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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传来三声轻轻的敲门,傅安道:“进来!”
门“吱”开一道缝,袁宝贵闪了进来,点头哈腰,无比献媚的道:“诸位大人,饭菜来了,现在是否上?”
傅元道:“上!”
袁宝贵冲后边招了招手,伙计们鱼贯而入,在桌子上摆好菜肴。然后,领着伙计们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钱穆通等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出神,其它的四冷四热都吃过,唯独另两样东西没见过。
一盆尺许长,黄灿灿,密密麻麻又水灵饱满,依附在一根小棒槌状东西上的是什么鬼?还有一盆可以看出是汤,但汤的颜色有些奇怪,也是金黄色的,似乎还异常粘稠。这又是什么鬼!
寇子惇自言自语:“这一汤一菜是什么叫法?以前怎么没吃过?”
钱子俊是吃过玉米的,指着那一盆冒着热气的玉米棒,道:“这是水煮玉米棒!至于那盆汤叫什么,小侄就不知道了!”
寇子惇道:“能吃?”
钱子俊道:“能吃!还异常可口,吃完后齿颊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寇子惇道:“那得好好尝尝!”
按官场上的规矩,品级最高的那个官动了筷子,其它人才能动筷子。现在,傅元尚未动筷,其它人也不好动筷。
寇子惇望着那盆金灿灿的汤,又道:“可惜忘了问袁宝贵一句,这汤叫什么名字。现在不知此汤叫什么名字,着实让人心急!”
钱子俊道:“寇叔想知这汤叫什么名字,倒也容易!”
寇子惇“哦”了一声,朝门外看去,外边人影绰绰,看来袁宝贵还领着伙计在外边候着。道:“子俊的意思是把袁宝贵叫进来问问?我看不必了!想咱们在他们眼里,那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什么东西没吃过,这时向他请教,莫要他小瞧了咱们。”
钱子俊指着李飞白道:“寇叔怎么忘了,袁宝贵虽是天香楼的老板,李飞白却是天香楼的大老板,他哪能不知这汤叫什么名字!”
寇子惇颔首道:“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然后冲李飞白道,“飞白,你跟子俊关系不错,那我就托声大,咱们以叔侄相称。你给老叔解个惑,这碗汤叫什么名字?”
李飞白道:“回寇叔的话,这碗汤叫玉米糁汤!”
寇子惇喃喃两句“玉米糁汤”,道:“这汤可有说法!”
李飞白指着玉米棒子,道:“这叫玉米,此汤就是玉米完全成熟之后,用磨碾成细碎的糁熬制而成,所以叫玉米糁汤。”
寇子惇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开着酒楼,汤名起的太普通了,勾不起客人食欲,也卖不上价格。”
李飞白趁机轻拍马屁,要把关系跟寇子惇搞好一些,道:“小侄不学无术,想不出好名字来,以寇叔的博学宏才,一定能想出个好名字来。小侄斗胆,还请寇叔给赠个名字。”
寇子惇也是进士出身,可一直以来都在兵部当差,整日跟大老粗打交道,学识差不多都还给先生了。可他也不想因此被人小瞧了,听了李飞白话十分受用,道:“此汤其粘如玉,其色如金,我看就叫黄金汤吧!名字虽说略显粗鄙,不过胜在形象好记。”
黄金汤三字,哪是略显粗鄙,简直是粗鄙的不能再粗鄙了。
钱穆通、冯江亭当即就想说笑两句,傅元连忙打圆场道:“咱们开动吧!”说罢,伸筷夹了个玉米棒子送到嘴边,想要去咬,两根筷子哪能把有些沉重的玉米棒子夹牢,嘴唇一碰,玉米棒子乱动,险些从筷子上掉到地上,一时竟无从下嘴!
李飞白连忙伸手拿了个玉米棒子,道:“吃它,来不得文雅,得豪爽。就像蒙古人吃肉一样,得拿在手上,大口得吃,方能吃出其味来!”
钱子俊道:“飞白说得没错!”随即也把一个玉米棒子拿在手上。
钱穆通三个有样学样?各自拿了个玉米棒子,学着李飞白钱子俊的吃样,开始啃了起来。
傅元也伸手把筷子上的玉米拿了下来,送到嘴边小啃了一口,然后在嘴中慢慢嚼嚼细细品味!
李飞白给他保证了一百遍,玉米能吃,当粮食没有问题!但,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吃,不亲自品尝一番,他心里实在没谱。
那一小口终于咽了下去,口感香味都还不错。一时间食欲大开,将整支玉米棒子啃了个干干净净。
李飞白与钱子俊是小辈,早已为每位大人盛好一碗汤。
傅元端起汤,一勺一勺喝着。在汤即将见底之际,眼圈突然一红,暗道一声:“成了!”
他这声成了,并非是说他在河南站稳脚跟成了!更多的是说,大明朝是否能千秋百代的维持下去,这件事成了!
他放下碗,道:“诸位觉得,玉米棒子与黄金汤味道如何?”
钱穆通与冯江亭点头道:“不错!”
寇子惇道:“简直太好吃太好喝了,是我这辈子吃过喝过最好的东西!”
李飞白笑道:“那是因为寇叔整日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食之,觉得味道还不错。若让你天天吃,只怕就不会说好吃了!”
寇子惇道:“我就是天天吃,也觉得好吃!这玉米除了煮着吃,熬粥吃,还能怎么吃?”
李飞白道:“还能做窝头吃,也能与白面搅了,蒸杂粮馒头吃!”
寇子惇道:“今天吃得过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以后一定要尝尝窝头与杂粮馍头,味道一定更加的好吃。”
李飞白道:“不见得!偶而为之尚可,吃多了,味道跟白面馒头的滋味差了些,聊以裹腹罢了!”
