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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特鲁沃尔，他带着新兵出去训练，也不知道收获如何。”西涅乌斯说道。
留里克毫不在意：“有他带着，不会出什么事，那么无论接了什么单子，对我们而言都是赚了。”
自从兄弟会变成敌后武工队后，留里克剩下的武力就只有那支在暴徒架子上打造起来的部队了。在思虑很久后，他给它取名为“巴萨卡”。
战士需要血的洗礼，因而每一批训练好的新兵，都要被带着去历练历练。而为了开源节流，便去做了雇佣兵。
这些年来，巴萨卡佣兵团也是闯出了不小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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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敌袭（）
“那些斯拉夫人最近又不太安分呐。”留里克把脚翘到桌上，随手翻阅着一封文书。
西涅乌斯倒是毫不在意，搬了把椅子走向留里克：“接着让普伦雅科夫带人去呗，就当练兵嘛。”
他把椅子放在留里克面前，一屁股坐下。“先别管那些了，快点来打牌！”
留里克无奈地撇撇嘴，早知道当初就不把扑克牌做出来了，这两天一直被西涅乌斯缠着脱不开身。
“好吧好吧，我去把瓦尔希姆找来，让他们陪你玩。”留里克起身向屋外走去。
留里克先来到城堡内的一间办公室，瓦尔希姆正坐在里面。
“嘿，瓦尔希姆，忙什么呢？”
“唔，没什么，留里克。只是看看西涅乌斯出的这份卷子。”瓦尔希姆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说道。
“觉得无聊么？西涅乌斯等着你去和他打牌呢！”留里克倚着门框，笑着说道。
“好呀，我这就来。”瓦尔希姆笑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留里克问道：“瓦尔西姆去哪了？”
“他呀，应该是去兵营了吧？”瓦尔希姆想了片刻，答道。
“行，我这就去找他。”说着留里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阴凉的城堡内来到阳光照耀的街道上，留里克感觉灵魂都正在蒸发。
很快留里克就蹿入有着阴凉屋檐的街道，虽然这样会绕一个远路，可是他实在不愿在烈日下暴晒。
等到达兵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留里克找来门口的哨兵，问道：“瓦尔西姆在吗？”
“瓦尔希姆大人在城堡办公。”哨兵答道。
“我说的是瓦尔西姆。”留里克无奈地又问了一遍。这两人的名字太烦人了。
“瓦尔西姆大人去城墙上巡视了。”
得知瓦尔西姆去了城墙，留里克直呼要命。不过也没有办法，为了逃避打牌已经做了这么多了，这时候放弃太不值得了。
于是他再度去了城墙。踩着发烫的青石板拾阶而上，走上城墙，整个人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阳光下。
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一见留里克，立刻敬礼。留里克回礼之后问道：“瓦尔西姆在哪？”
他边说着边擦着头上的汗，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了。
士兵指着城墙的另一方说：“瓦尔西姆大人去那边巡视了，应该快要回来了。”
“不管他还要多久回来，我绝不会再去太阳下活动了。”留里克自顾自地说道，同时走到城墙上搭建的箭阁里坐下。
终于脱离了阳光的控制，虽然空气依然燥热，浮动的风依然像从烤炉里吹出来的一样，可留里克还是觉得凉快了许多。
暖风从汗湿的衣服上吹过，热和凉交织在一起，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
留里克坐了一会，觉得终于好受了一点，便站起来四处走动。当然还是在箭阁的范围内，他才不会到太阳底下去。
箭阁是木制的小棚子，有点类似前世的公交站台。不过使用了粗大的圆木，面对城外的墙上开了几个方形小孔。
之前在君士坦丁堡见到的箭阁是石块垒成的。留里克觉得没有必要用石块，这年头能凭借一支羽箭射穿圆木的人还不存在呢。
这时候留里克就在透过这些小方口观察城外的原野。那儿本是一片林木，为了建城，也为了开阔视野，树木都被砍倒了。
看了一会，只有扬尘、烈日、飞舞的草屑和看不见的风。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留里克觉得太过无趣，唠叨着：“瓦尔西姆怎么还不来？打个扑克牌真是难死我了。”
边说着，边退后着转头。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城外出现了几个黑影。
留里克再度转过身，仔细地看着那几个黑点。它们以一种怪异的路线前进着，渐渐的近了。
那是几个人影。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统领，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瓦尔西姆到了。
留里克转过身攀住他的肩膀，说道：“西涅乌斯想找人打牌，所以我来找你了。不过先不说这个了，你看看城外那几个黑影。”说着把瓦尔西姆推到了方口前。
瓦尔西姆疑惑地看向那几个人，渐渐颦起了眉头：“咦？那不是……”
“是不是觉得很像苏乌斯？”留里克在一旁说道。
“对呀。可是苏乌斯不是去周边巡逻了吗？怎么会这副样子？”
瓦尔西姆想不通，留里克也不太相信。于是二人继续等待着，等他们靠近。
