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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让禁军去齐王府取凶器。
黄才人方才怯生生地开口:“陛下,嫔妾与王才人是一同入宫的好姐妹。王姐姐在刚入宫时,被淑妃娘娘救过一次,因此时常往储秀宫跑。后来,嫔妾发现王姐姐时常魂不守舍,追问之下才知才知”
“才知什么?”皇帝问道。
黄才人又支支吾吾不敢说,方汝瞥了她一眼,心道如此胆小的人,让她入宫实在是逼死她的节奏,便借了话头:“才知,那位王才人与八殿下一见钟情。八殿下后来时常去储秀宫后的汤池沐浴,更是挖了一条连通储秀宫和景泰宫的密道,就在汤池假山之中。而淑妃娘娘,则是为两人的幽会提供便利,时常召王才人前去储秀宫。”
她的语速飞快,却又揭露了一桩宫廷丑闻!
后宫嫔妃,与皇子私会!
皇帝的脸色倏然铁青。
文武百官也各有反应,寂静的朝堂之上,骤然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都住口!”皇帝一拍龙头,怒道。
百官立刻噤声。
皇帝抬手,一指方汝:“方连碧,你可知构陷后妃与皇子,是何等重罪!”
“臣不过孤身一人,要杀要剐,臣都听陛下的意思。”方汝也是个不服软的,当下脖子一梗,看着皇帝直言不讳。
皇帝气得浑身颤抖。
黄才人忽然抬起头来,望着皇帝,说道:“陛下,嫔妾与王姐姐无话不谈,方大人所言确实句句属实。王姐姐走得早,她还有一个小盒子,专门放八皇子送给她的东西,嫔妾都还留着呢。”
皇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王才人死了?”
方汝说道:“是的,陛下,王才人死了。后宫佳丽三千,死一个小小的才人,自有人可以做主,陛下不知也是正常的。只不过,王才人的死,却是与八殿下有关。”
“你继续说,朕免你得罪。”皇帝冷声道。
方汝便再丢了一个重磅炸弹:“魏大人要对元府动手,自然不会放过八皇子,因此,他们很早就培养了一个王才人,让她接近八皇子,让她与八皇子相爱最后,却绑架了王才人的家中亲人,威胁王才人杀害八皇子。王才人为了亲人,最终从魏淑妃的手中接过了那精致的小手弩,趁着冬至宴前,约八皇子在汤池相见,然后将牛毛针刺入他的心口。巧合的是,王才人家世代从医,她幼时熟知人体骨骼脏器,准确刺入了八皇子的心脏之中,还令八皇子活了半个时辰。”
“难道凶器刺入八皇子体内时,他没有感觉吗?”沈复清在一旁问道。
方汝颔首:“是的,没有感觉。因为当时的汤池,已经被魏淑妃动了手脚,在里面加入了大量的曼陀罗花粉。曼陀罗花具有使人麻痹的毒作用,因此,当时的八皇子,已经没有痛觉了。”
寂静,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一双手紧紧扣着两侧的龙头扶手,手背青筋暴露,显然在隐忍极大的怒气。方汝瞥了一眼,也低下了头。
案件到此已经算是很明了了,魏大人杀人,有证据;魏淑妃杀人,也有证据。方汝听从了宋月白的建议,即便案件后面还是隐藏了很多疑点,但是她没有立刻就提出来。
正如宋月白所说,背后的人一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棋局未成,不宜打草惊蛇。她也想看看,那些人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魏府在此案之中,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杀手角色,也是毋庸置疑的。
皇帝当场下旨,废除魏淑妃的妃位,打入冷宫;至于魏大人,则是革职流放至边西,魏府抄家,三族之内所有在朝官员全数官降三级,罚俸三年。
如何处罚,方汝并不在意,她既然已经破案,也就准备告退。
皇帝叫住了她:“既然来了,就跟朕去一趟御书房吧。”
第八十四章 偷香帕的贼【本卷完】()
皇帝的御书房,向来论的是国家大事,方汝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始终以为,皇帝是对此案还有疑问,所以想单独问问她。
谁知道御书房内,皇帝的第一句话却是:“朕知道你和庭轩二人惺惺相惜,彼此爱慕,朕也是过来人。不过,朕的七公主也是在娇蛮,虽说现如今魏庶人犯了事,但是芷兰却依旧是朕的公主你看,日后你能容她吗?”
方汝有些惊愣。
皇帝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竟然是要把七公主指给宋月白做妾室?
堂堂公主,给一个臣子做妾,这传出去难道不是贻笑大方吗?向来注重皇家颜面的皇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你觉得不行?”皇帝问着,便已经眯起了眼睛。
方汝微笑,垂眸道:“陛下心里清楚,又何必再问我?既然元府案已经告破,那牌令司的顾问一职,今日便请陛下收回吧。”
皇帝将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搁,不悦道:“方汝,朕看你是个人才,也有惜才之心,怎么,你要辜负朕吗?”
“抱歉,陛下,行有行规,金字野捕的规矩,就是不入仕。否则,圣武皇帝又怎么会七次请祖师爷入仕却又七次被拒绝?”方汝淡笑,将怀中代表牌令司的那块玉佩递上。
皇帝冷笑:“元府案真的完结了吗?方汝,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那张药方,是怎么来的?还有动机,魏府对元府下手的动机是什么?”
