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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连下三道命令,看着以最快速度前去执行自己任务的军士们,夏桓忽然都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长秀军,平日里连整个歪歪扭扭的队,都需要将近一个时辰。怎么现在危机时刻,反倒是如此果断。
仅仅只是几天的时光而已,怎会差距如此之大。
就在夏桓愣神之际,一个看起来与夏桓差不多大的少年,恭敬地作揖问道:“殿下,我等现在是否需要进城?”
夏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立刻进城,直奔县衙。”
与城中的那般风景所差不多,县衙之中,同样可以养鱼了。
林县令正带着几个家仆,忙着收拾贵重物品,就连夏桓的到来,都是身边人提醒的。
水中的林县令,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眼前这位去而复返的小皇子,作揖道:“殿下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对于这个左右逢源的林县令,夏桓并没有露出一丝好脸色,只是随口问道:“长秀军的名册在何处?”
“长秀军的名册”林县令微微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而后方才说道:“臣,这就拿给殿下。”
名册到手,夏桓头也不回地就又跑出了县衙。
颍上的地势,南高北低。如今,连县城都淹成了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北城之外是何等风景。
这般大水,或许要不了城中人的性命,但是,却是随时可能要了北城外,那二十多里人的性命。
虽然城北大多是作坊,但是,这些作坊之中匠人的家人,却也大多都住在作坊的周围。粗略算算,起码也有上千户的人家。
而仅凭夏桓现在可以腾出的两三百号人,想要救援,安置这么多人,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楚人大多善水,不像北方,一时半会儿,即便是发了大水,也不会淹死太多人。
在这正缺人手的时刻,夏桓拿了名册之后,二话不说,先找到了其中二十几人的住处。带着人,提着剑,便破门而入,直接将他们的脑袋砍了下来。
“两人一队,提着人头,告诉那些人。之前的事情,本君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若是三个时辰后,本君在北城口,见不到他们的人。他们的下场,便犹如你们手中的一样。另外,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乖乖听话,日后,每日每户,可得地二十亩!”夏桓提着剑,铿锵有力地说道。
“喏!”或许是被夏桓的气势所渲染,在场的五十人,齐声应道。顿时,竟然颇有几分沙场劲旅的味道。
差遣完所有人,夏桓再次勒着缰绳,直接策马向着北城而去。
夏桓,以及长秀军的一番动作,自然被城中的人看在眼里。
普通的百姓,眼见原本已经离去的长秀军,脱胎换骨一般地又回来了。而且,还惩处了不少作奸犯科之人。心中震撼之余,更多的却是一丝感激之情。
至于那些原本视夏桓如同洪水猛兽的世家们,此前不肯出力。等到洪水真的来的时候,早已将夏桓忘到了一边。
第28章 救援()
北人善马,南人善舟。尤其是像颍上县,这般水网发达的地方,舟楫自然是少不了的。
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
原本被派出去的两百多号人,划着将近两百条小船,零零散散地聚集在了北城外。
而那些原本逃跑五百多名的长秀军,也是断断续续地跑到了北城门口。
夏桓将其中大半人重新交付给陈昭明,用于维护城中秩序,而他只留下了不到两百人。
为了防止那两百人再心存二心,出工不出力,夏桓又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重新将这两百人,与原本的三百人打散了。
搜集而来的小船虽然看起来也能连成一片,但是,真正可以搭载的人,顶多也就四五人罢了。
之所以还留下了这么多人,除了前去营救的之外,更主要的是要安置,营救到县城之后的人。
等到将所有的一切,具皆准备好之后。夏桓方才,带着三百号人,划着小船,驶向了城外。
已经过了七月的天空,虽然依旧阴沉沉的,但好消息是,并没有接着下雨。
一处造纸的工坊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放眼望去,不过两三丈长宽的一处小屋之上,都能挤上十几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这座造纸工坊内匠人及其家眷。
城北地势较低,大多数的工坊,也如他们一般。
洪水来得太过突然,半夜时分,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水已经几乎漫过了他们的床头。
一些人,眼见发了大水,拼命地想要往城里跑。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出几里地,水势,便已经涨到了人的口鼻之间。
不过,剩下那些没跑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人挤在房顶,一个不小心,整个房顶都有可能坍塌。如果那样,到时候,就只能泡在水里了。
当然,对于楚人而言,现在已经是夏季,天气不冷,泡在水里,也不是吃不了那个苦。
但是,这么多人,那么巴掌大点的地方,没有食物,才是最为关键的。
这样大的洪水,没有个十几天,是退不下去的。可是,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几天不吃东西就受不了了。
因此,这些人虽然暂时身处安全之地,但是,也不过是换个方式等死罢了。
王言,父亲乃是这座工坊之中的一个小管事,一手娴熟的造纸手艺,也算得上在这一小片小有名声。
只是,已经成家,且有了两个儿子的王言,总是想着找个机会参军,去战场之上,争取一番功与名。
王家虽有三个孩子,但前两个,都是女儿。因此,更不希望这个家中的独苗,日后战死在沙场之上。
为此,王父没有少大骂他。更是不止一次地喝骂他,竟然做起了王侯将相的白日梦。
每当王父如此喝骂他的时候,王言总是会说:“好男儿志在四方,马革裹尸,方才是英雄冢!”
