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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是即墨田氏子野。”一个身着紫衣的老者,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即墨田氏”
原本盛怒的齐皇,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微微平息了心中的愤怒。
即墨田氏,自从田单复齐之后,这个家族便一直荣耀在齐地之上。
哪怕是到了今天的韩齐,这个家族,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革去其父兄之职,另行听用!”
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齐皇还是选择用这种稍稍缓和的方式,以示惩处。
“喏!”
愤怒过后,鲁县的一滩烂摊子还是要继续处理。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明显已经有些气力不足的齐皇,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了下来。
“丞相,如今之局,为之奈何?”
毫无例外,作为朝中不论权势还是声望,都是顶尖的蒯牧,又承担起了整理烂摊子的职责。
“陛下”一直闭目养神的蒯牧睁开了眼,声音洪亮地说道:“如今,鲁县既失,武涉也已经没有死守的必要了。如今,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不让楚人将粮食运出齐国。二十多万大军的粮秣,起码上百石,才能勉强够用。这么多粮食,没有个十几天,是不可能运完的。”
“丞相的意思是,要直接将武涉之中的兵力,调去截杀运粮的车队?”
齐皇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对这个想法是否赞同。
蒯牧摇了摇头,有说道:“等我们将大军开赴过去,想必楚人早已做好了准备。楚人大军,起码还有三万多人,分出个两万人,武涉的大军,即便全部开拔,也是胜负难料。”
“那丞相的意思是”
作为和蒯牧相处了几十年的齐皇,对于这个亦臣亦友的丞相,显然还是很熟悉的。
虽然这些年来,齐国的情况每况愈下,但是,在齐国鼎盛的时候,这位齐国丞相,也是有名的疯狂人物。
就在刚刚,齐皇显然又从这位老丞相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光芒。
“抽调沿途一些县治的守兵,凑足三万人,直击魏之濮阳!”
“濮阳?”
“濮阳可是有三万以上的魏军作守啊!”
“这是不是太过激进了?若是被困在濮阳,那三万战兵,就都回不来了!”
一时之间,原本沉默的大臣们,顿时吵开了锅。
大多数都是反对,即便没有张口的,眼神之中,也并无一丝赞同之色。
吵吵闹闹的大殿,令原本还能聚集起精神的齐皇,顿时又心烦意乱了起来。
“肃静!”
齐皇的脸色,被一旁的太监看在了眼里。面对底下一群白花花的大佬,这太监也是底气十足。
意识到失礼的众臣,不得不纷纷闭上了嘴。
不过,嘴巴虽然是闭上了,但是,目光却是比之前,更为炽烈了。
“丞相,继续吧。”齐皇原本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再次舒展了开来。
蒯牧行了一礼,又说道:“魏军人数虽多,但是,自从二十年前,魏国沦为楚国藩国之后,楚人刻意削弱了魏国的兵力。二十年过去了,魏国如今也不过才五万人而已。而且,这五万人,大多都是只训练了一两天,便拉入军营之中混日子的民夫。这样的实力,三万对三万,我们的胜率大的很!”
蒯牧的底气很足,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
“而且,从这几日的军报来看,淮南王的三万大军,已经开始裹足不前。显然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目的,就在鲁县而已。”
“淮南军出发得仓促,又是孤军深入,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撤退。东海危机想必持续不了多久。另外,同样可以抽调赵国大军,只需要再有三万人,便可以将这支鲁县的三万楚军,彻底剿灭在齐国!”
蒯牧的计划不可谓不疯狂,要知道,这里面但凡有一步不照着他的想法走,那么齐国必定将会面临无人可战的地步。
“可是,丞相,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得不说,越老,人身上的暮气越重。
比起积极进取,不少人想的,更是如何守住眼前的利益。
“败了”蒯牧微微昂起头,有些浑浊的眼睛之中,却是有着年轻人都难以匹敌的志气。
“若是败了,也不要紧。用三万人的性命,拖住这支楚军,等到周亚夫击败季术,齐国失去的,都可以夺回来!”
蒯牧的话,令大殿之中的所有人不由得急了。
利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而且,眼下,利益和风险都是明摆着在他们面前的。
可是,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样,整个朝堂,或者说整个齐国,已经是暮气沉沉了。
比起国家战略,这些老臣们,显然更担心一旦齐国无兵可用,便会亡国,影响他们的利益。
“丞相不可!”
“丞相三思啊!”
“丞相”
劝诫之声,不绝于耳,颇有几分忠言逆耳的味道。
“丞相当真要这么做?”大殿之上,齐皇显然也是犹豫不已。
对于这个老朋友,同时也是齐国的柱石,齐皇还是很信任的。哪怕这次计划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齐皇的语气,也是更偏向于蒯牧。
“不做,齐国将永无翻身之日!”蒯牧瞪大了眼睛,说道。
“准准了!”
这两个字仿佛抽调了齐皇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完之后,齐皇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陛下!”
“陛下!”
