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样惶恐不安的吕道夫,更加的惶恐不安,脸色煞白的看着原本密密麻麻站满人群,如今空无一人,支持自己的那块地方。
这下肯定是死了!
虽说自己输了,所得的结果不算太严重,仅是给李飞白赔理道歉罢了。可他身为五经博士,太学院的五经博士,却要跟一个杂院的监生赔理道歉,恕他无法做到。
他是一个读书人,是国子监的五经博士,还要面子呢,脊梁骨也是挺的笔直的,让他给一个杂院的监生赔理道歉,不如杀了他!
经历此事,他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别说在国子监当官成了奢望,外调当官也不可能。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让他出离愤怒的还有潘思征与盛宣之!这两个乌龟王八蛋,老子为了你们两个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你们两个竟然背叛老子!
死就死吧!但死也要死个明白,不能死得糊里糊涂!
吕道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礼部尚书与衍圣公前边,噗通一声跪下身子,叩首道:“二位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卑职跟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说往东,卑职不敢往西。你们说往左,卑职不敢往右。一切都按你们的意思办,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竟会帮李飞白而不帮卑职!
哦,卑职明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一定给你们不少银子。你们这样干,杨阁老知道吗?他可是皇上的人,是我们要对付的人……”
汪俊耳听吕道夫越说越不像话,暴喝道:“闭嘴!”
他本来手端着一杯茶是想喝的,这时也没了喝的兴趣,紧紧的攥着这杯茶,想要把茶杯捏碎。当然,他最终没能捏碎茶杯,心中的不满也就没有释放出去。
这个吕道夫简直太不靠谱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诬他收受贿赂。还李飞白是皇上的人,是我们要对付的人,他娘的,这种事是能放在台面上,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吗?
所有人都知道杨阁老与皇上不对付,两人暗地里争权夺利斗得不可开交。但明里,杨阁老对皇上还是恭敬有加的,作为臣子的规矩一点也不少。
因为,皇上的权利是天授的,而他们,包括杨阁老的权力都是皇上授予的。暗地里争权夺利没什么,只要不做绝了,皇上不会说什么,大臣们也不会太过分。
但一旦撕破脸皮,把本该在台下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来说,就没了回旋的余地。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杨阁老与他们,会不会以为他们想造老朱家的反?
可是现在,吕道夫竟把本该藏在台下的东西拿了出来,说什么李飞白是皇上的人,是他们要对付的人!
我的那个天啊!这不是直接说他们要造反吗?谁能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名!
汪俊火冒三丈,暴喝道:“谁跟你是一伙的?谁又让你做过事情!依你的意思,你为老不尊,卑鄙无耻的陷害一个监生,倒是我们的责任喽!”
他越说越气,直接从怀中掏出那份弹劾奏折来,往地上一摔,道:“你贪污受贿,大发横财,也是我们教唆的不成!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数个衙役立马冲上前来,将已瘫成一摊烂泥的吕道夫抓了起来。
祭酒那边暗自侥幸,幸亏自己没有多嘴,替吕道夫讲情,不然这时也会受到牵连。却见,汪俊黑沉着脸朝他这边看来,不由胆颤心寒,强打起精神,咧嘴笑了笑,道:
“吕道夫贪污受贿,下官根本不知,若知,早就将其拿下,也不用劳大人亲自动手。不过,他毕竟是国子监的官吏,竟干出这等事来,下官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请大人责罚。”
汪俊冷冷一笑,道:“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不过,吕道夫贪污受贿绝非个例,从弹劾奏折上来看,整个国子监已从根部烂了个干净,罪魁祸首亦就是你!来人,把这些个人全都给本官抓起来,带回去审个清楚明白!”
在祭酒等还未从骇然中回过神来,已被上前的衙役全都拿了下来。
衍圣公看得瞪目结舌,想来这些官不是无缘无故的被拿下,贪污受贿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让李飞白在国子监受辱。
不然,就他们贪的那点银子,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全部拿下。
他不觉有些后怕,幸亏那天杨廷和点醒自己,不然今天恐怕也会被拿下,衍圣公这个名头将会易主。
可是,把国子监当官的全都抓了,那国子监不就群龙无首,相当于废了!
孔大人本不想招惹盛怒之下的汪俊,但身为衍圣公又不得不开口说话,道:“汪尚书,今天可是国子监的入学之日,一下把国子监的所有官吏全部抓走,那国子监还如何维持下去,监生们岂不要怨声载道!”
