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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仅仅只是沙沙的脚步声,和马蹄车轮声罢了。
颍上城北的工坊,与其说是单一的工坊,更像是以工坊为核心的小村落。而且,这些村落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
通向那宫卫口中的无人患病的工坊,要沿途经过五六个相似的工坊。
而这些工坊之中,同样都有不少患病的人。夏桓的处理方式也是依旧和第一工坊个一模一样。
不过,这些工坊之中,虽然有患病之人,但是,绝大多数还是健康的。
由于要再次迁移,工坊之中,又有不少老弱妇孺,因此,夏桓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
大约五六里的距离,却是用了将近三个时辰。
等到夏桓抵达的目的地的时候,队伍之中的人,已经有将近三千人了。
“不好了!不好了!”
工坊之内,原本负责警戒的一个年轻人,呼喊着,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要进我们工坊!”
“快拿家伙!”
很快,工坊之中,一个个当家的汉子,便一手打着火把,一手拿着简陋的自制武器,跑出了家门。
“大家快堵住个个路口,官府来围剿我们了!”先前的那个年轻人,还在嘶喊着。
“嘭!”
然而,猝不及防之下,他却是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
龇牙咧嘴地捂住被砸的地方,还未等到他看清是什么人偷袭了他,耳边便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休要胡言乱语,七殿下爱民如子,怎么可能派兵过来杀我们!”
寻着那声音,年轻看清了声音的主人,正是那王家的小子,王言。
王言虽然制纸的手艺没学到多少,但生得却是挺威猛,从小就爱打架惹事,否则怎么会那么向往参军。
那年轻人,见王言一脸怒气的模样,连忙说道:“言哥儿真的!村口,起码来了不下两千人,不是官军还能是谁?”
“胡言乱语!”愤怒的王言,当即又想上前狠揍一顿眼前的人。
年轻人一边畏畏缩缩地后退着,一边又有些求助地看着王言身后的王父。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王父并未制止王言,反倒同样有些生气地看着他。
王言能打,虽然成家之后收敛了几分,但是,在所有同龄人心中,还是不可侵犯的。
而王父更是坊中,德高望重之人。王家父子,没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见状,年轻人只能立马转口说道:“言哥儿,别这样!小弟我也没说,那就是七殿下啊!那些官军显然也不是七殿下的长秀军,定然是寿都来的。”
年轻人的话,令王言的脸色,微微好了一点。
夏桓对他们家而言,有着泼天之恩,值得他舍身忘死。但,这并不意味着,除了夏桓意外的楚国官军,可以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谁都明白自古以来瘟疫的处理办法,他王言,也同样想活命。
他们是一个安全的工坊,没人患病。因此,求生的欲往,比起其他的工坊,更为强烈。
“言哥儿,您还是快去路口吧,那里哪能少的了您。”眼见自己逃过一劫,年轻人立马又说道。
“知道了!”王言看了一眼王父,随后握紧了手中削尖的木棍,向着路口跑去。
进坊的唯一一条路口,已经被坊间的百姓,用东西,层层堵死了。
夏桓也已经两次三番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然而,这群百姓依旧是不愿相信。
夏桓不想再平白添上人命,但是,若是他们依旧不愿放弃的话,夏桓也只能强攻了。
“准备!”
随着夏桓的一声令下,几百人的甲士,纷纷竖起了手中的武器,只等夏桓的下一个命令。
“等一下!”
可是,就在夏桓准备张口的时候,对面的百姓之中,却是挤出了一个人。
此人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翻过了那些障碍物,显得有些兴奋地跑向了夏桓。
王言兴奋地跑到了夏桓的面前,甚至连跪礼都忘记了。
“小人王言,见过殿下!乡野村夫,不懂礼数,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随小人,一同进坊!”
“你竟是王言!”借着火光,夏桓也认出了眼前的人。
第38章 滚去颍上()
造化弄人,夏桓当真没想到,自己帮助过的王言,竟然就是这工坊之中的人。
更没想到,王家在这工坊之内,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有了王言做内应,虽然坊中的百姓,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大愿意,但终归还是妥协了。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夏桓也没有强行要求,这些坊中的百姓,将他们带来的人全部收留下来。
拆除了坊中一些暂时用不到的或是无法修复的房屋之后,众人齐心协力,围绕着工坊,简单地建了一些遮阳遮雨的棚子。
有了这些棚子,算是勉强能给所有人一个安身之处。
现在是夏天,倒也不会因为简陋而冻死人。
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等到手头上的事情都干完的时,天已经亮了。
古人终归还是带着一丝淳朴的,既然放下了最初的戒备,他们也就没有了敌意。
相反,在王家的努力运作之下,反倒是拿出了不少东西。锅碗瓢盆,甚至是为数不多的粮食都拿了出来。
迁徙而来的男人们,大多已经累坏了。
因此,当太阳光升起的时候,忙碌着的,便大多数都是女人了。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便是那群医师们了。
被绑架来的医师们,被夏桓严格地控制着,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是先前最为忙碌的时候,夏桓都分出了两百人看守着他们。
这几乎是一个人盯一个的情况,根本没人能逃的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夏桓给他们布置下的任务。
得了瘟疫的人很难救治,但是,未得上瘟疫的人,却能用中药提高一些抵抗力。
甚至于,一些刚刚染上瘟疫的人,也可以用中药勉强控制。
所以,与阳光一同升起的,除了渺渺炊烟之外,还有那浓郁的中药味。
“每日的污秽之物,必须集中处理。处理的地方,不能靠近水源。”
“水不能生喝,必须煮沸之后喝。告诉所有人,不想染病的,就照着本君说的做!”