只是,现在为洪水所困,一切都仿佛成了昨日烟云。
不仅如此,王言的小儿子,因为夜间着了凉,此刻还处于高烧之中。
一旁,王言的妻子李氏与上了年纪的王母,更是哭得暴雨梨花。令原本就心情发燥的王言,更是变得分外煎熬。
往日的梦想,如今,仿佛一切都成了过去。
“船”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在王言的耳边响起。
不过,王言只是微微翻了翻眼皮,便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那是他大儿子的声音,这将近一天的时间,不过三四岁大的大儿子,已经不知一次地向他询问,是否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起初,王言还忍着安慰几句。可是,现在,王言已经完全没有了回答的欲往。
“船!”
一声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一旁的小家伙又碰又跳地喊道:“大父,父亲,快看,有人来救我们了!”
稚嫩的声音,此刻宛如天籁一般。
连带着,四周所有原本已经失去了信心的人们,纷纷抬起了头。
“真的有船!我们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
从死,到生,原本已经绝望的人们,此刻几近疯狂地痛苦,嘶喊着。
“有救了,太好了,我儿有救了!”激动的王言,同样忍不住大喊着。
一旁一向老实的王父,更是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船,越来越近,然而,看到船上的人,原本欢呼的人们,却是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原本,他们以为,这些船,乃是东家派来的。然而,那整齐的甲胄却是又将他们的这一丝幻想给打破了。
他们身为匠人,虽然在楚国的地位还可以,但归根结底还是最底层的人。
为了他们,出动这么多的军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何况,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颍上根本没有一支带甲胄的军旅。
希望过后,是更为浓烈的绝望。不少人,甚至直接失神,滑落到了水中。
王言手中抱着小儿子,绝望的眼神之中,却是依旧带着一丝不甘。然而,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团无奈,重重地低下了头。
“父亲,船来了!船来了!”
一旁,依旧不明所以的大儿子,欢快地跳着脚。
“不会真的是来就我们的吧”王言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轻声呢喃着。
“我乃当今天子七子,就封颍上君,特来相救。十岁以下稚子,五十以上老者先行。但有争夺者,斩!”
夏桓的声音,在这工坊之上响起。然而,得到的却是一片寂静。
夏桓皱了皱眉头,刚想再开口,却见,原本已经绝望的人们,又一次地喜极而泣。
“让他们速速登船!”面对这群几近疯狂的人们,夏桓只能扯着嗓子,对着身后的一名护卫喊道。
好不容易,等到这座工坊之中的人全部登上了船,夏桓这才发现。带出来的将近两百艘小船,已经顿时占据了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他们一趟,等多也就只能带个四五个工坊的人离开。
而像这样的工坊,整个北城之外,不知有多少。
对于这些身处在房顶,勉强闭水的人而言,最主要的还是食物。否则,凭借着眼下的这么两百条船,估计不等他们救援到,人就已经饿死了。
想到了这一点的夏桓,立刻对着一名百夫长模样的人说道:“你们,先将这些人送至城内,另外,回来的时候,尽量带上足够多的粮食,直接向着河堤的方向,将粮食先逐一分发出去。”
“喏!”那百夫长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带着自己的部下,划着船,向着城池的方向驶去。
第29章 寻医()
天已经黑了,然而,北城外,却是依旧随处可见打着火把的船只。
要么,是载着人回来,要么则是载着食物离开。
城北之外,滞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随便算算,可能都不止两三万人。而且,来来回回短的有十几里,远的更是有几十里的距离。
即便后来虞猛又带着人,寻来了几十条小船,依旧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城墙之上,火光摇曳着。
夏桓在北城外巡视了一圈,安抚了人心之后,不得不再次赶回城中稳定人心。
汛情,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好上一些。起码,现在城内的积水已经不见涨了。
不过,大水所带来的破坏力,却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原本,他以为城外的人,粮食才是他们最为需要的。可是,那土质的工坊,又有几个能在水中泡那么久呢?
夏桓就曾亲眼看着一个烧制青瓷的工坊坍塌,一群人泡在了水中,若非幸好船队就在附近,恐怕那些人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力竭而亡。
除了面对死亡的危险,大水之上,有时还会飘过一些死尸。
这,对那些孤立无援的人而言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这些死尸之中,或许就有不少是他们曾经的熟人。
尽管夏桓出城一趟,并没有做什么真正费力的事情。然而,沿途的所见,却是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令他疲惫不已。
不过,夏桓没有选择休息,依旧站在了这城墙之上。
颍上县城的城墙,既高且厚,战时,可以容纳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