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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大哥,你们是来割我的头,不是跟我闹着玩。我就问问你,要是换了你,你会这么爽快的放了要害你的人么?”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还是头一次听说杀别人不成,脸大求放过的。
白福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心里又记挂着那半具被李默踩在脚下的骷髅。
明抢吧,旁边那位彪悍的萝莉兽妖估计就第一个不答应。
看来,只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白福心里打定了主意,拱手道,“其实,他的身世很可怜的。但凡有丁点怜悯之心,都不会伤他分毫。”
李默耸耸肩,比惨?呵呵。
前世的他没日没夜的拉保险搞促销,累得像半条死狗一样,却连个厕所间都买不起。
好不容易穿越了以为就此逆袭开挂,谁知道运气背的跑到了妖魔乱飞的白蛇传里,分分钟都可能成了大妖的餐前点心,不得不低调做人,就问谁能比他活的憋屈?!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比他更惨。若不是我自救,只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李默有些哭笑不得。
说好的害人之心毒如蛇蝎呢?难道不应该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么?他们在这里聊天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白果和凤三娘都跟着走了过来,白果还好,只是静静的站着,向来刻薄的凤三娘可不是好相与的。
她嘴毒的说道,“分明是你们设下圈套要害人,如今打不过了,就说自己可怜,要对你们抱有怜悯之心。啧啧啧,这种话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呢?”
白福心知理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可知他的身世?其父张巡当年死守睢阳城,其母捐身济灾民。我”
“管我屁事!”凤三娘不等白福说完,就截停了他,“若是害人的都有难言之隐,那被害的就由人宰割好了。”
白福被说的不敢抬头,却仍是不肯放弃,“此事皆因我而起,若是你们肯放了他,我就回去规劝大哥,抹了这桩仇怨,你们看如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 壮志雄心守孤城()
凤三娘满脸的鄙夷,觉得骨妖白福想得可真美,正准备再讥讽几句,一旁的李默突然开了口,“你说的张巡,可是安史之乱时苦守睢阳十月的张巡?”
白福没想到李默竟然知道张巡,神情顿时激动起来,“你,你竟然知道张中丞?”
李默默然点头,他有次无聊翻老片子来看,无意中看到了部血战睢阳的片子。
那部片子制作不怎么精良,可里面的画面,实在是沉重的让人难以忘却。
虽说里面的情节李默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幕至今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电视里,夕阳如血,火红的灶膛上架着一锅沸腾的热水,年迈的老兵虚弱的拎着刀,颤巍巍片下了自己大腿上的肉。
因为,孤城被围断粮,身为炊事兵的他再也煮不出东西给士兵吃。
“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当轰轰烈烈打一番。双肩有勇挑万险,一心无愧对祖先。”李默喃喃唱出了那部片子的主题旋律,心头沉甸甸的。
“什么?”凤三娘没听清李默嘟囔的什么,皱眉问了句。
“没什么,”李默冲凤三娘摇摇头,看向对面的白福,认真说道,“你能不能跟我们讲讲,张中丞的故事?”
“好好的路不赶,听什么破故事啊?”凤三娘嫌弃的说道,很是不理解李默怎么突然升起了听故事的心。
白果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就拣了块残缺的石碑蹲了上去,“左右那许家姐弟还未醒来,听听故事也无妨。”
“随便你们,我去马车里看看他们,别等下被这几具骷髅吞吃了咱们都不知道。”凤三娘说完,就朝停在坟冢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白福顾忌着那具被李默踩在脚下的半具骷髅,赔着笑说道,“放心吧,它们并没有去围攻马车。这坟冢内葬下的,也就只有我和两名养子以及一名养女,再没有其他人了。”
“就是我们走进你幻化出来的白家庄时,出现的那两男一女?”李默顺口问了句。
白福点点头,“是的,这里以前确实是白家庄无异。只是,一场大火,什么都没剩下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就先不提了。我还是跟你们讲讲,张中丞的故事吧。”
对于那位传说靠着吃人肉赖以死守城池的张巡,李默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白福所谓的两名养子里,就有一名是张巡的儿子。
而且,就是被他踩在脚下的那半具骷髅。
因此,他脚下更是多用了几分力气,生怕那半具骷髅给逃脱了。
“讲吧。”
“好。”
白福看了眼被李默踩在脚下的半具骷髅,眼神飘忽,似乎正透过他看到过往血腥残忍的一幕幕往事。
“天宝十四载,安禄山拥兵自重,发动兵变攻入长安称帝。
自此祸乱继起,兵革不息,生灵涂炭,十室九空。
刀戈掠杀下,我一家数十口仅只有我一人独活。
形影只单下,心中苦痛难平,我索性愤而投军。
行军颠沛艰辛,只有手刃敌军时,方能稍解我心头被夷族毁家灭口之恨。
因为杀敌奋勇,我渐渐的结识了不少豪杰,其中最投趣的,便是武艺精湛的南霁云。
正德二年,睢阳太守许远央张巡共守睢阳,我与南霁云共投张巡部下,转战睢阳。
睢阳南接江南平原,是富庶的江南半壁的最后防线,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张巡原是真源县令,文官从戎,只为佑护战火中颠沛流离的十方百姓,重复盛世太平。
这座城被张巡守得固若金汤,我和南霁云每逢闲聊时必由衷感慨,七尺男儿洒热血,必将无愧天地间。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跟着铁骨铮铮的张太守守城退敌!
