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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楚皇夏泽身边的近侍,王舒尽管有些年迈了,但是,声音却与普通男子,差不了多少。
“王公公,许久不见了。”
对于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夏桓并没有多少看不起的心思。更何况,夏桓也知道,他是自己父亲身边的亲信。
“呵呵,殿下成熟了许多,而奴婢则老喽。”王舒笑呵呵的,看起来对于夏桓回宫,很是高兴。
王舒的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夏桓笑了笑,试探性地说道:“小子不成器,让王公公见笑了。”
夏桓的话,令王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殿下哪里的话,不论是大水还是瘟疫,殿下都一马当先。陛下可是满意的很,就连太后听闻后,都说颇有太祖风范呢。”
夏桓死死地盯着王舒的脸色,然而,这个夏泽身边的亲信,不论如何,都似乎不想再透露一丝更多的消息。
不过,从他之前的话音之中听来,夏泽对于他的态度,应该还是支持的。
微微放下心中的一丝担忧,夏桓又笑着问道:“王公公既然都等在这里了,想必,是父皇要召见我吧。”
“殿下说对了,请随奴婢来吧。”王舒微微弓起了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与夏桓想象之中的不同,这一次,夏桓去见楚皇夏泽,并非是在以往的大殿之中,反倒是在一处花园之中。
上了年岁的夏泽,如今的头发也已经斑白了。以前倒还不觉得,时隔两个多月再见,方才有种突兀的感觉。
“陛下,七殿下已经到了。”
花园之中,夏泽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放着一贯的国事不去处理,反倒是养起了不知名的花来了。
夏泽似乎心情不错,尽管自己的儿子来了,点点头后,却还是侍弄着手中的花。
而夏桓也不着急,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夏泽。
半晌过后,夏泽才仿佛响起了自己的儿子。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向着夏桓招了招手。
“儿臣见过父皇!”夏桓拱拱手,恭敬地行礼道。
“嗯,不错,比你刚刚出宫的时候精神多了。有了锐气,懂进取了,这才像是我夏家的男儿嘛。”
楚皇一边打量着夏桓,一边称赞着。
夏桓笑了笑,说道:“既为封君,自然需要替父皇分忧。”
夏泽拿着香茗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点了点头。
“你在颍上的事,朕都知道。做得确实不错,但是,朕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
夏桓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夏泽,却见夏泽的脸色,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犹豫了片刻之后,夏桓打算摸一摸自己这父皇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或者说,他能最多能约束朝堂到何等境界。
“父皇说的是,只是,儿臣并不认为,所做之事,有何操之过急的。”
“哦?说说看。”
“父皇知道颍上的一年的赋税,有多少吗?”夏桓没有急着诉说自己的观点,反倒是问起了夏泽。
夏泽脱口而出道:“朕知道,一年不下于百万贯。”
“那父皇认为,颍上真正可以为父皇带来多少的利益呢?”
夏桓的这个问题,令夏泽思索了片刻,随后才说道:“恐怕不下于三百万贯!”
“不,父皇,您错了。”夏桓的语气和眼神微冷,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之处。
“在儿臣看来,颍上是楚国的钱帛府库,一年所得,应当不下于六百万贯!”
夏桓的话,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事实上,却是他经过进行计算之后得来的结论。
颍上的大头,乃是堪称垄断的瓷器,纸和茶叶,不过是中等产品。
而如今,世家的工坊被夏桓借着瘟疫毁去,熟练的工匠,都被收入了他建起的工坊之中。
即便日后那些世家重新培养起了自己的匠人,但是,论生产力,也绝不可能比得上夏桓的工坊。
瓷器生意,才是带动整个颍上发展的关键。若是真的能掌握在夏氏的手中,六百万贯的盈利,都是向着小的方向说的了。
六百万,是夏泽所说的三百万贯的两倍,是现在赋税所得的六倍。夏桓相信,他这位同样有着雄心壮志的父亲会不心动。
然而,夏泽的反应,依旧是令夏桓失望了。
举着杯子的夏泽,淡淡地抿了一口香茗,态度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既然如你所说,真的能多得这么多的钱财,你认为,这些钱,将来可以花在什么地方上呢?”夏泽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夏桓被夏泽的问题给问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问,钱怎么花的。
一瞬间,夏桓几乎可以给出无数的答案。
练兵,置换武器,修缮城墙,兴建水利
总之,一个偌大的国家,花钱的地方,何其之多,别说多出来五百万贯,就是多出五千万贯,都能花得一干二净的。
似乎是看出了夏桓所想一般,夏泽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轻拍了拍夏桓的肩膀。
“桓儿,朕知道,你看不惯颍上那些人的作法。认为,他们贪赃枉法,于国蒙难。但是,楚国这么大,这天下这么大,有几人能有清明之志呢?”
