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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汝晃了晃脑袋,咳出了一口血。
她默默擦掉,然后趴在他的背上,轻声笑道:“那我可要先去报个仇。”
“你的身子”
“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我心里有数。”方汝说。
宋月白认了个方向,很快就走到了原先的那个小院子里。金吾卫先前来搜过,没搜到什么,就离开了,宋月白却揪出了七公主,把她重新关在了这里。
再进来时,方汝靠着宋月白渡给她的内力,重新站了起来。
千面和生江一起守着院子,看见两人回来,同时起身。
“你怎么样?”千面冲上前来,但见方汝一身是血,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方汝虚弱地笑了笑,右手腕骨被宋月白简单包扎着,她抬起稍显完好的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没事,死不了。”
千面怒道:“没事没事,你整日就会说没事,我宋月白这小子就在这里,你跟他撒个娇说个疼会怎么样!”
“有什么用?”方汝无奈地说道,“又不是说了疼就会不疼了。行了,别耽误时间,七公主呢,我还要找她算账呢。”
千面扭头进屋,显然把气都撒在了七公主的身上,半点没有因为她是个公主而心生怜惜,揪着她的头发就把她拖了出来。
七公主一路尖叫,直到被千面甩在地上,方才怒骂:“你这个贼人,本公主——庭轩!”
她转眼就看见了宋月白,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委屈的神色,结果又看见了站在宋月白身后的方汝,眼底怨毒的神色便怎么也藏不住了。
“怎么,七公主看见我,很惊讶吗?”方汝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七公主冷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本公主被贼人掳来,关押在这里,这贼人又是你的手下,你出现在这里,本公主一点儿都不惊讶。”
她倒是反应迅速,张口就贼喊捉贼,想把脏水泼给方汝和千面,反正寒烟谷的人都跑了,她笃定方汝拿不出证据来。
到时候回了京都,她一口咬死就是方汝指使人绑了她,到那时,她一定要让方汝吃不了兜着走!
方汝蹲下身,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后,忽然抬起手,左右开弓,扇了她四个巴掌。
七公主被打倒蒙圈,看着方汝,尖叫道:“你敢打本公主!”
“我打了又如何?”方汝起身,抬脚就在她的胸口用了一踹,“老娘不光打,还踢。真以为我怕你吗?公主又如何,死了还不是一堆白骨,鬼才认得你!”
“你”七公主被她一脚踹得胸口发闷,这还是方汝现在受了重伤,脚上使不出力道,否则她怕是早已吐血了。
方汝揪过她的头发,冷笑道:“我怎么?你刚才不是很耀武扬威吗?现在摆出这么一副纤弱的样子给谁看?巴望着谁来怜香惜玉吗?”
七公主的余光瞥向宋月白,却看见他冷漠的神色。
她心里头突然冷了下来,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她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尽快杀了方汝,还想着要多折磨折磨她。若是方才就杀了,现在哪来这么多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崇吾()
“庭轩哥哥!”七公主还是叫了出来,“我错了,我回去就让父皇取消我们的婚约,我成全你们,好不好!庭轩哥哥,你救救芷兰,你忘了我们当年的情分吗?”
宋月白淡漠地问道:“什么情分?”
方汝弯唇一笑,很是开怀。
千面也觉得他这四个字回答得好,堪称绝杀技。
“你们”七公主委屈地红了眼睛,开始掉眼泪,“我都已经要成全你们了,为什么你们不能成全我?”
方汝缓缓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眼前蒙过一层黑雾。
宋月白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却听她缓缓说道:“成全你?如果成全你,要用我的命来做祭奠,那我的选择就是,杀了你。”
她是死过两次的人,越发明白生命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曾经,正义是她毕生的信仰,作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保家卫国,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这是她的心甘情愿。
可是这个时代,七公主、齐王、寒烟谷权贵永远把人命视如草芥。国,不是她想守护的国;家,也不愿容纳一个她。
既然如此,那便容许她也绝情吧。
七公主慌了神,她本以为自己贵为公主,即便方汝再怎么恨她,宋月白再怎么厌恶她,也不敢动她。
可是她现在突然明白过来,这一群人,都是江湖草莽,就算是她心心念念的宋月白,也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
和那些畏惧她地位的人,都不一样。
“你们不能杀我!”七公主退缩了,示弱了,“庭轩哥哥,你们不能杀我。求求你们了,我知道错了,放过我,放过我!”
方汝却已经抽出了宋月白腰间的佩剑,指向七公主。
这个女人,她忍了她很久了。
“我问你,那日商山春社宴,暗中放冷箭的人,是不是你指使的?”方汝的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问道。
七公主尖叫一声,六神无主,哭得梨花带雨:“是金吾卫的人,是秦忠派给我的!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方汝眯了眯眼,剑刃一动,忽然腹部一阵烧灼的痛感传来,她握不住剑,仰身倒了下去。
“连碧!”她恍惚间听见了宋月白的声音,还有千面的怒骂声。
四周声音纷乱嘈杂,像是弹药在耳边炸响,晃得她整个脑袋都疼。
最后她听到的是宋月白的一句话:“生江,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丢到金吾卫找不到的地方去!”
