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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参心里想,不是天子诏自己么,怎么成了皇后召见?
进到椒房殿,苟参就看到一个华服女子仪态万方的在殿里坐着望着自己,只见她满身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真是雍容华贵而无可比拟,心里知道这就是当今的王皇后了,于是就准备参拜。
这时,王皇后却站了起来,盯着进来的苟参,红艳艳的嘴唇张着,不知在说什么。
苟参说道:“臣,苟参,见过皇后。愿……”
“参儿。熬煎。熬煎……”
王皇后说着就朝着苟参走了过来,头上的步摇和身上的金玉配饰叮叮咚咚的响着,十分的悦耳好听,苟参不禁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有些失态的皇后,满脸的疑惑,不知她要做什么。
王皇后快步到了苟参身前,眼睛将他仔细的上下打量,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激动。启唇说道:“参儿,你,你不认识姐姐了?”
“啊?”
饶是苟参两世为人,这会也被王政君王皇后的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姐姐?什么姐姐?”
“皇后娘娘,是我苟参的姐姐?”
“开什么玩笑?”
苟参心里昏昏然的想不明白,王政君却一把抓住了苟参的手,恳切的说:“熬煎,你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吗?我是你姐姐政君啊”
“我,熬煎?熬煎是谁?参儿倒是好理解,我什么时候叫过熬煎了?”
“这‘熬煎’是人的名字吗?”
苟参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政君。王政君紧紧抓着苟参的手说:“你真的不记得了?算算,姐姐上次见你。你只有三岁,一晃就十三年过去了。”
“弟弟果然一表人才,有父亲年轻时的风采。”
苟参见王政君不像是神经病,再说大汉国的皇后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这个小小的校尉在大汉国未央宫里开什么玩笑,于是脸上就拘谨而惶惑的说:“皇后……姐姐,臣,苟参……这个……”
苟参说着,视线看着大殿里,这时才发现偌大的殿里除了自己和王政君外再也没有任何人。
王政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苟参,脸上慢慢的带着凄然的神色,扶着苟参的胳膊说:“来,好弟弟,和姐姐坐下来,姐姐给参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椒房殿里有什么熏香还是王政君身上有何种香味,苟参满鼻子都是馥郁而沁人心脾的芳香味道,他被王政君拉着坐到那里,听到王政君说:“咱们的母亲,姓李,单字讳‘亲’,对不对?”
苟参的母亲是叫李亲,他就点头说:“啊,是,我娘是叫这个名字”。
“弟弟原来和母亲是在颍川郡河西县苟家,后来搬迁到了颍川郡颖水县居住,对也不对?”
“啊,是,”苟参再次答应,心里已经觉得这个王皇后说的十有**是真的了。
“参儿你是八个月就被生下的,是不是?”
“是啊。”
“你的左胳膊上有一颗蓝黑色的痣,约有蝇头大小,对不对?”
苟参几乎就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袖抹起来,一看自己的胳膊一侧果然有一颗蝇头大小的痣,猛然的抬头再瞧王政君,失神的说:“你是我姐姐?皇后娘娘是苟参的亲姐姐……”
王政君这时眼泪就流了出来,说道:“弟弟,我的好弟弟。”
苟参脑子有些混沌,他将眼睛挤上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再睁开看着这个富贵逼人的美丽妇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话,猛地伏在王政君的腿上大声哭了起来。
在前世的时候苟参就和母亲两个相依为命,有时候孤单的话,就想过自己要是有个兄弟姐妹的话,那该多好,有了事,大家可以相互帮衬。
可是莫名其妙的到了西汉后,这个“苟参”还是和上辈子自己的情况一样,依然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如今,忽然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对自己说,她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且还是真的,这也太让苟参意外了。
苟参嚎啕大哭,仿佛要将上一生和这一辈子所受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王政君搂着苟参的肩膀陪着他落泪。
一时间,椒房殿里就都是哀嚎声。
过了一会,苟参泪眼朦胧的抬头,抽噎着说:“姐姐,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姐姐为何分开了,弟弟一点都不明白。”
王政君用绢帕为苟参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说道:“这事,还得从咱们父亲说起。”
“父亲?姐姐是说从前那个廷尉史……”
王政君点头,伸手摸着苟参的头发说:“是,父亲以前是做过廷尉史,如今,天子就要封他做阳平侯了。”
人生的变化太快了,刚刚还和杜钦刘歆和谷永杜邺扬雄几个在议论新的皇后极其家人,没想到没过几个时辰,自己就成了王皇后的亲弟弟,成了这个大汉国新的外戚的一份子。
苟参的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ps:nbsp;苟参的身世揭底了飞翔这个月截止现在竟然写了二十九章,毕竟不是专业写手,真是自己都觉得可以自我满足一下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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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椒房殿()
椒房殿外寒风凛冽,殿里温暖如春,这一会苟参情绪有些激动和失控,所以还感觉到有些热燥。
王政君一只手握着苟参的手,眼睛不停的在自己这个俊秀弟弟的面庞上锁视,一边给苟参和自己擦着泪水说:“母亲多年前离家时还没生下你,而姐姐那年离开魏郡到长安未央宫里来的时候,去看过弟弟的。”
“只是那时弟弟也就三岁,就这么高,正在蹒跚学步,记不得姐姐,也是自然。”
王政君说着像是想起了苟参小时候的模样,在苟参的脸颊上拂了一下,微笑说:“那天姐姐抱你,你认生,不情愿,扭着将鼻涕蹭了姐姐一脸。”
苟参听了“噗嗤”一笑:“鼻涕?”
