婉儿从一座假山后缓缓走了出来。
凤锦曦对她笑了笑没有搭话。
“王爷这次筹办的小年夜可谓是让妾身大开眼界。”
沐婉儿醉翁之意不在酒道。
“宸王妃还是有事说事吧,难免让人看见了说闲话。”凤锦曦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沐婉儿捏了捏藏在衣袖中的手,勾着嘴角来到凤锦曦的身边:“王爷和我姐姐还好吗?”
“宸王妃叫本王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凤锦曦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的笑容,只是让人觉得无比的遥远。
沐婉儿眼神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嘴唇道:“再怎么说,沐九夕也是我姐姐,虽然不该这么说她,但婉儿觉得曦王爷何尝不是无辜的?”
“你什么意思?”
“王爷可真信宸王爷与我姐姐是和离的?”沐婉儿颇有几分神秘的问道。
凤锦曦静静的看着她,直到沐婉儿自己绷不住了。
“王爷,那我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王爷与我姐姐其实并非想外界说的那样和离,而是王爷休了我姐姐。”
沐婉儿遮住嘴角的笑意,但声音中却掩饰不住不削与讥笑:“因为沐九夕她怀孕了。并且不是王爷的。”
沐婉儿本来是不想告诉凤锦曦的,毕竟让南风宸知道是她泄密了,对她绝对无半点好处。但她现在无法,除了这个把柄外,她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了。
所以沐婉儿是想借凤锦曦之手来折磨沐九夕。就像在宸王府里一般。假意是对凤锦曦蒙在鼓里感到同情,实际是想挑拨沐九夕与凤锦曦之间的感情。
要是沐九夕知道了只会嘲笑沐婉儿脑子不好使,千万种害死她的方法不用,偏偏选了这一条。就算凤锦曦信了她又如何?沐九夕与凤锦曦之间根本就没有情感,哪里谈得上挑拨离间?
第104章 威胁()
凤锦曦看着沐婉儿,面若寒霜。而沐婉儿脸上荡漾着计划得逞的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凤锦曦的变化。
凤锦曦毫不留情的戳穿沐婉儿心中的小九九道:“宸王妃是想利用本王来对付本王的王妃吗?”
沐婉儿娇躯一震,眼神有些飘忽道:“王爷多虑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王爷,我姐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沐婉儿见凤锦曦沉默着,她继续道:“和离不过是幌子,事实却是沐九夕不守妇道,偷怀野种,王爷休了她有什么不对?”
凤锦曦想起沐九夕中毒那天晚上确实口中一直念着她的孩子,原来是这样。凤锦曦不想管那么多,只是很厌恶沐婉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道:“沐九夕不是省油的灯,那你又是什么?”
沐婉儿有些诧异,她从来觉得凤锦曦是个任人宰割的王爷,而今却有些咄咄逼人。
“宸王妃可知本王在金都的封地?”凤锦曦问得沐婉儿一愣。
“王爷什么意思?”沐婉儿面露迷茫之色。
凤锦曦面无表情道:“你总还记得在”济世堂门前闹事的那几个人吧?”
沐婉儿神色惨变:“王爷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管宸王妃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几个人总归是在本王的封地上。本王既然能保他们平安,也当能让他们当面指认,你说不是?”隆冬入夜是越发的寒冷,沐婉儿神色惨白,听着凤锦曦的话更像是掉进冰窟里一般。
沐婉儿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她绝对不会相信凤锦曦知道,她抱着侥幸心理还觉得凤锦曦不过是在炸她。
凤锦曦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沐婉儿,直径走了。沐婉儿看着凤锦曦的背影觉得浑身发寒。
凤锦曦回到席间时,沐九夕已经坐了回来。凤锦曦温和的看着她道:“天籁之音。时隔十年,你这次又要以你的嗓音传遍整个金都了。”
沐九夕听得额角一跳,淡淡道:“王爷谬赞了。不一样的,和十年前不一样的。”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轻得似乎不是对凤锦曦说的,而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王爷。”
沐婉儿于凤锦曦之后回到宴席。见南风宸神色凛冽,便知他心情是极度的不好。
“你去哪儿了?”南风宸问道。
“妾身只是觉得胸口烦闷,出去走走罢了。”
沐婉儿低眉道。
南风宸冷哼一声道:“最好是这样。”
南风宸看着戏台上还上演着一出不知名的戏,戏子在台间又唱又跳,台下观众看得津津有味。而自己却融入不了,脑中不停的浮现出女子被刺死在雪白的鼓面前的画面。
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将她温热而带着些许腥气的鲜血涂满整个鼓面。再将她纤细的尸骨挂在帐前,直到尸骨发臭,生蛆。最后将其抛到乱葬岗。
宴会接近尾声,一些宾客意犹未尽,南风宸脸色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凤锦曦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然后归于平静。
“凤锦曦,血债血偿。”
第105章 衅鼓(一)()
帷幔里春色旖旎,女声娇喘连连。
“王爷”沐婉儿眼神有些散焕,白皙的皮肤呈现粉嫩的颜色。
“王爷,你去哪儿?外面雨大得很。”沐婉儿疲惫不堪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南风宸匆匆离去的背影,神色中有些担心道。
“好生休息吧。”南风宸留给了沐婉儿一句话,便离去了。外面又是一声震天的雷声。
天宫不作美,在宴会结束大家纷纷离开时,便开始落蒙蒙小雨。本以为冬日的雨没什么,结果越下越大,到最后更是雷雨交加。反常得很。
南风宸走在长廊上,雨砸在青瓦上似乎誓将屋顶砸穿。雨倾盆而下,屋檐滴水连如珠。雷声感觉越来越近,就快要落在脚边一样。
雷雨交加,就像那天晚上。
南风宸疾步穿过长廊,来到一个长亭里。
“退下吧,你们。”
南风宸独坐在长亭里,外面雷雨大作,看着远方逐渐推进勾起的闪电,似乎就快要打到眼前。
“母妃”南风宸闭着眼睛呢喃道。
“宸儿,如果母妃离开了,你会跟着一起吗?”
