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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白道:“大家自己人!兄弟既然要教敬老爹,我送兄弟一箱就是,说什么买啊卖的,也太见外了。”
两人的对话到此,听得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瞪目结舌。
一是惊讶,陆炳今天是怎么了?怎会对郭守享的一个随从如此客气!难道有什么事求郭家不成?
不对啊!以陆炳的身份地位以及背后的靠山,又有什么事去求郭家的,该是郭家求他才对啊!
要嘛就是郭太保眼前是皇上的红人,皇上有许多事情都需仰仗郭太保,所以让陆炳结交郭家子弟,好牢固彼此间的关系?
就算基于这个理由,陆炳要交好郭守享,为郭守享挽回面子。只需说那一句“我相信他天天喝特供皇家”也就够了,没必要把身段放得如此低,继续演戏,竟求起郭家的一个随从,要买特供皇家。
特供皇家是郭家的一个随从能卖得吗?那不得郭太保点头才行!
二是惊讶,李飞白这个随从也太没规矩了!竟跟陆炳称兄道弟起来,你什么身份地位,配吗?老子们身为一品官家的衙内,都还不敢与之称兄道弟,你却敢!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狂妄。知道的,都会小瞧郭家,觉得郭家没有家教。
三是惊讶,既使李飞白如此没规矩,蹬鼻子上脸到此地步,陆炳却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道:“那就谢谢李大哥了!不知什么时候,李大哥能把酒和雪茄送到,我好打扫庭院,好好接待!”
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会如此诡异!难道李飞白并非郭守享的随从,而是个大有来头的衙内不成!
李飞白道:“此时,邬府大门外,就停着我拉得一车特供皇家酒以及特供皇家雪茄,一会喝完酒,兄弟回家时,各带上一箱就是。”
陆炳点头道:“好,好!真让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再次感谢。”
话,如果说到这里就此打住,郭守享还是一百二十个感激陆炳。
是他把李飞白带过来的。陆炳捧李飞白就是捧他!身为堂堂第一衙内,却能放下身段,去捧他带来的人,简直太给面子了。
士为知己者死!同样,士也可为替他挽回面子的人死!只要陆炳放出话来,郭守享在无以为报的情况之下,让他杀人他就杀人,让他死他就死。
要是事情就此打住,结局该如何美好。喝完酒,难不成还有人敢跟着去看,李飞白到底送没送陆炳酒和雪茄不成?
胆敢有谁真敢这样干,他第一个就会不容,陆炳第二个也会不容。
可结局并不美好,因为陆炳接下来说的话,让郭守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陆炳道:“既然特供皇家的酒和雪茄就在这里,李大哥何不出去各搬一箱来,让大家伙都尝尝特供皇家的酒和特供皇家的雪茄是什么滋味?”
他转头又对其它衙内道:“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我因年纪小,常被人当小孩子看,所以只喝过一次特供皇家的酒,抽过一次特供皇家的雪茄。那滋味可比特供一品的雪茄和酒妙多了。今天大家伙算是沾了郭四少与我李大哥的光,才有这等口福!”
那些个衙内们,本来还道陆炳是替郭守享解围的,现在看来,根本是在落井下石,给郭守享补上致命的一刀。
没错,特供酒与特供雪茄是郭家的买卖。可烟酒行卖得顶天了,不过特供一品。再往上,特供皇家可是专供皇上用的,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就算,郭家有特供皇家的雪茄和酒,那也是私藏下来或者皇上赏赐的,肯定会视若珍宝,平常自己都不舍得喝或者抽,又哪能又请他们喝又送的。
若,郭家特供皇家的酒或者雪茄,真的多到一个随从都能随意的一箱一箱往外送,又一箱一箱请他们喝,郭守享来参加宴会,也就不会拿特供一品,肯定会拿特供皇家啊!
现在,陆炳让李飞白去各搬一箱来,到时李飞白搬不来,丢脸的是谁?还不是郭守享!
他们跟郭守享无怨无仇!可郭守享排行老四,却因郭太保正红的缘故,每次都能压他们这些嫡子一头早就不愤,还是十分乐意看郭守享出丑的!
以前,他们还不懂“捧杀”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们一下明白“捧杀”是什么意思。陆炳的所做所为,不正是在给他们解释,何为捧杀!
李飞白拱了拱手,道:“诸位稍待,我这就去捧一箱特供皇家的酒和一箱特供皇家的雪茄!”说罢,转身下了擂台。
郭守享脸色铁青,给卢世利的使了个眼色!
卢世利躬身道:“爷,我去帮李家兄弟搬。”又给在座的诸衙内行了一礼,匆匆追李飞白而去。
郭守享使的那个眼色,卢世利心领神会。
李飞白能搬来特供皇家的酒和雪茄吗?他娘的,郭家的买卖,郭守享都搬不来,一个偏僻小县的县令幕友又哪能搬得来。
事情眼看收不了场了,李飞白出了邬府的大门,就此跑了!郭守享还有说词,到时推托李飞白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冒名是郭太保的贵客,骗得他不明就里,才闹出这等笑话来!
如此丢面子吗?丢!可总比李飞白出去转一圈,随便买两箱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再来英雄宴,非说这就是特供皇家的酒和雪茄,丢的面子小些吧!
再容李飞白胡闹下去,郭守享的名声算是彻彻底底毁了,这辈子都在衙内圈里抬不起头。
所以,卢世利此番出去,职责十分清楚,就是让李飞白跑了!不跑?打也得把李飞白打跑!
李飞白前脚迈出后院,卢世伸后脚已追了出来。两人并行,一同顺着廊道,往邬府大门口而去!