七公主的尖叫,让她的意识彻底昏睡了过去。
“小方,小方?”耳边是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水面上传过来的一样,隔着厚厚的阻碍。
方汝艰难地睁开眼,头顶走马观花的白色灯光让她有一瞬间如遭雷击。
紧接着,便是周身的剧痛。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有人喊道:“小方,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那是谁?
方汝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紧接着,便听见一个女人说道:“病人现在进入抢救室,你们在外面等着。”
等等!
那是她隶属小队的指挥员的声音啊!
方汝突然挣扎了起来——怎么回事,她这是穿越回来了?!
“别动!”那女人又喊道,“你怎么回事,半条命都被炸没了,想不想活了!快,给她打一针安定!”
针管贴近皮肤,方汝能感受到液体进入血液的流动。
她的眼皮沉沉耷下,唯一的念想就是——她得回去。
京都内城,宋府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大夫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
千面蹲在房门口,暴躁的捏碎了第三盘元胡。
生江捧着药碗路过,叹了口气:“这是拿来给方姑娘止痛化瘀的,你这么全捏碎了,还有什么药性?”
“这都十天了,怎么还不醒!”千面站起身,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
生江摇了摇头,转身飘进了屋子里。
宋月白坐在床边,正在帮方汝擦手。
她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手腕上先前骨头没接好,还是重新碎骨再接的。好在方汝始终昏迷,也察觉不到这种痛苦。
最严重的是腹部,大夫说她的腹部接连遭受了重击,怕是对日后怀孕生子有困难了。
不过宋月白并不在意这个——他不用承担为宋府延续香火的责任,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后来遇见了方汝,才想着要有一个人跟自己共度余生。
现在,只要方汝能醒过来,就算让宋月白舍了这条命他也愿意。
只是,没有人可以给出救人的法子。
生江把药递给他,看着他喂方汝喝了药,又默默退出了房间。
自那日方汝昏迷后,一行人紧急赶路,总算在昨天赶回了京都。工部的人先行回去复命,但是宋月白却没有半点要进宫的意思。
皇帝也没有让人来催,不知道宫里头是什么意思。
但是生江心里清楚,作为一个钦差,回京之后,不立刻去向皇帝复命,却在府上守着一个女人,皇帝心里必然不会高兴。
不过现在生江叹了口气,谁劝都没用。
刚走出门,便看见院子外,管家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他认识,是北地萧家的大公子萧听墨,另一人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还拎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布袋子,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没睡醒或者是熬了好几个夜的惺忪模样。
“萧公子,这是”生江把人拦了下来。
他的背后,千面却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轰得跳了起来,一脚踹开了生江,站定在那个邋遢男人的面前。
“你你你”他语无伦次,拉着这个男人就往屋子里冲。
萧听墨茫然,生江大怒。
“你站住!”生江翻身上前,把两人拦了下来,“公子没发话,谁也不能进去。”
千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奶奶的没长眼睛,这是方汝她师父!”
“方、方姑娘的师父?”生江愣住了。
萧听墨松开了正要拔刀的手他只是在听说方汝重病难治的时候,才打算去北地寻找名医。结果刚出了京都的城门,就被这个男人叫住了,说是有办法可以救方汝。他想着不如一试,这才把人带了过来。
房门打开,宋月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人的身上,同样为他的打扮愣了一下,旋即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崇吾老先生?”
男人往他身上一打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旋即说道:“我徒儿呢?让我瞧瞧她!”
“老先生请。”宋月白连忙让开了身子。
萧听墨和千面同时走了进来,众人围在了床前。
崇吾在床边大咧咧地坐下,先是简单检查了一下方汝的伤势,啧啧感叹:“怎么就没点长进,每回都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老先生可有办法?”宋月白问道。
崇吾沉思片刻,说道:“她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千面离桌子最近,连忙去取了药方过来递上。
崇吾瞥了两眼,改了三味药,又调整了两味药的剂量,方才转头说道:“这边老夫守着就可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床边三人没一个动的。
崇吾耷拉的眼皮抬了抬,依次在三人身上划过,笑道:“小时候真瞧不出来,我这徒儿还有这种魅力?”
“咳咳你别废话了,她什么时候能醒啊?”千面跟他好歹算是有一段时间的交情,此番再见,自然也没有多少拘束,直接问道。
崇吾哼了一声,说道:“少则一天,多则三天,保证她活蹦乱跳的。”
宋月白面上一喜,当即行礼:“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萧听墨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先行离开,那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具体事情的原委,他还不清楚,等等一定要让千面讲一遍。
“行了,都滚吧。”崇吾不客气地摆了摆手,又看向宋月白,“你再不进宫去请罪,恐怕皇帝就要降罪给我徒儿了。”
宋月白眸色一动,当即颔首:“我这便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