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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战争,楚汉齐三国将近六十万人的搏斗,人们只在乎结果,没人会在意过程。
若是夏桓成功了,那他定然就会成为十恶不赦之人。
即便是夏桓败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他这个小小的番军将军。
周煜不甘心,身为沙场老将,平静了多年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沸腾了。
“啊!”周煜红着眼,全然不顾防守,嘶吼着,劈开了一条道路,直奔帐门口的夏桓而去。
擒贼先擒王,攻其所必救。只要拿下了夏桓,他就有机会活命!
拼了命的周煜,硬是挨了宫卫们三四剑,杀出了重围,成功地将剑横到了夏桓的脖子上。
“哦?周将军这是想要造反吗?”
尽管冰凉的剑锋已经抵在了自己脖颈之间,但是夏桓却是依旧没有一丝惧意。
“殿下,末将不想如此,但是您也别逼我!”
周煜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握着剑的手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
之前的几剑,有一剑便砍到了他的右手臂上,虽然不深,但是,也是血淋淋的。
“本君有陛下赐下的诏书,将军不肯依命,又怎么能怪到本君的头上。而去,本君念在将军替我大楚尽忠的份上,也不是不想给将军一点补偿。举国上下,当得‘忠’字的,又有几人?”
“呵呵。”
周煜轻喘着气,眼神死死地盯着蠢蠢欲动的宫卫们,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不想死殿下。若是您铁了心,那末将只能拉着您一起去见太祖,让太祖他老人家评评理了!”
周煜的神情显然已经有些疯狂了,握着剑的右手,也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太祖啊”
夏桓微微闭上了眼,露出了一丝怀念,又憧憬的神情。
“你们这些老将,总是张口太祖闭口太祖。就连在宫中,太后他老人家也总是提及太祖。说起来,本君还是太祖的嫡孙,却从未见过太祖,当真是一大遗憾。”
夏桓的话,令周煜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神情。
“殿下,末将要的不多,只求一条命而已!这次战事过去,末将就乞老还乡!”
如今的周煜还不满五十岁,比起大将军季术要年轻将近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却要乞老还乡,显然已经不想再掺和朝堂之上的纷争了。
周煜不傻,夏桓拿得出楚皇的诏书,却拿不出虎符,要么诏书是假,要么就是和大将军有所过节。
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番军将军可以摊上的。
“那将军就将兵权交出来,本君会替你向父皇要一笔巨资,安享晚年!”夏桓义正言辞地说道。神情,也并不像是作假。
“调兵需虎符,末将行军三十年,也只认虎符!没有虎符就将兵权交于殿下,末将这是谋逆的死罪!”
“如此说来,将军还是不肯了?”
夏桓的语气,忽然又降了下来,虽然称不上冷,但是,越是平静,却反倒是越令人感到害怕。
“殿下不要逼我!”
周煜低吼着,身子也是微微弓了起来,俨然是一副猛兽将出的模样。
“本君记得,周将军有三个儿子吧?”
夏桓的话,令周煜脸色一变。
“本君还记得,就在大军开拔前一个月,周将军的府上,还新添了一位小公子,听说,还是将军长子的嫡子”
周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真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夏桓,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的家人都绑架了。
要知道,他也是番军将军,家眷都在寿都当中。在寿都当中,绑架这么一家子的人,需要何等的势力?
卑鄙!
这是周煜心中,疯狂涌现的念头。
“将军认为,本君的命,和你以及你的家人命比起来,谁更珍贵?”夏桓又问道。
“殿下身为嫡皇子,末将一家也抵不上殿下的一根手指。”
周煜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却显然已经对夏桓恨之入骨了。
“既然如此,是将军赚了。”夏桓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周煜皱起了眉头,一旁紧盯着周煜的二十几个银甲宫卫,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情。根本不明白夏桓这最后一句话的一丝。
“啪!”
一声轻响在众人耳边响起,周煜立刻回过神来,却见夏桓已经将手打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
以为夏桓要夺剑的周煜,立刻握紧了剑,却不像一股力量将剑向着自己的右侧挪去。
“当啷!”
周煜的佩剑落在了地上,一股殷红温热的液体,从夏桓的脖颈之间流下。
瞪大了眼睛的周煜,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甚至全然不顾周围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的宫卫们。
“将军怕了吗?以本君的一条命,换你和你全家上下十余口人的性命,有何不妥之处吗?”夏桓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脖颈之间的伤痕一般,淡淡地说道。
第82章 为殿下效死()
殷红的鲜血与绸质的里衣黏合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块暗红色的血块。
周煜已经被完全制服了,数柄长剑搭在他的脖颈之上,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一名宫卫正在小心地替夏桓清理着伤口。
好在,伤口并不算是太深,而且主要是伤在了肩骨之处。
不过,伤口虽然不深,看起来却依旧有些吓人。
先前若是夏桓稍有不注意的地方,他的性命或许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周将军。”夏桓走到周煜的面前,将被制服在地的周煜扶了起来。
周煜看了一眼夏桓,眼神有些暗淡。
“殿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还要留着周某一命?”