然而,世间的事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决心而妥协。不要跟它讲情怀,它听不懂。
正月初,惨烈的攻城战打响,蛮夷番邦佣兵们蝗虫般红着眼睛往城头上冲,不是被密集的箭雨打回来,就是被英勇的我们擒杀。
日以继夜的轮番强攻,尹贼率领的几十万大军轮番上阵打起了车轮战,誓要拖垮我们,拿下睢阳。
我和南霁云同为守城将士,和大伙一起捉刀守在城头。
但凡有冒头攻城者,就合力剁下他们的头颅。
实在困乏了,就狠割下自己的手臂,保持清醒。
城墙被鲜血染成了猩红的幕布,旧血未干,新血又至。
分不清哪些是敌军的,哪些是自己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命战。
一切,只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免受凌辱。
当生机皆无,退无可退时,唯有殊死一搏。
三月,张中丞亲率敢死队两次出城奇袭,均大获全胜,军心大振。
此时,南霁云因为奋勇杀敌,已被提为大将。
奇袭时,他匹马当先,我紧随其后,率领守军冲击叛军大营。
此时的我们衣衫褴褛,却斗志昂扬,口中杀声震天,奋勇以一当十。
吓得尹贼叛军全线崩溃,丢兵弃甲,仓皇奔逃。
南霁云弯弓射箭,射瞎了尹贼的一只眼睛,满载战利品拍马而归。
可是,缴获的战利品毕竟寥寥,勉强称得上杯水车薪而已。
城内的存粮,早已经不多了。
张中丞虽然率领兵将们数次奇袭退敌,却终究难解城内眼看就要断粮的危机。
睢阳,成了一座毫无外援的孤城,在纷飞的战火中飘摇欲坠,仍固执的坚守据降。
再多的储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将消耗殆尽。
七月,城内除了人,再无其它活物。
麻雀、老鼠、蟑螂,就连树皮和纸张,都全部被吃光了。
满城都是面黄肌瘦的百姓,虚弱不堪的喃声喊饿。
空有一腔平乱心,却对饥饿毫无办法的张中丞终于无奈的找到了南霁云,希冀他能杀出重围,去寻找最近的贺兰进明部求援解围。
临行前,张中丞的妾室寻到了我,亲手交给我一个五个月大的男婴,跪求我寻个安稳所在,为张家留点血脉。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纷乱战火下,哪里还有什么安稳的所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悲叹英雄泪满襟()
看着襁褓内饿的皮包骨的男婴,我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
因为我们知道,除非有增援至,否则城内众人除死别无它途。
殊死抵抗再加上饿得虚弱不堪的他们,若是受了降,绝对会成为敌军祭旗的祀物。
去外面,虽说也是惊险重重,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张中丞的侍妾是瞒着他出来的,她跪别了我们,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趁着漆黑夜色,我们浴血杀出敌军重围,朝唯一的希望之所驰马奔去。
我的胸前有块破布系成的包袱,里面包着那名侍妾冒死偷出的幼子。
一路上,任我如何纵马颠簸疾行,他始终都没有发出半句哭声。
或许是因为太虚弱了,或许,是庆幸终于逃离了睢阳那座死城。
身怀满城希冀,我们策马顺利来到彭城。
刚入彭城,我便寻了户富庶的人家,拜求他们收留了那名男婴。
南霁云则去了御史府,恳请御史大夫许叔冀发兵解围。
呵呵,乱世之下,岂能人人都似张中丞般大义凛然!?
许叔冀支支吾吾,百般推诿,不肯发兵去救,生怕折损了自己屯养的兵丁。
南霁云怒骂而归,眼中清泪难抑。
英雄沾襟,泣血悲歌。
徐州求援未果,我们三十精骑只得夜以继日的不眠不休赶路,生怕睢阳城内的将士和百姓们撑不到我们归来。
突围至临淮,南霁云跪求御史大夫贺兰进明,央起出兵相助睢阳脱困。
贺兰进明眼睛紧盯着室内歌姬乐舞,只说南霁云是难得将才,不若留在临淮享乐。
南霁云断指明志,上马辞行,出城怒射佛塔,箭入半箭,言及平叛后必杀进明。
然后,我们又去了真源,得李贲送赠马一百匹。
最后,到了宁陵,得廉坦赠兵丁三千名。
至此,数次求援无门,我们已经看清时局,睢阳被大军围困,谁也不敢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若我们机警,就应当趁机另投明主,一样的沙场杀敌。
然数月携手迎敌,我们早已与睢阳百姓同系一心。
虽然明知道睢阳城必将覆灭的命运无法挽救,可我们打定了主意,要跟一起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共存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召集了几千人马,我们重返睢阳城。
归途中,被尹贼叛军发现,历尽浴血奋战,终于返回城内。
迎接我们的,是饿得虚弱不堪的张中丞和许太守,他们殷切的看向我们,以为我们带来了希望。
可是,当他们看清我们身后只有寥寥数千人时,忍不住落了泪。
他们清楚的知道,被抛弃了的睢阳城,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