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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年过去,其间发生了多少故事已经数不过来了,而历史,却是惊人地相似。
或许也有不同,她的刀,已经磨得更锋利了。
马蹄卷起一地尘埃,载着她冲入了京都城的城门。高扬于身后的披风,卷起下摆的衣角,露出牌令司的独特图腾云纹,凛凛地生出了一股杀气。
而在她的前方不远处,牌令司两位梅令、八大兰令已经整装相迎,等候着今夜将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不容忍!()
齐王妃办生辰宴,邀请了大半个京都的名门贵胄,方汝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到场了。此时她才发现,其实自己自进入宝华官场以来,所识得的官员数量真是少之又少,至于六部任职的二品、三品的官员,她是两眼一抹黑。
好在她身为牌令司的令书,又有陛下钦赐“第一女令书”的名号傍身,根本不需要上去跟那些二三品的官员应酬,自有想巴结的人上来打招呼。
“令书大人这里这般热闹,倒显得这宴会的主人是您一样。”方汝刚应付完一个某部的中书令,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方汝转头看去,得,见着一个老熟人。
她微微一笑,并未起身,只是端着茶杯笑道:“秦大人,别来无恙?”
金吾卫统领秦忠,此时换上了一身靛青色的方领蟒袍,正站在一旁,见她并未起身,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嘴上跟着说道:“令书大人的身份地位果然是水涨船高,这才多久未见,竟然也学会了飞上枝头变凤凰。”
方汝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齿。
她看着秦忠,余光瞥见四周官员们竖起的耳朵,缓缓说道:“秦大人掌管金吾卫,劳苦功高,堂堂武夫,没什么学识倒也真是不能怪你。我这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至于凤凰一词,秦大人以后可别再糊涂了,这是形容皇后娘娘的,您在齐王妃的生辰宴上大放厥词,可别让有心人误会了去。”
秦忠登时被她的一番话堵得面红耳赤。
又听她释怀般说道:“当然啦,本官身为令书,虽有监察百官行为之责,却也不会过分苛责秦大人,本官年纪轻,很是好说话的。”
秦忠捏着酒杯的手掌倏然握紧,额角青筋乱跳。
一旁的官员有没忍住的,背过身去捂着嘴偷笑——谁不知道,秦忠虽然是武将,当初也是殿前三甲之一的探花,可谓是文武双全的。
如今被方汝这样不见血地奚落了一番,难得他还忍得住。
气氛正紧张,便听得一旁的长廊上,传来了女子娇柔的声音:“哥哥,这是怎么了,好热闹啊。”
秦忠回头看去,面色缓和,走了上前。
方汝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明青色曳地长裙,裙摆绣着几朵艳丽的芍药,上襦着了坦领,戴了八宝璎珞,臂弯间玉色的披帛流光溢彩,更显得她像是凌波微步一般,明丽动人。
齐王妃的五官并不显得出色,只是她极善于掩饰自己的弱点,所画妆容仿佛将她整张脸点亮,让人只记得住她的柔媚无双。
“昔日魏令书见了本王妃,也要执礼以待,怎么,方令书的地位是比本王妃更超然一些吗?”齐王妃盈盈一笑,发问道。
方汝从容地搁下酒杯,上前行了小礼:“下官初见王妃尊容,惊为天人,一时忘了礼数,还望王妃莫怪。”
齐王妃准备好的一堆话,就被她的这副姿态堵在了喉咙口,吐不出来,却又不甘心咽下去,直梗着脖子僵了一会儿,方才冷硬地说道:“乡野村妇!”
“王妃,下官不得不提醒您一句,下官是陛下钦点的令书,虽说您是齐王殿下的发妻,是主,下官是臣,但是从品阶上而言,你我皆为一品。您说下官是乡野村妇,恐怕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方汝笑眯眯地说道。
齐王妃冷哼一声,抬着下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把蔑视的姿态做了个十成十。
官员们议论纷纷,从秦忠和齐王妃的态度上,完全可以看出来齐王一派对于这位新上任的令书是不认同的。
如此一来,该如何站位,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只是还不等官员们从方汝身边撤开,却有一人逆着人群走了进来,一身紫檀色的长袍,腰间古玉若隐若现,现出了一个“楚”字。
方汝望向来人,淡淡一笑:“殿下。”
楚王站在了她的身侧,看向旁边的官员们,微微挑眉:“怎么不见五哥?”
“想必是齐王殿下还有些事情要忙,没能过来吧。”方汝笑道。
官员们要退开的脚步顿住了——楚王只是一个站位,就宣告了他的立场,他是支持这位令书大人的。
所有人开始头疼了,怎么参加个宴会,变得如此风声鹤唳?
好在请来的乐师已经开始奏乐,宴会要开始了。
方汝和楚王相让着坐了下来,不大会儿,便看见三公主和沈复清夫妇、十公主、裕王殿下也依次到了。
最后,齐王方才姗姗来迟,和方汝对视了一眼后,别开了眼去,携着齐王妃的手走上了主位。
宴至半酣,方汝接了秋文正的一杯敬酒,谨慎地没有喝,倒在了袖中,抬眸忽然看见齐朗神情黯淡地走了出去。
她垂眸沉思片刻,起身告了个急,也走出了门。
和府内的侍女打听了一下后,她追上了齐朗。
“齐公子。”
齐朗回头,见到是她,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扯出一抹黯淡的笑容:“令书大人怎么也出来了?”
