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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的来个大转身,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御史。
他呢,艰难的从主薄变成县丞,然后就止住不前。
虽说监察御史也不是多大的官,不过七品罢了。如果他能再进一步,当上县令,也是个七品,看起来似乎差不多。可此七品非彼七品,他就算能当上县令,就能跟居希哲比吗?简直是白日做梦。
居希哲这个七品,一出京师,别说布政使,就是巡府都不敢怠慢。训四品的知府五品的知州跟训儿子一般,县令见了都得下跪相迎。他呢?
就算他当上了县令,敢跟知府或知州大声说话吗?能得到布政使或者巡府的尊敬吗?这就是差距。
以前,他见了居希哲还能说笑两句,现在见了居希哲,除了拍马逢迎还能干什么?他的县令能不能当上,还得指望人家呢!所以,在居希哲面前,他把身段放得很低,既使用卑微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县令这事,他已筹划了很久,并与居希哲商量妥当。只要他能当上县令,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拱手奉上。至于去哪找来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也早有计较。
居希哲就煤窖与冶铁所的事一发难,赵学飞就成了待罪之身,只能乖乖的交出乌纱帽来。而他以县丞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暂代县令一职。
赵学飞卖不出煤铁,除了赵学飞没有门路之外,也有他暗中使绊子的功劳。赵学飞一除,煤铁自然有了出路,再加上巡视怀庆府的居希哲帮忙,煤铁卖出个天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十万两还是事吗?根本不是事!
不过在卖煤铁之前,得先使个手段,把公办的煤窖冶铁所变成私办的煤窖冶铁所。煤窖与冶铁所连年亏损已是不争的事实,就办煤窖与冶铁所投入的钱,还不够发欠的工食银子呢。为了免于继续亏损下去,稍微操作一下,象征性的拿出一两银子,拿下煤窖与冶铁所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所欠工匠民夫的工食银子该怎么办?他也早有打算,只需略使一点手段,逼得工匠民夫们爆乱,他再带兵一剿,将工匠民夫们全都杀得一干二净,不就没有欠债了!
有很多晚上,曹致远都不禁为自己的谋划拍手叫绝,每每在梦中笑醒。黑锅全由赵学飞背,利益全由自己得。剪除了赵学飞,杀光了工匠,他白白得了一座煤窖与一座冶铁所,从此钱财源源不断,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可惜事与愿违,偏偏半道上杀出个李飞白这个挨千刀的,竟先他一步买下煤窖与冶铁所,将他的全盘计划完全打乱!娘的,那可是白花花的十五万两银子,也不怕赔死你个贱货。
事已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改变计划。他的计划很简单,钱不钱的先不管他,只要李飞白还没将所托欠的银两结清,工匠民夫们就仍有怨言,极易发生爆乱。只需煽风点火一番,爆乱一起,他带兵一剿,不仅立下功劳,仍能置赵学飞于死地。
毕竟,赵学飞把煤窖与冶铁所卖给了李飞白,但只要李飞白尚未亲临接收,这锅还得赵学飞背。
曹致远急忙派人去请居希哲,让他带兵赶来济源,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刚刚,他已亲口告诉工匠民夫们,煤窖与冶铁所已卖给别人,从此之后跟县里无关,之前所有欠债一并黄了。让这些工匠民夫们赶紧卷铺盖滚蛋,莫让衙门里的人动手驱赶。
他的目地很简单,就是逼得这些工匠民夫们生变,喊打喊杀的要去县衙算帐,要是手上再拿些铁锹木棒之类的就更完美了。这时便能让隐藏的弓兵射箭,衙役抡砍,杀他个血流成河,杀他个日月无光。
但这些工匠民夫们也太胆小了,嚎啕大哭的有之,跪地肯求的有之,就是没有振臂一呼的。
哭求的人渐渐发现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无用,还得请当官的作主,便纷纷朝曹致远与居希哲坐的大案前涌来。
曹致远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围攻巡按大人吗?来人,保护巡按大人的安全!”
身后的弓兵衙役,立马动了起来。挽弓的挽弓,抽刀的抽刀!工匠民夫们全都一愣,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见弓兵衙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纷纷在那哭诉起来。
曹致远继续大喝:“乱糟糟的成什么话,有什么冤屈一个一个说,自有巡按大人给你们作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胃口太大了()
有的道:“青天大老爷,我们拖家带口的,在窖里所里苦熬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一个大子不出,就把我们赶走。那我们可怎么活啊!”
当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我家娃娃还生着病呢,指望银子救命呢。不能没良心贪墨我们的工食银子啊!”
还有人道:“我们家三天都揭不开锅了,老娘媳妇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等着银子买米下锅。你们这样干,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曹致远面露不忍之色,道:“你们的难处我都知道,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大人执意要卖煤窖与冶铁所,我有什么办法?”
有人道:“那不是还有巡按大人呢?就不能管管?别让赵县令把煤窖与冶铁所卖了!”
居希哲为难道:“我身为巡按,自是要替你们做主的。可知道这件事情时太迟了,赵县令已把煤窖与冶铁所卖了,如今不是官办的了,我就不好办了。”
有人道:“要卖也是什么都卖,哪有光卖窖所不卖债的道理?青天大老爷们,你们去给买的人说说,多多少少给点银子。”
曹致远道:“煤窖与冶铁所什么状况,外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今天,我给大伙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赵大人为什么要卖煤窖与冶铁所,这是因为这两样买卖拖累得他无法得以升迁,这才壮士断腕,把煤窖与冶铁所一卖了之。商人嘛,都是逐利的,那个叫李飞白的,为了能让赵大人甩了累赘,已花了七万五千两,他会再花七万五千两给你们清所欠的工食银子?换作是你们,你们愿意?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卷铺盖滚蛋,莫等他带兵来赶,到时再把小命丢掉,那可就晚了!”