呼钥氏摸着小小的南风宸的脸无比温柔的道。
那时年幼无知的南风宸有些焦急的问道:“母妃你要去哪?母妃别离开宸儿。”
呼钥氏眼中泛起一层泪花:“宸儿,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将自己喜欢的人放在自己身边,懂吗?”
小小的南风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呼钥氏是南风宸的生母,但却非夏州国人,而是西域公主。褐色的长发和绿色的眼睛一切都显示出两个字——异族。
呼钥氏原本是作为和亲公主来到夏州国,与南风宸的父亲结合。婚后相敬如宾,呼钥氏虽来自西域,有种西域风情的美,但嫁给南风宸的父亲后,便细心学习中原礼节,堪比金都的名媛。
自古以来,人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更何况,呼钥氏的父王死后,她的哥哥继承了王位。她那野心勃勃的王兄刚刚登基,便发起了战争,一路上披荆斩棘,将战线推到了夏州国的边境,并且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呼钥氏处境尴尬,以前与她来往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恶言相向。
“夫君,你也不相信妾身是吗?”呼钥氏跪在南风宸父亲的面前,褐色的长发与绿色的眼睛放在人堆里是多么的刺眼。
“军中的消息真的不是你送给你哥哥的?”声音中是颤抖与心痛:“可是证据确凿!你要我怎么不信?”
“你走吧,在皇上下令来抓你之前。”
那时南风宸已经是十岁的小孩儿了,他满脸泪水的看着呼钥氏和他高高在上的父亲,他觉得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本来一直挺直的背,似乎有些佝偻了。
呼钥氏看着夫君转过去的背影,泣不成声,凄惨的笑道:“我本以为就算是异族,只要我努力就能融入,到最后尽落得如此下场。”
以后的说的什么,南风宸不记得了,他只知道等他醒来后,他的母妃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他派人找遍了整个金都都没有她母亲半点身影,后来他看到金都城墙上贴满了母亲的通缉令,说她母亲是叛国罪,罪该处死。
南风宸觉得好笑,她母亲从来就不是夏州国人,何来叛国?
皇帝没有找到他的母亲,那一定是父亲把母妃给藏起来了,南风宸想到。
南风宸小心翼翼的来到父亲的书房,想打听他究竟把母亲藏到哪里去了,他想去见见呼钥氏,因为他太想太想他的母妃了。然而父亲从来都对他的母妃闭口不谈。直到他快绝望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战争的捷报,让他彻底坠入了无底深渊。
第106章 衅鼓(二)()
“呼钥氏被抓了?”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道。
“不是被抓的,是她自己自首的。”
“她跑到战场上去自首?干嘛跑那么远?”有不解的声音传出。
“听说她去劝阻她王兄去了,结果失败了,就来到凤林尧那以死谢罪。”
“什么以死谢罪啊,那明明是以人衅鼓。”
“不会吧,看着柔柔弱弱的,这么刚烈吗?”一人不可思议道。
“可不,死之前她坚决不认偷送消息给她王兄的事情。”
“这么决绝?我觉得,有可能真的不是她干得,你看这么个弱女子,都以死表清白了。我觉得肯定不是她干的。”
“我也觉得。”
“嗯,我也是。”
“对对对,一个弱女子”
大家越说越热闹。
“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死了。”一个声音从嘈杂的环境中清晰明了的穿透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于是讨论和惋惜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安静无比。
“是啊,有什么用呢?”说完,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又投入到其他的话题里。于是呼钥氏算是彻底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也许只有南风宸与她的夫君才将他狠狠的放进心里。
南风宸听着他派人从这些小酒馆里收集来的消息,心如死灰。那是个夏天的晚上,倾盆大雨从九重天上砸落下来,震耳欲聋的雷声贯彻整个金都。与今晚的雨夜如出一辙。
没过多久,世上如此惦记着呼钥氏的也只剩一人了,因为不久后,南风宸的父亲也撒手人寰,郁郁而终。留还未成年的南风宸一人在宦海浮沉中随波飘荡。
那时年幼的南风宸不知道何为衅鼓,只知道他去问父亲的时候,父亲脸色苍白,让他不忍在父亲面前提起母亲来。
直到他懂得什么是“衅”是什么意思。
上古凡重要器物,如钟、鼓等。制成后,一定要杀牛、羊、猪等,把他们的血涂在新器物上表示祭,称作衅。而以人衅鼓,便是用人血祭鼓,在战争之前更是必不可少,以整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