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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夫人便让她在祠堂里反省一宿。
突如而至的暴风暴雨把屋内的烛光摇曳得忽明忽灭。明月抱着手臂,突然觉得好冷。
再抬头看看那密密麻麻的灵位,霎时屋子里恍如弥漫着一股阴测测的雾气。她搓着手,磕头叩拜着,嘴里还反复的念叨:“慕家列祖列宗,你们瞧清楚了。我不是唐明月,我是唐姗……我不是你们孙媳妇儿……”
话毕,一个响雷劈开大地。天上直冒骇人的银光。
“啊啊……我错了!我不是有意欺骗你们的!我也是无辜的啊!”明月吓得抱头痛哭。
连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呢?
岑亮的纸窗上忽的闪过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啊!!”明月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西苑里。慕澜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楼阁。
沉闷的雷雨之声扰的他看不进半个字。他换了副坐姿,终还是心烦意乱的放下书卷。
红剪走过来,用剪刀剪去芯头,低声道:“二爷,您要喝茶吗?”
“不用了。”慕澜摆了摆手,忽然从衣袖中掉出一块白色的事物。
红剪拾起来,笑说:“呀。好漂亮的手绢。这是在银绣坊里头也买不着的新款式呢。”看样子不像是送给老夫人的,红剪的笑顿时变了一番味道,“二爷这是要送给哪家姑娘?”
慕澜整理整理衣袖,无怪乎方才一直觉得不大舒服。竟把这东西一直私藏着了。他望着窗外,雨珠把三尺之内溅得雾气沉沉。
他细长的眼睛不觉温柔的带着点笑意:“一个仰慕已久的姑娘。”
“我们的二爷可是有心上人了。”红剪的语气带着些埋怨,“看来二爷好事也要将至。”
慕澜笑了笑。没再说话。
今年是大笔之年。他被这西苑禁锢了二十二年。终于能在深秋振翅高飞了。他岂会忘记爹娘的话——澜儿,等你成为状元。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会爱慕着你。
这个人,是否也会包括她呢?
慕澜想着,朝红剪伸手一笑:“给我。”
白色的绢子未免太过单调。不如再添点儿笔墨。
夜深湿气重,慕澜不知不觉的枕着手绢睡着了。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雨过天晴的天空总是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明月一早却是被红薏的惊呼声给扰醒的。
“哎呀!大爷!您怎么睡在这里?”
“红薏……”慕容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的衣服昨夜被淋湿了大半,粘糊糊的贴着身子,他难受的站起来抖动袖子,“打雷了,娘子一个人一定很害怕,所以我来陪她。”
“那你也该穿件蓑衣啊。”
“跑得太急,忘了。”他嘿嘿一笑,姿态憨厚可爱。
红薏是慕容的乳娘。自小照看着他,比慕老夫人更疼惜他几分。见他这幅模样,红薏慈爱的露出笑颜:“大爷如今也长大了成人。”
明月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呆子昨晚在走廊上睡了一夜吗?所以……
门打开的那一刻,明月哭了!
所以……昨晚吓晕她的是慕容的影子吗?!
☆、娇夫养成之五
琼楼。
当今盛世素有一句传言。北有玉宇,南有琼楼。玉宇阁以它不可思议之高而闻名天下,琼楼被盛传则是因为它的老板。
那个如月宫仙子般不可亵渎的美人儿。都说在每年六月十二之际,琼楼老板便会踏着云雾,怀抱玉兔从仙境里款步而来。
那浅笑吟吟的姿容,倾城难忘。只要看上一眼,保准人人浑身都酥软无力,一心系卿。
轿子停在琼楼之前,齐六屈膝为里头的人掀开帘子。
一双黑色的靴子踏在他的精瘦的背上。齐六咬着牙面部紧皱。最近公子似是不大开心,直把他的骨头都要给踩碎了。
黑色靴子轻巧的着地,碾了碾地上爬过的一只蚂蚁。
“啧。脏了。”主人扫兴的转动鞋尖,“齐六……”
“是!公子!”齐六跪下来,掏出一条丝帕,哈一口气,慢慢的擦着那只如魔靥般的黑靴。两旁的轿夫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男子的举动而讶异——方才齐六用来擦靴子的那块丝帕,可是时下每个爱美女子都想要拥有的银绣坊特产金蝉帕子。
一年也才产三块。一块被慕家大公子买了去。一块用千里快马送到了两广杨家。如此得之不易的东西……他居然用着擦靴。这简直像给猪吃鲍鱼——奢侈!
直到那一粒小小的污点被拭去,鞋子主人才轻哼一声。
一股清寒的气韵压面而来。齐六缩了缩脖子。
越进琼楼的门坎。几乎所有的人都瞧向了他。
“哎哟。欢迎来到琼楼,爷今儿几个位置?”从那酒席间穿梭出一位雪肌凝脂的中年妇人,扭着蛇腰,笑得千娇百媚。当看清楚来人面容之后,妇人当下咬着牙腹诽,“这大魔头怎么来了。”
这美妇人就是琼楼的柳妈妈,柳妈妈的手段可是非比常人,为人八面玲珑,可谓是爷们的梦想妇女的好帮手。奈何见了眼前这魔头,她也得乖乖称臣。
来人冷冷一笑,却是翩若惊鸿:“柳玉儿。一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美艳了。”
“呵呵,公子您真是抬举我。”实则柳玉儿心里正如您所想的那般早已狂奔过千军万马。作为合作了五年之久的同伙,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性——当他夸一个人的时候,不是想杀他,就是想要和他OOXX……
她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公子喜欢嫩的不喜欢老的。要不然,凭她的美貌,早些年就得进了他的房,吃了他嘴里的羔羊。
“萧公子,请。”柳玉儿展颜一笑,领着他匆匆的走向二楼。
寂静的酒座间这才喧然炸开。
“萧公子。莫非就是琼楼的主人萧美人?”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萧美人。我只知道,此番就算见不到萧楼主我也无怨无悔了。”另一人痴痴的说。
旁坐的男子举杯饮酒:“你可真容易满足。若是让我见着与萧美人齐名的白凤凰,我才算是没白来江南一遭。”
“白凤凰?他是何人?”
