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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夏桓没有选择休息,依旧站在了这城墙之上。
颍上县城的城墙,既高且厚,战时,可以容纳下不少人。
现在,城中四处被淹,年轻力壮的,大多被安排在了一些仓库之中,简单地搭起个木台,勉强休息。
只有妇孺和老人,方才被安排在城墙之上,并且被分发了一些简陋的帐篷。
尽管已经入夜,但是,这城墙之上,妇人与婴儿们的哭声,还有老人们的叹息之声,却是在夜的衬托之下,更为刺耳。
就在夏桓逐一安抚那些老人与妇人们的时候,一阵哭诉之声,却是隐约传了过来。
“求求你,让我下去找找大夫吧!再不找,恐怕我这孩儿就撑不了多久了!”
王言夫妇红着眼睛,怀中抱着幼子,跪在一名长秀军士面前,苦苦哀求着。
“不是我不肯帮你,现在城中早已戒严,非甲士不得上街。而且,那些开药堂的人,早就运着药材,出了城,能有几个留在城中的?”
王言面前,那名士兵,看起来也是颇为无奈。
王言夫妇知道眼前的这么甲士,所言非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这么死去,王言的心,就仿佛在火上煎熬一般。
然而,就在王言有些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影,却是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孩子的确烧得不轻,若不尽快救治,即便保住一命,也会烙下病根。”夏桓的手轻轻搭在了孩子的额头之上,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人赵六,见过殿下!”一旁的赵六,看起了来人,连忙跪了下来。
夏桓也是微微一愣,想不到,竟然在这儿还能碰见赵六。
“殿下”
与赵六不同,王言白天见夏桓的时候,夏桓还是一身锦衣。而现在,退去了那繁琐的锦衣,只穿着一身素服的夏桓,与那些街道之上的商旅和富庶人家子弟,别无二致。
还不等王言夫妇行礼,夏桓便直接对着一旁的赵六说道:“你快去找一条船来,立刻带着这家人去南城外找大夫。”
然而,赵六却是露出了一丝难色说道:“殿下,现在城中能载人的,全都被派至城北了,哪里还有船啊!就是跟着陈将军们巡街的弟兄,大多都是趟着水的。”
夏桓一愣,随即又说道:“那就快去寻一匹马来!”
“喏!”赵六一拱手,而后快步跑下城墙。
赵六急匆匆地跑去寻马了,夏桓看着婴儿那有些发红的肤色,又对着王言夫妇说道:“你们也别闲着,快去打一盆冷水来,给孩子全身擦一遍,降降温!”
或许是还未曾从夏桓的身份之中回过神来,王言夫妇还是愣在原地。
夏桓一皱眉,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哦!喏!”
回过神来的王言,连忙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旁边的李氏。
或许是跪的时间有些久了,王言甚至险些摔了一跤。
等到王言打来水,夏桓亲自将孩子整个擦拭了一遍之后,城墙之下,也响起了赵六的声音。
“殿下,马已经牵来了!”
不得不说,赵六跟着虞猛那么就了,办事还是懂的拐弯的。
城北虽大,但是,大多数的马匹都被拉去运货了。而赵六这小子,竟然直接跑去,将原本夏桓的马拉了过来。
夏桓二话不说,抱着孩子,便向着城墙下跑去。
从赵六的手中,接过缰绳,夏桓一手抱着孩子,灵活地翻身上马。
“此马性子烈,你恐难以驾驭。你们且在这里等我,我定会为孩子寻一良医!”
夏桓说完,狠狠地一踢马肚。吃痛的马儿,一声嘶叫,便撒开了腿,向着南城跑去。
城南,原本这里只有些许不大肥沃的田地。
然而,现在,却成了整个颍上,唯一不被水淹的地方。
颍上县城之中的商贾具多,出城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货物被淹。因此,当初出城之时,才个个争相恐后。
可是,虞猛只负责维持城门口的秩序,等到这些人都出了城,他就管不着了。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月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下雨。
因此,南城之外,原本就不多的农舍,谷仓,此刻顿时都变成了抢手的货色。
面对那些衣着褴褛的泥腿子们,这些商旅们,或是威逼,或是利诱。总之,为了争抢更多的地方囤积货物,无所不用。
甚至,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没有。
“这是我们淳于堂先买来的!钱我们都给了,你们难道想明抢!”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
“什么叫明强,我们又不是没有掏钱,而且给的比你们还多。这房子的主人,已经答应卖给我们了!”另一道男声,也是丝毫不让。
两道声音,在一间土坯房前争执不下。至于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早已经拿着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一名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直接冲破了院子的那道矮篱笆。
“你又是什么人,难不成也是想来抢我们淳于堂的房子!”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怒气比起先前更甚。
第30章 淳于静()
院落之中,淳于静看着眼前那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眼神之中,同样满是不善之色。
他们淳于堂,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处农舍,谁知竟然来了个茶商,想要和他们抢地方。
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个人。
本想见识见识最为强大的楚国风景,可是,现在不是遇到水患,就是遇到无赖。看起来,和齐国根本没法比。
还不等淳于静发火,一旁的那个茶商反倒是先急了。
“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没看见这里已经有人了吗!”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淳于静气笑。
夏桓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意识到,他们是将他当做来抢地盘的了。
夏桓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极低地说道:“在下并非来争地的。而是请淳于堂的先生,可以救一救我怀中的孩子。”
听完夏桓的话,众人才意识到,夏桓怀中的,并非什么包裹,而是一个孩子。
或许是早已争出了火气,淳于静身后一个伙计,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现在正忙着呢!谁有工夫替你看病啊!”