“另外,如果有人染病了,要立即隔离起来。”
“除了看守那群医者的弟兄们之外,抽出五百个弟兄,轮流在坊内巡视,但有违反我先前所说的,全部给我丢出去自生自灭。”
“组织一些乡民,将这周围彻底清理一遍,任何只要见到尸体,就都给我火化了!之前的那些工坊,也必须全部烧掉,一个东西都不要给我带出来!”
一条条命令,从夏桓的口中冒了出来。
而他身后的虞猛,则是一遍听着,一遍点着头。
然而,忽然夏桓的脚步一顿。皱着眉,看着不远处。
虞猛有些好奇地顺着夏桓的目光看去,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却没想到看见了一群正在忙碌的医者。
“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桓一把从淳于静的手中,夺过了药碗,黑乎乎的药汁,一下子洒出了不少。
微微错愕之后的淳于静,有些嗔怒地说道:“我乃淳于家的医者,悬壶济世是我们的本分。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
“这里在闹瘟疫!你一个小女孩儿,有医术又怎样。等你真正见到死人堆时,你就知道害怕了!”
夏桓的语气,空前的激烈。或许,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变化,令他近乎半个多月来都没休息好,夏桓的脾气显然不大好。
不巧的是,淳于静也是遇软就软,遇硬就硬的人。
夏桓如此粗暴的语气,简直和当时在南城外看到的判若两人。
“救你儿子的时候,你求着姑奶奶,现在就别人家的儿子,你就是这副态度吗!”
淳于静越想越气,说道最后,甚至都快掉眼泪了。
好心帮忙,却被嫌弃,这对一个才十多岁的女孩子而言,算得上是莫大的委屈了。
一旁的虞猛也是傻眼了,眼前的女子,他知道,城中义诊时,出力颇多。可,这不应该是殿下的朋友吗?怎么就吵了起来?还有,殿下未曾娶妻,连纳妾都没有,何来的儿子?
一连串的问题,在虞猛的脑海之中,飘来飘去,却又不好询问。
“你既然不想我出现在这儿,那就放我走啊!你能放我走吗!”
淳于静的这次怒吼,令夏桓微微一震。
是的,他不可能放她走。否则,医者的人心就散了。
“随便你吧。”夏桓的声音低了下来,看着手中只剩下半碗的汤汁,甚至不顾烫,一口饮下。
将手中的陶碗丢给虞猛,夏桓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将陶碗放下,也匆匆忙忙地走了。
颍上瘟疫这件事是不可能瞒住的,所以,当初夏桓离开的时候,也只是要求陈昭明别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罢了。
然而,陈昭明也是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夏桓前脚刚走,陈昭明的书信,就连夜发了出去。
只是,陈昭明没有正经的官职在身,信使抵达寿都时,城门已经关闭无法打开。等了一昼夜之后,方才将这信,送到了陈昭明老子的手中。
陈安扫了一眼书信之后,顿时亡魂皆冒,都不顾城中的禁令,骑上马,就直奔皇宫而去。
只是,恰好今天适逢早朝。楚皇夏泽,在宣政殿之中,与朝臣议政,陈安无法打扰。
无奈之下,陈安只能将这份信,交到了景皇后的手中。
“胡闹!”
景皇后的寝宫之中,一向温淑娴雅的景皇后,声音即便是宫殿最外面的宫婢都能听见。
“桓儿这次真是疯了!水患由着他去也就罢了,瘟疫竟然还敢去。染上了瘟疫,太医都不一定有办法啊!”
恼怒过后的景皇后,顿时陷入了无比的担忧之中。
“犬子未曾拦下殿下,都是臣教导无方,请娘娘降罪!”陈安再次跪下,语气恳切地说道。
景皇后轻柔着眉头,说道:“陈将军不必如此,本宫的儿子,本宫自然了解。昭明能第一时间传信,已经是不错了。桓儿若是能回来,当真该好好谢谢昭明!”
陈安听闻,连忙说道:“臣,不敢!”
“陛下还在早朝,不知何时能退。这事儿不能耽误,必须先将桓儿带回了来!”景皇后站起身,淑娴之上,带上了几丝干练之色。
“桓儿向来尊重陈将军,这事,恐怕还要由将军亲自走一趟!”
“喏!”陈安点点头,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然而,景皇后却是又立即叫住了陈安。
“娘娘还有何吩咐?”
“此时,不要让太后知晓。”
“臣明白!”
宣政殿,楚皇夏泽刚刚走出殿门,王舒便疾步走到了夏泽的身旁。
一番轻声细语之后,夏泽的脸色也是大变。
先是一惊,而后无比担心,最后却变成了愤怒。
“传诏太子。”夏泽的声音有些老迈,但却不容置疑。一旁的王舒,也是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