王政君也笑:“看你,这么大人了又哭又笑的……这些年,弟弟受委屈了。”
王政君说着又掉泪,苟参也叹气,王政君说:“咱们的祖上是齐国王族,后来落魄了,直到祖父那会做过一段绣衣御史。”
“咱们王氏一族的老家是在东平陵县,后来在东平陵和一些世族起了冲突,于是祖父携带着大家搬迁到了魏郡。”
“咱们母亲就是魏郡的人。”
“哦?”苟参听了问:“姐姐,那,咱们母亲那边还有什么人?”
王政君摇头说:“没有了……祖父带着全家到了魏郡后,因为乐善好施,与人为善,很是得到魏郡人的拥戴。我们在那里过的还好。”
早先苟参听谷永几个说王贺做绣衣御史的事情还只是听故事的心态。这会忽然的知道那个私自放走几千成万造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祖父。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咱们的父亲在青年时被祖父送到长安来读,因为勤奋用功,得到了赏识,就到了廷尉里做了廷尉史。”
“其实廷尉史也不算是什么高官,不过对于我们王家而言,能在长安立足,也算是不容易。”
廷尉史其实就是廷尉里派往地方审理案件的人员,位处于基层。
苟参心说王政君说的没错。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子王禁没有后台,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廷尉混一个办事员的职位干,的确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父亲终日在外,家里的事情都由母亲操持,长安是繁华所在,经历的多了,也就容易复杂。”
苟参心里一动,听王政君说:“父亲那时除了咱们母亲一个正妻外,还陆陆续续的纳了几个小妾……”
“子女不言父母过错。母亲一心为家,父亲却在外面忙碌。天长日久,父母之间就有了摩擦和矛盾……具体母亲和父亲当时怎么闹得分开,姐姐也不多言。”
“终于他们大吵一次后,母亲离开了王家,就到了颍川的河西苟家……后来父亲知道你的出生,也不好去见母亲,就让我和哥哥王凤不时的去看看你们。”
“直到我被选入宫,咱们一晃就这么多年没见面。”
苟参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王禁到了长安后做了廷尉史就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怎么照顾家里。
而家里的母亲一心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任劳任怨,连见一次父亲的面都很难,可是父亲王禁却接二连三的往家里纳妾送女人,于是母亲就很生气。
这个年代男人在外面喝酒找女人很是普遍,纳妾也很寻常。
可是听王政君的意思,自己的母亲李亲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西汉的女权运动者,提倡一夫一妻制度,父亲往家里带别的女人,她就和父亲大闹,终于不能容忍,直到身怀有孕还执意离家出走。
——母亲李亲主动将父亲王禁给休了
不过这会想想,自己的母亲的确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子,否则后来嫁到河西苟家,在自己的继父苟宾死了后还毅然决然的又带着年幼的自己跑到颖水县住下,真是一个女强人。
苟参恍然,母亲不但脾气倔,而且还很有魄力和远见,否则,那会在颖水县也不会出钱让自己在县府里谋一个侍曹的差事干了。
看来父亲王禁也知道母亲李亲是怀着自己走的,王禁后来让大哥王凤和姐姐王政君不停的去河西探望自己和母亲,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咱们王家女子四个,分别是大姐王君侠,我,还有三妹王君力和小妹王君弟。”
“至于男子,是王凤,王曼,王谭,王崇,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还有弟弟你。”
“大哥王凤和四哥王崇,我们四个都是母亲生育的,二哥王曼去世的早,如今,我们家的男丁,等于还是八个。”
原来自己和王政君、王凤、王崇是同父同母,那其他的人都是父亲纳的妾所生了。
可是王政君在长安做了太子妃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何从来没有派人去探望过自己?
王政君像是知道苟参想什么,说道:“父亲给我说过,那年那个苟宾去世后,他去找过母亲的,可是母亲没有理会父亲,后来母亲和你也不知所踪。”
“……很多事情,如今看起来,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了,姐姐希望今后我们王家人都平平安安的,那样就好。”
王禁还去找过自己和母亲?
看来有个性的男女总是让曾经和他们一起过的人不能忘怀。
可是王禁当年去找母亲,到底是去找母亲想再续前缘,还是为了找自己这个儿子?
“直到你在颍川郡和许浩明一起做事,结识了张敞那些人,你在颍川郡的所作所为,姐姐才清楚。”
“于是,姐姐就求过天子想为你谋取一官半职的。可宣帝给陛下说。不要过问有关于你的事情。”
什么
苟参愣了。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一下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顿时都通透彻悟。
刘询啊刘询,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和王政君的关系
刘询洞若观火,不断的历练考验自己,否则,自己这个年纪轻轻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凭什么就一下成为一个县的县令?
真才实学?本领?
苟参都觉得好笑了,越是融进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