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副指挥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城楼守兵把总跟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把这些人的心肝脾胃肾看个清清楚楚,俞副指挥动动屁股,他就知道想拉什么屎。当俞副指挥突然不用他们而派自己人去处理秦猛,他就清楚姓俞的又想吃独食。
不过,他这一次也没想分一杯羹,因为他知道锦衣卫的人马上就到!锦衣卫是什么样的人,普天之下谁不清楚,他们一定会把整件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哪是你想眜谁的东西就能眜的。这个时候若敢动歪心思,那不是找死吗?
他佯装完全不知道锦衣卫要来这件事,似乎是看到俞副指挥的脸色,才知道后边情况不对。回头一看,马上单膝跪地,叩拜道:“城门守将,五军营中军把总,严保坤给指挥佥事大人请安!”
锦衣卫指挥佥事面色发黑,并不理会严保坤,而是眼露杀气的盯着俞副指挥。
俞副指挥这才回过神来,双膝下跪,抬起手把脸颊扇的拍拍作响,一边猛扇一边道:“小的不知是指挥佥事大人驾到,口出狂言,罪该万死。还请大人念小人不知者不罪,饶小人一回!”
锦衣卫指挥佥事眼里的杀气稍稍收敛,看了看门洞口束手待毙的秦猛,又看看地上躺倒的七八十号兵卒,收回目光问严保坤:“这是怎么回事?”
严保坤道:“小的在城楼巡逻,耳闻下边吵吵嚷嚷一片,碍于军令在身,不敢擅自下城观瞧,只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又多收税银跟进城的贩夫走卒起了争执。”
俞副指挥听得冷汗直流。姓严的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常干多收税银以自肥的事!这事虽常有,可大家伙都心照不宣,姓严的如此说,是在锦衣卫面前告他一状!
若在平时,锦衣卫不会当真,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多收的银子有一部分是孝敬给锦衣卫的。可现在什么情况,自己刚刚才得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人家正愁找不到整治他的理由呢,姓严的就把他的把柄送上,这不是要把他往死里治。
俞副指挥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正在自扇嘴巴,指挥佥事不下令停止,他哪敢不扇。只得把扇脸的力道加大,想借此让指挥佥事消气。
严保坤接着道:“直到五城兵马司的人上城求援,小的才知道有人正在攻打城门,连忙率人来援。下来一看,又哪是在攻打城门,而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要罚没人家的货物,人家被逼急了,跟五城兵马司的人动起手来。说来也可笑,五城兵马司堂堂小二百兵卒,又全副武装,竟被一个人打得抱头鼠窜,小百号人甚至躺地不起,若非亲眼所见,小的绝不敢相信。”
俞副指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今天姓严的一定疯了,他并没得罪姓严的啊,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姓严的为什么如此恨他,句句话都想要了他的小命。
又是说他贪财,把人逼急了。又是说他们五城兵马司都是脓包废物,除了敛财,什么也不会。不然,小二百人怎么就拿不住一个人,甚至有一半人都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锦衣卫指挥佥事听了严保坤的话不置可否,看着俞副指挥冷冷道:“是这样吗?”
俞副指挥想说话,可脸上一耳光一耳光的挨着,哪里说得出话来。
锦衣卫指挥佥事摆了下手,俞副指挥知道这是让他停止扇耳光。他连忙住手,张嘴要说话,却感觉嘴里有东西,张嘴吐出两口血并混着数颗牙齿,这才能说话。可能是腮帮子巨疼外加少了牙齿露风,他说出的话与之前完全大变样,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尽可能得吐字清晰道:
“指挥佥事大人,小人冤枉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厮拉着两车货物欲进京城,却给吏目暗塞了十两银子。小人瞧出里边有蹊跷,便拿过路引查看,那厮又给小人塞了五十两银子!”他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最后道:“这厮以贵充次,偷逃税银,按律法是得罚没。只是鉴于数额极其巨大,小人本来是要送往锦衣卫查明真相的,既然指挥佥事驾到,正好把东西带走。”
严保坤暗赞一声姓俞的真是鬼奸巨滑,情知自己得罪了锦衣卫指挥佥事,此次恐怕落不了好,横财更是别想发,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货物送给锦衣卫指挥佥事!
如若姓俞的所说没错,两大车镜子都是水晶所做,能把人影照得清晰无比,比铜镜强上百倍。那这两车货物的价值绝对在百万两以上。锦衣卫指挥佥事得此横财哪会再生姓俞的气,说不定还会暗助姓俞的升官发财。
自己今天给姓俞的连下绊子,姓俞的要是得势怎么可能放过他,得想个办法坏姓俞的好事!
第两百三十七章 天下兵分六等()
指挥佥事听了姓俞的话,眉毛不由的往上挑了挑。
他才来京城干锦衣卫,虽得了个指挥佥事的官职,背后还有个大靠山,但能不能在锦衣卫里站稳脚跟,会不会落个有职无权的下场,还得看自己的能耐。
有能耐,凭自己的本事就能站稳脚跟。没能耐,背后的靠山再大也是白扯。
要想站稳脚跟,就得有一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马!可怎样才能有一支忠心耿耿的人马,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让这支人马觉得跟着他有奔头,能升官或者能发财!
