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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资本家-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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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被呛得两眼生泪,若非强自忍下,非得当众大咳不止,说不定鼻涕也会一同喷出,丢了大脸。

    他十分不解,为何李飞白吸起来如此陶醉,他吸起来却如受刑一般。可也不敢吱声,把嘴中的烟吐出,面含微笑的看着其它人。至于让他再吸一口,那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王守仁第二个把烟点燃,吸了一口便巨咳不止。咳完,还拿袖把眼角的两滴老泪擦掉,笑道:“这是什么玩意?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云龙道长这才释然。原来不是他觉得难吸,其它人也觉得难吸。

    李飞白忙道:“都是小子的错,忘了告诉王伯爷,这是雪茄,有提神醒脑之用。不过要想吸它,得有个循序渐近的过程,头一次吸都觉得难吸,吸几次后便会发现,每天吸上几支赛过活神仙?”

    王守仁把雪茄拿在手上看了两看,道:“原来它跟豆汁一样,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我初到京城,见京城百姓都爱喝豆汁,也尝了尝。头一次喝,简直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觉得天底下最难喝的就是豆汁了,什么玩意,溲水一般。可喝了几次也就适应了,后来一天不喝还想得慌。”

    他顿了一下,又道:“它为什么叫雪茄?”

    李飞白道:“因它烧出来的灰白如雪,形状如茄,所以叫雪茄。”

    王守仁看了看雪茄头的灰烬,确如李飞白所说白如雪,道:“名字倒好听,可我就无福享受了。本就有肺病,再被它一呛,只怕要一命归西。”

    郭勋眼瞧云龙道长神情有异,王守仁更是被呛出泪来,情知雪茄吸起来肯定不好受,可还是把自己手中那支也点燃。作为京城的名门望族,想要维持自己派头,必需得有与众不同的东西,不然如何显示出你的尊贵来。

    他瞧李飞白吸的陶醉,又听李飞白解释吸雪茄有个我循序渐进的过程,心里已打好主意,一定要练好吸雪茄的本事,等回到京城在别的贵族或者达官贵人面前露一手,一定会让他们艳羡。而且,李飞白吸时,不自觉流露出一种风度气势,也让他觉得派头十足,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有了两个前车之鉴,他吸起来小心谨慎的多,没有去大口吸,而是小口吸。开始那两三口,味道确实不怎么样,等吸到四五口时,只觉脑袋发晕,有种小酌微醺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时醉烟了,却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再吸时便不觉得如何难吸,反能吸出烟的醇厚与异香来。

    他双指夹着烟,点了点盒子里那十来支雪茄,问道:“李老弟,你这些雪茄打算多少钱出售?”

    李飞白喜道:“侯爷若是喜欢,就送给侯爷好了。”

    郭勋怪道:“你瞧我是那种不掏钱,便夺人之好的人吗?”

    李飞白道:“古人有云,酒不分家。您去别人家做客,喝完酒觉得主人家的酒不错,您还能说酒多少钱,我买两坛?既使您说了,主人也不能收钱,而是会送您两坛。同理,烟也是这样。侯爷既然跟我一样,喜欢抽雪茄,我自然是送给侯爷品尝,哪有收钱的道理。”

    郭勋想想也是这样的道理,道:“那就谢谢了!”顿了一下又道,“等改天你去京城,我家里的东西,你看中什么随意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哪个有道理() 
郭勋是什么人,这种人又怎会随随便便欠别人的人情,他的话似是在说以物易物,其时是指绝不会亏待了对方。

    李飞白连忙把盒子合好,递了上去,道:“多谢侯爷!等小子去京城,一定前去府上叨扰。”

    郭勋佯怒道:“跟你谈了这么久,我发现你很合我的脾气,打算交你这个朋友。你侯爷侯爷的叫,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李飞白道:“想!那我以后就叫你郭叔叔了!”

    郭勋道:“这才像话!”

    王守仁一直在想一问题!李飞白既为济源县人,以前肯定也是没见过雪茄的,为何与纳夫一见之下,便愿花巨资购买种子?李飞白图的是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雪茄像玉米一样,对大明的百姓有什么好处?这时问道:“这雪茄于国于民可有利?”

    烟叶对国家的利处在哪里,李飞白一时半会真解释不清。况且它也仅对国家的税收有利,对百姓并无什么利,反而有损健康。再说,烟叶要对国家的税收有利,也得等吸烟的人数够多才可能,如今大明仅有他一人吸,正在培养的也仅郭勋一个,想要对国家有利,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此时谈为时过早。

    他道:“回伯爷!雪茄于国于民都没什利,小的之所以要花巨资购买,皆因好这一口,一日不吸浑身难受。”

    王守仁能打胜仗,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一眼看破李飞白讲的并非实情,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图谋。不过长久以来,为了追求学问,创立心学,剿灭山匪他早已练就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心性,因此李飞白不说,他也不问,笑道:“郭老弟以侯爷之尊,都与你叔侄相称。我小小一个伯爵,你伯爷伯爷的叫,是在羞辱我吗?”

    李飞白立马明白王守仁的意思,道:“那小的斗胆,以后就称您老为王爷爷喽。”

    王守仁摇头道:“不妥!你如此叫,有的人会不高兴的,我岂不是平白无故长了他人一辈?”

    李飞白知道,这是指郭勋叫王守仁为王老哥之事。笑道:“那我就称您为王伯父。”心中却道,“李时珍问你叫王爷爷,我问你叫王伯父,这辈份越来越乱了。”

    郭勋知王守仁在开玩笑,不以为意。再次吸了一口烟后,整个人便隐于烟雾之中。他想起之前的大事来,李飞白突然出现之后,差点把这件大事给忘了!烟雾中,他张嘴问道:“道长!你说的我面临着一条分岔路,是指朝堂上正吵的天翻地覆的大礼议这件事吗?”

