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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府的人一听,这小子上道,叫自己哥哥,那就是说不会乱讲话了,于是就看看苟参手里拎着的东西,苟参连忙将盒子打开,这人一瞧,里面放着一摞子白白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凶器,就对苟参说:“你跟我进去,你,这里等。”
这在许广汉侯爷府前的人正是苟参和陈汤。
苟参就对着身边的陈汤说:“子公兄少待,苟参进去见了侯爷就出来。”
陈汤其实那天从京兆尹到了苟参住的乌衣巷后,问询了苟参不在家,并没有离开,他一直站在巷子头,直到苟参傍晚回来,才和苟参一起到了府里。
陈汤知道苟参家里都是女人,他那样做,一是为了避嫌,再者,在巷子口等苟参归来,显得自己心意诚恳。
陈汤不知苟参怎么就让天子赦免了自己,所以觉得在苟参家门前站一天,也没什么。
苟参今天来见许广汉,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他刚才给管事的那个青年一下就塞了半斤的麟趾金,果然钱能通鬼神。
都说丞相家看门的也相当于一个县令,这千里为官只为财,侯爷府的门子,自然也是爱钱的。
秦和西汉时期,一斤相当于二百五十八点二四克,一两等于十六点一四克,秦朝时候的金锭是马蹄形的,后世的是元宝,而如今西汉的金锭,就是麟趾金。
西汉时期,“金一斤”等价于一万枚五铢钱,,苟参一下就给了这个负责禀报通话的青年半斤的麟趾金,出手何止是大方。
苟参一路进去,到了里面,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大大圆圆的黄色铜缶跟前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这老人一本正经的头戴着搓板一样的冕旒冠,冠上垂着九串诸侯王级别的珠子,而且这人身上穿戴很齐整的是黑色绣花的官服,宽大的绶带和金色的印章十分醒目。
苟参知道这就是许广汉许国丈了,还没说话,许广汉眼睛也不睁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眼前的大缶里弹着,只听的“咚咚”几声,青铜的缶里就激荡出了水花。
青铜器刚刚做出来都是土黄色的,就是铜的颜色,所以西汉铜也是为“金”。
铜器只有时间久了遭受氧化,或者像后世的出土文物,才会生锈。变得斑斑驳驳的。颜色变绿。而苟参眼前的这个缶是黄澄澄的,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相当的华美,由此可见侯爷府有多奢华——这个铜缶弄出去换成钱,就够一般人一家生活一辈子了。
这时苟参就走近了,他以为许侯爷这个铜质的缶里养的是鱼,但是没想到的是,里面游来游去的。是一些黑乎乎的蝌蚪。
苟参猛然看到了老态龙钟的许广汉,心里油然升起了很奇怪的感觉,一个词语在脑海里闪现:沐猴而冠。
许广汉和许浩明果然是一家子兄弟,两人长的十分形近,脸型瘦小而皮肤黑,他正经百八的穿着侯爷的衣服,佩戴着绶带金印,头顶戴着九串珠子的冕旒冠天子的冕旒冠垂十二串珠子,在广袤的院子里晒太阳。
许广汉要是没动作,只能让你注意到铜缶前放着一堆衣服而忽略了他这个人。
——又不是上朝面见天子。或者是祭祀祖宗,大汉更没有什么隆重的外事活动。许广汉一个老国丈大清早穿戴的这样整齐,是在搞哪样?
苟参心里诧异,不过看着侯爷府的人都习以为常了,看起来许广汉平时在家里一直这样。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许侯爷看来和一般人的嗜好不一样。
苟参不等禀报就对着许广汉跪了下去,这时领着苟参进来的人才说道:“侯爷,人带来了,这就是颍川郡来的苟参。
许广汉这时又朝着大大的缶里丢了一个东西,又是“咚”的水声,才问道:“苟参,你不是早到长安了吗?好好的待诏不做了?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本侯爷了?有什么事啊?”
带着苟参进来的人一听就看着苟参,心说你小子果然耍诈,竟然是个待诏,怎么说是从颍川郡来的?
许广汉一下子就问出了四个问题,虽然声音非常的嘶哑和低靡,但是思维绝对的不混乱,苟参回答说:“侯爷安好苟参是今春从颍川郡来到长安,十日之后被天子擢为金马门待诏,但是没多久就被贬谪回家了。”
“苟参早就想来拜谒侯爷,但是待罪之身,来了恐给侯爷带来不便,因此如今才姗姗来迟。”
“请侯爷责罚。”
许广汉眼睛一直就没有睁开,问:“待罪之身?那如今你没罪了?”
“回侯爷的话,苟参当初被天子贬谪,是因为在颖水的一个同僚获罪,苟参就有失察的嫌疑,如今那位同僚已经被赦免了,苟参就是有罪,也应该形同于无。”
“哦,是这样,不是你自己犯了错啊,那你今天来找本侯爷,有事?”
许广汉因为已经是残缺的男子,说话的声音就有些阴柔尖利,苟参回答说:“侯爷,苟参和前光禄大夫杨恽一起做了一件物什,想来想去的,这物什好与不好,需要由德高望重的人来鉴,而纵观我大汉国,能被称作‘德高望重’人物的,除了侯爷您,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因此,苟参就厚颜来拜谒,请侯爷看看苟参这个物什做的好不好。”
“嗯?”
