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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白道:“你想食言?不愿挖自己的双眼是不是!”
门子班头又不是个傻子,当然不愿挖自己的双眼。
疼,尚在其次!关键是从此以后什么东西也看不到,那种滋味岂是好受的!
他已将话说到那种地步,李飞白却仍然不依不饶,这让他异常恼怒,一句“你不要欺人太甚”,差点脱口而出!
但他不敢说!
河南的提刑按察使虽管不到他的头上,但河南的提刑按察使是来见福建的提刑按察使的,到时抱怨一两句,说些诸如:
“你这衙门的大门还真难进!”“尤其是门子班头,威风的很嘛,连我这个提刑按察使都敢骂!”之类的话,他哪有好果子吃?
只怕结果会比自挖双眼要严重十倍,乃至百倍!
门子班头站在那里搓着双手,心中又恐又恼,还不敢显露一分!他脸上堆着谄笑,不停得给李飞白使着眼色,只盼李飞白放其一马,日后定有厚报!
李飞白却把脸仰到了天上,拿鼻孔冲着他。
这时,车厢里传来轻轻一咳!
声音不大,听在门子班头耳听无异于五雷轰顶!
车厢里,河南的提刑按察使这声咳是什么意思?是生了气,责怪他迟迟不自挖双眼,即将亲自开口发难吗?
估摸八成是这样的!此劫逃是逃不过了,也只能自挖双目了!
他正要举手去挖双目,却听车厢里传出一句话来!
“飞白,正事要紧!”
门子班头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发难的,而是让他赶紧领着他们去见提刑按察使!至于飞白,肯定是马上少年的名号。
他顿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无力,打起十二分精神道:“诸位老爷,请随我来!”
转身正要吩咐其它门子把中门打开,好让大车进入,岂料李飞白又来找事,道:“自挖双眼可免,磕头认错必需履行!”
门子班头心中大骂:“你家主子都不追究了,你竟还敢不依不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小子,你什么意思!”
可他不敢发泄心中的不满,去瞧大车,希望大车的主人再次发声制止。
要说,磕头认错也没什么?比这还卑贱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干过!可他那都是背着人干的,什么时候在众目睽睽下干过?他还是要点脸的!
何况,四周还站着瞧热闹的官员,就更不能跪了!
要知道,以前他在这些官员面前,那可是大爷,占据绝对的心理优势!要是在这些人面前给一个外地官员的车夫跪头认错,以后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可惜,车厢里再无声音传出,看来是默许让他磕头了!
门子班头把李飞白彻彻底底恨上了,若非李飞白不依不饶,这事早就揭过了。可车厢里那位不发话,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屈膝跪了下去,磕头道:“小的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愿谅!”
车厢里道:“起来吧!”
门子班头正要起身,李飞白指着车夫又道:“还有他呢?”
门子班头大吃一惊,这家伙什么来头?你家大人都让我起身了,你竟还敢拦着?
不过,他心中也是一喜!大人都放话了,你还敢不依不饶,这是想干什么?要知道,凡大人者最烦这种僭越之人,看来这小子要倒霉了!
可惜,让他想不到的是,车厢里没有传出怒斥李飞白的骂声,而是陷入沉默!很明显,这是默认了要他给车夫磕头认错!
他不由暗骂一声:“原来是个软蛋官,连随从都驾驭不了,也不知怎么当上这么大的官的。”
因为冯江亭的软弱无能,门子班头不仅瞧不上这个提刑按察使,连带着把冯江亭也恨上了。心中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有大事要办吗?我就让你尝尝得罪地头蛇的滋味!嘿嘿,明着斗不过你,暗着也斗不过你?”
却不知,冯江亭并非软弱无能,李飞白也亦非他的下属,而是对他甚至整个河南都是有大恩的人。这次的差事能不能圆满完成,还得依靠李飞白!
第一次,他出声阻止李飞白,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真要逼着门子自挖双眼,只怕会惹得福建按察使大人不满!毕竟门子是人家的门子,你一个河南提刑按察例逼得人家的门子挖双眼,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也太不给面子了!
第二次,他没出声阻止李飞白,是觉得让门子磕头认错合情合理。门子骂车夫,等于是骂他,不让其磕头认错,身为提刑按察使丢不起这个面子。
第三次,他还没出声阻上李飞白,是因为对李飞白太过了解。在这小子的眼里没有尊卑之分,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门子班头直接骂了车夫却不给车夫道歉,这小子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为了尽快了结此事,还是顺这小子的意为好!
第三百零五章 是龙得盘着()
门子班头屈膝跪下,磕头道:“小的得罪了您,还请您愿谅!”
车夫的胸口剧烈跳了两跳!
他也不是不知道冯江亭来找福建的提刑按察使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让福建的提刑按察使行个方便,好把运玉米这件差事办得十拿九稳!
