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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定边率先站了出来,说道:“陛下龙体欠安,有太子殿下佐助朝政,宝华安矣!臣参见太子殿下!”
有了他的起头,齐王党自然全都站出来恭贺。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也跪了几个,但更多的却是心怀疑惑。
沈复清是头一个。
他望着宣旨的太监,问道:“安公公,立储君的圣旨要下,也是由陛下宣召诸公,以示公正。我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一个太监拿着圣旨便来宣读的,敢问安公公,陛下现在身体如何?”
太监也不恼,笑眯眯地说道:“沈大人,陛下的精神头越发不济了,是以没有宣召诸公。不过这圣旨也是盖了陛下的玺印,陛下金口玉言,难道沈大人要质疑陛下的决定吗?”
“本官并非此意,齐王——太子殿下手段高明,下官佩服。只是立储毕竟是国之大事,岂能如此儿戏?”沈复清说道,“还是要见一见陛下的。”
太监还要说话,被太子拦了下来。
太子笑眯眯地说道:“本王刚从父皇的寝宫出来,父皇恰好醒着,既然沈大人有所怀疑,那不如就挑几位大臣,随本王一同去见见父皇吧。”
皇帝已经不会说话,即便对齐王有再大的不满,如今也是英雄气短,只盼着能再苟延残喘几日,拖得一时是一时。
沈复清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不允许齐王继位太子的消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后,新任太子迅速将朝廷内外进行了一场换洗,头一件事情便是将九城兵马司的火灾进行了彻查。
素来办事拖沓的大理寺竟然在当天下午就找到了火灾的原因,九城兵马司内部藏有大量火油,一沾上火星就是燎原大火。
京都重地,竟然藏着这么大量的火油,九城兵马司是何居心?
在一堆的证据面前,最后把嫌疑指向了楚王。
太子发令——楚王有嫌疑,立刻请去大理寺喝茶。
所有人扑到楚王府,谁知道扑了个空。
除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偌大的的楚王府竟然已经人去楼空!连仆役都没有了踪迹。
那管家在迎了太子进门后,竟然也服毒自杀了。
太子缓缓捏紧拳头,眸光阴鸷,含怒道:“楚王畏罪潜逃,立刻发海捕文书,全国通缉!”
让他气的不仅仅是楚王跑了,更要紧的是,他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收到消息!
看来方汝的背后,还有一股他不知道的势力!
此时,距离京都三十里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内,有一群人破旧的土地庙中席地而坐。其中一人面如菜色,神情沉郁,正是楚王。
方汝知道他们失踪的消息一旦被齐王知道,迎接他们的必然是铺天盖地的搜索,所以她一路上不敢停留,日夜赶了三十里路,靠着墨杀的那二十个人散步迷踪,这才安然带着楚王逃到了这里。
“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在明日晚间就能抵达元陵城。”方汝说道,“但接下来这段路才是最危险的,齐王必定发了海捕文书,想要安全抵达,还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殿下,您身体还吃得消吗?”
此时不是喊苦喊累的时候,楚王自有分寸。
他想不到,在最后的关头,他的所有亲信都不敢动用,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齐王的暗线埋伏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和一群他压根儿不认识的江湖力量来完成的。
他默然点头,说道:“本王还能坚持,不碍事。”
“等进了元陵城就好了。”方汝说道,“我已经写信给庭轩,他在元陵城有自己的势力,东瑞到时候也会赶过去。而且,元陵城的府丞正是江诚运,也是全力支持殿下的。”
“我们要怎么做,继续赶路吗?”楚王问道。
然而,方汝却摇了摇头:“不,再向先前那样行色匆匆地赶路,难免被人察觉。接下来,我们需要分头行事。”
楚王一愣,默默地咽下了心头的话。
分头,他不放心。
说来可笑,他堂堂男儿,竟然要从方汝这一介女流的身上寻找安全感。
只是这种程度的担忧,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宣之于口。
“为什么要骗楚王?”崇吾蹲在屋顶,没个正形,手里头还拎着一个酒壶,整个人因为连续的赶路而更加萎靡了。
方汝枕着手臂,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含糊不清地说道:“都没有三分胜券的,告诉他干什么,平白无故让他欠我一份情,怪难受的。”
“那你就舍得让宋家那小子担心你?”崇吾睨了她一眼。
方汝坐起身来,有些微恼:“说起来,都好些日子没收到他的信了。”
“我们行踪不定,墨杀一时半会儿信路不通也是有的。”崇吾喝了口酒,说道,“他那儿大局已定,彩衣教翻不了盘,顶多垂死挣扎,来个两败俱伤。”
方汝听不得他嘴里没一句好话,抬脚就把他踹下了屋顶。
崇吾凌空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另一侧,甩手把一把精致的匕首丢给了她:“这是老子那七年游历天下的时候,从一个高手那里讨来的,拿去玩儿吧。”
方汝抽出来一瞧,果然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嘟囔着,把匕首藏了起来。
隔日分头行动,方汝带着千面,和楚王分道。而崇吾和其他墨杀下属,却都跟在了楚王身边,护送他前往元陵城。
就在分开后不久,一只飞鸟落到了墨杀下属的手臂上,竟然便是墨杀专用的传信鸽子。
方汝不在,崇吾就算是领路的人,墨杀的人也信服他,自然将信卷交到了他的手上。
“让我瞧瞧那臭小子写了什么酸嘴的话”崇吾话音未落,忽然脸色大变!