伙计的话,令夏桓皱了皱眉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漠了起来。
“医家悬壶济世,淳于堂更是医家淳于意老先生所创,你们视人命不顾,难不成就不怕摔了淳于意老先生的牌子吗?”
“你!我”那伙计涨红了脸,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这里,也不过是区区几车药材罢了。见死不救,摔了招牌,难道又是这几车药材可以比得上的?”
夏桓的语气愈加凌厉。他在这山头,已经转了半个时辰了,他怀中的婴儿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一家医堂,还是大名鼎鼎的淳于堂,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淳于堂的一方人,被夏桓说的犹豫不决。既怕失了药材被主家怪罪,又担心砸了主家的招牌。
反倒是一旁的那个茶商,一副整暇以待,看戏的模样。
“你说的对,医家悬壶济世,岂可见死不救。把孩子给我吧!”淳于静走上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接过孩子。
谁知,夏桓却是皱着眉,后退了一步,有些怀疑地说道:“你是大夫?这孩子发烧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你能医好?”
夏桓那怀疑的态度,令淳于静刚平息下的怒火,不由得又“噌”的一下冒了上来。
也不怪夏桓会怀疑淳于静,一是淳于静的年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二来,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像是医术这般手艺,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淳于家,根本不可能收女弟子。
淳于堂中,一个中年人看不下去,对着夏桓呵斥道:“喂!小子,这位可是我们淳于家的大小姐,你可别有眼不识泰山!”
“淳于家的大小姐?”夏桓打量了一眼淳于静,有些不大相信,远在齐国的淳于家,竟然有位大小姐在这儿。
“哼!你眼力不行,可不要耽误了你怀中的孩子!若非看你救子心切,你以为本姑娘会亲自出手吗?”
淳于静显然是误将那孩子当成了夏桓的儿子。只是,尽管夏桓的态度令她很是生气,她却依旧没有将手收回。
夏桓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淳于静。
淳于静接过孩子,一边替孩子把脉,一边问道:“孩子发烧有多久了?”
然而,关于这点,夏桓又怎么可能清楚,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恐怕有两个时辰以上了。”
淳于静皱着眉头,轻瞥了一眼夏桓,随即又问道:“这么长时间里,孩子可曾出现过腹泻的情况?”
夏桓显然还是不清楚,又担心乱说会影响淳于静的判断,又只能说道:“在我带孩子来这里的一个时辰里,并没有。”
这下,淳于静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得怒骂道:“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你这是如何带的孩子!”
面对淳于静的指责,夏桓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极为恭敬地弯腰赔礼道:“枉先生勿怪,救下这孩子。”
看着夏桓那诚恳的模样,淳于静只能将心中的怒火忍下,再次检查起孩子的状况来。
片刻过后,淳于静头也不回地高喊道:“阿成蚕砂,竹茹,陈皮各两钱,另外,再烧一壶热水来!”
“喏!”淳于堂的人中,一个十多岁学徒模样的少年应了一声,随即飞快地跑进了屋舍之内。
好在,这里是农舍。这房子的主人虽然离开了,但里面的锅碗瓢盆等器皿柴火,倒是一应俱全。
而那学徒前去烧水煎药的同时,淳于静也没有闲着。
掏出了几根银针,扎了两下之后,又轻轻地来回摩擦着孩子的背部。
“小姐!药来了!”
很快,阿成便从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跑了过来。
刚刚煎出的药还很烫,阿成虽然跟着学了两年的医,但显然在这上面还没有那般心细。
“药这么烫,怎么喝。再去拿一个碗来!”淳于静皱着眉,责备道。
“哦哦!”阿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刚一回头,却见夏桓已经拿着一个碗,递了上来。
“多,多谢!”阿成下意识地接过了碗,又递给了淳于静。
淳于静同样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夏桓,不过,随即却是轻扬起药汤,一点一点地灌入怀中那孩子的口中。
待到将所有的药汁都灌下,淳于静方才将手中的孩子交到阿成的手中,并说道:“你先将他抱进屋中,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喂一点热水。”
阿成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小姐,这些我懂。”
接着,淳于静又转过头来,对着夏桓说道:“孩子烧的太久,是否会烙下病根,还要等退烧了再说。”
夏桓拱拱手,再次感谢地说道:“多谢小姐相助,夏桓感激不尽!”
然而,这时候,那茶商扎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喂!你们将这房子占了,我们的货怎么办!”
淳于静之前压制着的怒火,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