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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面色一白,竟然被她的气势吓得浑身僵硬。
片刻后,方汝忽然展颜一笑,周身寒气尽散:“大夫人说笑了,你不过是他的继母,二十年没有关心过他,这回又来假惺惺做什么?我何必要抗衡宋府,宋月白喜欢我,他自会抗衡,用不着我动手。想想看,若是你们和他作对,你们觉得是宋府的赢面大,还是帝辅星的赢面大?”
“你——”
方汝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想利用别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离开宋府,方汝回了千里居,千面和红豆在商讨午饭的问题,钟誉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眼里的杀气就快把千面戳出一个洞来了。
看见方汝进来,三人同时起身。
“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启程。”方汝说道。
红豆愣住:“去哪里?”
方汝微微一笑:“淮南道。”
众人各自回房收拾东西,方汝打包了几件衣服,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准备的,坐在一旁开始发呆。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床边,把手伸向了枕头下面。
“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怎么会没了?!
她那块稀里糊涂印了唇印的手帕,怎么不见了!
方汝连忙把红豆叫了过来:“你今日收拾床铺的时候,可有看见枕头底下一块手帕?”
“手帕?”红豆摇头,“不曾瞧见。”
方汝回忆了一下,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宋月白!”
追赶上钦差仪仗队的宋月白,正在命令仪仗队加快脚程,忽然又打了个喷嚏。工部主事关切地问道:“可是夜里寒凉,大人身体是否不适?”
宋月白摆了摆手:“你们都去忙吧。”
几人下了马车,宋月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展开。
这是他那夜匆忙离开的时候,从枕头底下摸到的。上面用唇脂印着一个小巧的唇印,看得他心里头都是痒痒的。
他缓缓低头,将手帕抵在了额头。
第八十五章 花花肠子花花人()
四月,正值江南杏花梨花依次开放的时节,烟雨蒙蒙的某日清晨,淮南道扬州城的城门打开,城内守军整装严肃,将百姓拦在道路两侧。一众淮南道的官员都守在城门外,遥望道路那头。
半刻钟后,有马蹄声震天而来。
一队形容整齐的车队迅疾而来,随着蒙蒙烟雨而招展的旗帜上,绣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黑龙。
黑龙旗,正是钦差的标志。
随着车队停下,官员们纷纷行礼:“拜见钦差大人。”
马车内探出一只手,莹白如玉,骨节修长。随着车帘缓缓掀开,众人眼前皆是一亮,仿佛看见了明媚的春光扑面而来,晶莹剔透的江南烟雨之中,男子的容颜灼灼如明珠,又像是一捧炫目的水光,耀眼地春光都黯淡。
他淡粉的唇露出清浅的笑意,眸底是一片清冽而深邃的湖。
他跳下了马车,淡笑道:“诸位大人无须多礼,宋某初来乍到,还要诸位大人多担待。”
扬州城府尹姓任,任府尹此时便代表诸位官员,上前道:“宋大人客气了。大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先请下榻休息,晚上我等为大人接风洗尘。”
“那就有劳了。”宋月白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在官场上办事,必须的应酬他也不会推却,毕竟觥筹交错之间,才最能体现当地官场的风气。他也好方便打入。
这一趟来淮南道,他可不单单是为了春汛。
钦差大人的到来,让扬州城以及周边城池的一众官员都忙活了起来。谁都知道,这次担任钦差,巡查春汛堤坝的,可是近来如日中天的帝辅星小宋大人,皇帝陛下面前真真切切的红人。
如果能在宋月白面前露脸,更甚至能获得他的好感,对于任何官员而言都是极有益处的。
因此,今夜的接风宴,人人挤破了头都想参与。
任府尹给宋月白准备了一座庄园,以供下榻。庄园主人姓姚,是扬州城的丝绸大亨,这庄园也是他的一个别院,平时本就是不常居住,听说要给钦差大人住,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宋月白带着一众随行官员入住后,便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中,宋月白指出,一切的灯红酒绿都是纸老虎,目前而言他们的最主要以及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做好春汛堤坝的巡查,拒绝一切私下收受贿赂的无耻行径。做好了这件事情,升官发财娶老婆,都不在话下。
与会人员对他的发言表示了高度的赞同,会议达成一致目标,那就是今晚绝不会被淮南道这些官员的花言巧语所诱骗,他们都是高风亮节的人物。
在会议最后,宋月白又道:“当然了,如果有些人非要塞钱给我们,我们硬是不收,也是伤了和气。大家把握好度,本官自然心中有数。”
至于这个度是怎么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对于当天晚上的接风宴,后来参加过的官员是这样描述的。
第一,钦差大人非常和气,千杯不醉,任何来敬他酒的官员,他竟然都能叫得出名字,可见他背后做的功夫有多深,也让人心底生寒——这个人这么快就能查到淮南道官员的名单,他还知道哪些更深的事情吗?