许广汉终于睁开了眼睛,歪过头看了依然跪在那里的苟参一眼,心里说:“嗯,果然一表人才,许建章眼力还行。”
“你和杨恽那小子能捣鼓出什么来着?拿出来吧,给本侯爷看看。”
苟参一听,就从身边的盒子里掏出了白白的像是布绢一样的一张东西,许广汉看了纳罕,伸手接在手里抚摸,揉捏了几下,又对着阳光照看,还用手撒摇了几下,手里这薄薄的东西就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许广汉看着苟参问:“这是何物?怎么像是纸,但是又不像纸。”
苟参立即回答说:“侯爷明见万里,目光如炬”(。。)
ps:nbsp;【《资治通鉴。汉纪十九》:河南太守严延年为治阴鸷酷烈……河南号曰“屠伯”……
延年素轻黄霸为人,及比郡为守,褒赏反在己前,心内不服……
河南界中又有蝗虫,府丞义出行蝗,还,见延年。延年曰:“此蝗岂凤皇食邪?”
义年老,颇悖,素畏延年……上言延年罪名十事;已拜奏,因饮药自杀,以明不欺。
事下御史丞按验,得其语言怨望、诽谤政治数事……延年坐不道,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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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富贵于我如浮云()
苟参觉得许广汉果然是见多识广。
人常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个许广汉不但年纪大了,而且荣华富贵的多少年,世上什么东西没见过,自己今天没有带其他的什么礼物还真是对了,否则就是带来了,许广汉也不会稀罕。
听到苟参逢迎,许广汉用手将纸给撕开,嘴里“咦”了一下:“有古怪”,然后给身边的家人说:“取笔墨来。”
那人再次看了苟参一眼,离开了,苟参就从盒子里又拿出了几张纸,过去呈在许广汉眼前,许广汉将手里撕烂的纸放下,从苟参手里又取过了几张,问:“这,是你和那个杨恽做的?”
“是,侯爷,苟参也是刚刚的做好,这几天一直想着来呈给侯爷过目的,不过……”
许广汉摩挲着纸,小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苟参,等着他说不过什么。
“不过从前苟参在刚到长安的时候没有来觐见侯爷,如今被贬谪了却来,害怕传出去对侯爷名誉有损。”
许广汉终于发话了:“起来吧,这个纸,很好,不过你好好的和杨恽那个小混蛋搞在一起做什么?他不爱做官,每天遛狗斗鸡的,不学好,就没个正形,你难道要学他不成?”
“建章不是说你知达理的,很能干吗?”
许广汉叫杨恽为小混蛋?
刚才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听到许广汉终于在自己面前提起了许浩明,知道自己被认可了,但是依旧的跪着。许广汉说:“怕对本侯爷名誉有损?谁还能诽谤了本侯爷?”
苟参听了立即磕头说:“侯爷。苟参身处颖水偏远之地。但也知道侯爷高风亮节,《论语。述而》有曰,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称赞的就是如同侯爷这样的人。”
“这话怎么说的?本侯爷,有那么好?”
许广汉皱了一下眉,从过来的家人手里拿了蘸好墨的笔,顺手就在纸上写了“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完了将笔又递给家人,看着纸上的字迹,停了一下说:“走,去里面说话。”
苟参本来以为许广汉已经走不动了,于是就做了一个搀扶的动作,但是许广汉却精神矍铄的站了起来,将手里喂食蝌蚪的食物全都扔进了黄灿灿的缶中,背着手就往后面的屋里进。
苟参就将许广汉刚刚写过字和没写字的纸收拾了,提着盒子紧紧跟在后面。
“你说恐怕对本侯爷名誉有损。实际上是心里在权衡本侯爷会不会想你是在投机钻营吧?”
许广汉看都不看苟参一眼,自顾的往前走:“那么。你如今想好了,就不怕给侯爷我抹黑了?”
许广汉的住宅规模低于天子,但是豪华却和敬武公主刘敏的封邑有的一比,两人到了殿里,许广汉坐下,苟参躬身站在那里回话说:“侯爷说的极是,苟参的小小心思是难逃侯爷慧眼的。”
许广汉见到苟参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指责,问道:“再来,让本侯爷再写几个字。”
苟参就拿了些纸铺在许广汉面前,许广汉随手的就写了“苟参”,问:“你说说,本侯爷是怎么个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啊?”
“侯爷既然问,苟参就直说,不过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侯爷看在苟参年幼无知,再瞧在许太守的脸面上,宽恕一二。”
许广汉没吭声,只顾在写字,苟参就说到:“早在当今天子隐于民间之时,侯爷不顾非议,毅然决然的将许皇后许配给了天子,岂不能当得‘举世皆浊我独清’乎?”
许广汉听着,抬头看了苟参一眼,顺手就将举世皆浊我独清这句话写了下来,后面又添了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苟参接着说:“侯爷圣眷之隆,天下第一,然几十年来并没有问涉过朝政,一心偏安,以身作则,为大汉官员树立了一个有道长者的典范,岂不能谓之‘君子独立不惭于影,独寝不惭于魂?’”
“君子独立不惭于影,独寝不惭于魂”出于《晏子春秋。外篇八。其四》,而“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出自战国时候屈原的《渔夫》,苟参这样一句接一句的不露声色恭维许广汉,许广汉将笔一放,说:“好,这个纸果然好。”
“苟参,你不必对本侯爷小心翼翼,你直说,今日所来为了何事?”
“你被天子诏令回家的事情,本侯爷已经了然于胸,莫非,是借着这个纸,想让本侯爷在天子面前为你说话,好重新去金马门待诏?”
许广汉问的很直爽,苟参也不隐瞒,弯腰说:“苟参不敢欺瞒侯爷,其实来了真的是有求于侯爷,不过不是想让侯爷为苟参在天子面前求情。”
许广汉就“哦”了一声:“有意思,你倒是出乎本侯爷的预料——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