他现在还没给人升官的本事,又不想求助大靠山,免得大靠山觉得他是个没有本事能耐的人,那就只能让手下发财了。
可他之前仅是王宫的卫队首领,没什么发财的门路。如今虽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但初来乍到,又被杨廷和一伙人盯得极紧,还真没有发财的门路。
现在是个机会!那两车货物就是让手下人发财的门路,让他如何不动心。
严保坤眼瞧指挥佥事有意按照姓俞的说的办,道:“大人,刚刚那人大喊,说这两车货是郭太保的。”他也觉得,秦猛是在胡喊,可为了坏俞副指挥的好事,也就说了出来。只盼指挥佥事有所顾及,绝了俞副指挥的念想。
果然锦衣卫指挥佥事脸露犹豫之色。
严保坤暗自得意,心道:“还是郭太保厉害,就连锦衣卫的指挥佥事都不得掂量掂量,得罪了郭勋的下场。”
俞副指挥恶狠狠瞪了严保坤一眼,暗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叩首道:“大人,那都是那厮眼瞧性命不保,胡乱说些话,吓唬小人的。”
锦衣卫指挥佥事“哦”了一声,示意继续往下讲!
俞副指挥道:“第一,城里四品往上的官,谁家有什么货,在什么时辰于哪个城门入城,别人不知道,我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却一清二楚。尤其如郭太保这种重臣,若是有货物入城,指挥都会站在城门口相迎,以示尊重,我们不可能一点耳闻都没有。”
锦衣卫指挥佥事点了点头!俞副指挥说的没错,他刚来京城时,为了贴补家用,开了家店做买卖。本来还想着,自己区区一个四品官,若有货物入城,应该提前派人去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打个招呼,好免了城门税。谁知五城兵马司的人每天都派人前来询问,隔日是否有货进城,根本不用打招呼。
而且,谁家的货物入城,车上都会挂谁家的旗子,城楼门洞外那两辆大车上光秃秃的,什么旗子也没挂,更证明车上的货物不是郭太保的。
俞副指挥接着道:“第二,据小人所知,郭太保从出生就在京城,之后又在京城做得官。虽说后来外放,做了总督,可做的也是两广的总督。这辈子都没踏入济源地界,更不会认识一个叫李飞白的家伙。可路引上写明货物是从济源来的,那厮也说是李飞白给郭太保送来的,如此低级的谎言,谁能看不出来。”
锦衣卫指挥佥事颔首!
俞副指挥心中大喜!看来今天是逃过大劫了,虽说没了横财,但孝敬了两车价值百万的货物,也算巴结到指挥佥事这颗大树。以后有指挥佥事提携,前途一片光明。若再能混到锦衣卫中,哪怕还是做个七品的小官,就更加完美了。
他只顾高兴,却没注意到指挥佥事身后站着的一个锦衣卫小头目,听了他的话,眉头不由皱了一皱,翘首往门外站着的秦猛望去。
那个锦衣卫小头目不是别人,正是何天冲。
他初闻俞副指挥的话,也没在意。当锦衣卫日久,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押车的大汉为何跟五城兵马司的人干上了,他心知肚明。
所谓狗有狗路,猫有猫道,京城是个繁华地同时也是销金窟,大大小小的官吏,仅凭朝廷发的俸禄自然是饿不死,但也仅是饿不死,若想过上锦衣玉食甚至纸醉金迷的生活,必需有来钱的手段。
五城兵马指挥司靠什么来钱?靠的就是盘剥来京城做生意,却又无权无势的人来捞钱。什么以贵充次想要偷逃税银,其实不过是要捞钱的借口罢了。
所以听俞副指挥说要把价值百万的两车货交由他们锦衣卫处理,何天冲心里一动,感觉今天运气实在不错,拐来城门一趟竟发了笔财。如果不是指挥佥事还站在那里听俞副指挥说话,他早带着自己的下属把两车货拉回锦衣卫了。
当听到货是郭太保的,他也不信。他的想法跟俞副指挥说的一样,这只是一些奸商假借郭太保的名头,想要偷逃税银。可当听到济源与李飞白这五个字,他变得不淡定起来,翘首去看城门口那个疯汉。
秦猛长是很有特点,似这么胖的人天下少有。
何天冲来到城门,没有第一眼便认出秦猛;一来是站的地方离秦猛有些远,刚进城门洞,眼睛一时没适应昏暗,再加秦猛站的地方又逆光,只是远远看到雄武愧壮的一个黑影。
后来,他就被两车货物吸引。纵然秦猛把七八十个兵卒打翻在地,他也没有特意去打量秦猛,因为他没觉得秦猛有多厉害,而是更加确定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废物。
以他来看,天下的兵分六等。头一等,自然是他们锦衣卫,随驾从龙,可谓龙师。第二等,三大营,无坚不摧,可谓虎师。第三等,十二团营,拱卫京师,可谓豹师。第四等,边军,守卫边疆,可谓狼师。第五等,省府之兵,维护地方治安,可谓狗师。第六等,五城兵马指挥司,只知捞钱,可谓猪师。
所以,他并没觉得秦猛有多了不起。打七八十头猪,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能耐你打七八十个锦衣卫试试。
此时眼睛已适应城门楼洞的昏暗,再一仔细打量秦猛,一下就认出秦猛来。
何天冲与秦猛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冶铁所,一次是在王定一家门前。李飞白能得两位爵爷的青睐,他也就十分看重李飞白,想与其结交,因此对李飞白身边的人十分留意。
在冶铁所时,他也没怎么在意秦猛,只是觉得这人真胖啊!可在王定一家门前,第二次见到秦猛,见李飞白什么人都不带,只带了秦猛,便知此人的关系跟李飞白非同一般,也就刻意的多打量两眼。
秦猛身材稀有,他又留意过,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当认出站在城门楼洞口的大胖子是秦猛后,他就知道秦猛没有说谎,两车货物确实是郭勋的,看来有些人要倒大霉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拜错了码头()
何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