“又没有外人,你算是我的恩人,如此唤我一声连碧即可。”方汝笑道。
齐朗抿唇,愣了愣,方才说道:“连碧”
“可是有心事?”方汝问道,“上次你把消息透露给我们,回去后齐大人有没有责罚你?”
“有,自然是有的。”齐朗偏过头去,趁着夜色继续往前走,随手拎起了手中的酒壶,对着嘴灌了一大口,“我本就是过继来的,也只能认打认罚。”
方汝说道:“别担心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齐朗走到了花园边上,在台阶上席地而坐,抬手将酒杯递给了方汝:“来一口吗?”
方汝的目光落在了他微微颤抖的手上,旋即接过了酒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竟然是千秋月,怎么我那桌没有,齐王真是厚此薄彼。”她微笑道。
齐朗张了张嘴,五指缓缓握拳,轻声道:“大概是给父亲的,我出来的匆忙,拿错了。”
方汝嘴角的笑意缓缓淡去,她拎着酒壶,平静地说道:“是吗?这杯酒,你请我喝?”
“嗯”齐朗埋着头应声。
方汝五指一松,酒壶应声落地,砸了个粉碎。
“齐朗,恐怕你和你身后的主子都不知道,金字野捕对毒药的敏感性有多强。”方汝看着齐朗惨白的脸色,缓缓说道,“今夜我本想着给你一个机会的,既然你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么你我之间,也算是两清了。”
齐朗抓了抓头发,忽然噗通一声在她脚边跪下:“连碧,方令书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如果每一个人的无奈,都只得被原谅,那这世上还需要律法做什么?”方汝冷然一笑,退后了半步。
便在此时,齐朗忽然大叫一声,扑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
而墙头,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发出尖利的嘶鸣,犹如穿透天幕的雷霆。
方汝骤然回首,在灯火明灭间,看见了黑巾蒙面的男人,缓缓收起了他的弓。而电光火石之间,那箭已至眼前。
齐朗的声音传来:“别怪我,我也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片刻后,方汝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不配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齐朗愕然抬头,却有人从背后将他架走。
杨如许站在方汝身侧,江影的手已经接住了那支箭,掌心磨出了血,一滴滴地落下,渗进泥土里。
“你们——”
杨如许眉梢沉冷,挥了挥手:“将他带走,押入牌令司水牢!”
远处起了喧哗声,齐王和齐王妃带着一堆人走了过来,楚王紧随其后,近前来便忙问道:“连碧,你没事吧?”
“回殿下,臣无恙。只是,堂堂京都,赫赫齐王府,百官齐聚一堂的盛宴之中,竟然有人在酒里下毒,在墙头放冷箭,本官身为牌令司令书,对此等目无法纪的猖狂之徒绝不容忍!”方汝眸光如电,划过前头众人,一字一顿道,“还请齐王殿下容许臣,检查齐王府!”
齐王妃柳眉倒竖,怒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让你搜堂堂齐王府?!”
“本官一品令书,若我是奴才,那在场的诸位同僚,都是什么?!”方汝毫不退让,冷笑道,“还是说,王妃拦着本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齐王妃还要说话,齐王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目光在地上碎裂的酒壶上掠过,又看了一眼江影,淡道:“本王府上戒备森严,断然不会藏匿贼人。倒是方大人前来赴宴,却让这么多牌令司的下属潜伏在本王府内,居心何在?”
方汝笑了:“殿下,牌令司自设立以来,本就有着护卫皇族安稳的义务,只是自先帝设立金吾卫后,这部分的义务由金吾卫代劳了罢了。只是到底没有被收回,今日臣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本是以防不测,谁知道偏就有居心叵测之徒,殿下果真不需要臣替您清清王府吗?”
“不必了,本王的王府,本王自然有数。”齐王冷着脸转身道,“看来方大人今日也受惊了,那本王便不留你了。将那箭交给本王的吧,谁伤了方大人,本王明日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方汝将箭递给了上前来拿的秦忠,瞥了他一眼,后退一步,行礼,说道:“臣告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女人呐()
金吾卫驻营内,秦忠狠狠地将箭掷到了跪在堂下的人膝前,冷声道:“堂堂骑射营二统领,号称箭无虚发的神箭手,竟然连着两次失误,简直是丢尽了金吾卫的脸面!”
下方之人扯落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尚显年轻的脸庞,此时他低着头,神情紧绷,生硬地说道:“是她运气太好,第一次有楚王护着,第二次又早有安排,秦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失手!”
秦忠攥着拳头,一拳砸在桌面上:“事不过三,若是你再失败——”
“若是我再失败,不用秦大人吩咐,我引颈自刎!”
秦忠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片刻后又进来一人,问道:“大人,那小子怎么处置?”
“他?”秦忠冷笑一声,“他已经没用了,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浑身上下都是京都少爷的纨绔之气,留着他只会坏了我们的计划,杀了吧。”
“是!”
隔日一早,方汝才刚起床,准备去上朝,忽然听见千里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活像是催命咒一般,吵得人头疼。
千面正巧在院子里,便去开了门,却见明逸衣衫凌乱、两眼浮肿地撞了进来,摔在了地上。
“大早上的,何必行此大礼。”千面乐了。
明逸没空跟他打趣,抬头看见了方汝,连忙跑上前去,噗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