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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功劳,简直就是泼天大功。青史留名,都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大的功劳,都归结到将士们的身上,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总而言之,这场大水,带来了无数的损失。不论夏桓愿不愿意承认,他都已经成了这次最大的获益者。
不仅是城墙之上的那些老弱妇孺,当夏栩看到市坊之上,那三尺小台,悬壶义诊的牌子时,更是驻足了许久。
最为引人注意的是,那高台之下,维持秩序的,除了少数的几个长秀军之外,大多都是自发而来的难民。
这是什么现象,这是民心所向啊!
南顾军在颍上停留的时间,比起想象之中的,还要短。仅仅是三天,便已经打算打道回府了。
夏桓自然是想要竭力挽留的,只是,夏栩却是撂下一句话后,策马而去。
“一县之地,当真不配七弟之才!”
对此,夏桓也只能徒呼奈何。
不论他在颍上做得怎样,也不论楚皇的初心是什么。朝堂之上,终归还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而且,他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那位太子哥哥,同样会知道他在颍上的所作所为。
三皇子与太子,虽为劲敌,但若是出现了第三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他们必定会先联手将其踢除。
“罢了,今后的事今后说吧!”夏桓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南顾军,轻呼一口气,转身,回到城内。
楚皇的诏书来得很快,只不过,内容却并非是夏桓所预料之中的那般。
除了赞赏之外,原本林县令的职位,竟然也由夏桓代任了。
然而,夏桓的内心却是并未因此而起任何波澜。
现在正值颍上不稳的时候,谁也不会冒着风险,站出来,要求撤回夏桓的爵位。代县令之职,说到底,不过是他们想要扣死夏桓罢了。
新县令一旦到任,估计,夏桓也就需要离开了。
不过,早已抱着过好眼前的夏桓,依旧每天过着同样的日子。
早晨巡街,下午坐镇诊台,晚上巡视城墙,倒是颇为忙碌充实。
河水在一天一天地退去,天气,也终于是恢复到了夏天应该有的炎热气氛。
原本人口就极多的颍上,再多出了那么多难民之后,就显得更为拥挤了。
既然洪水已经退去,夏桓也开始着手准备将这些城北的难民迁回原地。除此之外,夏桓同样还需要将河堤的缺口堵上。整顿市坊,让商户们重新开业。
总之,许许多多的善后之事加起来,几乎令夏桓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洪水退去,城北原本郁郁葱葱的谷苗已经奄成一片了。还有那些工坊,大多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
至于原本供他们居住的茅草屋,更是不堪洪水,大多都已经坍塌了。
现实虽然很是凄惨,不过,好在在洪水之中保住了一命的人们,没有那般的绝望。
而且,夏桓也没有吝啬物资,给了他们许多的粮食和帐篷,供他们有一个暂时安稳的居住环境。
难民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县城,夏桓终于也是逐渐腾出人手,将重心放在堤坝之上。
“咳咳!”
一处帐篷之内,传来了急促的咳嗽之声。
“来夫君,将这碗热汤喝下,好好休息吧。”一个农妇端着一个小碗,悉心地照料者自己的丈夫。
“哎,周家的那汉子怎么也病倒了。”帐篷之外不远的小河边,几个农妇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闲聊着。
“可不是嘛,这已经是倒下的第三个了吧。”
“可别不是瘟疫吧。”其中一个农妇,有些担心地说道。
“呸!呸!呸!什么瘟疫!没见颍上君为大家义诊了半个月,积年陈疾都治好了,怎么可能再有瘟疫!”
“说的有道理。你就是瞎操心!”
几名农妇说笑着,又恢复了常态。
然而,这并非仅仅只是一处。城北二十余里,几乎隔上几处,便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有夏桓组织的义诊在前,在这缺乏医疗知识的时代,所有人都没有向着瘟疫的方向想。
只当做是夏天炎热,干得太起劲,中了暑而已。
然而,当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的时候,终于是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上报至县衙之中,负责坐镇颍上县城的陈昭明,没敢有一丝耽搁。直接出城,亲自走了几十里,一一确认。
“殿下!出大事了!”
河堤口,几百名长秀军士,正光着膀子,辛苦地重修着河堤。夏桓虽然没亲自动手,但却同样站在炎日之下,晒得满头大汗。
夏桓皱了皱眉头,以陈昭明的性子,显然不会信口开河,因此,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莫非城中的世家们,又开始整什么幺蛾子了?”
“更严重!城北出现了大量的病人。高烧不退,有的还口吐白沫,上吐下泻,神志不清。这是瘟疫的现象啊!”
行军打仗,水土不服出现瘟疫的情况很多,因此,陈昭明在这方面,倒是也有一定的见识。
陈昭明的话,令夏桓也是顿时一惊。
楚国这十几年来,一向风调雨顺,即便有了什么灾情,也并不是太严重的。
加上前世都有极为完善的防疫措施,因此,夏桓几乎是忘记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的说法。
那些死去的人,或许被掩埋了。但是,那些动物的尸体,却未必会得到妥善的处理。
尤其是现在,正直酷暑。死尸的腐烂速度,比起想象之中的要快上许多,出现瘟疫更是情理之中的。
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城!”来不及想太多的夏桓,此刻也顾不得河堤了。
所幸,现在瘟疫还仅仅只是出现在城北,若是等到疫情扩散,那么才是真正的麻烦。
“虞猛!带着兄弟,立刻去城东,城西,告诉他们,所有东西的尸体都要给我埋起来。另外,城中也需要有人通知!”