终于，他们到了城外里许的位置，大约有三十人左右，穿着破烂的盔甲，个个带伤，蹒跚前行。而为首的，正是苏乌斯。
瓦尔西姆焦急地一拍木墙，说道：“啊呀！发生什么了？我这就去救他们！”
留里克拦住了他：“慢着。再等等。”
瓦尔西姆不解地看着留里克。
“看他们的模样，明显经历过战斗。为什么能够逃回来呢？敌人很有可能就跟在他们身后。再等他们靠近一点，那时候我们再去救援。”留里克停顿了一下，“希望是我危言耸听吧。”
二人沉默地看着城外的人靠近，瓦尔西姆不停地搓着双手，而留里克也渐渐攥紧了拳头。
终于他们离城门只有五十来米了，瓦尔西姆带着哀求地看着留里克。
留里克下令道：“开城门，救人。”
瓦尔西姆听令，立马喊道：“开城门！”随意指了一批人，“你们和我一起去救人。”说着便下了城墙。
这时留里克也对身旁的士兵说：“弓箭手搭箭，其余人做好战斗准备！”
士兵们都动员起来，弓箭手齐齐进入箭阁，站到了射击位上。
留里克则是走出来，取出锤子和步卒们站在一块，扶着城垛向外观望。
大门吱呀呀地开了，瓦尔西姆带着人涌出去，快步跑向苏乌斯。
电光火石间，苏乌斯突然大喊：“快撤！有诈！”
而他身后的士兵中有大半人突然掏出武器砍向身前的士卒。苏乌斯本人被数刀穿胸而出，瘫倒在地上。
城墙上留里克在士兵亮出武器的那一刻便喊道：“放箭！鸣钟！”
瓦尔西姆刚跑出三两步，想要救援的伙伴已经被乱刀砍死。凶手也被纷纷箭雨射倒在地。
城墙上警钟悠悠长鸣，城外原野的尽头突然出现一道快速移动的黑线，踏着雷鸣而来。
留里克对着瓦尔西姆吼道：“快回城！骑兵来袭！”
瓦尔西姆强忍着悲痛，快步上前抢了苏乌斯的尸体，便赶忙撤回了城里。
城门关上没多久，骑兵就杀到了城外。他们在射程外逡巡了一会，似是炫耀武力。
留里克对瓦尔西姆说：“苏乌斯的死，仇一定要报。你先振作起来，把敌情通知下去，组织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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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三个月前，塔尔斯要塞。
要塞堡楼内的一间房室，安加侯爵拿着一纸书信坐在桌前。纸上映着一个方形的黄太阳。
他一行一行地扫视着，最后轻轻地把信放在桌上，抬起左手捻着眉头。他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右手食指一直在桌上画着圆。
“来人！”屋门外转进一个卫兵。
“去把阿西莫夫兵团长找来。”
“是！”
十分钟后，一个身穿骑装的男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报告！”
安加侯爵抬手招呼他进来，嘴上说着：“你好啊，阿西莫夫！”
男子大步走到桌前行礼。安加举起那封信晃了晃，对阿西莫夫说道：“执事长官发来命令，已查明兄弟会是归属于瓦良格留里克的武装势力。现命令我们进攻他的驻地拉多加堡。”
阿西莫夫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带队吗？”
“没错。带上一千骑兵，再加上四千步兵出发吧。”安加命令道。
“是！”阿西莫夫朗声应下，转身出去点齐兵马。
安加复又拿起了那封信，仔细看着其中那个写作留里克的名字。
“呵，两年前，还是个孩子吧？竟然敢借我的名义行凶，有点意思啊。”
……
……
两年前，一个深夜，君士坦丁堡，断尾蝎赌场。
夜晚的赌场总是人声鼎沸。头回来到赌场的人总会奇怪，身边的赌徒不就是白日里自己的熟人吗？他们有的衣冠齐整，有的褐衣短衫，现在齐聚在这里，有着和白日里一般无二的精神头。
此时的断尾蝎赌场里正是这样。个个档口挤满了人头，像是按在铡刀上的螺蛳，就等那一刀落下。
而在赌场的后院里，一条阴暗的小巷中，也挤着几个人头。像泥潭里的蚂蝗，围住了一只山羊。
“格列谢夫，今晚玩得怎样？开心吗？”一个壮硕男子站在人群中间，他对面的高瘦男人问道。
格列谢夫陪笑道：“多谢朗台哥关心，今晚是快乐的一夜。”
“噢？我就喜欢给别人带去欢乐！既然你开心了，那就让我也开心一下，把欠下的钱还了吧？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朗台脸皮一褶，露出个笑容，“你说对不对呀？”
格列谢夫苦着脸说道：“哎哟，朗台哥，我是真的没钱啊！这趟船发下的饷钱刚才都输掉了！”
“没钱了，还去赌？”朗台眯缝了眼。
“我这不是想着赢一点，多给您些利息嘛！”格列谢夫躬着腰说道，用上了他能发出的最温柔最谦恭的语气。
“妈的！”朗台突然一巴掌甩在格列谢夫头顶，“你当老子是做慈善的！就你这狗命，还想赢钱？吃屎吧你！”说着又是一脚踹在格列谢夫肚子上。
格列谢夫弯成了一只虾米，可他身后两个壮汉抓住了他，使他没有地方可退。
他们硬生生地把格列谢夫抻直，他只觉得腹部的肠道一根根像是被拉断的卷曲弹簧。蹦！蹦！蹦！蹦！一曲奇妙的交响乐奏响。
一拳，两拳，左脸右脸来回交替。格列谢夫看见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了，疯狂的转着圈。
他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转，还是世界在转。亦或者说，世界在自转的同时，还在围着他转？
这个壮汉终于倒下了，他不是输给了体魄。
朗台甩了甩手腕，长时间打击一个八块腹肌的腹部，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他走到格列谢夫面前蹲下，说道：“再给你一个星期，还不了钱，就拿命偿吧。”纷杂的脚步声远了。
格列谢夫躺在温热的地上喘着粗气，那是他的血。夜风轻轻吹着，吹散了血腥味。一切像是石块落入水中