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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水雾蒸腾,光影交错;丝竹弦乐喧沸,酒香扑鼻浓郁。
“哎呀!”
李默只顾着赏看夜景,没留神竟然撞到了人,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莽撞了。”
被撞的人也不吭声,将被李默撞倒的画板扶起摆好,这才没精打采道,“画像了啊,小像十文,只要十文钱啊。”
李默这才看清对面坐了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衣着有些寒酸,正局促的招揽生意。
他低头看了下少年绘好的水墨画,画中人物很是鲜活,功底相当的不错,就顺口问了句,“少年,替人画像不少赚吧?”
少年摇摇头,“别提了,我年纪太小,没人愿意花钱来画,眼瞅着就要饿死了。”
说完,少年指了指他周遭不远那些摆摊作画的摊子,“他们都是老画手,生意好的不得了。只是我这里冷清,并没有人光顾。或许,我并不是当画师的材料。”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日后定然会有大作为。成功二字,贵在坚持,加油!”身为穿越者,李默自然是熬鸡汤的一把好手,随口就灌了少年满口。
作画少年接连没有生意,正在打退堂鼓,听李默这么一说,顿时眼里大放神彩,“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坚持的还不够久。等你坚持到成功那一天,自然水到渠成。”李默胡诌一番,拍了下少年肩膀权作鼓励,转身便走。
“谢谢!”作画少年用力朝李默鞠了一躬,“我叫张择端,它日若有出头之日,定不敢忘先生今日教诲。”
李默脚步一滞,回身道,“你叫什么?”
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会偶遇跟清明上河图作者同名同姓的人。
难得,根本就是遇到了张择端本人?
“我叫张择端啊,”少年疑惑地看着李默,以为这名字有什么不对,“本来我家阿娘给我取名作张正道的,算命先生说这名字太大,压不住,就改成了现在这个。是名字不好么?”
“没有没有,很好,很好!”李默赶紧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叫张择端的少年,从钱袋里掏出枚散银,硬塞了过去,“少年,梦想总是要有的,坚持下去,你会成功的!”
张择端缩着手不肯接,“我阿娘说了,不是正大光明挣来的银子不能要。”
“拿着,我现在还有事,这枚碎银只当是定金,回头我再来寻你便是。”
“可是”张择端还想推辞,缩着手就是不肯接。
李默喝道,“你阿娘有没有教过你男儿当爽利痛快?这是定金,并不是白给你的,拿着!”
张择端这才接了过去,“不知道先生想要幅什么画?”
李默随意的指向街景,“小像有什么稀奇,我要的画,乃是眼前街景。需将寂寂原野、浩瀚河流、高耸城郭、商贾行人、货物市招,皆罗列其上。”
张择端听得入神,这画,好复杂呀。
李默再次拍了下张择端肩头,“少年,努力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画出来的!”
说完,他就举步朝暖香阁行去,胸中豪气万千。究竟是他改变了历史,还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尚未从路遇张择端的震惊中回过神,李默已然来到了暖香阁,此时的暖香阁内人声鼎沸,丝毫看不出白日里才发生过命案的样子。
刚迈进门,带班红菱便相当有眼力劲儿的迎了过来,“小掌柜,你怎么亲自来啦?”
“我倒是想让旁人代我来,奈何找不到合适的。”李默调侃了句,说的红菱脸上一红,粉拳抡了过来,“你好坏,调侃人家。”
被美人捶胸,那是相当的受用,李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玩笑而已,红菱姐姐莫怪才是。”
“哼,”红菱素手点向李默额头,“渺渺姐不在,小掌柜就取笑人家。等渺渺回来,定让她给我主持公道不可。”
“那只怕你要等上一阵子了,短时间内估计她可回不来。”李默笑道。渺渺去虚虞山养伤,鬼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啊?”红菱明显呆怔了下,“渺渺姐竟然要去那么久?”
“是啊,”李默点点头,将话题一转,“红菱,你们这的地字号房在哪儿?麻烦你领我过去。”
红菱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被李默这么一问,以为自己听错了,“地字号房?我们这没有啊。”
“没有?”
“对啊,咱们这儿又不是客栈,是供客人消遣取乐的地方,自然得附庸风雅一番。所有的厢房都是用花名取的,并没有什么地字号房。”红菱快速的说道。
李默有些傻眼,莫非,竟是他听错了不成?
“那,可有类似地这个发音的房间名?”李默急中生智,或许只是同音不同字呢。
“也没有。”红菱摇摇头,“你怎么突然要找这么奇怪的房间?”
“哦,上午偶遇故人,是个瘦弱的老者,他说就居住在暖香阁的地字号房内,我便来此寻他了。”
“瘦弱的老者?”红菱轻攒了下秀眉,“是不是穿着寒酸,却总爱摆谱的老家伙?”
李默心里一动,“应该是吧,他真在这儿?”
红菱撇撇嘴,“还地字号房,说出来真不嫌磕碜,给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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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吓人会吓死人()
李默有些蒙圈,莫非,这地字号房当真存在?