李飞白打探道:“卢兄,刚刚跟我说话的小娃娃是谁?瞧着面子极大,什么来头!”
卢世利:“……”
第三百八十九章 休得伤我兄弟()
你丫的,你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敢跟人家称兄道弟?你脸皮咋就那么厚,说话怎么如此没规矩,办事怎会这样不靠谱。
卢世利十分不情愿跟李飞白说话,可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因为他怕,自己若不回答的话,李飞白会折而转身,当面去问陆炳是谁。
现在,才刚出后院,离英雄宴尚近,自己不方便出手,强行把李飞白打出邬府。
卢世利清了清嗓子,道:“他是陆炳!”
陆炳?
以李飞白贫瘠的历史知识,并没听说过这号人。但,所有的衙内都对陆炳恭恭敬敬,想来是陆炳的老爹厉害,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飞白道:“陆炳他爹是谁?”
卢世利道:“他爹叫陆松,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
李飞白在大脑中一片搜索,也没找到大明朝有哪个厉害牛掰的人物姓陆名松。况且,陆松这个名字太过普通,就如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马松的名字一样普通,似这等普通的名字,只怕干到指挥佥事已到头了。
他失望的道:“只是个指挥佥事啊!”
卢世利讥道:“只是个指挥佥事?那可是堂堂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在锦衣卫里当差的,哪个不是背景通天,能干上指挥佥事的更是凤毛麟角!你什么身份地位,也敢小瞧指挥佥事!”
李飞白想从卢世利打听陆炳的身份背景,也就毫不在意卢世利的驳斥,打了个哈哈道:“卢兄说的没错,锦衣卫的指挥佥事,自是咱们不能小瞧的。可一个指挥佥事,在一品大员眼里也不会高看几眼吧,那为什么里边的衙内们,如此尊敬陆炳。”
卢世利叹了口气,道:“陆炳他爹的官虽不大,他娘可着实了不起,是个一品诰命夫人。”
李飞白道:“原来陆炳他娘是一品诰命夫人!”
什么是一品诰命夫人,他在大明朝过了这么长时间,也知一品诰命夫人是什么意思。
顿了一下,接着道:“卢兄,我有些糊涂,按说指挥佥事只是个正五品的官,就算锦衣卫的官高一级,那也是正四品的官。陆松有功,朝廷嘉奖,陆松的妻子最多能封个四品诰命夫人,怎么封的官比陆松的官位大了那么多,是个一品的诰命夫人?”
卢世利嘿嘿一笑,道:“你知道陆松未到锦衣卫当指挥佥事前,在哪当差。”
李飞白道:“不知!”
卢世利道:“在兴王府当亲兵卫队长!”
兴王府是什么地方,李飞白也知道。当今的圣上,未登基前就是兴王。
李飞白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卢世利冷笑一声,心道:“瞧你一副似乎全明白的样子,其实你知道个屁!”他接着解释,道,“陆松他妻子,所以能当上一品诰命夫人,并非是因为陆松曾在兴王府当过亲兵卫队长,不然在兴王府当过亲兵卫队长的人多了,也没见其它人的妻子被封为亲兵卫队长。”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陆夫人所以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是因为陆夫人是当今圣人的奶娘。陆炳所以会得到诸衙内的尊敬,是因为他与当今圣上同吃同住同玩!”
李飞白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衙内们会对年纪轻轻的陆炳如此尊重。他们的爹再牛掰,还能牛掰过皇上。
当今圣上,虽不是陆炳的爹,但陆炳凭借与皇上这种异姓兄弟的情谊,他不作京城衙内的一哥,又有哪个能做京城衙内的一哥。
这趟京城之行还算不错,刚到京城就交上陆炳这样的人物,间接跟皇上搭上关系,后续只怕惊喜不断。
李飞白似乎已看到自己的前景,在京城里大赚特赚。
说话间,两人出了邬府的大门!
李飞白指挥秦猛与车夫解开捆绑大车的绳索,揭开车上覆盖的油布,又让秦猛抱起两个用油布扎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领着就往邬府去。
一转身,却发现卢世利挡在面前。他往左,卢世利往左挡。他往右,卢世利往右挡!
李飞白明白,卢世利这是故意的,停下脚步,笑道:“卢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世利伸手请道:“李公子,您先回郭太保府!”
李飞白道:“卢兄别开玩笑,衙内们尚等着喝特供皇家的酒和特供皇家的雪茄,你让我先回郭太保府,衙内们还怎么喝酒抽雪茄!到时,衙内们知道是卢兄让我走的,还不把卢兄给恨死!”
卢世利大喝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敢一派胡言!”说话间,已伸手去拿李飞白,想将李飞白拿住捆个结实,然后吩咐车夫把人带回去。
他这一动手,李飞白哪能坐以待毙,随即还手。
两人过了两招,各自吃了一惊。
卢世利还道李飞白这个县令幕友是个文弱书生,一交手才知李飞白身上的功夫不弱,甚至可以说比他所认识的大多数随从的功夫都强。
当即,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与李飞白应招拆招,寻找机会,再把李飞白拿下。
李飞白呢?自从跟钱子俊学了数招,每次动上手,总是处于不败之地。胜得多了,难免会小瞧天下英雄,以为自己的功夫已到一流境界,就整个大明来说,恐怕难逢对手。
可与卢世利一交手,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京城真乃卧虎藏龙之地,自己并非卢世利的对手,十招之内,会落于下风。二十招之内,会被卢世利拿住。
二人又交了两手。
卢世利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