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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党 作者:楚清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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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用四平八稳、不紧不慢地语气道:“非也非也,这位仵作所言不实,尸首分明有蹊跷。”
  崔容闻声一看,大喜道:“子衡兄!杜大人!”
  来人正是杜仲。
  仵作见他与崔容甚为熟稔,不好发作,强忍着怒火道:“这位大人的意思是下官有意欺瞒?大人既非医师也非仵作,凭什么口出此言?”
  “兄台误会了,”杜仲一本正经地指着孙教头的尸体解释,“你看这具尸首,眼球充血,嘴唇发紫,分明是脏器急速出血所致。而通常脏器出血者,死前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应该十分可怖。孙教头表情安详,想必初时已经失了神识,这便十分蹊跷了。”
  那仵作听完杜仲一席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杜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返回孙教头的尸首旁,俯下身在他胸口处仔细检查,连一处铜钱大小的青黑色胎记都没放过。
  正在此时,仵作动作一滞,神情顿时凝重。他又探了两下确认,然后惊声道:“大人,死者胸前被刺入了一枚铜针!”
  紧接着,仵作将铜针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众人一看,那桐针足有四寸长,没入体内能将心脏穿个透!
  那铜针正好刺在孙教头的胎记处,十分聪明地掩去了出血留下的痕迹,是以仵作初次并未察觉。
  不仅如此,仵作接着剖开了尸首,从其胃中验出了残留的麻药。看来,孙教头是先食了带有麻药的食物,接着被人刺穿心口而死——凶手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先前还对崔容激愤不已的崇明武馆学徒,此时全都瞪着管家,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崔容未免节外生枝,立刻下令将管家带回大理寺。
  ****
  经过一番审理,管家对毒杀孙教头的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这管家对周云儿倾心已久,正打算去周府提亲的时候,周云儿却失踪了。后来他无意中知道了孙教头做下的好事,便杀了他为周云儿报仇,还打算在风声过去后一并解决了马玉郎——谁知没来得及下手便东窗事发了。
  至此,无头女尸案终于水落石出,连带一干人犯也系数落网。
  马玉郎虽未亲手杀害周云儿,却是孙教头的帮凶,按律流放;管家虽事出有因,但却以残忍手段杀人行凶,判秋后处斩;至于孙教头,因为人已死亡,便按律没收家产,悉数充入国库。
  这判决可以称得上大快人心,崔容年纪轻轻,但行事果敢、明察秋毫,将案子办得干净利落,因此在百姓间得了个“小青天”的称号。
  尘埃落定,崔容摆酒宴请杜仲,以谢他临危相救之恩。
  杜仲满面怅然:“进不了太医院,能进大理寺也比做朝议郎好啊!噫吁戏!时也命也……”
  他说的无意,崔容却是听者有心,盘算着杜仲一身本事,却是不该就此埋没——不过这事需从长计议,他此刻也只能先放在心中。
  ****
  无头女尸案得以迅速侦破,即使不乏运气成分,但崔容的能力也确实不容忽视,令他迅速在新晋进士中脱颖而出。
  王远光笑眯眯地称赞道:“不错!不错!本卿果然没有看走眼,崔司直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虽然入大理寺已有些日子,崔容还是不习惯王远光如此直白的风格。他当下就躬身行礼:“大人谬赞了!这是下官的本分。”
  王远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大为可惜地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严肃了。这样吧,下个休沐日,你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崔容无法忽视心中不详的预感,但王远光执意要卖关子,怎么也不肯透露,只能作罢。
  王远光有道:“对了,此次办案的详细经过,我以呈报圣上。想来崔司直要喜事临门了!”
  崔容自是道谢不迭,此事不提。
  再说崔世卓,离开长安一月有半,他终于回来了。
  陈氏一把抱住儿子,“心肝儿”、“宝贝儿”地叫个不停,一会儿说崔世卓黑了,一会儿又说他瘦了,总之这次离家,崔世卓一定受了非人的苦楚,最好日后都呆在她身边才好。
  崔世卓扶着母亲坐下,又笑道:“哪里就如此夸张,不过是替殿下办了趟差罢了。”
  陈氏顺着他的话问:“此去可还顺利?事情办完了吗?你到底在杭州做什么?”
  这连珠炮一般地问题砸下来,崔世卓也有些不耐:“具体的娘不用多问,二皇子叮嘱过这是密差。我这次回来,大概只停留半个月,那边还有些事要做。”
  陈氏闻言便道:“既然这样,索性让你爹递折子替你讨来世子位。这事夜长梦多,为娘近来总不踏实。”
  崔世卓已经听说了崔容大出风头的事,知道陈氏是为这个缘故。对此他并不以为然,反正崔容已经入了大理寺,注定与世子位无缘了,用不着为此担心。
  不过早日定下也是好事,因此崔世卓也没有反对,由着她母亲去吹枕边风了。

  第四十一章、我心似月
  
  很快到了休沐日前夕;王远光果然提起与崔容相约的事;还说几位寺丞也一道,要“增进增进同僚间的情谊”。
  崔容不明所以;但见众人似乎都很期待,便也应了。众人约好在酉时大理寺碰面。
  王远光还特地叮嘱崔容:“崔司直;你记得明日穿鲜亮些;不要再同平日一般了。”
  崔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常见的圆领长衫,除了花纹与颜色朴素些,并无什么不妥。
  “这是为何?”崔容不解地问。
  众位同僚笑而不语,王远光挥挥手:“不要问这么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崔容觉得穿衣也不是一件大事;无可无不可地应了。
  ****
  第二日;崔容按照约定的时辰到了大理寺。
  一位姓孟字晗之的寺丞一见他便赞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崔司直这么一打扮,今天我们可讨不了好了。”
  崔容听他似乎话中有话,正要细问,却被王远光直接拉走。
  众人均骑马而行,不多会儿上了春明大道,在平康坊前停下。
  此处东近东市,北临崇仁坊,距离尚书省的官署也不远,地处长安城要闹之处。
  崔容也曾经听不止一人提起过这里热闹非凡,十分有趣,只是从不曾来过。想来王寺卿是想借着休沐日带领众人来此一乐——崔容如此想到。
  进了平康坊,崔容见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同期的进士,有些是各省部的官员,便奇道:“怪了,怎么众人都聚集在此?”