夏桓笑了笑,说道:“周将军说笑了。将军为我大楚出生入死三十余年,岂能说死就死?就是死,也应当马革裹尸,入归故里。”
“虎符就在桌案之上,殿下要拿,便拿去吧。”周煜并未因为夏桓的话,便有所感触,反倒是愈发的绝望了起来。
今天这事一过,或许夏桓达成了他的目的之后,会一跃成为朝堂之上最闪耀的新星。
但是,对他这个被夺权的番将而言,后果可想而知。
“将军说笑了,区区一个虎符,哪里比得上将军。”
周煜的身子微微一颤,猛然抬起了头,看着夏桓。
不是因为周煜感慨夏桓的心胸有多么的宽广,而是周煜明白,夏桓不仅想要在这次北伐之中立下大功,更想要从大将军季术,或者说三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夺去一部分的兵权。
周煜忽然之间甚至觉得先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本就计划好的。
若是他真的死了,他所在的鼎卫军即便是臣服于夏桓,也注定只是一时的。
等到回到寿都,没有了足够的兵权,那么接下来已经展露了一丝野心的夏桓,势必会成为两位皇子打击的对象。
而且,比起那些已经就封的皇子,不论是太子登基还是三皇子即位,对这位曾经已经展露过野心的弟弟,这辈子都不可能松懈分毫。
平心而论,周煜在东郡的四支番军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地位的。
毕竟,同为不受器重的番军,更是会抱团取暖。
周煜的年纪虽然不大,那是那从军的资历,显然也足以成为四位将军之中的领头人。
否则,四支番军加上五万魏军,将近十万人,也不可能都交到他的手上。
死了的周煜对夏桓只有一时之用,只有活着的周煜,还有四支效忠的番军,对夏桓而言,才有真正的意义。
周煜很犹豫,身为番军将军,这十几年来愈发憋屈的生活,也让他过够了。
只是,年纪越大,顾虑越多,当年无牵无挂的果决作风,显然是不可能再有了。
同样的,有了家室的周煜,更是需要为自己的后代牟利。
鼎卫军的地位越来越低,装备更是已经有七八年年没有换过了。
若不是他们几个将军自发地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恐怕过不了几年,这几支番军就要被裁撤了。
楚国的军制对士卒很好,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所属。
一旦番号被撤,若不能另寻他路,投入他人帐下,那么家中的田地就要被尽数收回。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了几十年的将军,不论是投效昔日同僚还是失去田地,对他而言,都是不能接受的。
导致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没有靠山。
没有靠山,就意味着每次军中分配资源的时候,他们都得靠边站。
平心而论,不论是周煜还是另外三支番军将军,才能都不错。
找不到靠山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野路子出身,没有世家做背景。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为人处世不大圆滑,得罪了军中不少人。
三皇子也好,太子也好,谁也不想为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令自己的部下寒心。
周煜思索了很久,而夏桓也是默默地等了很久。
终于,周煜再次开口了。
“殿下,若是末将不为你效力,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周煜问的很直白,盯着夏桓的眼神,也丝毫没有惧色。
夏桓微微昂起了头,眼神之中的满意之色,一闪而过。
看来,这十几年来的磨砺,也让这位曾经的野将军,变得成熟了。
“当然。”夏桓回答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很是模糊。
周煜不知道夏桓的意思,但是,他不敢赌。
挟持皇子,甚至重伤皇子,那一条都够他和他家人死罪的了。
“殿下明白,一旦北伐结束,您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吗?”周煜再次问道。
“当然!”夏桓的答案依旧如此,只是,语气更为坚定了。
周煜再次低下了头,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次,他可以确定,之前被擒应该都是在夏桓的计划之中了。
二十多名宫卫,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轻松地挟持到夏桓。又怎么可能在夏桓被挟持的时候,个个都镇定自若。
夏桓不仅斩断了他生死的道路,更是在他面前展示了足够的魄力。
被擒不可怕,甚至,就连周煜自己都知道,他根本不会杀了夏桓。
但是,被擒之时,竟然有魄力自己挥剑抹脖子。若非周煜反应够及时,说不定夏桓真就会一命呜呼。
这种心悸的感觉,别说有性命之危的夏桓了,就连周煜自己都被吓得不轻。
“今日过后,不论将军是死是活,这里的四支番军,都将被裁撤。若是将军还估计部下的袍泽之情,也不想这四万多人家中无田可种吧。”
眼看着周煜已经动摇,夏桓自然乘胜追击。
“实不相瞒,对于大位,本君并不想染指。只是,颍上一事过后,本君也不想成为待宰的鱼肉。周将军,能明白本君的意思吗?”
周煜点了点头,对于颍上的事情,不说他,但凡是寿都附近的人,都略知一二。
“将军委曲求全,只是饮鸩止渴,令别人愈发的轻视于你。父皇有着雄心壮志,只有战功,才能包住将军现在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