一个个老臣们一副垂垂欲泪的模样,不断劝说着,希望齐皇回心转意。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的。
第94章 傀儡()
蒯牧那有些疯狂的计划,在经过齐皇的首肯之后,显然已经定了下来。
苦劝无果之后,众臣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不过,他们虽然放弃了,但是,同样在心底对这位丞相起了一丝怨念。
只是,蒯牧的权势,即便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也无可匹敌。
更何况,在这背后,还有齐皇作为后盾。
“既然大事已定,那丞相认为,何人可以担当此次大任?”
缓和了心情的齐皇,不由得再次询问起蒯牧。
“陈启足以!”蒯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陈启?”齐皇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年轻人,他虽然有印象,但是,却大多是些轻浮的印象。
蒯牧点了点头,说道:“陈启已过而立之年,如今添为骠骑将军,领武涉两万大军。不论是能力还是家世,都足以担当此任。”
这个时候,虽然能力的重要性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但是,一般而言,家世同样也是一项重要的参考因素。
因为,军中有着不少世家子弟。让一个寒门子一下子爬到他们的头上,很容易引来军心不稳。
齐皇注视着蒯牧,已经相处了几十年的二人,在默不作声之间,便已经猜测到了几分蒯牧的其他用心。
齐国如今的局势,就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到处都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长此以往,用不了十年,恐怕齐国的地位就会和自家的属国,赵燕差不多了。
到那时候,等待齐国的必定会是亡国。
而且,如今齐皇自己的年纪也已经老了,比起小了自己十岁的楚皇。古稀之年的他,几乎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一旦他离世,齐国说不定还会迎来一次巨大的危急。
必须要在此之前,重整齐国的威名。起码,燕赵二国,不能有异心!
“陈启一人,朕不放心,不如丞相,再举荐一人担当监军。左右配合之下,也能令朕安心一点。”
原本以为齐皇会否决的众臣,不由得再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请容许臣午后再举荐人选。”
“嗯,准了。”齐皇点点头,说道。
齐皇和蒯牧之间的一唱一和,悉数被底下的其他人看在了眼里。
这些人,同样已经身居朝堂久矣。对于齐皇和蒯牧也很是熟悉了。
原本,反常的还仅仅是蒯牧。可是现在来看,似乎齐皇也有些不太正常。
一个不正常或许还能解释一二,两个作为齐国权力最大的人,此刻都有些反常,这就不得不令他们紧张了。
一个而立之年的奋进之辈,看起来,和他们明显有些格格不入。
简单地又讨论了一番东海郡的战事,齐皇便借着疲累的借口,令众人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却又单独地留下了丞相蒯牧。
留下蒯牧,若是放在以往,他们或许并不在意。因为,这实在是太常见了。
但是,此时大臣们的心中,刚刚生出嫌隙,正是戒备心最重的时候。
这个时候,原本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蒯牧从一大早入宫,一直到了将近申时才回到了相府之中。
同样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蒯牧,在保持了几个时辰的亢奋之后,终于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之态。
刚回到府中,蒯牧便坐在屋中,闭目养神。
“吱”
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了,一股香茗的味道,顿时在屋中飘散了开来。
“老师,请用茶”
田文将还带着热气的香茗放到了蒯牧的桌前,而后,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屋中,陷入了一整静默。直到差不多一刻之后,等到茶水差不多凉了下来,蒯牧才有些迟钝地拿起了杯子。
瓷器之间,轻触的声音,有些清脆悦耳。
“鲁县的事,应该是你干的吧”
轻呷了一口香茗,蒯牧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是的老师”
田文并没有反驳,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太急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蒯牧轻叹了一声,神情之间,有着一丝惋惜。
“不是学生太急,而是,时间不等人。”
田文的脸上,没有一丝后悔的神色。似乎,那两万齐军的死,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你那家臣的事,我已经替你压下来了。陛下那里,我也已经替你搪塞过去了。”
“多谢老师。”田文弯下要,极为恭敬地说道。
又沉默了片刻,蒯牧忽然说道:“陛下已经同意,发兵奇袭濮阳了”
“难道老师”
田文的眼睛微微一亮,一直平淡的语气之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波动。
不得不说,田文是真的深得蒯牧的真传,从一开始,袭杀夏桓不过就是田文顺手为之的而已。
真正的目的,还是魏国的濮阳,或者说,是那四万楚国番军。
蒯牧摆了摆手,说道:“主将的位子,你是不用想了。这次你行动失败了,能不被追究便已经是幸运的了。仅仅凭借着你在临淄的这点声望,还是不够担当此等大任的。”
田文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来,在他不懈地努力之下。他那天才,神童之名,早已在临淄甚至是齐国之中传了开来。
但是,这些名头放在老人当家的齐国,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作为家长,永远都放不开手。
天才和神童之名,是一柄双刃剑。既让田文赢得了极高的声望,但也阻挡了他更进一步的步伐。
“未来的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