    云龙道长面含微笑,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郭勋便知确实是这件事,又道:“道长说,我到了京城之后,是赞成杨阁老呢,还是张进士?”

    云龙道长道:“郭侯爷心中已有主意,何必问我?是福是祸自有天定,毋需问我。”

    郭勋心中确实已有主意,于是笑了笑。回到京城他面临的将是选边站队的问题,同意杨阁老的观点就是站在杨阁老这边,同意张璁的观点就是站在张璁这边。

    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吧!杨阁老是谁?四朝元老,内阁首辅,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与其作对,前途堪忧。张璁又是谁?小小的新科二甲进士,无权无势,站在这边犹如上了汪洋里的一叶孤舟,风浪稍大一些,便会船毁人亡。

    郭勋不是傻子,但也不怯杨廷和。杨廷和势力再大,也无法跟他郭家比。他不在乎站错队,大不了继续当侯爷,他在乎的究竟哪家是对哪家是错。

    他把两家的观点推敲来推敲去,还是觉得杨廷和的观点对,心中已打定支持杨廷和的主意。可又不十分放心,打算再听听别人的意见,见云龙道长不说,便问王守仁,道:“王老哥,你见多识广,学问又大,觉得杨廷和与张璁,谁说的对!”

    王守仁呵呵笑道:“郭老弟的意思呢?”

    郭勋道:“杨廷和说当今圣上,之所以能登基做皇帝,是从兴献王这个小宗入主正德皇帝这个大宗。皇位得自正德皇帝,自然得叫正德皇帝为爹,而称兴献王为叔。这在历史上也是有据可查的,比如汉哀宗就称自己的生父陶恭王刘康为叔,宋英宗称自己的生父赵允让为叔。当今皇帝得大统,与汉哀宗、宋英宗没什么区别,所以也应称自己的生父兴献王为叔,不能封自己的生父为帝,并配享太庙。

    “张璁认为,当今圣上是继承皇统而非皇嗣,跟汉哀宗与宋英宗先被立为太子,养在宫中,然后得皇位不一样。实际上汉哀宗与宋英宗先被过继给汉成帝与宋仁宗,所以不能称生父为父只能为叔。当今圣上并未过继给正德帝,因此能称生父为父,而不必称叔。也就是能直接封兴献王为兴献帝,并配享太庙。”

    王守仁道:“那你觉得谁对谁错?”

    郭勋道:“我觉得杨廷和与张璁说的都有道理,应该是杨廷和更有道理些?”

    王守仁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郭勋笑道:“其实我觉得两个人说的一样有道理,不分伯仲。不过,杨廷和十二岁中举,十三岁入国子监,十九岁中进士,选任为翰林院庶吉士,可见是个聪明绝顶,有大学问的人。

    “反观张璁,七次进京科考,七次名落孙山,今年四十七岁了,方在恩科中中进士,尚是二甲进士。可见他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最起码没有杨廷和聪明,也就没有杨廷和有学问。既然两人讲的道理不分伯仲,我想聪明有学问那个讲的,一定更有道理些。”

    王守仁哈哈笑了起来,引发一阵巨烈的咳嗽。

    郭勋忙起身给王守仁捶背。良久后,等王守仁止住咳嗽,他道:“王老哥,你笑什么?难道我讲的不对吗?”

    王守仁点头道:“对!很对!不过,我问你一句,世上哪有人让人不问自己的亲生老子叫爹的道理?”

    郭勋一怔,略一思索便知王守仁的意思。他回到座上坐好,道:“王老哥的意思是觉得张璁说的有道理,让我进京之后支持张璁?”

    王守仁不答,扭头去问李飞白,道:“飞白,京城正在进行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礼议,你身为县令幕友,应该知道此事吧。”

    李飞白道:“回王伯父,小侄知道!”

    王守仁既想收李飞白入门,自然想称称李飞白的斤两,看李飞白有见识没有,道:“你觉得杨廷和杨阁老与张璁张进士,哪个说的有道理?”

第一百四十章 试金石() 
郭勋见王守仁不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询问李飞白哪个说的有道理,心下有些不乐。暗道:“王老哥啊王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让他来点拨我?他一个小小县令幕友,能有什么见识,难不成还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他让李飞白叫他叔叔,那是觉得李飞白跟他脾气相投,至于见识,自是没办法跟他这样,在京城出生,身为侯爷,又做了两广总督的人相提并论。毕竟,李飞白只是个小地方的小人物,能有什么见识?

    他只道李飞白会推托,说自己才疏学浅,侯爷都分辨不清的道理,自己更是无法分辨。可扭头去看李飞白,却见李飞白面露喜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道:“你还真要拿根鸡毛当令箭?倒要瞧瞧你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李飞白耳听郭勋与王守仁在讨论“大礼议”的事,由不得他心中不狂喜。记得手机快没电之机,他看到唯一的信息便是“大礼议说到底,其实是权力之争。”

    本来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看了邸报方知,京城里正在展开一场是否让嘉靖帝封自己老子为兴献帝的辩论,此事便叫大礼议。

    知道了大礼议是什么之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场争辩会是权力之争。于是他每日便思考此事,终于有一天,把张璁与杨廷和的争辩上升到嘉靖与杨廷和的矛盾之上后,他豁然开朗,明白为什么大礼议本质上是权力之争。

    此时见郭勋尚沉迷于张璁与杨廷和哪个有理,他几次都想出言点醒,可终于还是忍住了。毕竟,郭勋是在征询王守仁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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