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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眼睛一亮:“我知道是谁下的蛊毒,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把她揪出来。”
今日走马上任第一天,牌令司的众多下属没有给方汝什么好脸色,对这个空降兵持以怀疑的态度。
方汝自然也不屑跟他们计较——对于在部队训练过的她来说,没有人会比部队的那些刺头更难搞定了。
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只要她能做出成绩来。
还有什么,比破了元府的案子,更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呢。
魏岑山今日不在,方汝也不在意,到了晚间,便收拾东西,带着小跟班萧听墨离开了牌令司。
谢疏已经住进了她的院子,江影则在隔壁住下了。
方汝回了自己的“方府”,刚沐浴完,换好衣服,宋月白就掐着点来了,顺手来拎来了一袋新鲜的蔬菜。
千面沦为了家庭妇男,正在帮忙整理蔬菜。
方汝走过来瞧了一眼,呀了一声:“茄子?”
“你怎么知道,这是前不久边西的商人刚带过来的蔬菜,说是叫紫茄的。今儿家里厨娘买了一袋,我瞧着颜色好看,顺手给你拿了几根过来。”宋月白问道,“你喜欢吃?赶明儿我给你多拿些。”
方汝点头:“肉末茄子,加点生姜片,爆炒一下,特别好吃。千面,赶紧研究一下,我把食谱告诉你。”
千面:“”
他很想重操旧业,整天窝在厨房里什么的,实在是有损他的形象啊。
好在菜式简单,最后是方汝下厨炒了一道肉末茄子端上桌,结果不等她盛好饭,三个男人已经将之一扫而空。
饭毕,萧听墨雷打不动地去屋顶练剑,千面收拾碗筷,方汝把今天在牌令司的遭遇都讲了一遍。
宋月白听到最后,眯了眯眼:“云懿?”
“我猜也是,菱花楼值得调查的人,除了云懿,还有谁?”方汝说。
第五十一章 刺客()
云懿此人,似乎已经成为了整个事件中最重要的线索,可是他们依旧莫不清楚她背后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从元府血案之后开始,云懿背后的彩衣教,频频动作,现在甚至插手到了牌令司内部,让四大梅令之一的谢疏都着了道。可见彩衣教手段之高深、隐藏之神秘。
她们或许就是抓住了谢疏不敢言的性格,单凭谢疏一人,缺少牌令司上下的助力,想要拿住彩衣教的把柄,自然不容易。她们甚至可以掌控谢疏的生死,利用他四大梅令的身份,得到牌令司的第一手情报。
只是,云懿为首的彩衣教,没有算到她这个意外。
更不知道,天命毒经中详细描述了关于这类蛊毒的解法。
宋月白拿着铁签挑了一下灯芯,昏暗的室内忽然明亮了起来。方汝眯了眯眼,转头看去,却见他笑得一脸神秘:“你能治好他,却和谢大人说只能帮他暂时压制蛊毒是想做什么?”
“堂堂帝辅星,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方汝调侃。
宋月白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后,说道:“牌令司排挤你,想要打入牌令司,自然需要一个契机。而谢疏,就是你的契机?”
“这是其一。”方汝微笑,“其二,我想知道,彩衣教到底要干嘛。”
如果一次性解了谢疏的蛊毒,彩衣教必然有所防备。但是她稍做手脚,彩衣教若是真的要借用谢疏来办事,必然会再露手脚。
到时候,不论是云懿,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会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
宋月白了然,忽然听得头顶刀风阵阵,竟有兵戈交接之声。紧接着,千面一声冷喝,也跃上了房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出门外。
屋顶上,萧听墨和千面正与一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千面身形灵巧,而萧听墨内力浑厚,二人合作,那批黑衣人也无法跳下屋顶来。两人看了片刻,在对面屋顶上坐下。
“千面,你那一脚应该踹他子孙根。”方汝挥手呐喊。
宋月白瞥了她一眼,两人对视,旋即他默默转开了眼。
千面在那头一个踉跄,差点没让黑衣人一剑戳到背上。好在萧听墨及时一刀挡住,避免了血案的发生。
他回头怒道:“你是哪个阵营的!”
方汝无辜摊手:“我当然是帮你的呀哎呀,小心左边!”
那边两个人以一当十,焦头烂额;这边两个人指指点点,赏风赏月。
萧听墨黑着脸,一个黑衣人正要攻击他,他忽然一个松手,直接把他踹向了院子里。
千面一愣,便听萧听墨说道:“碍眼,给他们点事情做做。”
千面哈哈大笑,手上更有劲了。
谁知道对面屋顶上,宋月白只是摆了摆手,便有一道黑影自夜色中飞掠而来,一剑出,那黑衣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宋月白叹息:“真是不抗揍。”
方汝:“手痒了?”
“有点。”
方汝喊道:“千面,再放两个过来,让宋公子练练手。”
千面和萧听墨对视一眼,忽然同时退了开去。萧听墨边退边道:“你们不是要杀她吗?去吧。”
黑衣人们:“”
方汝叫道:“你们两个也太没情义了,良心不会痛吗?”
