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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月白和裕王,却是调换了身份。
当年是元良妃起了心思,将自己的儿子和魏淑妃的儿子调了包,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云懿就动了手,把自己的儿子换到了魏淑妃的名下,而原本属于元良妃的那个孩子,落到了她的手里。
元良妃是怕魏淑妃对自己动手,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而云懿,则是防着元良妃出尔反尔。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魏淑妃养大了云懿的儿子,也就是传言中云懿和宋定边生下的私生子,成了裕王;而元良妃养大了魏淑妃的儿子,最后葬送了性命。
至于真正属于元良妃的那个孩子,却被云懿送到了宋府,一招偷天换日,成功早就了自己的底牌。
后来云懿被彩衣教除去了圣姑的名头,在元陵城张府尹身边潜伏,直到宋月白帝辅星的名号传出来,她方才开始动手,铺展自己的计划。
她要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至于元良妃,自元府满门覆灭后,她只想着能替元府复仇,至于她的孩子,本就没有养着,也没有野心,索性就顺了云懿的意思。
换言之——元府的血案,果然是和云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情况如何?”一回到牌令司,杨如许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汝将大致情况如此一说,严肃道:“现在问题更严重了,庭轩竟然是皇子,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不仅太子要疯,恐怕楚王也要疯了。”
杨如许杀气腾腾地说道:“不能让他们知道。”
方汝煞有介事地点头:“对,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把这个消息烂在肚子里吧,以后让庭轩自己决定。”
“”他的意思是直接把太子和楚王都处理掉诶,怎么到了她的口中,就成了等庭轩决断了?
方汝起身,看似无意地说道:“做皇帝有什么好,三宫六院的,不是逼着我去杀人吗?”
杨如许失笑,片刻后叹了口气。
是啊,皇权之争太过惨烈,宋月白自己也定然不喜欢的。
当晚,一道黑影越过牌令司的墙头,落入院中。几乎是同一时间,牌令司警戒声响起,暗处的流矢已经朝着一处笼罩了过来。
那黑影的轻身功夫却是极好,几下腾挪便不见了身影。
东宫,太子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咬牙反问:“你说什么?你看见了宋月白?此话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牌令司的令书阁内,宋月白的身影就在里头晃来晃去,还有方令书的说话声。”
太子缓缓坐正了身子,喃喃道:“怪不得今天她对着秦忠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是一招空城计,想要骗本王以为宋月白已经死了吗?”
秋文正微微皱眉,说道:“如果宋月白已经死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是矢口否认的,再不济也会露出难过的神色。可是听秦大人今日说,方汝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好像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哼,想骗本王掉以轻心,真是可笑。”太子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方汝此时却在令书阁的房内,捧着一个精致的木雕发呆。
这是宋月白领兵出征前,亲手刻给她的。当时她还嘲笑他,刻自己干什么,果真是自恋,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你就那个木雕在烛火前晃来晃去,有用吗?”千面问道。
方汝笑道:“以新太子那自以为是的性子,肯定以为我白天那番话在故布疑阵。我要的不是震慑住他,而是要他有所怀疑。只要他有所怀疑,行动上就会瞻前顾后,这就是我的机会。”
千面端详着那个木雕人偶,啧啧道:“真是不得不佩服那小子,未卜先知。”
“狗屁的未卜先知,明明是我善于废物利用。”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退为进()
太子果然投鼠忌器,开始派人去找宋月白的确切消息。但是牌令司的人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太子的人自然不可能有所收获。
而便在此时,方汝开始有了动作。
她接近不了皇帝的寝殿,便从秦贵妃的死身上着手,从珍妃的呕吐物中找到了“月见草”的毒。
月见草加乌头,会变成类似砒霜的效果,这在张府尹、元府甚至皇帝中的毒上都是这样的。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出现了,这个结果一出来,百官惶惶,后宫也人人自危。
“小宋大人带领近卫军取得了中都剿匪的胜利,现如今捷报传来,正在班师回朝。可是方大人所说的月见草之毒,岂不就是彩衣教的手段?”朝堂之上,沈复清皱眉问道,“莫非京都依旧有彩衣教的余孽?”
方汝微微一笑,看了坐在上头的太子一眼,说道:“或是余孽,或是帮凶,还未可知。不过当初皇后娘娘曾让我查过陛下的药渣,也在其中发现了月见草之毒,若是太子殿下同意让臣去见一见陛下,或许此案还会有进展。”
太子垂眸,淡道:“父皇身体不适,恐不宜见人。”
“是不宜,还是殿下不让?”方汝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托在掌心,“不知道诸位大人,有没有人认识此物?”
几位大臣上前来看,沈复清取过来看了一眼,斟酌道:“这这像是岫岩玉。”
“不错,正是岫岩玉。”方汝望着太子,说道,“这是我当初从枉死的王才人肚子里取出来的,她死于后宫,临死却要将此物吞入腹中,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
楚王派系的老臣站了出来,说道:“岫岩玉宫内本就不多,大多嫔妃都喜欢羊脂玉,本官倒是听说,贵妃娘娘很是喜欢岫岩玉。”
“秦家早年做的事珠宝商贸的事情,岫岩玉也是贵妃娘娘最先戴起来的,珍妃娘娘那里也有不少。”方汝瞥了一眼太子的腰间,“殿下现如今这腰间的麒麟玉坠,也是岫岩玉雕琢的吧?”
