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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显官威啊。你说,是让人敬畏腰间的黄带子,还是让人敬爱我本人好呢?”
明珠嫣然一笑道:“我知道哥哥是个好官,但是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文楷找来碗醒酒汤让明珠服下:“我一定会尽心辅佐皇上,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宫中不比别处,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做事。”
明珠心知出宫的事已然东窗事发,不知回去该如何向皇上交代,于是请教道:“文楷大哥,要是我已经做错了,该如何求皇上原谅呢?”
“负荆请罪,态度诚恳些,谁又忍心责罚呢。”
明珠吐了吐舌头,将黄带子又到文楷手中:“宫规森严,这条带子还是你帮我收着吧,天色不早,我回宫了。”
明珠从路边的槐树上撅了截树枝背着回了宫。
鄂公公悄悄对明珠道:“淳常在,您可回来了,皇上已经等候您多时。”
明珠轻轻走上前向皇上请安,嘉庆本来很是恼怒她私自外出,忽见她背着一截树枝回来,不由惊奇问道:“明珠,你背着树枝做什么?”
明珠跪下道:“皇上,奴婢自知有错,古人云负荆请罪,请皇上责罚。”
嘉庆忍俊不禁,哈哈大笑:“既然知道负荆请罪,当初又何必要偷偷出宫呢。”
“皇上广开言路,收了那么多奏折,大栅栏的事奴婢既然知道了,就会一查到底,不能纵容恶人为非作歹,所以一定要出宫惩恶。”
嘉庆已从大能耐那里知道事情原委,若有所思道:“朕晓得你要伸张正义,这些市井奸诈之徒若没有官场之人的庇护,也不会这样猖狂,朕已传令下去,交由督察院庆桂大人严查此案。”
嘉庆又忍不住捉弄她一下:“负荆请罪的意思,是背着树枝请求责打,朕不忍心打你,可是你私自出宫,违了规矩也不能不罚,这样,明珠,你就绕着绛雪轩负荆蛙跳十圈。”
第170章 不解风情()
明珠嘴巴大张的能塞下青蛙,看看嘉庆严肃的脸色,知道皇上这回不是开玩笑,于是蹲下身,绕着绛雪轩的小径,往前蹦去。下蹲,纵起,下蹲,纵起,背上的木棍也跟着起跳敲打着屁股,明珠心里骂着,死文楷出的什么烂主意啊,臭皇上,下次不带你去抓鱼了,逮一堆癞蛤蟆送你!
那些太监宫女都把头低得低低的,抿着嘴不敢乐。明珠直跳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酸腿软,方回到皇上那里。
嘉庆故意仍绷着脸道:“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加倍负荆蛙跳。”心里却在乐呵,明珠这家伙,不是嫌紫禁城闷么,这样蛙跳着,一定不嫌闷了,有趣,有趣。
明珠摸了下腰里的假腰牌,又捶了捶酸软的腿,出次宫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
也许只有女人懂女人,于妈教的招数难一些,不妨试一试。
晚饭时分,明珠勤快异常,积极主动给皇上盛饭,给皇上布菜。
嘉庆笑道“今儿,明珠怎么这样乖巧,莫非是蛙跳起了作用?”
“皇上说笑了,您对于臣妾来说,就是雨天的雨伞,大风天的斗篷,雪天的火炉,晴天的万里长空,臣妾对您的景仰,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你今天的口水好像确实有些滔滔不绝,都喷溅到我脸上了。“
明珠掏出手帕扭动着捂着嘴一笑,而后演示于妈教的“媚眼含羞合”,眨眼眨眼再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频次赶超蜂鸟振翅。
“明珠,你怎么了,眼睛进了沙子,需要朕给你吹吹么?”
“不,不,刚才不舒服,现在好了。”
饭后,皇上批阅奏折,明珠在一旁咧嘴笑,两手支着腮帮子笑,演示“丹唇逐笑开”,那笑容好像凝固在她脸上一般,经久不变型。笑得皇上莫名其妙:“怎么,朕好笑么?”