红菱转身朝暖香阁门外走,招呼李默跟上,嘴里劝慰道,“我说小掌柜,你怎会交上这种朋友?若不是什么深厚的交情,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李默没懂红菱这话的意思,只沉默的跟着她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顺着暖香阁的墙根往前走,来到一处搁置废物的角落。
红菱指着墙角胡乱堆着破旧门窗的角落,“呐,想必这里就是你说的地字号房间了。”
李默擦了下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分明只是堆积废物的地方,哪里是什么房间。”
红菱也不吭声,迈步走到那堆倚墙斜立的破烂门窗前,伸出莲足轻踹了下,“起来,快起来!”
门窗被踹的左摇右摆,上面堆积的灰尘簌簌落了下来,竟从里面爬出个人来,“地震啦,地震啦!”
红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掐腰凶道,“地什么震啊?都赶了你两日了,你竟然还赖在这儿不走!”
李默定晴看去,只见从里面钻出来的,正是白天里吃霸王餐那位老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明明看上去那么有风骨的一个人,竟会住在满是废物的地方?
他眼睛眨了好几遍,终于相信自己的视力并没有出问题。
老者并没有看到李默,只是小心的冲红菱赔笑,“红菱姑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天大地大的,老朽只求片瓦容身之处罢了。”
红菱听他说的凄凉,深知他又来装可怜,再次无奈地翻了下白眼,“别卖惨了,不是我要赶你,是我家小掌柜要寻你。”
老者错愕了下,旋即快速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清了清嗓子做出深沉状,“吭吭,说好的三更时分,你来早了。”
李默感觉自己头上挂满了黑线,还三更时分,谁特么不睡觉熬半夜的来这里见个糟老头子啊!
得亏他来得早,看到了老者出糗的一幕,不然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隐世的高人呢!
不过既然来了,当然要问个清楚才行,李默便随意搪塞了句,“听错了时辰,还以为来迟了呢。”
“小掌柜,你真认识他?”红菱吃惊不少,她原以为小掌柜是跟她闹着玩的,没想到竟然真认识赖在这儿不肯走的糟老头。
“当然认识,赶紧的,把你们阁里的花雕送来两壶,再切两盘牛肉,我这肚子又饿了。”老者揉了下干瘪的肚子,吩咐红菱道。
红菱不情愿的去了,李默干脆在墙角处蹲了下来,“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那老者瞅着红菱走得不见人,眼圈一红,竟然蹲在李默对面哭将起来,“儿啊,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这话把李默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
来之前他考虑了无数可能,甚至连老者跟他一样是个穿越者这种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
可千想万算的,就是没想到,白日那名店小二一语中的,他竟然真是老者的儿子!
凭白多出个爹来,要不要这么刺激!
对面的老者正做出嚎啕大哭状,见李默竟然吓得跌倒在地,赶紧检讨自己的戏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就赶紧往回收,“儿啊,其实我刚花光了手里的银子,还没饿几天,暂时还死不了。”
李默不吭声,心里天雷滚滚,他到现在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份,老天就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确定不是要玩死他?
若是老者跟他拉家常,他敢怎么作答?
若是老者等下发现他不是原装货,他该如何遮掩?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要如何确认这名老者没有说谎?
因此,除了沉默外,他还是沉默。
老者见李默半天不出声,再次检讨自己有些过分,赔笑道,“儿啊,实在是你离家太久,我甚是牵挂,索性就来寻你,你莫要怪为父荒唐才是。”
荒唐?简直是胡闹好不好?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真要是父子,白日里相认即可,干嘛要来这么一出,吓得他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李默眼里满是控诉,差点鼻头一酸垂泪下来。
老头,你是想玩死我吧!
那老者继续说道,“儿啊,你定然是怪我白日里戏耍于你对不对?哎呀,干嘛那么小气嘛,你从来不会生我气的对不对?你看我此番如此落魄,若是在人群中与你相认,岂不是会失了你的脸面?”
李默直翻白眼,呵呵,还不如不要这个脸面,他刚才差点被吓得猝死。
“嘿嘿,”老者陪着笑,“儿啊,你不要总摆出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为父会心碎的。明明我为人这般谦和有礼,你怎么就半点不像我,反而像足了你过世的老娘。果然儿子似母,半点不假。”
对于突然冒出来个如此话唠的爹,李默表示很受伤,古人不是都严守礼教,刻板不苟言笑的么?他面前这个爹肯定是个假爹!
看着李默一副受伤的表情,老者以为自己失言说错了话,又讪笑道,“当然,我家娘子绝世无双,像她肯定比像我要好很多。只是,儿啊,你能不能听老父一句劝,不要再去找那半枚阴阳鱼符了?”
李默讶然的看向老者,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阴阳鱼符的存在。
“唉,”老者神情有些落寞,“鱼符一旦现世,便将重掀血雨腥风。你娘临终前百般叮咛,世间万物终有一死,不可逆天强求,让我们永远不去找另半枚鱼符。可你就是不听,离家一去不返,眼瞅着都快半年了,你还是不肯死心么?”
李默这才知道,原来他借居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离家出走的。
他听白果说过,阴阳鱼符是太极图的图眼,可逆天命,改生死,活死人,肉白骨。
想来原主定然是想寻齐阴阳鱼符,好让死去的娘亲活过来,倒也是个孝子。只可惜命运多舛,被他给莫名附上了身。
听老者说了这么久,李默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来蒙人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