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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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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邓疙瘩,先围杀了邓疙瘩!”

    暗骂自己一声蠢,孙轻才大声喊叫起来,可在这时候,队伍后面本阵中竟然传来急切的“当当!”铜锣声!

    谁胆敢这时候鸣金!莫非自家听错了?

    孙轻愤怒地回头,却见并不是错觉,铜锣响处,正是张平难的中军。

    这种关键时刻收兵?孙轻自有万分不解,可重甲骑并非他孙轻的sī兵,听到鸣金声,没要他话,后队的骑士已开始调转马头,在往后撤了。

    很快,重甲骑就全退回去。

    居然连这也守住了?先前那个精壮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天空中已全是飞舞的雪hua,飘下来落在冒着热气的人身上,大多立刻就化去,只剩零星几片还在,细白细白的。

    这些为何不会化呢?精壮有些好奇,伸手再去触mo时,这次居然能随着手指捻起。

    这似乎不是雪,难不成是那里来的飞灰?

    “为何鸣金?”

    回到中军,孙轻立即怒气冲冲去找张燕理论。

    张燕也不由苦笑,指着远处山谷,对这爱将道:“你看那边!”

    孙轻一怔,转头看去,只见那边不知何时已升起一股巨大的黑烟,谷内还有火光升腾,将天边都映得红。

    “那是什么?”

    “不知,或是谷中老弱在烧粮!”

    听张燕这么说,孙轻瞪大了眼睛:“他们如何舍得?真那么死忠邓疙瘩?都不想活?不愿降?”

    孙轻这么多问题谁答得出?张燕身旁的渠帅们也都在郁闷呢,有人接口道:“我等也不知,只得且先收兵,让谷中先救火为要!”

    受旱灾影响,粮食每家都缺,如今最紧要的毕竟还是谷中剩下的那三十余万石粮,若邓疙瘩部真在烧粮,站这里的人都能肯定,等他们进去时,得到的只会是一团灰烬。

    谷口这批精壮,可不像一会就能突破的,要灭火还是他们谷内方便。

    “竖子可恶!”

    孙轻恨恨将马鞭netbsp;眭固亦叹:“但愿还能多剩些下来,这xiao儿也太狠了!”

    待重甲骑尽数退去,邓季在漫天雪hua中凄然四顾,身边还能站立的勇卒已不足七十,且还人人带伤,辎辅兵同样伤亡惨重,受创最轻的反而是后面那些精壮。

    就算张燕不再来攻,今日谷中要有多少fù孺xiao儿啼哭?

    可是,孙轻为何会在这时退下去呢?

    邓季还在怔,身旁有人茫然回顾,不意见谷中浓烟,忙喊道:“疙瘩,快看!”

    邓季回头,看看,眨眨眼,再看,再眨眨眼。

    “谷口还没破呢,哪个就敢烧老子的粮?”

    待反应过来,邓季立刻便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韩子义,还不快去叫他们灭火?”

    韩齐未来得及上马,谷中“踏踏”声响,已有一骑前来,远远便开口喊道:“疙瘩大哥!”

    听声音就知道是谢允,这xiao子跑出来做什么?

    不过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待谢允打马跑近,邓季一把就将他拎下来:“谷还没破,谁让放火烧粮的?如今灭火了没?”

    “哎呀!”谢允被扯得有些疼,左右摆动两下挣不脱,忙大声答道:“是田夫子,田夫子让烧的!”

    田丰?这厮什么疯呢,虽说也算救了谷口安危,粮食却可惜了,若都烧了,难不成让老弱们尽喝风去?邓季忙又问:“灭火了没?”

    谢允无辜地眨着眼:“没呢,为啥要灭火?”

    “臭xiao子,那可是老子的粮呢!”邓季大怒,又冲韩齐道:“子义,去!”

    “嘿嘿!”谢允得意一笑:“疙瘩大哥,谁说那是粮啦?咱烧的是柴禾!”

66。对话() 
“哈哈,烧得好!只是何不早些?”