千面:“呵呵。”
萧听墨:“呵。”
黑衣人们一边犹豫着,一边举着刀就杀过来了。
宋月白接过下属递来的剑,一泓秋水般的剑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他站在月下、屋顶,淡笑回眸:“连碧,让你瞧瞧真正的浮玉剑法。”
方汝起身,望着他飞掠而出的身影,眼底晶亮。
一剑出,如浮萍飘摇,而剑气坚韧。他的身影在黑衣人中间腾挪,一身浅蓝色的长袍卷起浪花般的弧度。而在浪花起伏间,那剑尖的一缕光,也有如跳跃在浪头的粼粼光点,忽隐忽现。
横扫如长虹裂天,背刺如昙花一现,他的脚步变换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只剩下一抹残影,在夜色下,迷幻了双眼。
方汝望着这一幕,心底惊叹。
真正的浮玉剑法,真正的青屏山第一人的剑法。
他被驱逐出门派之后,压抑了多久的心情,在今夜,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在凛凛剑势之中,藏着他多少的不甘。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直到全军覆没,他却还在院子里舞剑。空无一人,只有三个观众,但是没有人制止他。
渐渐地,他的剑势不再凌厉,大开大合之间,更多了一重释然和大气。
仿佛是平静的海面,一望无际,包容万象。
如真正的王者之势。
剑招收,剑光湮灭。
他持剑,抬头看来,脸上带着郎朗笑意,如三月明媚的春光,刹那间灌入心口,暖人胸怀。
公子如风如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方汝先鼓掌,旋即,千面和萧听墨也跟着鼓掌。
如此剑法,包罗万象,堪称剑法中的王者。也难怪青屏山可以靠着这一套剑法,就称霸武林这么多年。
若不是这一次宋月白被逐出门派,端木栩成为了青屏山的支柱,恐怕彩衣教想要夺得中都争霸的胜利,绝没有这么容易。
方汝一边鼓掌一边想——当初崇吾好像跟她说过,青屏山的这套剑法,其实是从她的第二代祖师爷司马冰那里偷学去的,原本叫做清虚剑法来着。
不过,不管剑法初创者是谁,在方汝看来,宋月白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不服?不服憋着。
萧听墨的眼里则是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他落到宋月白面前,执了一个江湖礼:“司庭轩,我要向你挑战。”
不叫他宋月白,而叫他司庭轩,是代表了他要以江湖上的身份进行对战。
宋月白却已经收了剑,淡淡一笑:“抱歉,我不应战。”
“为什么?”萧听墨皱眉。
“没空。”宋月白走向方汝,丢给她一块木牌,“黑衣人身上的。”
方汝接过,扫了一眼,冷笑:“真是麻烦。”
“你解决还是我解决?”宋月白问。
“既然是冲我来的,当然交给我了。”方汝眉梢染雪,眼角带霜,笑得一派光明正大,“春社快到了,七公主的这份大礼,我得收下。”
千面也走了过来,闻言,愣了一下:“是七公主的人?”
“我在京都,也可谓是遍地仇家,比如魏大郎,比如是非兄弟,比如七公主。不过,男人的手段,做不到如此愚蠢。”方汝把木牌丢给他,“如此女气的东西,只能是七公主了。”
“七公主才是真抗揍啊。”千面感慨万分。
前院的门忽然被敲响,千面去开了门,片刻后,带着一人进来了。
却是借住在隔壁的秋文正。
秋文正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彬彬有礼地说道:“方才舅父和舅母听闻贵宅有打斗声,不知何故,托在下来看一眼。诸位这是”
院子里的地面没有收拾,尸体还是横七竖八地躺着,血腥味久久不散。方汝和宋月白都没有提出要清理,任由秋文正把这一切看了个明白。
秋文正白着脸,退后两步:“这”
“如你所见,有人要杀我。”方汝淡道。
秋文正忙道:“我我这就去报案!”
见他匆匆离开,千面挠了挠头:“报案?太小题大做了吧?”在他的观念里,一向是不存在报官这种说法的。
正如当年方汝去救宋月白的时候,也压根儿不会想到报官。
方汝回头扫了一眼,说道:“搜搜他们的身,把有标志性的东西都除了,伪装成简单的刺杀。”
宋月白思考道:“一剑毙命,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不会,我们这里还有一位萧家的长公子呢,武林高手。”方汝拍了拍萧听墨的胸口,拍完才想到自己似乎又做了件不太好的事情。
谁知道萧听墨竟然没有退步,只是目光有些慌乱地说道:“官府的人,我来应付。”
方汝愣了一下,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小白兔。”
宋月白先告辞了,千面看着萧听墨,调侃道:“行啊,小白兔,有进步。”
没多大会儿,刑部就来人了,令方汝感到意外的是,不光是刑部,连牌令司都来了个人,正是白日里见过的温泽。
她先行与温泽见礼:“温大人怎么来了?”
温泽的目光扫过院子四周,淡淡说道:“正好在刑部,听见消息就一起过来了。毕竟,出事的是方顾问的宅子。”
方汝笑道:“那真是太劳烦温大人了。”
刑部来的不过是一个副手,见了方汝,也没有摆架子,只是例行询问了一番,又让刑部来的仵作当场验尸。
在听到死者都是一剑毙命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
方汝笑吟吟地推出了萧听墨:“北地萧家大少爷,认识一下。江湖上,萧家的刀法是一流的,剑法也不赖,要不要他表演一下如何一剑毙命?”
刑部的人连声道不用了,将此供述记录在案。
现场并没有太多可以勘察的,最后刑部把尸体都拉了回去,也就告辞了。
温泽跟着一起离开,倒是走之前,顺口问了一句:“要不要派些人过来,帮你收拾一下院子?”
方汝婉言谢绝:“不必了,多谢温大人好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