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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宁道:“对,找他干嘛!我儿跟衙役首领相熟,直接去找马首领,带人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抽打一顿,再关起来让他们坐牢!”
郑浩然心道:“老爹啊老爹,我理解你窝囊了一辈子,如今儿子得志,你想长长脸,好让别人不敢再小瞧。可你也不想想,飞白因为两百文钱还不想我欠户房攒点人情,他又怎会为了两百文钱去欠马坤的人情。”
李飞白笑道:“爹,你就在这里歇歇,我跟大哥去一趟,保管把货物全要回来!”
李大宁道:“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李飞白跟郑浩然相视一笑,谁又能不明白李大宁的心思,跟着去干什么,既要瞧两个门子倒霉,又要在跟他一起来的骡马帮面前炫耀一把。可李飞白并不打算怎样,为了两百文钱大动干戈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到时把钱一给把货领回即可,只怕这次要让老爹失望了。
李飞白见李大宁态度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咱们走吧!”
三人出了西城门,走了二里地便看到用木栅栏圈起来的一块偌大场地。里边货物不多,李飞白的货物几乎占了场地的一半,瞧着甚是扎眼。
赶骡牵驴的人,此时正围坐在西大库门外一角闲聊,看到他们三个过来,纷纷起身围了上来。从王屋到下盘村,又从下盘村到县城,一路上李大宁把两个儿子都快吹上天了,一个是吏房的攒点,一个跟衙役首领马坤是生死之交。众人本来就心存怀疑,觉得李大宁是在吹牛,又见郑浩然铩羽而归,已确信李大宁是在吹牛。
这时见李大宁领着个比郑浩然更年轻的小子来了,知道这个是李大宁的亲儿子,瞧着实在普通,不像跟马首领是生死之交的模样,有人便打趣道:“李掌柜,你不是说让你儿子去找马首领来抽门子的鞭子,再抓门子坐牢吗?怎么不见马首领来?是不是又吹牛骗人了!”
李大宁羞愧难当。从李飞白的铺子出来,他见不去衙门而是直奔西城门,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打算找马坤。他甚是不解,拦住李飞白要问个清楚。李飞白跟他解释了一通,郑浩然跟着也解释个不停,他才算彻底明白李飞白的心思。他是这样理解的,人情这东西就像家里的存钱,用一次就少一次。凭儿子与马首领的交情,如果这次为了两百文钱就把人情用了,以后要是出更大的事,比如牢狱之灾,还如何让马坤还人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为了儿子的将来,也为了马坤还得人情值,李大宁只得同意李飞白用钱来解决这件事。丢人就丢人吧,只要是为儿子好,他丢丢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在众人的嘲讽中,李大宁还是受不了。把头垂的极低,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他真想钻进去先藏一会。
李飞白朝众人拱了拱手,道:“大伙辛苦,一会卸完货,我请大伙吃饭!”
有人问:“有硬菜吗?”
李飞白道:“大鱼大肉管够!”
这些人全都是穷苦命,活这么大谁也没有吃肉吃饱的机会,无不欢呼雀悦,纷纷向李飞白和李大宁道谢。所谓吃人的嘴短,也就没人再去嘲讽李大宁,这让李大宁微微的抬起头挺起胸。可一想到这顿饭怎么也得花个一二两的,他不觉又有些肉疼。
大门外边有间小屋,两个门子正坐在里边下棋。棋局刚刚开始,二人听到外边吵闹,抬头看了看,一人喝道:“库房重地,不得大声喧哗!”
小屋实在是太小了,两个门子往桌子前后一坐,最多只能容一个人进去。李大宁便和郑浩然留在外边,李飞白走了进去,拱拱手笑道:“二位大哥,我来取货。”
一个门子道:“一边呆着去,没看见你爷正忙着呢?”
李飞白眉头微微一皱。自打治好了钱子俊的伤,无论赵学飞还是马坤,包括县丞主薄典史,这些衙门里的头头脑脑,哪个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谁也没像眼前这个门子,开口爷闭口爷。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他这个一直以来内心深处蕴含强烈优越感的穿越者。他不觉来了气,也就把来之前对自己的诸如‘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只管掏钱把货物拿走,绝不惹事生非’的告诫抛之脑后,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骂人呢?”
那个门子抬头瞪了李飞白一眼,见李飞白也在瞪他,他皮笑肉不笑,道:“哎哟,还有脾气呢?我就骂你了怎么了,你又能拿你老子怎么样?敢跟老子瞪眼,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货扣一个月!”
郑浩然突然把头探了进来,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库大使是谁,把他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他这个大使是怎么当的?还想干不想了!”
第四十九章 来挑事的()
衙门里除了六房还有库房等房,这些房的管事的称之为大使,级别与六房典吏一样。与六房主事一样,其任命迁贬,别说是吏房典吏,就是县丞也没有这等的权力,唯有县令才有。何况,西大库并非正儿八经的库,只是户房下边的一个小机构,并不归管着存放衙门重要物品的库大使管。郑浩然也是气糊涂了,才放出这样的昏话,把原来想说的库老,竟说成了大使。
那个门子之前见郑浩然灰溜溜的走了,心下认定郑浩然并非吏房攒点,所有这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此时听了郑浩然的昏话,更加确定,道:“你不是去找我们户房攒点去了,怎么一个人又回来了?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县令大老爷?告诉你,我们不归库大使管而归户房管。别什么也不懂就敢冒充吏房攒点,信不信我叫衙役抓你坐牢,定你个冒充胥吏招摇撞骗的罪?”