钱穆通身为布政使,主管一省政务,其中重中之重就是农业。他听着寇子惇与李飞白的对话,眉毛往上一挑,道:“飞白,这玉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飞白实话实说,道:“上次去开封,碰到个胡商。他拉了一车玉米,从沿海跑到咱们河南,一路叫卖却没卖出一斤,让我给他包圆了。”
钱穆通皱了皱眉,道:“就今日来看,玉米绝对是好东西,怎么一路上没有一个识货的?”
李飞白道:“他是一路沿长江南岸而来的。江南嘛,小侄虽没去过,但也知道那里四季如春,稻谷一年能够两熟。不像咱们这里,小麦只能种一季。”
第两百八十四章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李飞白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而且胡人嘛,都是一群没开化的野蛮人。就吃的来说,他们只知道把食物煮熟了吃,哪像咱们花样翻新,一道菜会演绎出一百多种不同的做法来。”
大明的普通百姓都瞧不上胡人,更别说当官的了。
钱穆通几个只听的频频点头,纷纷附和。
李飞白从口袋里摸出几粒玉米,分给钱穆通几个,道:“几位大人上眼,这就是玉米成熟后的样子!”
钱穆通几个只觉玉米太过坚硬,寇子惇还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虽说最后把那粒玉米咬碎了,却也把他顶得牙疼!
李飞白指着装玉米棒子的盆道:“玉米尚未完全成熟时,煮一煮就是咱们刚刚吃的玉米棒子。玉米完全成熟之后,就成了咱们手里拿的坚硬无比的玉米粒。
“胡人脑子笨,不懂得变通。玉米没有完全成熟,他们以为不能吃。完全成熟了,不像咱们懂得用磨磨碎了,想喝汤喝汤,想吃馍吃馍,只是把玉米粒丢到锅里拿水煮,水煮干了捞出来一嚼,还是咯牙没办法吃。所以,他们种玉米,只为给鸡鸭牛羊等做饲料。”
寇子惇道:“那不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李飞白道:“对啊!我碰到那个胡人,就不知道玉米还能做得这么好吃,只知是牛马的饲料。一路叫卖,别人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只说种出来能喂牛马,也就始终卖不出去!”
寇子惇摇了摇头,道:“南边天热,稻子一年能种两季。人家有人吃的米不种,去种喂牛马的饲料,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他卖不出去正常,卖出去就不正常了!”
李飞白笑道:“谁说不是呢?于是便宜了我!”
寇子惇道:“飞白,我越看你越不像个凡人!”
李飞白道:“寇叔说笑了!什么不是凡人,我就是个普通人。”
寇子惇道:“不不,我没说笑,你真的不是凡人!”他指了指屋里那些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道:“一个凡人做不出这些好东西来。”又指了指玉米与玉米糁粥,道,“普通人也不会知晓,别人当饲料的东西能做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给你叔说说,你是如何琢磨出这些做法的!”
对于这些,李飞白早有说词。水煮玉米棒,他可以推托,说某一天去查看玉米的长势,半道上实在饿了,也不管玉米有没有完全成熟,掰下两个一煮,味道还真不错。
对于玉米糁粥,他可以推托,说玉米成熟之后,不知该如何下口。有天见农民赶驴磨面,随便试了试,别说熬出来的粥还真好吃。
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却被钱穆通打断。
“你一共购买了多少玉米。”
李飞白道:“就是咱们家用的麻袋,购买了几袋吧!”
钱穆通道:“可曾试种?”
李飞白道:“去年秋天试种了一部分。可惜玉米喜热不喜寒,到了冬天全都蔫了,玉米全都没有成熟,只能拿水煮了当玉米棒子吃。”
钱穆通连道两声可惜,问道:“现在还有多少种子?”
李飞白道:“尚存两麻袋。”
钱穆通道:“可知玉米的最佳种植季节是什么时候?”
李飞白道:“卖给我玉米的胡人说,以咱们这里的天时看,玉米最好在夏初种,等到秋天就能收获。”
钱穆通显得有些激动,道:“这么说,能够完全避开麦子的生长季节?”
李飞白道:“应该可以吧!我还没有试过,本来打算今年收完麦子再试的。”
钱穆通面色潮红,转头道:“傅大人”
傅元道:“钱大人如此激动,是不是看出点什么?”
钱穆通也不顾什么体面了,连连点头道:“我们捡到个宝贝!河南有救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当他不打算再跟傅元夺权,人就不再偏执,想问题看问题也就全面起来。
争权夺利时,他不觉得河南大旱是个灾难,反而觉得是对付傅元的一个办法!甚至,傅元想修整水渠以利灌溉,他还使出釜底抽薪,把余银全都下发,让傅元办不成事。
不争权夺利之后,他一下意识到河南大旱是个灾难。粮食欠收可是要饿死人的,白莲教作乱已是征兆,再不下雨,只怕整个河南都要大乱,那时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陷入自责与愧疚之中!朝廷追究尚在其次。都是因为他,才会出现这么多的死伤,这都是在造孽啊!
当吃了玉米棒喝了玉米粥,他眼前突然一亮!尤其是得知玉米完全避开了麦子的生长期,他一下不能自制,高兴的想要大喊小叫。
高兴之余,他又黯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只剩两袋种子,远水解决不了近渴!”
傅元哈哈笑了起来!
钱穆通不解,问道:“傅大人笑什么?”
傅元道:“我是高兴的!”顿了一下,又道,“我是高兴钱大人宅心仁厚,一见玉米能吃,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