工匠民夫们一阵沉默。他们有些糊涂,不知这债该问谁要。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欠他们钱的是县里,按理说这债该问县里要。可如今煤窖与冶铁所跟县里没了关系,再去要欠债县里肯定不会给。问买窖与所的人要,人家又没欠他们的债,凭什么给啊!
过了一会,有个脑子灵活的道:“巡按青天大老爷,你好歹救我们一救啊!”
居希哲道:“我也想救,但没有办法救。”
那人道:“县里为什么欠我们钱,说白了就是煤铁卖不出去。煤铁所以卖不出去,都怪赵大人关系不够硬,找不到卖煤铁的门路。巡按青天大老爷,你巡视一方,府里的大小官老爷多多少少还是给面子的。你能不能替我们去走走后门,让府里的冶铁所多多少少买我们些煤铁,大不了多给些回扣,那样不就有钱清我们的欠债了?”
居希哲大怒,道:“胡闹!我代天子巡视一方,自得明察秋毫,怎能徇私舞弊,坏了规矩!如此干了,让知府如何看我,让布政使大人如何看我,让天子如何看我?”
工匠民夫们见他生气,一个个禁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曹致远打着圆场,摇着头道:“你们啊,把事情想岔了!”众人纷纷扭头去看,只听曹致远接着道:“别说居大人不能替你们去走后门,就算能走,卖煤铁的钱就是你们的了?要知道,现在煤窖里的煤,冶铁所里的铁,都是李飞白李掌柜的。把煤铁一卖,他正好笑纳,又怎会分一个子给你们。”
有人道:“如果煤铁卖得好,他总得雇我们继续挖煤冶铁吧,为了让我们死心踏地干活,又怎会不把欠债清掉!”
曹致远轻蔑的哈哈大笑,笑得工匠民夫们个个以为自己说了蠢话办了蠢事。过了好一会,曹致远才止住笑,道:“你们觉得李掌柜能把煤铁卖出去后还会雇你们?谁会笨到背七万五千两债继续雇你们?他不会把你们全赶走,再雇一批人来挖煤冶铁?”
工匠民夫再次的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方有一人道:“简直是欺人太甚不给活路!”
另有一人道:“反正活不了了,不如就反他娘的。”
还有一人道:“县里不是刚收一笔七万五千两的银子?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咱们一两不多要,就要这七万五千两。”
众人纷纷道:“对,对,抢他娘的!”
曹致远长舒一口气,坐下身道:“这群榆木疙瘩脑袋,终于他娘的开窍了。”
居修哲道:“给埋伏的人打个暗号,只待这群人出了冶铁所,格杀勿论!”
曹致远笑着点了点头,猛的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喝道:“都给我回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工匠民夫们乱糟糟的一片,谁也没听到他喊什么。曹致远气急败坏道:“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罢,将惊堂木往地上一扔,这就是暗号。
工匠民夫们四下里寻找,运气好的找到件趁手的铁器,就牢牢握在手中当武器。运气不好的,就捡块拳头大的铁块或拾两块砖头充当武器。也没人带领,大家伙浩浩荡荡朝大门走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又不由的停了下来。
曹致远见大事已定,坐回到椅子上,冲居修哲拱了拱手,道:“这次幸亏有你帮忙,大恩不言谢,以后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居修哲转动着手中的茶盏,道:“煤窖我看过了,冶铁所我也看过了,两个买卖都还不错。我会跟府里的人打招呼,今后这两个买卖都会日进斗金。”
曹致远再次拱手,道:“谢谢,谢谢。”
居修哲道:“谢就不用了。不过,今后这两个买卖所赚的,我要分八成。”
曹致远一怔,暗道一声:“姓居的,你胃口也太大了吧!”张嘴才说了个:“这……”已被居修哲打断: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同意,咱就这样说定了。不同意,只要我一天还是巡按,这两个买卖就永远是县里的,不可能转到你的名下!”
曹致远恨不得站起身就朝居修哲那张肥脸上来两个嘴把子,可是他不敢这样干,不仅不敢这样干,还得赔着笑,道:“居大人,你看三七成吗?毕竟,我还得雇人工,买工具,开销太大。二八分的话,没有什么赚头。”
居修哲道:“也罢!谁叫咱们是同年呢?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还有两个月我就得回京覆命,之前说好的十万两,你要尽快准备好。”
曹致远笑道:“只要府里的冶铁所敞开收购,一个月内就能把十万两奉上。”他脸上虽笑容可掬,心里只恨不得把居修哲掐死。这时,他发现浩浩荡荡的人流突然停了下来,一股怒火升起,低骂一声:“三棍打不出一声闷屁的瘪孙,怎么又不走了!”扭身去看,发现大门被一群人堵了个严严实实,为首的正是李飞白。
他心中暗道一声:“这小子怎么来了?”随即看到门口还停着一辆大车,上边贴着封条的木箱里,十有八九装着银子。他暗自心惊:“不会是来发银子的吧!这小子为了个赵学飞,竟要足足花十五万两银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秤分金大碗吃肉()
居修哲也看到门口的情况,问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