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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竟然已经投靠了齐王,真是没有一点世家的骨气。”千面吐槽。
方汝道:“齐王背后有彩衣教的相助,元府和魏府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明府也是这样,只是明府运气好一些,我们对彩衣教有所防备,查明了千秋月的真相,负责明府就是世家中第三个消失的。齐府显然是怕了,所以选择了屈服。”
“齐府的这个选择,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寒烟谷竟然和彩衣教为伍了?”钟誉披着一条毯子,缩在躺椅上头,手里把玩着一颗胡桃。
宋月白摇了摇头,说道:“寒烟谷并非是与彩衣教为伍,只是双方短暂地达成了目标的一致,就是要除掉连碧。”
“唉,压力山大啊。”方汝感慨。
崇吾坐在屋顶上,听下面人说完了一通话,甩手丢了个酒壶下来,正对着方汝的头顶,最后被宋月白伸手拦截。
崇吾探出头来,呵呵冷笑:“丫头,你真是太没用了,白教你这么多东西。”
方汝抬眸,慵懒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您教了我什么。”
“嘿——你这个白眼狼!”崇吾翻身跳了下来,说道,“老子教了你什么?老子把金字野捕的独山石都交给你了,你说老子教了你什么?”
方汝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常年带着的额饰,上头镶嵌的一块深绿色玉石,正在指尖发出沁凉的寒意。
她有些发愣。
片刻后,她忽然起身:“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
“金字野捕的祖训,你全都忘记了吗?”崇吾斜了她一眼。
方汝哑口无言——她还真是给忘记了,这种东西就跟当年的宝华律法一样,她属于看过一眼就丢掉的,毫无兴趣。
崇吾背过手去,说道:“历届金字野捕的传人,皆可利用独山石对整个武林进行一次人员调动,武林若有违者,人人得而诛之。你以为金字野捕世世代代为了武林任劳任怨,真是白干的吗?”
方汝心中腹诽——她就没为现在的武林出过什么力。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崇吾说道:“你若是能与朝廷一道,铲除彩衣教,那你就是武林最大的功臣,这就是你未来千秋百代,将会是记录到金字野捕光辉传承中的最浓重一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时机成熟()
且不说方汝死后,会成为金字野捕大拇指传承中怎样的浓墨重彩一笔,如今方汝得知了自己拥有调动武林资源的一次机会以后,就开始寻思怎么把握这个机会。
“我觉得这会儿动用这个机会,显得有些太着急了。”方汝说这话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指导杨拂晓练武,一边嗑着南瓜子。
宋月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在雕刻一样小物件,手上不停,嘴上说道:“但是现在不用,以后也没有什么可以动用这个机会的日子了。”
方汝道:“怎么没有?现在不用的话,以后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号令整个武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宋月白闻言,失笑道:“原来你是要一个无比盛大的婚礼。”
“唉,觊觎你的人这么多,我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将你锁在身边啊。”方汝无比惆怅地说道。
宋月白吹了吹手上的木屑,转手把木偶放到了方汝的面前:“谁敢觊觎我,我第一个替你宰了她。”
方汝捧起木偶,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微微挑眉:“你这刻的是你自己?”
“把我,送给你。”宋月白眨了眨眼。
杨拂晓收势,哀怨地看着两人:“师父,庭轩叔叔,你们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呢?考虑一下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嘛。”
方汝噗嗤一笑,上前去指点她的招数,宋月白坐在原地,目光落在了自己刻的木人偶上。
下午方汝借着去太医院找施院长切磋医术的时机,将太医院近期所开的药方都翻了一遍,着重在给皇帝开的方子里头,找到了和皇帝目前所中之毒的气味及其相像的一味补药。
如此可见,必然是有人将药物掉包,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毕竟皇帝饮用的汤药,每一碗都是要经过试毒的,试毒的太监,有最大的嫌疑。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皇帝身边跟随的所有人,大部分都被齐王笼络了,却有一小部分还不归属于齐王一派。
这个试毒太监,就是这类人。
“德公公”杨如许回忆道,“这个太监应该是从景泰宫出来的,三年前被良妃娘娘贬到了杂役局,后来得见圣颜,办了桩不错的差事,就被提拔到陛下跟前了,这三年来也深受陛下的重用。”
方汝坐在令书阁的太师椅上,披着织造局新赶制的令书官服,眉梢微沉,银月额饰仿若第三只眼,冷漠平静地窥探这个世界。
听罢杨如许的话,她说道:“景泰宫,元良妃,自元府的案子结束,魏府伏诛后,我就觉得元良妃也很不对劲。尤其是她和裕王殿下走到一起以后,我更觉得不对劲。元良妃有野心,而且绝对不小。”
杨如许颔首:“我会派人去查的。”
“裕王越是没动静,越要关注他,最怕的便是毫无声息的毒蛇,他若是反击,一夕之内便可颠覆整个棋局。”方汝说道。
正说话间,江影走了进来,对着方汝抱拳:“令书大人,寒烟谷有动作了。”
“如何?”方汝忙问道。
“果然如大人所料,他们去了齐王府。”
方汝靠回椅背上,微微眯眼:“去了几个人?”