    听闻是田丰让学童们点起火来,邓季才顿时醒悟,自家见张燕大军前来,心思全放到谷外厮杀上,竟忘记了烧粮既可震慑谷中宵xiao,又是能吓阻外敌的,此时反倒要怪他们火起得晚,若是早些,自家损失也不会有那么大。

    谢允一脸委屈:“观战的刚回报重甲骑攻来,田夫子就让动手了,只是要火势起来也得不少时辰,还是常老见搬柴禾太慢,一把火先燃了自家屋顶茅草,才赶上的!”

    “好,待闲下来,咱们先给常老盖间大屋子,得比我丈人家宽敞才行!”做出牺牲的人自然不能亏待了,邓季忙点头:“行了,你回去告诉田夫子,现在可以灭火,别再让火势扩散烧到别家去!”

    谢允完成使命,抬眼打量下懒顾仍旧安然,便放心地跨马回去了。

    谷口哀嚎着还未断气的伤兵不少,邓季道:“郭石,寻两名张燕伤兵,抬他们到谷中去看看,再让带话回去给张平难!”

    “其余人等救治伤兵,马皮,去请张先生他们来!”

    随着谷中燃起的这场诡异大火,战事只能暂停下来,两面自救伤兵,只是伤兵多在谷口,怕再引bo折起,张燕等部不敢派人上前,任邓疙瘩全俘了去。

    过得一会,两名伤势不重的山贼入谷参观过后,被抬到谷外空地中央,很快,张燕又使人将他们抬到自家面前。

    “谷中真已烧粮?”

    刚到面前,渠帅中xìng急的便忍不住开口问起来,两名山贼伤者忙一起摇头。

    虽有着被诈后的愤恨,但粮食还在,渠帅们俱都松了口气。

    “邓疙瘩xiao儿着实可恶!”孙轻则冲张燕请道:“待我再上前,此番定斩杀了他,破谷成功!”

    “我说孙将军唉!”旁边刘石则对他苦笑道:“人家这次没真烧,未必下次便不敢烧了!”

    “他邓疙瘩舍得?”

    “若连命都没了,如何就舍不得?”

    张燕未搭理争嘴的两人,他径自对抬回的两名山贼问道:“邓疙瘩怎么说?”

    “邓疙瘩使xiao人等入谷看过一圈,让转告将军,但若谷破,便是火起之时!”在这么多渠帅和张平难面前,只是xiao人物的两名山贼诚惶诚恐,其中一个老实答道:“他还说,要战要和,但凭将军做主!”

    孙轻尚在与刘石相争,他生平最钦佩的便是张燕,否则数年前也不会好好渠帅不做,甘愿与王当一起到其麾下做个部将,闻邓疙瘩话中有调笑之意,顿时勃然大怒,弃了刘石,回道:“xiao贼可恶,将军,待我去将他擒来!”

    张燕置若罔闻,又问道:“你们进谷中看过,若一战破之,谷中真舍得烧粮时,吾等便救应不及么?”

    “是,谷中粮仓相连,俱在林中,四边又多堆柴禾,更有不少易燃的枯草、干禾引火,还备有数桶灯油,一旦火起,顷刻间便能成势,万难熄灭!”

    另一贼亦补充道:“xiao人在谷中还听闻,专责引火的有邓疙瘩丈人、老蛾贼、幼童数人在,俱是其心腹,若谷破,责其数处同时引火!”

    闭目暗想着谷中这宁为yù碎的举动,良久后,张燕方幽然一叹:“妄折损许多兵力,奈何皆是无功,徒使竖子成名!”

    谷中尚有三十余万石粮在,虽俱是陈粮,比不得新粮可口,但大灾之年,能救命便成,谁又在乎这些了?张燕这话出口,自然是要顾粮为先,渠帅们要养活麾下,都无异议,只孙轻犹不甘心:“将军!”

    张燕回看着自己这员大将,安抚道:“我张平难名响幽冀并,真个就输不起了么?便狠了心不要谷中粮秣,然观其人心甚齐,要想踏平,不知还得填进多少xìng命去,如今咱们人马已不如往年,再将精锐都损耗在这xiao辈身上,不过使官府得意罢了!”