第二,钦差团队非常不客气,官员们递上去的银票,一千两以下的,推脱两次后全都收下了,一千两以上的,坚决不收——毕竟在宝华律法中关于官员收受贿赂的定义,便是以一千两为界限。
第三,这帮京都来的人,全都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他们递银票干什么?无非是想跟钦差大人能有一个私下的、亲密的、友好的接触,可是第二天当这些官员找上门去的时候,却全都被拦在门外。钦差团队的护卫们表示,钦差大人身价高,不是区区一千两就可以见到的。
淮南道官员隔日高血压病发的有足足十人,当场晕厥的有三人。
“大人,有人递了请柬。”工部跟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侍中,一名管事。此刻,三人一起上前来,管事手中还捏着一张名帖。
宋月白瞥了一眼,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有人沉不住气了吗?”
管事说道:“大人,是河运总督递来的名帖,邀您明日午时在南淮河畔望岳亭一叙。一并递来的,还有盐铁转运使的名帖。”
这两人一个作为本次南巡的最重要官员,一个作为朝廷重要经济的管理者,昨天晚上的接风宴竟然都没有出席,可谓是姿态甚高。
“肖谋、谢君。”宋月白缓缓吐出这两人的名字,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本官不找他们,他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南淮河畔望岳亭,算是扬州城比较有名气的一个建筑,坐落在南淮河腹地,宽阔的河流对岸,便是连绵的群山,和错落有致的村庄。
河运总督肖谋和盐铁转运使谢君二人,提前半个时辰先到了,不大会儿,便有城中酒楼送来了扬州八样名菜,盘盘精致,摆放在了亭中石桌上。
谢君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头,不停地看向来路:“他会来吗?”
“一定会的。”肖谋笑道,“咱们昨晚上没给他面子,今日相邀,他就算是为了做足姿态,也一定会过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他给我们下马威?”谢君冷笑,“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算什么东西?”
肖谋说道:“今日不过是要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于这次的春汛堤坝巡视,是怎么安排的。他若是识相,就应该全权交给我们,他就负责待在这扬州城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毕竟他不过是个外行的,能懂什么?”
谢君听罢,连忙点头应和:“正是正是。他能全权交给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朝廷拨的款还不是任由我们处置。”
远处响起了哨声,是他们安排的人提醒了。
两人立刻起身,迎出亭外。
路的那头,有一人纵马而来,一身月白色春衫,腰系红绦,迎风招展的雪色大袖尽显公子风流。
这边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到底是京都来的,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风流劲儿,跟别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这么想着,他们也就越发轻视了。
宋月白下马,看见两人,含笑迎上:“肖大人,谢大人。”
“宋大人,久仰大名,却一直缘悭一面啊。”肖谋率先笑开了,“今日一见,宋大人风流倜傥,果真名副其实啊。”
“肖大人客气了。”宋月白一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小箱子递上,“今日风光甚好,来之前特地为二位准备了礼物,还望二位喜欢。”
肖谋和谢君交换了一个晦涩的眼神,纷纷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帝辅星,胆子也小的很啊,一上来就送礼物,想着讨好他们。两人对自己的计划越来越有自信了。
谢君接过了礼物,说道:“宋大人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呢?”他顺势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不轻,脸上的笑容越发满意了。
“不打开看看吗?”宋月白好心提醒。
“不用不用,宋大人快入座吧。”肖谋觉得自己两人不能这么小家子气,人家送的礼物,当场打开多失礼,自然要等回去以后偷着乐。
两人将宋月白引入座,且将主位让给了他,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边。
“哟,扬州八样?”宋月白一瞧桌上的菜,便笑了起来,“二位大人真是有心了。昨夜任府尹为本官接风洗尘,当时就上了这八样菜,样样都是人间美味啊。”
他说的无意,但是肖谋和谢君却明白,他是在提昨晚的事情了。
“咳咳”肖谋说道,“唉,昨夜理应前去为大人接风洗尘的,奈何夫人身体抱恙,肖某人这才和谢大人一起陪着去了医馆,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辰。大人,咱今日这不是赔礼道歉来了吗,您就——”
“理解,理解。”宋月白依旧一副笑意融融的样子,“肖大人的夫人,也是谢大人的亲妹子嘛,两位不能到场,本官理解。”
二人心中一个咯噔——他虽然说着理解,但是却已经是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姿态了。
难道他知道他们的目的?
“大人能理解咱们的苦衷,那真是太好了。”谢君斟酌片刻后,说道,“大人是钦差,今次奉旨巡查春汛堤坝事项,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宋月白沉吟道:“其实本官嘛也是个外行人,比不上你们当地的这些人有门道。陛下信任本官,让本官过来巡查,说实在话,本官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二位大人有何看法?”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肖谋眼底已经流露出了些许不屑,但是面上表情越发诚恳了:“此事本该是大人您和淮南道水监协商,不过肖谋不才,也忝为河运总督,对河道是最了如指掌的,宋大人您看,将此事交于我和谢大人一同办理如何?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第八十六章 奇怪的主仆()
宋月白一手托着下颚,一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唇角扬起:“交给二位大人一同办理吗?唔”
两人见他这般思考,更觉欣喜,只等他应下了。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得乖乖地把手上的权利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