  其他寺丞但笑不语,孟晗之更是笑着道:“大理寺的传统,但凡有新晋官员,必要带到此处一聚,也算是欢迎宴。其他各部,想是大抵相同吧。”
  此话听来倒也是那么回事,崔容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也暂时压下。横竖身边都是同僚,总不至于谋财害命吧。
  众人到了一处叫做“百花芳”的酒楼。
  一进门,王远光就熟门熟路地选了一处隐蔽些的房间,点好了酒菜。崔容落座片刻,终于察觉这“百花芳”的异常之处——楼内女子众多,他坐在这里都能隐约听到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即使再迟钝,崔容也猜出这是什么地方了。
  时下朝廷对妓坊采取十分开放的态度,也并不强行限制官员们出入这种场所,因此除了喜好吟诗弄文、寻欢作乐的士绅和贵族,大部分官员偶尔也会涉足此处。甚至在许多宴会上,妓坊女子也经常要应召供奉和侍宴,成为
  “看来崔司直已经察觉了,这里正是风流薮泽之处。”孟晗之道:“寺卿大人一片苦心啊……崔司直可万万不能辜负。”
  得了预料中的答案,崔容更觉得尴尬极了——这一世姑且不说,就连上一世,由于太过穷困潦倒,他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而且内心里,崔容也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消磨自己的感情——他只盼能得一人心,白首与共,永不相离就好。
  于是崔容难得失了淡定,坐立不安地,时不时用眼睛看向房间门口,逃跑之心昭然若揭。
  见状,孟晗之对左右笑道:“众位可得小心,不要让崔司直跑了才好。”
  这话一说,许多人便露出会心的笑容。
  十五六岁正是大多数人初次涉足妓坊的年纪,因此其他人只当崔容是“雏儿”才有这般反应,纷纷出言宽慰。
  有几人甚至作势要挡住门口,道今日一定得给小崔大人开开荤。
  说话间,七八名广袖高髻的华衣女子鱼贯而入。
  她们均画着时下长安最流行的小山眉,额上三瓣梅花钿,行走间体态婀娜,幽香阵阵,十分撩人。
  “诸位大人,”为首的一名女子笑盈盈地低身福了一福,“小女子名唤七娘,今日便由我等侍候诸位大人,不周之处,还望大人们怜惜。”
  她的声音又柔又甜,百转千回,话一出口,众人面色便已如沐春风。
  王远光看了崔容一眼,心道此事还得徐徐途之,便对七娘道:“先奏几曲助兴吧。”
  七娘是个机灵的,见是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动作僵硬,神色间也有几分不自然,心下便猜到几分,柔柔应了声是。
  平康坊诸妓受教坊管辖,歌舞、诗词、音律等均从小被名家教授,功力十分了得。因此七娘箫音一起,场内立刻无声,连崔容也被吸引了去。
  这箫声低沉婉转,曲折悠远,听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崔容听之似有所感,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愫。
  七娘悄悄使了个眼色,女子中最为柔媚客人的一位便起身轻轻坐到崔容身边,替他把盏。
  初时崔容并未留心,等那女子整个人偎入他怀中,崔容身上一震,下意识就将人推了出去。
  “哎呀,简直是辣手摧花!”孟晗之很心疼地叫道,十分怜香惜玉地将女子扶起,安置在自己身侧。
  崔容脸色有些不好看,站起身对王远光告了个罪便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脂粉甜腻腻的味道似乎还在周身萦绕,崔容压下心中不适,一路疾行出了平康坊。他身后孟晗之追了出来,正大声叫崔容的名字,让他等一等。
  “小……崔大人?”杨进往崇仁坊办完差事正要回宫,却见崔容步履匆匆走过,便欲叫他一声。
  谁知转眼又看见有旁人在,杨进的话一出口便改了称呼。
  崔容没料到在这里遇到杨进,只得停下行了个礼:“殿下。”
  此时孟晗之从崔容身后赶了上来,口中道:“司直大人,不过是妓坊女子,你何必如此动怒?”
  话说完,他才看见崔容身旁的人是五皇子杨进,顿时尴尬不已——出入妓坊是一回事,被皇子当面撞到又是另一回事。
  再加上孟晗之见五皇子面色似乎不大愉快,连忙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杨进有那么一会儿脑中是空白的。
  刚见着崔容时,杨进并没有想到他为何在此,待孟晗之那话一出口,杨进才反应过来。
  他说不上此时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只看着崔容,半晌没有说话。
  同僚们一道来平康坊玩乐是十分平常的事,甚至能说明崔容在大理寺人缘颇佳。
  但杨进却无法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有什么堵着,闷闷地喘不上气。
  崔容眼瞧着杨进的神色一点一点变得怅然,心中大急,连忙解释道:“我、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很快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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