“有寒烟谷的谷主、二长老和寒鹊。”江影说道,“他们去后不久,宋是白也去了,与他同行的是秋文正。”
方汝冷笑。
寒烟谷、宋是白、秋文正,加上齐府和至今没有正式出面的彩衣教,还有戍守边关的二十万大军。
齐王的纸面上实力,已经远超楚王和裕王了。
“看来,他是觉得时机成熟了。”方汝缓缓道。
杨如许说道:“我们在等的,不就是他们先动手吗?如此,我们才能站稳立场。”
方汝抬眸,看向两人:“九城兵马司那边,我们的人可安插进去了?”
“已经安插完毕,任何动向都会及时来报。”杨如许颔首。
方汝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很好。温泽害死了魏令书大人,他又是彩衣教的一员,他的行动若说没有齐王的授意,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既然彩衣教龟缩在中都不肯露面,南晚乔那边我就暂且放过她,但是齐王这里”
他敢动手,她就敢狠狠地给他一记!
方汝连着又下了几条指令,因为令书一位空缺,许久没有大动作的牌令司,终于开始有序地、缓缓地运转起来了。
如此庞大的机构,又是刺探情报、破除悬案的第一司,它所能发挥的能量,必然让齐王都会觉得胆寒。
然而令所有人最猝不及防的是,三日后皇帝下旨,封帝辅星宋月白为定国将军,禁军副统领程昱为安远将军,率领一千近卫军、两万禁军前往中都,剿灭彩衣教。宝华各地守城军齐齐出动,于各地剿灭叛贼逆党的所有分教。
“怎么会这么突然?!”方汝得知消息后,震惊不已。
皇帝已经多日没有上朝,本以为他中了毒,会安分许多,谁知道突然一道圣旨,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不算突然了,陛下对彩衣教忌惮已久,近卫组建成了,成日无所事事地养在京都,他必然心中不快,巴不得早日将彩衣教铲除了好。”宋月白淡道。
方汝皱眉:“可是近卫中,先不说寒烟谷的人都还在,便是别的门派,与彩衣教有往来的也不少,你带兵去剿灭彩衣教,这根本就”
“陛下可不会管。你难道要去同陛下说,组建近卫,剿灭彩衣教只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清扫其他门派中彩衣教的势力吗?陛下不会相信的,他现在病入膏肓,疑心甚重,只会认为你在推诿责任。”宋月白说道。
方汝烦躁地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该死!”
“你不必为我担心,中都本就是我所熟悉的地方,更何况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我还掌握有两万禁军,不会有事。”宋月白握住了她的拳头,轻轻地将她五指展开,与她十指相扣,“让我不放心的是你。”
方汝没好气地说道:“我控制着整个牌令司,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与齐王真正的战场,就在京都。”宋月白叹了口气,“你也不必跟我逞强,齐王能崛起到如此强大的地步,不是没有理由的,你可不要轻视他。”
方汝颔首:“我自然不会,当初魏府可是跟着他做事的,最后呢?那把杀人的手弩就是他交到我的手上的。齐王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下属也毫无怜爱之心,如此之人,我定然不会轻视他。”
门外,千面敲了敲门,探进头来:“有人送来了请柬。”
“请柬?”方汝愣了一下,千面递上来一张浅蓝色的信纸,展开一看,竟然是齐王府的请柬。
齐王妃过生辰,诚邀方令书大人过府一叙。
“明天晚上。”方汝说道,“你们启程的时间是——”
宋月白道:“明日下午。”
方汝冷冷一笑,将信纸拍在了桌面上:“看来是鸿门宴无疑了。”
“不去便是。”宋月白并不希望她去赴宴。
“那怎么行,这是我上任后的第一个宴会,满朝文武都看着我呢。”方汝掀了掀唇角,缓缓道,“更何况,在百官面前,我和齐王并未撕破脸,若是不去赴宴,难免遭人非议。”
宋月白却觉得没有必要,既然都要撕破脸了,他自然不希望方汝涉险。
不过方汝执意要去,他也不会阻拦,多加人手保护便是了。
隔日吃罢午饭,宋月白便要率军出征了。方汝带了“浅山云雾”去送行,直送出了五里方才停歇。
“行了,至多三个月我便回来,那时再与你一并赏梅饮酒。”宋月白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眼底盛满了笑意,“这趟出去,我顺便把师父要求的聘礼也备下,等今年年底,便好娶你了。”
方汝的脸微微一红,望着他,认真地说道:“行,我等你回来娶我,到时候我会把京都的事情都处置妥当的。”
没有了彩衣教的相助,齐王等同失去了最大的助力,二十万边关军短时肯定赶不回来,她有足够的筹码和齐王打擂台。
旋即,她第一次取下了自己额头佩戴的额饰,将那绿独山石交到了宋月白的手里。
“呐,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收好了。”她微微一笑,眼底含着许多的欲言又止。
宋月白反手握住,轻笑道:“好。”
钟誉和乔语柔远远地朝她挥手告别,两人此行一并前往中都,等手刃仇人后,便会直接北上,去北地找萧听墨协作,重振钟家。
直到这支队伍消失在眼前,方汝才缓缓松了口气,调转马头,看向身后的京都城。
气势恢宏的城门内,就是她的战场。
一如三月时,他被封钦差,孤身下扬州,她留守京都,破解元府案。
转眼半年过去,其间发生了多少故事已经数不过来了,而历史,却是惊人地相似。
或许也有不同,她的刀,已经磨得更锋利了。
马蹄卷起一地尘埃,载着她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