“药方的来源,就要靠大理寺去审问魏大人了;至于动机,难道陛下还能不清楚吗?”方汝抬眸,看着他,也不说破。
魏府背后是九皇子裕王的势力,元府背后是八皇子的势力,为了储君之位,兄弟之间相互残杀,又有何不可?更何况,裕王背后还有一个撺掇的魏淑妃。
皇帝沉默片刻,说道:“朕现在正式请你入仕,牌令司魏令书年事已高,必然会有一番变动,届时,四大梅令一旦有空缺,你就是新任梅令,如何?”
“多谢陛下厚爱,我还是那句话,金字野捕,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日后陛下有任何需要连碧协助之处,连碧一定不会推辞。”方汝行了大礼,旋即起身,说道,“那民女先告退了。”
皇帝没有再出声挽留,没有比皇室之人更明白金字野捕有多么难缠了。
方汝离开御书房后,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她心底里始终有一个疑问没能解开,思前想后,索性一转身,往后宫走去。
她虽然已经在皇帝面前卸任,但是旨意没有来,宫人都当她还是方大人。
路过储秀宫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宫门已经关起来了,里面不知道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挣扎,但是在帝威之下,魏淑妃再多的挣扎都是于事无补。
魏府既然愿意成为幕后那人的一把刀,就该料到有今日的结果。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景泰宫。
景泰宫内,依旧是一如往常的青烟袅袅。庭院中洒扫的宫女们,连动作都很轻微,看见她进来,也只是蹲身行礼。
寂静和安详,是这座宫殿唯一的主旋律。
宫女带着方汝来到了偏殿的一间矮房外,方才低声道:“这个时辰还是娘娘礼佛祈福的时辰,大人还得等上一会儿。”
“无妨,你去忙吧。”方汝摆了摆手,宫女退下后,她方才打量这个小院子。
矮房内传来木鱼笃笃的声音,还伴有元良妃喃喃的诵经声。方汝斜倚在墙壁上,一手探入袖子,摸到了那块岫岩玉。
半个时辰后,元良妃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宫女刚好走进来,左右一看,疑惑道:“咦,人呢?”
元良妃愣了一下:“什么人?”
“半个时辰前,方大人过来,说要见娘娘,奴婢带她到了佛堂门口,后来方大人就等着了怎么人不见了?”宫女疑惑。
元良妃沉默片刻,继续往外走去:“许是走了吧”
“娘娘,奴婢听说元府的案子破了。”这宫女也是元良妃陪嫁来的,对元府的感情不浅,她当初也还庆幸自己陪嫁进了宫,否则早已死在去年的冬至夜。
元良妃的脚步一顿,转身道:“怎么说?”
“陛下将魏府抄了,魏大人流放边西,三族之内贬官罚俸。淑妃娘娘已经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方汝快步离开了皇宫,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钟远山驾车离开,途中问道:“我方才瞧见铁匠李很快就出来了,你怎么这么久?”
“我去了一趟景泰宫,不过没见到元良妃。”方汝捏了捏眉心,说道,“先不回千里居,带我去宋府。”
钟远山愣了一下,也没有问什么,驾车朝着宋府而去。
到了宋府,方汝递上拜帖,求见的不是宋定边,而是宋府大夫人,昔日元府的幼女。
很快,管家来接她进去,边走边道:“方大人怎么有空来见我家大夫人?”
“大夫人是大忙人么?”方汝轻笑一声,“见大夫人一趟,还得预约?”
管家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一路向里,走进第四进院子,拐向了花园。
春日阳光明媚,花园里头开了一树的桃花和梨花,显得整个院子都生动活泼了起来。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旁边,有一座临水的亭子,紫衣华服的大夫人就端坐在亭子中,看着方汝缓缓走近。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方汝假扮“蛐蛐圣手”接近宋非白的时候,和大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后来整了宋非白,方汝离开了宋府,也就再没有见过面。
方汝走入亭中,非常自然地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宋夫人。”
“方大人说是要见我?”大夫人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元府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还要见我做什么?”
方汝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她这种傲慢的语气和口吻,只是问道:“今日来,是想问问大夫人,对于秦家,有什么看法?”
大夫人愣了一下:“秦家?”
“不错,京都五大世家之一的,秦家。”方汝说道。
大夫人沉思道:“秦家一直都是五大世家中最低调的。你也知道,过去的五大世家之中,并没有秦家,秦家来京都也不过是近三十年的事情,比不得我们几家在京都扎根之深。也是元府案子以后,五大世家去了其一,秦家才被提上来的。”
方汝颔首:“这我也知道。秦家与原五大世家的关系如何?”
“怎么,难不成你怀疑秦家才是真凶?”大夫人冷笑,“方大人一个时辰前,才在金殿之上言之凿凿地说魏家是真凶,一转眼又要说秦家了吗?”
方汝笑了笑:“大夫人你误会了,不过是了解一下情况罢了。看来大夫人也不是很欢迎我,那我告辞了。”
大夫人起身,看着她,说道:“宋府是何等的世家大族,别以为你区区江湖草莽,就有能耐绊住庭轩的脚。识相的,离他远一点。你真以为,靠你自己,就可以抗衡宋府吗?”
方汝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她。
明媚的阳光下,她霜冷的眸色宛如深冬寒冰,银月额饰闪过一道森白的利光,一身杀气蔓延,直逼大夫人。
大夫人面色一白,竟然被她的气势吓得浑身僵硬。
片刻后,方汝忽然展颜一笑,周身寒气尽散:“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