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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顿时变了嘴脸:“殿下,殿下饶命啊是臣一时糊涂,听信了淑妃的话,这才陪着她做出了这等荒唐事啊!”
方汝缓缓挑眉,看向宋月白。
宋月白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昨夜夜探皇宫,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换信息。但是他如今这一点头,方汝就立时明白了。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魏大人打算弃车保帅,让魏淑妃顶罪了。
果然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魏府铁了心要让魏淑妃顶罪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得逞。
想到这里,方汝倒是有些悲凉之感。
在这个利益为上的京都,任何人都是可以被随时放弃的。
三司心里都清楚,这或许是魏大人的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法。然而,还不等他们想出个主意来,齐王已经开口了。
他冷笑道:“魏大人,魏淑妃深居后宫,若说行事,可远不及你方便啊。就连那张给戚行方的药方,本王都觉得不太可能呢。”
按照常理来说,魏淑妃确实行事不便,要有这样一张药方,她也应该先给魏大人,让魏大人来办事。怎么可能有她直接将药方给戚行方的说法呢?
魏大人一脸沉痛,片刻后,说道:“此事,臣希望能单独和殿下说。”
齐王应了,又看向宋月白,示意他继续。
宋月白颔首,便说道:“魏大人不妨再说说,云懿在此次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魏大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云懿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宋大人这话不是让我难以启齿吗?”
“那本官换个问法。”宋月白笑了笑,淡道,“是谁指使你对元府下手的?”
魏大人脸色一变,片刻后,说道:“臣方才说了,这是淑妃要的毒药,我不过是帮她做点事情。元府出事,我当时也很惊讶,没有想到淑妃竟然”
齐王打断了两人的问话:“此事牵涉到后宫,暂且停止吧。待本王回禀了父皇,再做绝断。”
他一说话,别人还能说什么,只好起身称是。
按照律法来说,牵扯到后宫的案件,一般就不能公开审理了,三司之中只有牌令司可以参与,刑部和大理寺都应该避嫌。
但是此案有是一起惊天血案,元府三百多条人命摆在这里,要说私下审理,天理不容。因此,具体怎么办,确实应该先请示皇帝。
然而
宋月白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但是不管怎么说,魏大人认了罪,魏府就跑不掉了。即便最后他可以把脏水泼给魏淑妃,魏府在京都的地位也将一落千丈,能不能跻身京都世家,已经是悬之又悬了。
魏大人暂押大理寺,和戚行方的牢房是面对面。
且不说他们在牢房内要如何“交流感情”,宋月白一离开大理寺,就上了方汝的马车。
红豆正在马车内为方汝换药。
见他急急忙忙地上来,红豆忍不住说道:“宋公子,您每日这么着急忙慌地爬我们家小姐的马车,传出去,让我们家小姐以后怎么嫁人?”
宋月白弯了弯唇角,笑得颠倒容华,眼里净是一片暖阳:“怎么,除了我,她还想嫁给别人?”
红豆滑稽地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方汝托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嘟囔道:“别跟他瞎扯,你哪里是他的对手。要说嫁人,满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谁说非得嫁给他?”
红豆想了片刻,终于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奴婢还是出去走走吧。”
马车里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宋月白坐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这么困?昨晚没睡好吗?”
“何止啊”方汝打了个哈欠,“是压根没睡。这不是要折腾戚行方吗?为了从他嘴里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我可是陪了他一夜。”
宋月白轻笑道:“那你撬出点什么了?”
方汝埋在他怀里,低声道:“先让我睡一觉吧”
宋月白托住她的头,帮她调整了一下睡姿,轻笑道:“傻丫头这辈子,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谁敢娶你,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霸道”
方汝连睡梦里都在控诉。
等方汝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她舒适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手臂一搭,搁在了某人的大腿上。
她腾地坐起身来,看着半躺在自己床榻外侧的男人,一脸懵逼:“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月白抖了抖手里的纸:“你不是说昨晚审问戚行方,撬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吗?我过来看看呀。”
“那你怎么不去书房看?”方汝眯眼,手里抓了一枚银针,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宋月白丝毫不顾那枚针,歪头就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我对你的非分之想,苍天可鉴,日月可明。”
方汝又被他噎了一下,忽然坐起身,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行,那我跟你说,你既然对我有了非分之想,就别想着再对别人有。若是让我发现”方汝微笑,“我那本天命毒经里头有好些断子绝孙的药方子,随时为你准备。”
宋月白眼前一亮,喜道:“这么说,你是应了?”
“应了什么?”方汝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银针,反问。
“应了”宋月白顿了顿,笑道,“应了我对你的非分之想。”
方汝抱胸,抬了抬下巴:“挪开。”
“不,你先告诉你,你应了没?”宋月白竟也开始耍赖。
方汝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应你,哪还容得你在我这里胡作非为?宋三公子,宋大人,平时你脑子不是很好使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知道动动脑子?”
宋月白缓缓挪开身子,看着她穿鞋子,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谁还在爱情里动脑子?”