另一个门子笑道:“或许人家不是冒充的,只是不知道户房在什么地方吧!”衙门里六房紧挨,吏房攒点怎么可能不知户房在什么地方,他说这话明显是欺人太甚。
那个门子转头问郑浩然,道:“是不是真的?你若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进了衙门口,左手边一排房,其中第六间屋子就是户房攒点办事的房子。你要想罢了库大使的差事,往前再走两间房,那里便是他老人家办差的地方。”说罢,两个门子哈哈大笑。
郑浩然在县学读书没受过这般侮辱,去吏房当书役也没受过这般侮辱,当了吏房攒点更没受过这般侮辱。他气的手脚发颤,话都说不出完整的来,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我回去一定要禀告县令大人,似汝等这些害群之马,绝不能在西大库再干下去。”
那个门子“哎哟”了一声,拉起嗓声极度夸张的道:“他连县令大人都认识啊!”
另一个门子道:“是啊!我好害怕,用不用给他跪头认错,求他饶我们一次。”说完,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郑浩然双拳紧握,说话间就要上前打这两个门子。想他一个书生竟想动武,可见气到什么程度。李飞白拦住,从褡裢中掏出二钱银子来,往棋盘上一丢,拱手道:“钱已给。二位就在这里下棋,货物我们自己去拿!”
两个门子勃然大怒!想他们是谁,他们可是西大库看大门的,说让货物出去就能出去,说不让货物出去就不能出去。前来取货物的商贾,看到他们两个全都低眉顺眼。他们让那些商贾往东,那些商贾不敢往西。他们让那些商贾蹲下,那些商贾不敢站起来。可是眼前这个商贾,把钱往桌子上一丢,就要去拿货,完全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一个门子往棋盘上用力一拍,喝道:“你想干什么?爷不放话,你就敢闯西大库抢货,不要命了吗?”
另一个道:“甭跟他废话,我去叫铺兵,把这三个人全都抓起来丢进大牢。”说完,就要起身。这时,外边传来一个声音,道:“好热闹,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门子表情一变,赶紧从桌前起身,一边说道:“汪爷,你老怎么来了?”一边就往小屋外走,见李飞白挡道,喝斥道:“让开!”走在前的那个门子伸手去推李飞白,李飞白脚下一滑,使出游龙步法让开。那个门子推了空,身子失去平衡踉跄着朝外冲去。李飞白伸脚一勾,那个门子朝地上扑去,摔了个狗吃屎。他爬起身回头看,还道自己被门槛绊了一下,但还是狠狠瞪了李飞白一眼,暗道:“没有你挡道,老子能摔一跤。娘的,没见爷出来还敢挡道,一会看爷怎么收拾你。”
两人来到说话那人面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道:“汪爷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
来人道:“没事瞎溜达到这里,想着许久没见杨库老了,就过来叙叙。杨库老在吗?”
两个门子道:“在!”
李飞白听来人说话耳熟,便转过脸看,等看清来人是谁时,不由吃了一惊,暗道:“他怎来了?难道这次货物被扣并非巧合,而是他故意使然。要是他故意使然,两个门子就不会勒索两百文钱了,他也不会再跑一趟。肯定是货物被扣之后,他得到了消息,特意赶来坏我好事的。今天这事,解决起来比较棘手,看来不得不使用人情了。”
李大宁轻叹一声,低声道:“这个老爷似乎跟管事的很熟,不如我们求求他。只需他一句话,两个门子就把货物放了,说不定还能省两百文呢?”
郑浩然道:“此人是大盛号的汪武,底子不干净,办起事来心狠手辣,济源城内几乎无人敢惹,我们还是跟他少扯上关系为妙。”
李飞白道:“昨天他来过我的铺子,撩下狠话,让我三天关门。”
李大宁吓了一跳,脸色煞白道:“你……你怎么惹上他了?这……这可怎么办。”
郑浩然一拍大腿,道:“哎呀,都怪我。我只知道大盛号干着好几处买卖,怎么把他们也干石雕的买卖忘了。应该早点跟你说,也好有个对策。他今天来明显是来挑事的,如今想不求人是不行了,我这就去找户房攒点。”
事情已是这样,李飞白也就没有拦。李大宁看门子的巴结劲,又听汪武说是来找库老的,再加上郑浩然说此人几乎无人敢惹,心下惴测不安,嘴里嘟嘟囔囔道:“完了,完了!只怕就是找来马首领,看他的架式也跟马首领更熟,这可怎么办呢?”
李飞白在看汪武的同时,汪武也在看李飞白。
汪武昨天气得不轻。这都多少年了,还没人敢跟他横眉竖眼呢,今天竟有人敢跟他横,而且还是个小子,让他的老脸往哪放。他心里转着念头,想着如何才能让李飞白生不如死,一辈子后悔不该得罪了他。
搁以前,汪武一定率人打上门去,打它个天翻地覆,杀它个鸡犬不留。可是现在他老了,已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况且打打杀杀的动静太大,衙役们会来制止。活了一辈子,跟衙役打了一辈子交道,现在他学聪明了。
能文争就不需武斗。武斗的代价太大,打得轻起不到恐吓作用。打死打伤又犯了王法,是要坐牢的。文争就好上许多,既能上对方家破人亡损失惨重,又不犯王法,衙役也不会来啰嗦,多好的事啊!
汪武想了半宿,想到不少的办法,能行之有效的也有两三件。不过得等,等李飞白的货物全都入了铺,这些办法才能用。怕只怕,李飞白货物三天后才到,那时这些办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