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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白伸手一抹,飞刀入袖,上面的一张纸落在了他的掌心。
“怎么样?”方汝知道这是墨杀传来的消息,如果连墨杀都查不到两人的下落,恐怕后果堪忧。
宋月白眉头先是一松,紧接着又是一皱。
“人是找到了,不过跟丢了。”
姚家庄园的门打开,门外四匹快马已经等候。
宋月白翻身上马,眉头微微一皱。他的腿伤没有好利索,此番上马,竟然依旧让小腿有抽痛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这样的痛楚,转头道:“先出城,墨杀的人会持续传消息过来。”
方汝、钟誉和千面三人跟着上了马,四匹快马绝尘而去,并没有注意到楚王所居庄园,门打开,七公主正在门口冷冷地望着这边。
出了城,墨杀查出的方向是一路往东,跨过横在南淮河上的一座桥,对面便是一片深山老林,人迹罕至。
方汝勒马停下,喊道:“庭轩,前边儿好像我们来过了。”
“不错,是那个村庄。”宋月白回头,说道,“当初真该杀了那村长。”
千面也意识到,这就是前段日子巡查堤坝的时候,留宿过的村庄。那村长的臭鞋子,他至今印象深刻。
钟誉二话不说,冲进了林子。
“小心一些。”方汝叮嘱了一句,一夹马肚,也跟了进去。
四匹马消失在密林之中,有两人从树后钻了出来。
“去通知圣姑,他们来了。”
一人转身,未料迎接她们的竟然是如雪刀锋。
刀尖滑坡咽喉,两人捂住喉咙倒了下去。
原本纵马离去的四人,又出现在了这里。
“主子。”生江扯下了遮脸的黑布,从那两个女子身上搜出了两枚烟火令信。
宋月白接过一看,上面赫然画着彩衣教的教印。他看了一眼这两人,说道:“把尸体处理好,吩咐墨杀的人,全部潜入村庄待命。”
“是。”生江退后,又隐匿在了丛林之中。
钟誉的脸色已经无比苍白了。
彩衣教他当然知道钟远山不可能是彩衣教的人,如果不是钟远山,那答案只剩下了一个。
可是,他同样不敢相信,不愿去相信。
“赶紧走吧。”方汝调转马头,“事不宜迟,对方一定早有准备了。”
这个位于南淮河末段的一个小村庄,叫做陶家村,村中只有一百多口人,年轻力壮的早已离开,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平日里斗鸡遛狗、下地种菜,也算是自给自足。
然而今日,当四人走进村庄的时候,整个陶家村却是一片寂静。
千面飞身上了屋顶,左跳右跳,不大会儿又落回马背上:“没有人,整个村子都没有人。”
宋月白和方汝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屠村”一词。
“若真是如此,恐怕对方的意图,比我们想象的更决绝。”方汝叹道。
第一百十五章 你要成为钟家的骄傲【精】()
村庄不大,四人分散开来各自搜索,片刻后,忽然听见了不远处钟誉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哥——!”
三人分别从三个方向朝着钟誉跑去,方汝第一个到,然而看清面前的景象时,她已经僵硬在原地了。
钟远山被两根铁链穿了琵琶骨,挂在离地半尺的地方。他的脚下积了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浑身上下都是刀剑的伤痕,血肉模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
就这样,他的胸膛还在隐隐起伏,还没有死。
钟誉跪在他的脚下,哭得肝肠寸断。
方汝挪步过去,从袖中掏出一瓶淡青色的膏,放在钟远山的鼻下。
钟远山颤抖了一瞬,突然睁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声嘶吼。痛苦,而又绝望。身上的剧痛让他差点又昏死过去,可是钟誉的哭声却让他清醒了过来。
“钟远山”方汝喃喃道,“是红豆吗?”
钟远山虚弱地点了点头:“你们不该来的这里已经被彩衣教包围,她们就是想把你们一网打尽”
“哥,哥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我一定带你回去!”钟誉站起身,就要去扯动旁边的铁链。
“别动!”宋月白厉喝一声,扑上前来,按住了他的手腕。
但是钟誉已经失去了理智,肩膀一振,将宋月白挣脱,然后摘下了铁链。
“啊——!”钟远山顿时发出痛苦了叫声,那铁链上带着细碎的毛针,钟誉一动,便扎入了他身体的深处。
钟誉茫然回头,捧着铁链无所适从。
千面也走了上来,接过铁链,挂回原处。
“怎么会这样”钟誉双眼失神,跪坐在了地上。
方汝三人望着他,都没有说话。
钟远山喘了几口气,缓过劲来,咬牙道:“钟誉,站起来!”
“站起来!”
钟誉机械地起身,站定在钟远山面前,抬头看他。钟远山被血模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哥走了以后,钟家就靠你了。”
钟誉不停地流泪,只知道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钟远山沉声道,“这次哥栽了,但是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记住,爹娘的仇,钟家的仇,你要一直背负着,永远不能忘记!”