“嫣然一笑倾众生,你没听过只手取了萧美人簪子的玉宇阁白凤凰吗?据说这一回萧美人为了找这个仇人,还专程设了一个局。六月十二,我们只管看热闹就是。”
白凤凰……
隔壁酒桌上,一只白皙的手默然放下玉杯,唇边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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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蕊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明月无聊的在桌子上画着圈,眼睛瞟向远方。
打从她闯了祸之后,她就和慕容一起被禁足了,慕老夫人罚她抄完女诫才能走出东苑。让她背还好,让她抄简直就是逼她原形毕露啊。
“娘……娘娘娘子……”染上重寒的慕容此刻正蜷缩在棉被里,只探出一个脑袋。春巧被老太太使唤去厨房里看药,方才红蕊也被他打发去买酸梅。
所以……东苑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慕容高兴的想着,不觉笑意更浓,就连身上的冷意也浑然忘却。
明月扭过头,看见他嘴唇苍白如纸,脸颊却是红扑扑的,便放下纸笔:“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毕竟慕容是因她而病,更重要的是,眼下能陪她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嗯嗯。”慕容伸出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虚弱的道,“娘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他眨了眨眼,拉着她手:“我若是不生病,现在我们就可以生孩子了。”
“今天……”
明月还未说毕,只见慕容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笑得天真无邪。他紧握着她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今天是吉日。娘子,为了我们孩子的健康着想,你就再我等几天。”
明月气的快要喷血,挣开他,心底里倒是盼望他能多病个十天八日:“你好好静养身子。”
慕容马上垂下眼帘,巴巴的望着鼻尖:“大夫说这种病要两个人一起睡才能治愈。”
“哦!是吗!”明月登时猜透了他的小心思,咧着嘴皮笑肉不笑,“不如晚上我让红薏过来陪你一起睡?”
“……不!我才不要让红薏来打扰我们。”可怜的看着她,又拍着自己的膝盖说,“娘子这几日为了我都没睡好觉。来,躺这里睡吧。”
明月脸上一红。
那边了然的拭了拭鼻子:“没事儿。你安心的睡吧,我会看着你入睡的,就像你每晚看着我入睡一样。”
明月又忍不住握住拳头。我擦……要不是你逼着缠着老子,老子才不做这种傻事!虽然,他的脸是有那么点儿观赏性,他睡着了也比寻常更加诱人……就像一只还未熟透的水蜜桃,想着想着,明月不由得目光下移,看着他纵然毫无血色好像也很可口的薄唇。
慕容很配合的露出舌头,魅惑的舔一圈。
打住!明月倏地起身,抱着女诫,手足无措道:“睡不着……我出去透透气!”
东苑里的古树下有一架秋千,绑在粗大的枝桠上,仿若便是长在那树上的。明月回首望着那敞开的大门,再看看手里的书:“竟然拿反了……”她喃喃的念道。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慕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真是愁绪满怀。古人的婚姻如此草率,或许唐明月活着,会很满意这桩婚事。但身体里独立的灵魂却清楚的告诉她——她不爱慕容。
谁也绑不住她的自由,等到她能独活的那一天,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家,离开慕容。
夏风吹过来,卷起昏昏沉沉的睡意。
忽听见栅栏外悉悉索索有脚步声。紧跟着一个怯弱的声音小心的问道:“红缳姐姐。东苑里住的是谁啊?我看东苑这样气派,若是在这里当差可多好。”
“哼。”另一道声音尖利的冷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是那吃软饭的大爷。”
“啊?就是红鸾姐姐说的那个……”嗓音刻意压低了些,似是怕被人听见,小丫头又接着说,“那个脑子被烧坏了的大爷吗?”
“慕家还能有几个傻子呀。”红缳噗嗤一笑,“听说前几日,大爷用一两银子给新夫人买了个包子。闹的满街坊的人都知道了。”
“嘘……红缳姐姐小声点儿。被大爷听见,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红缳倒是不怕,“被听见又如何?他就是个傻子。从前听娘的话,如今听新夫人的话。偷偷告诉你。以前我在东苑里做过几天丫头。那会子我看见红鸾把茶水泼到他的脸上,他也全无反应呢。”
“那岂不是……哈哈哈,”新来的丫头乐的大笑起来,“岂不是人人都可欺负大爷。”
“是呀。妹妹,你若是哪天受了主子气没处撒,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大爷他也不会向老夫人告状。”
脚步声越走越近。明月咬牙,气的浑身直打颤。她恨不得立马冲了出去把这些嚼舌根子的嘴撕个烂碎。
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翻开女诫,大声朗诵道:“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
“红缳姐姐。这又是谁?”
“嘘……是新夫人……我们快走。”
“谢特(shit)!”末了,明月余气未消的补上一句。随后她闭眼调息,大步的走进里屋。一回屋却见慕容正端着药,鬼鬼祟祟的蹲在盆景边上,浓眉紧蹙。
他稍提手腕。浓稠的药汁便全倾在了黑土里。
好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