汪俊上前,拉着孔大人的手轻轻拍了两拍,道:“衍圣公放心,杨柱国早有考虑,这不,这些翰林等人都是来国子监暂时充任官吏的。有他们在,国子监就不会维持不下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上朝()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既在李飞白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吕道夫斗不过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吕道夫的下场会很惨,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吕道夫斗不过他,吕道夫下场会很惨,竟发生在同一天内,这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把国子监的官吏一网打尽,是件极不容易事。稍有不慎就会让国子监大乱,天下哗然。
可,朱厚熜就在一天之内,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足以证明朱厚熜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不仅把事情办了,还不会引起国子监大乱,天下哗然。又足以证明朱厚熜是个深思熟虑的人。
因为,来抓国子监官吏的,若是朱厚熜的人,比如来说抓人的是锦衣卫。就会让大家觉得,朱厚熜此举是公报私仇。
既使证据确凿,证明这些人都干下不法之事,但大家会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国子监的官吏所以会被清算,皆因是跟随杨柱国的缘故。这会让大家为这些官吏鸣不平,监生们则会与新来的官吏作对,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可事情妙就妙在,来抓人的不是朱厚熜的人,而是杨廷和的人。如此一来,大家伙只会认为,杨柱国是眼里容不下的沙子的人,绝不容许败类出现在国子监内。
大家也就不会为这些官吏鸣不平,监生们也会与新来的官吏搞好关系,平静中,国子监由杨廷和的手中落到了朱厚熜手中,并未引起一丝涟漪。
汪俊跟李飞白打了个招呼,嘘寒问暖了几句,领着人自去。
这个举动不大,却让楼下的监生们震惊不已。李飞白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杨廷和的人,成为他们心中一个无法解开的迷。
不过,这也让那些自以为自己是皇上的人,或自以为自己是杨廷和的人,都把李飞白当自己人。
鉴于已经入学,监生们散去之后,各院自行关闭,其它院的监生无法来杂院,倒便宜了杂院的监生,三三两两来李飞白屋中,套起各种近乎。
李飞白来者不拒,三言两语就把话头扯到做生意上。杂院的监生本就当官无望,所以来国子监不过是捞个好名声,再买个有名无权的虚官罢了。
饭还是要吃的,钱还是要赚的,不然如何过活。也就与李飞白相谈甚欢,一时间,屋里不时传来哈哈大笑之声。
与此同时,汪俊离开孔庙之后,并未回礼部,而是直接去了文渊阁,找到杨廷和,禀告事情处理的结果。
他能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自非等闲之辈,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头来。接着又讲了自己的疑惑,最后道:“首辅,下官怎么感觉,皇上要对咱们动手了!”
杨廷和笑了笑,道:“要动手也得有时间动手才行!抑之,明天朝堂之上,你应该提一提大同兵变的事了!”
抑之,是汪俊的字。
汪俊一怔,也就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点头笑道:“南直隶诸府大饥的事,是不是也应该提一提了?”
杨廷和道:“这个自有别人来提。”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露出会心的一笑。
第二日天不亮,杨廷和早早的起来沐浴更衣。他是掐着点出发的,到午门外时正好是天破晓之际,亦就是早朝即将开始之时。
午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人,见他到来,纷纷上前行礼。当然仅限于文官,武将那边,则纷纷给郭太保行礼。
杨廷和朝郭勋那边看了一眼,恰好郭勋也正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
午门上的五凤楼敲响第一通鼓,等待上朝的文臣武将开始整理官服铠甲。
五凤楼上的第二通鼓响起,杨廷和朝午门的正门瞥了一眼,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不知自己有生之年有没有可能从正门进入。
他被自己突然产生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午门正门只有皇上才能走,他怎么敢有这等念头,难不成要犯上作乱,犯诛连九族之罪!
他所崇仰的霍光,一辈子兢兢业业,辅佐大汉,取皇位有如囊中探物,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他怎能有这样念头!难道想遗臭万年不成?
杨廷和赶快收敛心神,踱步来到左掖门前。
五凤楼上响起第三通鼓,左右掖门同时打开。杨廷和领着文臣,郭勋领着武将,通过左右掖门走了进去。
两队人马于金水桥前又汇成一股,按照品级排好队伍,等待鸣炮。
炮响三声,文武百官依次过桥,来到奉天大殿内。文官在左,武将在右,站在御道两旁,等待皇上到来。
阳光撕破天际,洒下第一缕金光。这时,又是三声炮响,鸿胪寺的人齐声唱道:“皇上驾到!”
礼乐声中,朱厚熜出现在殿内,登上金台,坐到龙椅上。
鸿胪寺的人又齐声唱道:“诸大臣入班。”
文武大臣们上前走进御道,行三拜九叩大礼后,又分成两班退到御道后边站定。
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三个人是坐着的。除了朱厚熜之外,还有就是两班官员的班首,郭太保与杨廷和。
这二人坐在两班官员的最前边,一人一把太师椅。
一名太监往金台前一站,朗声唱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以往这个时候,会出现短暂的宁静。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杨廷和会站起身来,行礼道:“臣等无事要奏。”
朱厚熜知道这是杨廷和一贯所使的技俩,因为无论大事小情,都被杨廷和集中到文渊阁内。事情该如何处理,都写得清清楚楚,并处理的井井有条,提不出丝毫毛病来。而他只能把处理意见用笔朱抄一遍,盖上玉玺发还。再由文渊阁打着朝廷的名义下发。
在这种模式之下,他有权力吗?一点也没有,只不过是抄写与盖印的人罢了。
郭勋以及武将们倒是很想奏事,但他们除了跟打仗有关的事外,并奏不了其它事。而打仗又不是天天打,哪可能天天奏。再说,打仗也不是好事,是花费海量银子的坏事。
户部又在杨廷和的把持之下,有没有银子都是他们说了算,根本拿不出银子来。那跟打仗有关的事就成了难为皇上的事,坏到不能再坏,还是最好别奏为妙。
通常,杨廷和说完“臣等无事要奏”,郭勋也会跟着说一句“臣等无事要奏”,然后就在太监的“退朝”声中,文武百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