明珠沮丧道:“不是,是我想起我自己蛙跳觉得好笑。”
快要熄灯睡觉时,明珠站到帘子旁,一只手将帘子卷过来,卷过去。
皇上奇道:“明珠,这帘子,有问题么,若不喜欢,明天朕让人给你换一个。”
明珠沮丧道:“皇上,您真是不解风情。”
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住了她,他的双手、他的唇舌,一遍地温习着她的软玉温香。
嘉庆唇边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其实她做的那些他都懂,将她抱起,走向床边:“你想要什么样的风情,水一样的,风一样的,还是火一样的,朕都给你。”
明珠的唇儿被吻得红亮,嘉庆的大手滑过她的肌肤,带来异样的刺激,她轻吟着,感觉像是被火烫着一样,这个男人在床上简直是风情万种呵。
此时的文楷彻夜难眠。
两眼注视着明珠送的黄带子,这样一条黄带子,不管将它放在哪里,都十分醒目、扎眼,即便是暗夜里搭在椅子背上,望去犹如一条黄色的蛇攀援在那里。
这仅仅是一条黄带子么?有人造假固然不对,但没有需求哪来的造,这黄带子真够有威力的,非官非职,却自有权威。扎黄带子的人,仅仅因为血统纯正,便直接晋级特权阶层。
因为特权,他们可以不和其他书生一起去挤科举考试;因为特权,他们无需考虑去学会一种营生;特权滋生了他们的奢靡,特权滋生了他们的懒惰,再加上这造假的从中捣乱,真真假假发展下去,京城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文楷思量着定要给皇上提个醒,皇上正下诏求言,号召各级官员给朝廷建言献策,这可是个好机会。
第171章 文楷直谏()
想到这里,文楷连夜起草了一份奏折,笔阵纵横,词锋犀利,矛头直指八旗,天下诸多弊端,要治民先要治官,治官先从本源抓起,而后在奏折中历数京城八旗子弟种种腐败、无作为的劣迹。之后抄了三份,一份递到庆桂,一份递到成亲王,还有一份直接呈递皇上。
嘉庆次日展阅后,天威震怒,他一向以他的宗室,以八旗子弟为骄傲,而今却为一个汉人官员所指责,尊严大受折辱:“张文楷,你可知,这大清朝的天下是满族八旗子弟建立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八旗子弟,皇上,您是要包庇那些犯罪的人么?”
“张文楷,你简直太过分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臣子,来人,把他抓起来。”
督察院御史庆桂大人奉命对文楷进行庭审。
阴暗的大堂上,庆桂表情肃穆道:“张文楷,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皇上的坏话你都敢说?为什么要上这样一封奏折?”
文楷立在殿堂之上,神色镇定,回答得很干脆:“皇上号召广开言路,连街市的百姓都能反映意见,何况我这个翰林大学士。”
“张文楷,你可知罪?”
“臣一定有罪,罪在不能让这天下犯罪的人都接受制裁。”
庆桂知道文楷的这份奏折本意是警醒皇上,但是和陌缸右丫χ昧艘淮蟛ㄈ耍粼傧破鹨还尚碌睦顺保吹褂诔⒉焕慰鑫目恼飧雒分赶蛏巳颂啵谑俏实溃骸俺弥希眉枚际前似旃僭保盼目瞳|已经倒下了,你还想要指正哪位官员呢,难不成要把这大清朝的整个体系抽筋拔骨么?”
”大人,八旗子弟腐败无为,朝廷中收些冰敬炭敬的官员,比比皆是,道出谁来,都跟牵蚂蚱似得牵出一串,臣只是希望朝廷官员能正本清源,上效下行,如此方能使天下长治久安。”
庆桂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张文楷,你分明是无凭无据,胡说八道,恶意诽谤朝廷官员。”
随后将文楷收监退堂。
是日晚间,嘉庆一脸地闷闷不乐,明珠很好奇:“皇上,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在革除弊端,推行新政,挖苦朕罪己以收人心,让朕改过以应天道,明珠,我做的真有那么差劲么?”