这是件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没错,他在河南是能把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口的一个小小门子班头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可这里是福建不是河南!既然不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也只能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
当他听到门子班头的辱骂,又见门子班头要拿他。他哪受过如此屈辱,一时气血上涌,忍不住就抽了门子班头一鞭。
抽完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若是因他抽这一鞭,而导致差事出现岔子,那可就万死不能赎其疚。
所以,别看他脸上云淡风清,其实心里已打定主意。门子班头要骂就骂吧,身上又少不了一块肉。要打就打吧,又不能把他打死,只要差事别出岔子就行。
没想到,李飞白竟然帮他出头了。不仅出头了,还逼着门子班头对他磕头认错!
本来,门子班头对冯江亭磕头认错,这件事也就了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一个小小车夫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但,李飞白却把他的尊严找了回来!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车夫压住内心的激动,道:“起来吧!”甚是感激的多看李飞白两眼!
门子班头悻悻起身,指挥门子们开了中门,让冯江亭所坐的大车驶了进去。他前边带路,往衙门的深处而去。
提刑按察使司衙门,与县衙的结构相似,但比县衙更大更阔气。因为,福建有钱,所以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瞧着比河南的布政使司衙门也更大更阔气。
门子直接带着一队人来到第三进院落,在三堂门前停下。
堂门洞开,可以看到里边的情况。
有个清瘦的小老头正坐在案后,看着手上一道上书,看两三行,眉头就不由皱上一皱。
堂内两侧,站着三班衙役,一个人垂手站在堂上。那人身杆挺得笔直,从身上穿的军服来看,应该是个百户。
看到最后,小老头把手上文书往案上重重一拍,正要开口训斥,忽见门口站着的门子班头。
一般来说,非有重要人物到访,门子班头不会这时出现在堂外。他强按下心头怒火,问道:“何事?”
门子班头连忙进去,将手中拜帖递上前去,道:“河南提刑按察使前来拜访大人!”
既然是同级来访,小老头不敢怠慢,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门子班头道:“人已到堂前月台下。”
小老头打开拜帖,匆匆一瞥,忙整理了一下官服,直奔门外而去。
车里坐的冯江亭,好似长了透视眼一般。在小老头抬腿迈过门槛之际,挑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小老头一边走一边道:“江亭老弟大驾光临,老哥哥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
冯江亭一边下车一边道:“石湖兄,小弟不请自来,还望哥哥恕罪!”
小老头姓刘名石湖,走到离台阶沿有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冯江亭拾阶而上,两人就在月台上见了面,互相拱了拱手,说着客套话。
不知情的人还道二人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却不知,刘石湖是看了拜帖上的内容,才知河南提刑按察使是姓冯名江亭。
冯江亭则是前来拜访之前,派人打听,才知道福建提刑按使是刘石湖。
客套话聊完之后,刘石湖道:“堂中一叙!”
冯江亭还在客套,道:“不会打搅石湖兄的公务吧!”
刘石湖道:“再重要的公务也没刘老弟到访重要,请!”
二人进入堂中,刘石湖指了指负手而立的那人,道:“把这人先带下去!”
他自是知道,冯江亭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有事。让三班衙役退下后,请冯江亭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二人是同僚,又是一样的官,刘石湖自然不好坐到大案后,于是在冯江亭旁边坐下。
下人开始沏茶,冯江亭对尚在门外站着的李飞白招了招手,道:“飞白,你也进来,坐到我的旁边。”
此举,让刘石湖颇感意外!
按说,两个大人在堂内说话,其它人等是禁止入内的。冯江亭既然让李飞白进来,可见这个人是大有来头的。
他道:“这位是?”
冯江亭还真不好介绍李飞白。
说他是县令幕友?哪有跟两位大人同座的资格!说他是商人?更无跟两位大人同座的资格?说他是河秋组的成员?刘石湖也得懂河秋组是什么才行啊!
不过,在来的路上他已想好说词,道:“这位是我的外甥,此番来福建,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
刘石湖露出会意的神情!这种人他见多了,什么来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说白了就是做些走私的买卖!
走私最怕什么?最怕的是查没!损失钱财倒在其次,关键还有牢狱之灾。
而走私所涉及的一切事物,正好归提刑按察使司管。
刘石湖道:“这个好办!”当即就要起身,走到大案后去写“即刻放行”的通关手令!忽然想起,只写一封手令有点太不重视冯江亭,毕竟人家跟自己是同级,并非那些低级官员或者无官无员的亲戚朋友可比!
他招了招手,从门外叫过一个衙役,道:“去把佥事席书同叫过来。”
冯江亭连声道谢!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大家都能心领神会。
刘石湖为什么正说着话呢,突然让人把席书同叫过来。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让席书同陪他们去一趟泉州。
为什么不叫其它人来,偏偏叫席书同来?肯定是席书同是管理包括泉州在内这一道的主官。
有此人陪同前往,就是泉州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影响玉米的运输。
这怎能不让冯江亭感激!
要知道,两人虽为同级同职官员,可河南福建相隔数千里,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可他只是提了提李飞白想看看有没有生意做,刘石湖当即命席书同陪同,简直太给面子了。
刘石湖哈哈笑道:“大家自己人,江亭老弟又何必如此客气?改天,我去河南有事去求老弟,想来老弟也会照样办理!”
冯江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