太子伸手按了按腰间,心下一沉。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去解剖王才人的尸体,那王才人死了多久了,早该腐烂了吧?还有,这岫岩玉既然是当初就拿到手的,方汝还能沉住气,藏了这么久,怕防的就是这一手吧?
他沉声道:“区区岫岩玉,又能说明什么?”
“一块岫岩玉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东西被吞进了王才人的肚子里,那就值得深究了。”方汝笑了笑,“或者殿下容臣去见见陛下,能有不一样的答案呢?”
两人遥相对视,一个殿上一个殿下,目光交汇之处,似隐约有风雷之声响起。
太子扭头,说道:“送方令书去见陛下。”
秦忠应声,带着方汝离开了。
方汝进了寝殿,便看见了始终昏迷不醒的皇帝。皇帝躺在床上,旁边连个侍奉的小太监都没有,眼看着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方汝没有多余话,只跪在榻前,取出银针,在皇帝的几处大穴上扎进。
片刻后,皇帝的喉咙里发出了被痰堵住的声音,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年纪算不上大,也不过半百,可看起来比七十岁去世的魏岑山还要苍老。他这一辈子都把心思放在了宝华,却终究没有做出什么政绩来,要说大事,恐怕也是最近组建近卫铲除彩衣教这一桩了。
看见他这样,更明白皇权之路的艰辛和无奈。
方汝越发笃定,宋月白回头要是真起了夺权的心思,她少不得要把他打晕拖走了。
“陛下”她心思转的快,口中却依旧恭谨地叫道。
皇帝转眼看见她,骤然间便落下了泪来。
这些日子他醒的少睡的多,有时候真怕自己睡过去便不会醒了,那他这一腔的怨愤又该如何释怀?
如今见到了方汝,他这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陛下,臣来迟了。”方汝说道。
皇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方汝微微皱眉,探指在他的脖子上按了按,又把了他的脉象,旋即重新下针,又喂他吃了一颗药。
“您再试试看,能出声吗?”
“咳咳咳”皇帝咳了几声,总算是喘出了口气,他立刻握住了方汝的手,想要说话。
方汝对着他竖起食指:“外头有秦忠守着,陛下您千万小声。”
皇帝长叹一声,倒在了床上,他望着头顶绣着金龙的床幔,呵呵一笑:“朕继位以来长久想着制衡之道,不想让几个儿子威胁了朕的皇位,谁曾想到最后却落到这般田地。”
“陛下可是想明白了?”方汝问。
皇帝看了她一眼,问道:“楚王在哪里?”
“楚王殿下现在很安全,陛下大可放心。”方汝说道,“臣冒死回来,只为一件事情。若是陛下认了这命,那楚王殿下便会安全地做一个普通百姓,苟活一世;若是陛下不肯认,就请陛下下诏书,我们送齐王殿下一个大礼。”
“送齐王大礼?”皇帝愣了愣,沉怒道,“那个孽子,朕恨不得——”
“嘘——”方汝按住了他的手腕,回头看了一眼,见秦忠已经在外头探头探脑了,便长话短说,“陛下若是愿意信我,便陪臣演这一出戏,臣有把握。”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朕的印玺就在那边的暗格里,你去取来吧。”
方汝回到金殿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散去,她将手中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一托,望着太子笑道:“恭喜太子殿下,陛下退位了。”
太子倏然抬眸,望着她手里的圣旨,缓缓握紧了拳头。
怎么可能?!
“不过陛下退位之前,下了最后一道圣旨,封臣为辅政大臣。”方汝将手中圣旨托起,屈膝下跪,朗声道,“臣恭喜太子殿下——不,臣恭喜陛下。”
百官都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砸蒙了。
怎么她去了一趟,陛下不仅能开口讲话了,还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恭喜陛下!”原先的齐王党最先反应过来,齐声下跪贺喜。
“陛下的登基时间,由钦天监选定,在十一月初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方汝笑吟吟地说道。
太子顿时明白了——她这是以退为进,在拖时间!
原本照他的想法,近几日就可以把老皇帝处理掉,然后自己名正言顺地继位。可现如今老皇帝没有死,被她拖住了性命,他便是要动手都不行了。
不仅不行,还要好好地供养着老皇帝,等他自己死。
满朝文武都看着,这会儿他要是发难,恐怕就连他自己的派系都会不同意。
这一群贪生怕死的人,能有温和的方式过渡,谁想做掉脑袋的事情呢?
好,好一个方连碧!
隔日皇帝要迁宫,几大世家的人都来送,皇帝在众多人群中,钦点了明逸随侍,又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道:“这些后辈当中,寡人瞧着方令书是最妥当的辅政大臣,子旭啊,你不会怪父皇擅作主张吧?”
太子咬碎了牙,却只能笑脸相待:“儿子相信父皇的决断,日后朝政之事必定多多垂询方令书。”
站在百姓前头的士子学子们,纷纷高呼:“陛下英明,殿下圣裁!”
百姓一同下跪,跟着喊了起来。
方汝望着晴日的太阳,头一次觉得暖洋洋的。
齐王想当皇帝,那她就让他当,把他捧上高位,让所有的士子学子们、文武百官们、京都百姓们看着。而她争取到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