楚王瞧见了,忙问道:“是庭轩吗?可是中都大捷了?”
崇吾低声咒骂了一句:“混蛋臭小子,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
“怎么?”楚王问道。
“中都那边事情已经收尾了,彩衣教总坛被毁,根基全损,只不过让教母逃掉了。现在近卫军声势浩大,正满天下追杀教母等人,不足为惧。”崇吾说道。
楚王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定定地看着崇吾。
崇吾烦躁地搙了一把头发,说道:“宋月白那混账东西,掉下了彩衣教的蛇窟,失踪了!”
楚王震惊,所有的消息加起来,都没有这个让他觉得糟糕。
一直以来,因为宋月白的存在,让他觉得这一路上都很轻松,近卫也组建好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日渐巩固。要不是齐王耐不住性子提前动手,可能储君之位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逃出京都,去往元陵城,也是因为他坚信,宋月白会有办法的。
如今宋月白竟然生死不明?!
“他怎么会掉下蛇窟的?”楚王怅然若失地问道。
崇吾一拳砸在了树干上,暴躁道:“老子怎么知道!”
他岂止知道,宋月白的目的,就是他提供的。
为了方汝半年前受的那个重伤。
当时方汝被七公主和方欣联合算计,小腹受到了重创,崇吾表示如果没有薰华草作为药引,方汝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了。而薰华草唯一能够生长的地方,就是中都彩衣教。
彩衣教大部分的位置他都摸清楚了,唯有蛇窟没有去过,所以他猜测,薰华草应该就长在蛇窟附近。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宋月白真的连命都不要了,这么一摔下去,里头成千上万的毒蛇,他小子还能有命回来吗?!
方汝走得急,刚好和这个消息擦肩而过,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千面跟她两个人,掩藏形迹很是容易,很快就避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捕,回到了京都城外。
是的,她要回来。
对付齐王,唯一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当初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如果毫无作为,任由齐王坐大,以后再要扳回一城,是难上加难。
所以她在抵达京都城外时,便已经修书一封寄往元陵城,要楚王他们做好准备,一旦京都生乱,立刻纠集兵马北上。
“兵马怎么来?”千面看着她送出了信,低声问道,“现在新任太子手段铁血,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方汝弯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如果他背上了弑父弑母的罪名呢?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储君之位不正呢?是不是现如今在元陵城的楚王,就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新皇人选?”
“要我说,你还掺和这事儿干啥?”千面挠了挠头,“这天下要乱就让他乱去,你找上宋月白,一块儿回中都隐居得了。”
方汝斜乜了他一眼:“千面兄,你以为要让齐王登基了,中都还会是我们只手遮天的地方吗?”
从她跟着宋月白前来京都,掺和进元府血案以后,她就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了。要想脱离这个政局,唯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否则,不是生便是死。
齐王登基,她和她想要珍视的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或者生不如死。
所以,她只能让齐王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人虽然到了京都外头,但是京都城门禁戒森严,想要混进城去,显然极为不易,方汝和千面想了好几个法子,奈何手头没有可以用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墨杀,只能急得抓耳挠腮。
正当时,千面忽然眸光一转,看见了侯在城门外的一辆马车。
他的目光落在马车的标记上,扯了扯方汝的袖子:“瞧瞧,那是不是景家的标记?”
方汝顺着看去,果然看见了扬州城景家的马车,那个显眼的景家标记就在车帘外头晃荡。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得好。”方汝眼睛顿时亮了。
景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方汝,他一路来,一路就听说了牌令司的令书方汝,和楚王勾结,在九城兵马司藏火油,图谋不轨的消息。更是知道了方汝和楚王都被全国通缉,这会儿不知道躲在那个犄角旮旯。
可是现在,应该躲在犄角旮旯的方令书,竟然晃进了他的马车里?
“一别数月,景公子还是这么的”方汝顿了顿,接道,“悠悠忽忽。”
景从无语,又懒得从软塌上起身,就这么半躺着,施舍般地抬了抬手:“比不上方大人日理万机。”
“公子——”外头,阿良也被突然出现的千面唬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地求救。
景从说道:“继续排你的队,别废话。”
阿良:“”
方汝眼波流转,微笑道:“景公子是个聪明人。”
“我是聪明人,可不是冤大头,想让我护送你进城,没门。”景从慵懒地拒绝道,“想死别揣上我,我不泄露你的行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方汝托腮,自己倒了杯茶,根本不见外:“景公子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倒不像先前那般惜字如金。只是,这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够聪明。”
景从腮帮子一紧,恨不得直接嚷嚷——把这个浑身坏心眼的女人抓起来,凌迟处死才好!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方汝救过他的命。
更何况,方汝是少见的他感兴趣的女人,虽说不掺杂什么男女的私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