夏桓现在有些懵,明明是谈税收,为何又扯到了全国,甚至于全天下的贪腐问题。
夏桓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皇,究竟要说什么。
第61章 养兵()
人类,有着很强的本我意识。换句话来说,就是以自己为中心。
因此,从古至今,贪腐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禁制得干净的。
如今的楚国,虽然还算得上是吏治清明,但是,钱粮若是从中央拨出,到了真正用的地方,估计也只能剩下七八成了。
水至清则无鱼,这点楚皇夏泽是很清楚的。能保持在这个程度,也已经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
但,即便如此,这和颍上又有什么联系呢?
夏桓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皇帝父亲,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楚国虽大,但是每年的赋税总共也不过就那么多罢了。十多支番军,每一支最少的人数,也在万人之上。开销有多大,你知道吗?”
夏桓点了点头,且不说这些番军每人家中可以分得的土地,粮食的消耗,盔甲兵器的更新,还有马匹,这些都需要金钱。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番军而已。
像是封王的四子之中,那个人手下没有上万人的卫队?就太子的亲军而言,区区三千人,那花费就不下于一个万人的番军。
更别提每个县治之中,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县兵。
“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底下人每年会贪去多少钱知道吗?”夏泽又问道。
夏桓摇摇头,但可以想象,定然也是一笔巨资。
“这是一个无底洞,不论国库之中拨出多少钱,都不够用的。但是,就算如此,我楚国的戴甲之士,如今却已经超过二十余万。”
夏泽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狂热,令夏桓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二十余万人,这些可都是精壮男子。若是解甲归田,足以充当十余个县治的劳力了。
秦末之后,楚汉争霸,短短的五年之间,人口损失数百万。
不过,几十年过去了,楚国如今的人口却已经膨胀到了五六百万。
但,这若真想要长期供养一个戴甲二十余万的国家,也有些力不从心。
要知道,楚国的戴甲之士,可不是几十年前秦末时候的“戴甲之士”。
秦末的时候,只要有粮,是个人都可充当“戴甲之士”。而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小卒,都能穿着小皮甲。
这些,当然和楚国这些年来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不刺激生产力,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富余的钱财来养军。
夏桓毫不避讳地盯着夏泽,他知道,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的。
因为,大多数的番军都是这十几年以来建立的。足足占据了楚国有生力量的三分之一,正是这些番军,令楚国的军事力量一跃成为诸国之首。
这些,都是夏泽的杰作。而他想知道的,则是夏泽养军的真正秘密。
看着夏桓那认真的眼神,夏泽忍不住笑了笑,继续向着他的花草走去。
不得不说,夏泽是真的老了。即便是走起路来,也不似以前那般虎虎生风了。
夏桓有些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搀扶一把夏泽。但是,当他的手真的搀扶过去的时候,才想起,他的这位父皇,是何等的骄傲。
夏桓这么做,不是在告诉夏泽,他老了吗?
人生来忌老怕死,羡慕长生。越是功高卓著,就越是如此。秦始皇,和汉武帝,便是求长生的最好例子。
夏桓想将手放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夏泽却是一把搭在了他的手上。
嘴里甚至忍不住感叹道:“老了,身边有个儿子,真好。”
夏桓默不作声地低了低头。对于夏泽的一言一行,夏桓都极为谨慎。
当朝未曾分封,留都的应当是太子和三皇子。在楚皇身边的儿子,也应该是他们才对。
夏泽的这句话,若是让他人听了去,恐怕又要引起一番猜忌了。幸好周围除了远远的王舒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朕虽然知道自己老了,但,朕还不想做个守成之君!”
原本还在感叹时光的夏泽,恍惚之间,却又再度恢复了当年的英气。
而这一句话,也是如同一道奔雷,在夏桓的耳边响起。
二十年前,夏泽征服了魏国,更是逼得魏国割让了一个泗水郡。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进取之君了。
然而,现在听来,似乎这位已经上了年纪的皇帝,还依旧不满足于此。
“这个想法,朕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可惜,朕也知道,如今天下格局趋于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开疆扩土何其之难。仅仅是兵甲,就必须要再上涨一倍,方才有必胜之机。”
夏泽的话,涛涛不绝,像是十多年来,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源源不断地灌输道夏桓的耳中。
渐渐地,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在夏桓的脑海之中诞生了。
这个想法,甚至令夏桓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夏桓的异样,自然是落在了夏泽的眼中。
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夏泽带着灼热的目光,看着夏桓说道:“你想的没错,朕,就是要让那些一毛不拔的世家们,替朕养上数万人的精锐!”
当猜想与现实想应,夏桓已经是呆若木鸡了。
现在,他终于是想明白,为何夏泽会放纵朝堂之上太子与三皇子相争,甚至对近在咫尺的颍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古以来,士族大家,占据了极大的财富,却对国家的财政贡献微乎其微。
夏泽不惜主动放利给世家们,无非是想让他们拼得更狠罢了。比起放掉的利益,军旅这个无底洞,显然是填不满的。
而且,有景氏和季氏两大巨擎在后,一些小的世家,哪里敢那般明目张胆地捡漏。
比起钱财,显然是他们想象之中更高的官位,更能吸引住他们。得罪了景氏和季氏,谁能保证,皇帝会为了他出头?
三皇子想要夺嫡,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