满头大汗的虞猛,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毫无怨言地拱手应道:“喏!”
“昭明,你立刻带人封锁城门,严查过往之人。另外,让人告诉城中所有的药堂,要他们立刻派人到县衙等我!”
“喏!”陈昭明拱拱手,刚准备策马离开,却是又回过神来问道:“那殿下您呢?”
“我要去一趟城北!”夏桓不容置疑地说道。
第35章 守义死节(上)()
“噗通!”
一声闷响,陈昭明重重地将头扣在了地上。
“殿下万金之躯,怎可前往那里!末将愿替殿下效劳!”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不过,不论是兵势还是水灾,即便危险,却也并非不可以预防。
然而,在这医疗极差的古代,瘟疫这种东西,一向都是药石无医的,处理起来,最为简单有效的,便是活埋那些感染者。
之前,夏桓不论是修河堤,还是出城救人,陈昭明都没有一丝犹豫。那是因为,夏桓身边的人,必定会护其安全,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危险。
然而,瘟疫防不胜防,无论派多少人护卫在身边,也没有用。
面对陈昭明的请求,夏桓只是淡淡地说道:“昭明,你了解我的。”
说完,夏桓便狠狠地抽了马鞭,向着最近的工坊而去。
原本,城北的人虽然知道最近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极为艰难,但是,心中却还是依旧有着盼头的。
可是,现在瘟疫来了。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一旦有了瘟疫意味着什么。
一人得病,全村被屠。这样的事情,在战国时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比起瘟疫,恐慌,成了更大的敌人。
兵来了,他们可以躲,水来了他们也可以躲,瘟疫来了,他们依旧想躲。只是,谁会愿意收留他们呢?
“驾!”
一处工坊之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之声。
“我乃颍上君,坊内的人都听着。家中无患病者,聚于坊南,有患病者,亲属置之于坊北,等待本君归来!”
夏桓几乎是嘶吼着,然而,马蹄之声,与那些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却是使得,帐篷以及残破屋舍之内的人们,没有一人愿意出来。
夏桓的名声,在他们心中不错。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相信夏桓。
他们这里,同样有患病之人。由己推人,他们不但不信夏桓,反倒认为,夏桓可能就是来杀他们的。
等来了许久没有反应,夏桓心中只能暗骂一声。
不过,夏桓也并未因此而放弃。
“你们立刻分散,按照我先前所说的,将这些全部通知到每一个工坊之中。本君需要先回县城安排事宜!”
“喏!”
比起那些只是怀有一丝好感的百姓,仅仅只跟随了夏桓一个月不到时间的长秀军,却是已经习惯性地领了命。
由于夏桓在工坊之中耽误了许久,等到夏桓回到城中时,城中已经开始戒严了。
百姓们虽然对瘟疫谈之色变,但好在城中暂时还没有发现瘟疫的。因此,恐慌,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大。
陈昭明的风格一向是雷厉风行,何况,这次甚至会关系到夏桓的身家性命。
因此,仅仅只是一个时辰,陈昭明便几乎将满城的药堂大夫和伙计都聚集在了北城门之前。
当然,说是聚集,不如说是威逼,连最基本的利诱都没有了。
“做得不错。”看到在刀剑之下有些瑟瑟发抖的医师大夫们,夏桓并未曾给他们求一丝情。
将近日落时分,虞猛和原本按照夏桓命令,传话的长秀将士们,也同样回来了。
然而,一千余人的长秀军,却是聚集在城门口,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城北,就是你们身后的那片刚刚退去水患的土地之上,瘟疫肆行。本君,乃颍上封君,按照太祖律例,封君镇守一方,理当死于社稷,为国鞠躬,为陛下尽忠!尔等乃是本君亲军,今日,本君将赴于难,本君,允你们一个机会,一个留下的机会。怕死的,可以走出来!本君以天家起誓,绝不为难!”
夏桓的话,掷地有声,更是不惜以夏氏的信誉作保。
俗话说,战争是最快的练兵方式。时下不久的水患,虽然还比不上兵灾,但是同样也使得这些长袖军士,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纪律性。
然而,趋吉避祸乃是人之天性。那尚未能彻底束缚人心的忠诚和纪律,还不足以令他们真正地为夏桓舍生忘死。
按照之前夏桓和他们的约定,但凡参与了救灾的,家中都会得到些许田地。虽然不算太多,但养活一家人绝对没问题。
既无后顾之忧,谁愿意去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再去搏一搏呢?
终于,在权衡之下,有人走了出来。
有了第一个带头,自然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千余人的长秀军之中,便走出了一百多人。而且,这般势头,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环境总是能影响人的,尤其是在大势所趋之下,人的信念更容易动摇。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没有多少人了。
“殿下!”
忽然之间,所剩的八百多长秀军之中,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吼声。
这一嗓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