“”
方汝正色:“行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咱们来说正事儿。”
宋月白叹了口气,心道这丫头果然是不解风情,偏要在这个时候说正事儿。不过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和她一起坐到了桌边。
方汝摊开一张白纸,拿着细狼毫在上面开始写起来。
“先来说说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事情。”
她现在纸上写下了元府案、开春案、魏敏案和老赵案四个案件,然后以黑线连起来。
“这四起案件是紧密相连的。”她首先说道。
宋月白颔首。
“而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是从魏敏案所牵扯出来的。”方汝在魏敏案上画了个圈圈,“因为魏敏案,我发现了那个工部吏司有问题,而他与工部笔曹之间往来密切,又和刑部侍郎戚行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由此,你找到了六部勾结的证据,产生了震撼朝野的开春案。”
她的笔落下,在开春案下画了个横线。
宋月白接过笔,淡笑道:“不,我发现六部有问题,在更早的时候。”
方汝一愣,便见他在开春案下,写了三个字——菱花楼。
“那夜我夜探菱花楼之时,发现云懿的梳妆台上有好几块玉佩。”他将笔搁下,淡淡一笑,眸光宛若春日朝阳。
玉佩?
方汝眨了眨眼,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神下,忽然反应过来:“流苏?”
“不错。”宋月白点头,说道,“有赖于我们陛下的独特喜好,六部所赏赐物品的流苏颜色也各有不同。而那些玉佩,竟然有四种不同颜色的流苏。”
方汝叹息一声,抱拳:“甘拜下风。”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六部勾结了,但是他却始终不动声色,步步为营,直到将六部勾结的证据握在手中,一朝呈于陛下案前,雷霆一击,六部动荡,朝堂为之变色。
这等手段,实在是她所不能比拟。
方汝还是喜欢简单粗暴直接上,不过相比起来,宋月白的这种手段,似乎更稳妥一些。如果当时发现这个问题的是她,或许她已经露出马脚了。
断然做不到如此一击即中。
第六十七章 萧听墨的奇怪表现()
“继续。”宋月白示意她往下说。
方汝又拿起笔,说道:“在你呈上证据之前,老赵就死了,而我被戚行方抓去。我起初总怀疑,戚行方为什么要抓我?只是因为我发现了老赵的死,他怀疑我手里握有证据吗?”
宋月白将先前看的那张纸拿了过来:“所以,你昨晚审问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口中,时常会出现一个他?”
“不错,这个戚行方口中的他,似乎才是真正的背后推手。他知道你将六部勾结的证据递上了陛下的案前,立刻通知戚行方。我在刑部门口撞见戚行方,不是偶然,他应该就是要去抓我的。”方汝勾唇,“他们以为,抓了我,就可以威胁你。”
宋月白嗯了一声,眸中带笑地看着她:“还好最后东瑞救了你,不然,可能我真的要被威胁了。”
方汝淡定地垂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是——”
“你的耳朵都红了。”宋月白伸过手来,在她耳侧轻轻一抚,笑道。
方汝只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连忙躲开,打掉他的手,大声道:“哎呀,还能不能说正事儿了?”
“能。”宋月白收回手,正襟危坐,“继续说。”
方汝张了张嘴,把笔一扔:“不说了,思路都断了。”
宋月白噗嗤一笑,俯身将笔捡起来,然后把被墨汁污染的宣纸拿掉,换了张纸,说道:“既然你思路断了,那我来说吧。”
他拿着纸起身,绕过圆桌,走到屏风一旁的书桌边,然后换了支笔,也不过来,就站在那里,说道:“正如你方才所说,这个躲在戚行方背后的人,或许就是整个案件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而我们完全可以大胆假设,这个他,要么是彩衣教的人,要么是京都地位超然的人。”
方汝坐在原地,陷入沉思。
宋月白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我身为帝辅星,有直奏之权,不需要我爹这个宰辅批准,也不需要通过文宣阁。如果是彩衣教的人,那么,她们在朝廷渗透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如果是地位更超然的人能让戚行方卖命,甚至敢对元府动手的,也只有那三人了。”
那三人,便是五皇子齐王、七皇子楚王和九皇子裕王。
方汝的手指微微一颤抖,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三个人,但是,她也想过,如果真的是他们在背后作乱,她真的有能力与之抗衡吗?
她虽然有一往无前的勇敢,却也有知难而退的性子。
“此人,从一开始就导演了魏淑妃给药方、联合彩衣教血洗元府、帮助魏府威胁戚行方、使云懿在六部官员之间游刃有余而这些,我不信,区区彩衣教就能做好。”宋月白继续说。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摆明了怀疑三位皇子中的一位。
也有可能不止一位。
方汝缓缓回味,片刻后,说道:“有可能,是那三人,与彩衣教联合呢?”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事情了”宋月白叹了口气,“江湖虽然有可能与皇室产生交集,也有可能为皇室所利用。但是作为中都的两大霸主,青屏山是绝不可能与皇室勾结的,而彩衣教”
方汝托腮,看着他:“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