    “再说儿郎们需吃食,”除去孙轻,张燕又从杜长、刘石、于毒、眭固、青牛角等身上一个个看过去,缓缓道:“只要bī邓疙瘩jiao出些粮秣,让我等熬过net播去,让这xiao儿得意又如何?之后少不得还要去找官府要粮,如今看来,并州已不可取,冀州反倒粮足,只是官兵亦精锐,还要费不少力气呢!”

    不止邓季所部,太行诸贼平日也并不是全仰掳掠过活的,所居地周边但有平地,也必定要耕种起来,就算要掳掠四野,也得先让农夫们net播下去,秋季去所获,这才是长久之计呢,若因自家等掳掠坏了农事,那是杀jī取卵,与自家过不去了,张燕所言,渠帅们俱都明白。

    孙轻只得悻悻住了嘴,张燕知他脾xìng,笑道:“我知你甚羡其部精锐,我亦不免心动,然看其等模样,对邓疙瘩甚忠心,此时再强求也是无望,倒不若卖个人情,留他等在太行中,日后或能可得,再说若邓疙瘩仍算我黑山之部,日后调他对付官府精锐,也算不差!”

    张燕已拿到主意,说完这话,对旁侧杜长道:“去说与邓疙瘩知晓,一个时辰后,我与他到场中相会,各自只许带两骑!”

    当日杜长曾款待过邓疙瘩,三日内与之相处甚欢,本就有些惋惜,此时见两家罢斗,也是欢喜,当下驾马跑到谷口处,先痛快淋漓将邓疙瘩大骂了一番,才将张燕所言说了。

    思及当日张燕反馈yù器之德,到头来却与之兵戎相见,追缘由却是自家不该,邓季也有些羞愧,此时只是缩头不敢做声,任杜长在外喝骂,待最后听闻张燕yù见,才转头问车黍、韩齐、太史慈道:“张平难yù见我,那是要罢斗了!咱们在太行中讨生活,却也不好得罪他太狠,我yù送礼与他赔罪,却不知以何物为好?”

    前番还殊死搏杀,此时却要送礼?众人不由都怔住,还是韩齐道:“张平难厮杀惯了,想必也是个爱战马武器的,如今谷中武器不精,良驹却是不少,送他几匹也就是了!”

    邓季点头同意,待到约定时,便在那西园厩马中选两匹阉割后的公马,去掉马甲,着太史慈、车黍二人牵上跟随,出谷口去会张燕。

    这般战场见面亦不敢说就无风险,太史慈掷出的两支手戟已找回,向懒顾又借了牛角弓,便与车黍一般跟在左右。

    张燕带来的是孙轻与眭固,两下见了,邓季忙先赔礼道:“却是xiao子前番无状轻行,累平难中郎将劳神费心!”

    见邓疙瘩并无得色,姿态还可以,张燕颔作答道:“诸军前来,不可轻回,谷中粮秣你赔二十万石出来,吾便都劝回去!”

    张燕直接,邓季却有些沉yín,孙轻又怒道:“张飞燕饶你不死,你却连二十万石也舍不得么?”

    “不是舍不得,”邓季忙摇头,自家剩个十余万石已是尽够,他只是担心其他:“若xiao子献粮,其余渠帅仍旧不饶该如何?或过了这次,日后粮尽,再来索要又当如何?”

    “你黑山旌旗还在否?”这般担心才是人之常情,张燕开口问过,见邓季点头,他便接着道:“待你献粮出来,我便饶你这遭,还与之前一般,旌旗在处,若有人敢来犯,便是与我黑山为敌!”

    这时代有张燕一诺,可不用立什么条约,邓季心里虽还有些惴惴,也只得应了,忙又将两匹良马献上。

    这等好马,但凡武将都爱的,看过几眼,张燕固然喜欢,孙轻、眭固在侧也自羡yan,邓季见这礼物确实好用,便笑道:“此等战马俱是巨鹿官兵处劫来,年前我已使人打上马掌,将军归家后,或可将麾下战马据此施行!”

    “马掌?”

    眭固从未听说过这般物事,免不得有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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