钟誉张了张嘴,哑声道:“哥——”
“红豆的脚腕上,有一个血图腾的记号,是我偶然发现的”钟远山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喘了两口气,接着说道,“这个记号,我先前在爹的尸体下,看见过这是爹留下的证据,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他始终想着保护钟誉,由自己来背负钟家的血仇,让钟誉在干净的人生中成长,这是他对钟家的养育之恩的回报。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事情,钟誉都被蒙在了鼓里,两兄弟的世界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薄膜,将他们隔开。
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纯净无暇。
钟誉哽咽着说道:“哥,你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好吗?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我绝对不会再跟你吵架了”
“阿誉”钟远山笑了笑,忽然眼神狠厉,双臂猛地用力下坠。
那铁链连着他的琵琶骨,钉在一旁的木桩上。他骤然发力,木桩砰地碎裂,与之一同碎裂的,还有他肩部的骨骼。
钟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钟远山扑倒在地上了。
一旁,千面飞快地躲闪,宋月白也将方汝拉到了高台之下。
眨眼之间,五支箭钉在了高台上。钟远山的背上扎了两支,另外三支,都在宋月白三人先前站立的地方。
钟远山本就已经是穷弩之末,如今两支箭入体,吐出一口血,眼里的神色渐渐灰败起来。
“哥,哥”
“阿誉,你要成为钟家的骄傲”钟远山笑融融地看着他,最后气息一绝,倒在了他的身上。
钟誉颤抖着抬起手,抱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哥哥。他身上的血,随着伤口,滚烫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钟誉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他调皮犯错,每一次都是哥哥代替他受了爹娘的惩罚;正如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夜钟远山的那一巴掌之后,露出的悔恨、痛惜的目光。
如今他犯了错,犯了大错,可是任性无知的他,最后还是让哥哥代替自己,受了这般最严重的惩罚。
他望着头顶那黎明前最深邃夜色,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哥——!”
方汝抬起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花,转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缓缓握紧了拳头。
今天的事情,她也有责任。所以,她必须为钟远山,讨回一个公道。
犯她者,杀之!
“出来吧。”她淡淡说道。
馥郁的香气传来,旁边一个院子的院门打开,十多个人缓缓走了出来,南晚乔和红豆就站在十人中间。
而旁边的屋顶上,火把亮起,茅草横飞,潜伏的弓箭手全都站起了身,所有的箭都对准了中间的四人。
南晚乔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巧啊,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方汝抬起手,指着红豆说道:“你把这个人交给我,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好大的口气啊。”南晚乔佯装害怕地拍了拍胸口,“郁儿可是我的大功臣,我怎么舍得把她给你呢?”
方汝看向红豆,或者说,看向郁儿,眼底尽是森冷的杀机。
郁儿回望她,眼神挑衅,唇畔扬着放肆的笑容,和曾经乖巧灵动的红豆判若两人。如今的她,脱去了伪装,完成了任务,自然是最大的胜利者,方汝也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当然要得意。
南晚乔笑道:“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明明你去供人院,也是随机挑选的,我是怎么把人安插到你身边的对吧?”
方汝冷声道:“这不重要,杀了便是。”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呀。”南晚乔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抬了抬下巴,笑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你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之前,我就已经将你摸透彻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你什么样的人。你有没有觉得,第一眼看见红豆,就很合你的眼缘呢?那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收集到的情报呢。”
方汝冷笑抬手,缓缓握拳:“兵法?你可别侮辱了兵法二字。”
拳头收拢的那一刻,南晚乔忽然一惊,当即翻身后退。
下一秒,一声细微的碎裂声在她耳畔响起,让她不由再度想到了那日她引爆火药针,制造恐慌的场景。
“都别慌!只是最普通的火药!”她喝道。
“是吗?”方汝眼底寒霜一片。
今日不杀南晚乔和郁儿,难解她心头之恨。
那不动声色便靠近了她们的银针,刹那炸裂,飞溅而出的不是白磷,不是火药,而是毒液。
毒液是方汝前几天晚上得空提取的,按照天命毒经的毒方,提炼出的七香果液,堪称毒液之王。
被毒液溅到的那些人,全都捂着脸倒地哀嚎,脸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洞,片刻后就全都化成了面目全非的尸体。
饶是南晚乔这种见惯了毒药的人,看到这样的死状,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毒!”她抬眸,眼里除了惊讶,还有垂涎。
彩衣教的毒方大部分都已经快要过时了,就算教派中人经常搜寻各种各样的草药,提炼、配制,却始终没有制造出更好的毒方。
眼前方汝的这个毒方,却超出了南晚乔对毒药的理解概念。
一滴毒液溅到脸上,就能腐蚀整张脸的皮肉,顷刻间取人性命,要是得到这样的方子,她在彩衣教的地位必然能有更大的提升。
方汝两手一抹,冷笑:“让阎王爷去告诉你吧!”
她脚下踩着奇异的步伐,身形左右晃动,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已经欺近了南晚乔身侧。郁儿抢先迎上,和方汝对了一掌。
方汝的手腕骤然下沉,反手上握,想要捏住郁儿的手腕。
然而郁儿和她相处这么久,每日都能看见她在院子里打拳、练功,方汝的套路,全都被她摸清楚了。当下郁儿的手便朝侧旁移动了一下,避开方汝的掌心,另一只手拔出了短剑,左手剑法舞得神出鬼没。
方汝更擅长贴身打斗,郁儿的短剑虽然奈何不了方汝,却也限制了方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