“皇上是最好的皇上,您拯救了我,必将能拯救天下万民,有那么多人还在等待着您去救赎。”
嘉庆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朕天天按时上朝,一天到晚疲于奔命,到头来让一个翰林院大学士指责,实在是可恶至极。”
“一个官员竟然敢指责皇上?”
“八旗本为立国之本,让他一说,整个八旗军队都成了一盘散沙,那些官员也被他说的一文不名。朕的治下,就如此不堪么?”
明珠惊奇道:“谁这样大的胆子?”
“张文楷。”
是哥哥,明珠诧异不已:“原来是他,臣妾本就不信有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张文楷心是忠心,只是长了张刻薄的刀子嘴,臣妾倒是觉得,他对您说的这些话,是因为他对您满怀期望。”
这时庆桂前来禀告:“臣等已审判完毕,张文楷大不敬罪、诽谤罪罪名成立,请皇上做最后定夺。”
第172章 为君执帚()
明珠忙在一旁敛容跪下:“皇上,您刚下诏广开言路,就有人因为直言上谏而受到惩罚,岂不是又将言路堵塞?请皇上三思。文楷言行虽是不当,但罪不至死,臣妾望皇上要做个宽容的皇上,容得下海纳百川,容得下天下千千万万子民。”
嘉庆态度缓和了许多:“朕亲政以来,上书言事者不少,但是从没有直接批评朕本人,文楷是第一个站出来批评皇帝的人,狂妄自大让朕很没面子。”
“口头顶撞是罪,大不敬是罪,既然张文楷让皇上这样没面子,那就处罚他,让他绕太和殿十圈蛙跳,还要口呼‘皇上万岁’。”
嘉庆忍不住笑道:“这处罚是朕为你量身定做的的,还舍不得把这罚给了别人。”
明珠笑道:“那就换个处罚方式,臣妾此次出宫觉得棋盘大街虽然热闹,但是很乱,治安乱,卫生也乱,罚他去维持秩序、打扫卫生,可好?”
“好主意,就这样定了,为官当为民做些实事。”
第二天早朝,皇上对众人道:“司马光曾说过臣子要‘善谏’,君主要‘纳谏’。张文楷,真是翰林院的狂士,但朕看他的奏折实无违碍之句,只是关于朕及八旗子弟有些言辞过激。不管如何,朕决定纳下他的谏言,以后必将更加勤政爱民。希望满朝官员今后继续上书,给朝廷提意见。”
百官无不感动,纷纷赞道:“陛下圣明。”
嘉庆随后宣布:“翰林文楷,当朝顶撞圣上,判棋盘大街打扫卫生一个月,不得有误。”
张文楷原先以为死罪难逃,忽闻这样的判决,心下感动,叩头谢罪。
张文楷身着布衣,手执竹枝大扫帚,立在大栅栏外,一下一下开始打扫卫生。不少八旗子弟跟在他后面,起哄笑他,跟着扔些瓜果菜皮让他打扫。
大能耐在一旁监工,喝退那些人道:“张文楷奉旨打扫市场,有阻挠者,可一同打扫。”
八旗子弟如鸟兽状散。
大能耐对文楷道:“祸从口出,你们这些书袋子,后悔么?”
张文楷不急不缓一边扫来一边道:“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为皇上执帚,是臣下应当做的。”
张文楷扫地的时候,嘉庆还在劳形于案牍。自广开言路以来,嘉庆的案头奏折一直是堆积如山,一堆信件,又一堆信件从未降低高度,批完一摞,又上一摞,滔滔不绝。
人们争先恐后向他诉说那些不平事,殷切期盼皇上为他们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